第27章

　　年轻的女孩带着特有的朝气而来。

　　她黑亮的长发被编成了几股细细的辫子, 靠近鬓侧的两根弯成可爱的两个半圆环。

　　其他辫子或穿插、或垂在耳侧，形成一种不规整的复杂纹络。

　　却把乐言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显得更加娇憨可爱。

　　她头上绑着白色纱带，身上一袭银白色的长裙, 上面坠着粉色的细小花朵。

　　那花朵是用一种轻盈柔美的透明布料做成, 明明是粉色的，但是灯光一晃，又仿佛透着点紫, 灯光又一晃，又带着上了点金银的光泽。

　　没有缀花的布料上则是银光点点闪闪, 如果不是大家都清醒着, 甚至还以为这是换装游戏里的服饰。

　　太梦幻了！

　　简直像是一个精灵在朝镜头走来。

　　乐言一向走的清汤白面风。

　　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眼光差还是公司没有好好给她打理，反正她的名气和她的造型从来都不在一条线上。

　　直播唱歌的时候, 她有美好的歌声和迷糊可爱的性格，还能自创歌曲，颜值 也能打，大家也就不会注意其他的。

　　正式签约了公司后, 业务多了, 就开始水土不服了, 短板也就出来了。

　　比如她的打扮。

　　也不知道她的造型师怎么回事, 总是给她穿那种很风尘的衣服，可她的脸又不是杨心那种媚得起来的。

　　最翻车的一次，红配绿透视装, 害得她粉丝差点没把她和她的造型师骂臭头！

　　后来听说她的造型师就不太待见她了，直接让她自己弄。

　　让她自己弄的后果就是--

　　就算是在正式场合，这人也是一条白裙了事。

　　比如《婆婆驾到》第一天, 那可是综艺的开门红, 而且还要见未来婆婆。

　　就算不见未来婆婆还有别的嘉宾在呢, 她直接一条白裙上场，脸上的妆也很淡，化了跟没化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今天，着实把大家给惊艳到了。

　　【啊啊啊！这套行头我爱了！有没有课代表帮着科普一下是哪家的？】

　　【没想到乐言居然也能这么华丽，好像公主啊，突然好想抱住她！】

　　【她的头发是真的吗？她的团队里有这么手巧的人？那以前为什么不用？】

　　【不是，你们重点错了吧？你们没感觉她的脸好像和前面不一样了吗？】

　　【艹！快看内部人士从现场传来的生图，我要怀疑人生了，快来告诉我我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嗯？嗯？嗯？她那痘呢？她那么大一颗痘呢？】

　　【是那衣服让我对她带上滤镜了吗？我怎么感觉她的皮肤又细腻了一点？】

　　【啊，她怎么没眼影，嘴唇也是粉粉的，谁来帮我看看，她是不是压根就没化妆？！】

　　网友们自己就把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到处去找蛛丝马迹，想知道乐言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那么大一颗痘啊！

　　还被杨心划破过！！

　　在这么热的天里，居然过了一天一夜，不但没恶化，反而奇迹般地消失了！

　　是消失！不是好转！

　　甚至连个痘坑都没有！

　　使得她今天有底气这么嚣张，居然素颜就来走红毯了。

　　素颜走红毯就算了，那张脸居然月光一样，把这身白莹莹的行头都给接住了！

　　素颜走红毯，却能这样好看！

　　【苍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喊话乐言，交出你的护肤品！别逼我向你下跪！】

　　【到底是哪家的祛痘膏，快上链接，我要买买买！】

　　而此时，杨心顺着红毯走到嘉宾坐席，坐了下来。

　　她避开摄像头，把原本高昂的脑袋微微垂了下来，让自己的脸掩藏在阴影里。

　　昨天她一夜没睡，就是等着今天的来临。

　　在网上把该拱好的火都拱好了，今天就是验收成果的时刻。

　　她倒要看看乐言要怎么面对这场直播，要怎么走这个红毯！

　　要怎么……

　　顶着那样一张脸上台！

　　这种兴奋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刚才，她和乐言在会场外面碰面。

　　看到乐言的那一刻，她的心被狠狠地刺中了。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乐言今天没化妆？

　　可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乐言的脸上，不但没有她想看到的脓头痘印，也没有红肿。

　　乐言的脸，就像是剥壳的荔枝，光滑、平整、细腻，甚至比她以前的皮肤都还要好，尤其是原本长了痘的那半边！

　　杨心一颗心顿时失去了安宁。

　　她表面上故作淡定地和乐言她们寒暄着，甚至还主动为昨天的事道了歉。

　　然而，等乐言换上了礼服，她连脸上的淡定都要维持不住了。

　　不，她好后悔，为什么要给乐言道歉！

　　她现在又想打她了！

　　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衣服，怎么会有这样精致的编发？！

　　为什么，这套衣裳能把她本事的气质衬托得那么好、那么鲜明！

　　杨心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危机。

　　这样的乐言，根本不用多炒，甚至只要把今天的红毯照发出去，光凭这张照片就能疯狂涨粉！

　　杨心气得牙痒痒，同时也免不了好奇。

　　到底是哪家的产品？

　　国内外的名牌护肤品她都用过，甚至连一些名美容院的私人产品她也用过。

　　价格从几十块到几十万，每个礼拜还去美容院做三次肌肤护理。

　　她也经常长痘，现在有几个圈内人不长痘？

　　一天天的熬夜拍戏和应酬，不长痘的那都是神仙！

　　可这样功效迅速、甚至还有加成作用的祛痘膏她真的没用过！

　　记得青春期那会儿，她还没入圈，会用一些激素药膏去对付青春痘，可也没有这么功效卓绝的啊！

　　不到两天，痘痘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关键是长了痘的脸反而变得更加水润光滑！

　　哪有这样的事？！

　　杨心赶忙问身边的经纪人：“陈哥，你再去帮我问问他们，是不是有好的祛痘产品给漏掉了。查到后不管要充多少钱的会员，都给我充！不管多少钱，都给我买！”

　　经纪人脸上也带着狐疑。

　　他点了点头：“嗯。”

　　杨心的心情这才舒缓一点。

　　没关系，痘痘这件事伤不了乐言，她还有的是方法对付她！等着瞧！

　　杨心气闷，坐在那里看着前方的舞台。

　　就在这时，忽然从红毯那头传来一阵惊呼。

　　【啊啊啊！花老师！天啊我没看错吧？真的是花老师！】

　　【花老师看我一眼啊！花老师美颜盛世！】

　　【梨花烫，梨花烫也来了！啊，它瞥了我一眼，啊！杀气好重我好爱！】

　　【诸葛老师！天哪！我不能呼吸了！诸葛老师啊啊啊！】

　　【诸葛老师，您还缺丫鬟吗？看我看我啊啊啊！】

　　【啊啊啊孙娅凡！】

　　【师姐贴贴！师姐看这里！】

　　【呜呜呜，我受不了了，我真的要哭了，居然看到了这么多我喜欢的人！】

　　杨心：“？？？”

　　杨心的眼里闪起了熊熊烈火。

　　Glory是越来越不上道了，居然还有隐藏嘉宾。

　　嘉宾邀请单上明明没有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总有人这么阴魂不散！

　　杨心牢牢地把自己钉在了座位上。

　　她的脊背又生出了那种发凉的感觉。

　　她不想和别的嘉宾那样跑过去和那几个不速之客寒暄。

　　这不是因为她怕，单纯只是因为她不想而已。

　　没关系，她想，那天的事都没有全须全尾爆出来，肯定是花洛娇和诸葛繁炽也不敢让狗仔们手里的视频现世。

　　她们肯定也怕的，毕竟她们也打了人，放上网肯定要被网暴。

　　那天都不敢做的事，今天这种场合，这两个人就更不会比那天更嚣张。

　　要镇定，等看乐言的笑话就行了。

　　她想。

　　红毯走完，嘉宾们都已落座，晚会正式开始。

　　Glory的风尚盛典和其他的也差不多，明星们上台唱唱歌、跳跳舞、玩玩游戏，给官方吹一吹彩虹屁。

　　乐言上台唱了一首歌，把原本期待她现场破音的人直接给变成了真爱粉。

　　孙娅凡和两位老师也上台了，和Glory的总裁当着大家的面寒暄了一下，也算是解答了大家的疑惑。

　　原来Glory的总裁和花洛娇及诸葛繁炽都是好朋友，只不过三个人都不是那种天天呼朋唤友的人，所以外界一直都不知道。

　　至于孙娅凡，Glory这次是正式请她过来，当着网友的面宣布合作的。

　　是的，Glory又找了孙娅凡当代言。

　　杨心在底下，指甲差点把手心都给抠烂了。

　　她算是Glory最早的合作伙伴之一，当初她还没那么红，Glory给的代言费又非常高，所以拼了命地找关系希望得到Glory的青睐。

　　现在好了，Glory的代言费涨到了几千万了，她奔走了那么久，现在这个孙娅凡却什么都没做就拿到了。

　　杨心目光灼灼，耐着性子。

　　现场多么华丽，地上铺着又厚又软的地毯，舞台搭得灯光缭乱，下面摆放着桌椅给嘉宾们坐。

　　每张桌子上都摆了鲜花、菜品、鸡尾酒，虽然是露天，但周围的临时围栏上都装饰着彩灯和气球。

　　灯红酒绿、晚风温柔，最适合志得意满、满载而归。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走流程，庆典终于到了尾声。

　　工作人员清了场，嘉宾们却都留了下来，会场也没拆。

　　杨心的心提了起来。

　　来了，这个所谓的秘密环节。

　　杨心看着台上Glory的王总冷笑。

　　这人别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却是个傻里傻气的圣父心。

　　他办风尚盛典非要与众不同，搞了这么个秘密环节。

　　所有的设备都不拆，让嘉宾们在这露天吃饭、玩乐，甚至还能上台唱唱歌、表演表演节目。

　　说白了就是另一场宴会。

　　更奇葩的是，这场宴会继续全网直播，想要上去表演节目的人不管是嘉宾还是工作人员，甚至是来这里蹭热度的十八线都可以。

　　用王总的话来说，就是给那些欠缺机会的年轻人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真圣父看到这傻逼操作都要汗颜。

　　不过杨心非常感谢王总的这项安排，她偷偷看了看乐言那边，嘴角弯了起来。

　　而此时，乐言完成了今晚份的营业，开心地坐在花洛娇吃吃喝喝。

　　花老师今晚的香气和昨天又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甜甜的花香味中偶尔可以闻到一点柚花的香气，就让整体的花香多了一层凛冽的感觉。

　　所以这是花老师搞事业时候的香味吗？就像是随着心情变换指甲油一样？花老师真的好可爱啊啊啊！

　　乐言抬头看了花洛娇一眼，看到了她白皙的脖颈和红色玛瑙的耳坠，还有那艳丽的唇角。

　　就，和香味结合起来，真的近妖又似仙了！

　　乐言在这种香味中觉得自己到了极乐世界。

　　出来营业居然能被花老师陪着，呜呜呜，这种工作请给她来一打！

　　这时，主持人已经站在了中间的台子上，解释这一场的玩法。

　　他强调这就是个享受的环节，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但是如果有人愿意上台给大家来点才艺表演助助兴，那他们会非常感激。

　　他还强调，就算是现在，也是在全场直播的，如果有不喜欢或者觉得受到冒犯的，请一定要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注意调整镜头。

　　孙娅凡和诸葛繁炽坐在一起，在乐言和花洛娇同桌，但是是在对面。

　　孙娅凡抱着双臂听着主持人的解说，心里觉得好笑。

　　这里基本都是圈内人，不怕镜头，甚至恨不得成为全场焦点。

　　避开摄像头？觉得自己被冒犯？不存在的。

　　Glory在这场盛典后的这个创新环节根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多好的曝光方式。

　　而且不限咖位、不限职业，在场的，只要你敢上去，你就能被全网看到。

　　更何况还有大咖们在这里给你引流。

　　最绝的是，这里已经算是一种脱离工作之外的休闲空间了。

　　在这种情况下表演节目，就算你是有目的的，也不会显得你特别功利。

　　完美。

　　但孙娅凡自己并不是特别想营业。

　　她因为《团宠小师妹》带来的名气被Glory相中，接了这家的代言，但她其实没什么实感。

　　反正大部分钱还是要给公司。

　　她今天最大的快乐就是能坐在诸葛老师身边，和师父讨论武术方面的事。

　　刚刚诸葛老师还说哪天带她去骑马，她的心已经完全不在这里了。

　　孙娅凡想把这件事赶紧告诉乐言，于是便看了对面的乐言一眼。

　　然后她侧过头去笑了。

　　乐言嘴唇吃得油津津的，还一脸迷醉，明显也是乐不思蜀了。

　　乐言确实是不想营业了。

　　淡淡的花香萦绕中，她把自己试过了的最好吃的东西挑出来，扬着脑袋、带着笑给花洛娇安利。

　　“花老师，您尝尝这道菠萝咕咾肉，酸酸甜甜还有菠萝的清香，超级好吃！”

　　“花老师，我给您舀海胆炖蛋嗷，鲜掉舌头了呜呜呜，我用的公勺，您别介意哦！”

　　花洛娇没介意，不过也只是每样尝一口就不吃了。

　　期间还给乐言舀了一口小荷叶小莲蓬汤喂她喝了。

　　乐言真个人简直要飞起来。

　　呜呜呜，好幸福！

　　这时，台上响起了歌声，已经有一个人上去唱歌了。

　　那是一位很知性的女人，乐言见过但叫不出名字，好像是个新人。

　　她唱了一首英文歌，听起来很舒服。

　　她唱完后，乐言乐呵呵鼓了掌。

　　鼓完掌，乐言准备再夹一口天妇罗吃。

　　谁知手刚伸出去，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乐言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女人。

　　那人笑嘻嘻看着她：“乐言，怎么不去表演节目啊？快上去表演节目！读读空气啊！就差你了！”

　　乐言有些狐疑。

　　这人是谁她不认识，但语气这么有范儿，难道是品牌方那边的？

　　乐言咬住了唇。

　　就差她了？可是这才第一位上去了！还有那么多人没表演，怎么就就差她了？

　　而且也不是说每个人都必须要上去表演的，说好的随意呢！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跟这位没熟到这种程度？

　　乐言觉得不对劲，但她还是起身，礼貌地朝这人笑了一下：“啊这，真的不好意思，我盛典的时候唱过歌了，合约上要我做的我也都做了，我可不可以就不上去了呢？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乐言说到这里就坐了回去。

　　后背却又被人拍了一下。

　　乐言一转头，还是那个人。

　　乐言：“……”

　　乐言又起身，攥着手指问她：“嗯？请问您还有什么事？”

　　那人也笑了，只是那笑看起来怪怪的。

　　“乐言啊，我是为你好啊，这么好的曝光机会，你都不珍惜？这可是流量啊，流量就是金钱，快上去表演！”

　　见乐言目瞪口呆，又推了她一把：“愣着干什么！不领情啊？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还是说，现在出名了，就不把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放在眼里了？耍大牌可不好啊小姑娘。”

　　乐言：“……”

　　乐言目瞪口呆。

　　她手指攥得更紧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不过她还是微微一笑，露出一对小白牙。

　　“啊不是，我真的……”

　　这明明就是自愿的不是吗？

　　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拉住了手臂。

　　那人把她一扯，推着她往外走：“去表演一个，早就想去了吧？装什么！”

　　乐言赶紧挣扎，然而这人看起来瘦瘦的，力气居然很大。

　　眼看就要被推上台，周围的其他人都开始起哄，乐言杵在那里，真是上去也不是，回座位也不是。

　　她的脸立马就烧了起来。

　　那人还在推着她，她习惯了给人面子，不敢反抗得太厉害。

　　可她心里不舒服，她不知道这位小姐姐为什么非要她上去。

　　她是真的累，也真的不想上去。

　　节目组有没有硬性要求，她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安安稳稳休息一下吗？

　　饶是乐言再没脾气，一股莫名的火气渐渐地涌了上来。

　　但她的火一向只有一丝丝，马上又被她自己的好脾气给扑灭了。

　　乐言站在了台上，准备唱一首歌。

　　她想着，算了，自己本来就是直播唱歌火的，上台唱个歌确实也是信手拈来的事。

　　虽然还是会觉得挺委屈。

　　然而，就在她拿起麦克风的时候，台下，那人忽然喊了起来。

　　“别唱歌了吧？不是已经唱过了吗？要推陈出新啊！我们让小言给大家跳个舞吧！”

　　被她这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

　　“来一个！来一个！小言最棒了！”

　　“小言！跳舞！小言！跳舞！”

　　乐言站在台上，看着底下。

　　黑压压的人群。

　　人们的脸被灯光照得阴影一块一块，只有一双双眼睛里亮亮的闪着狂热的光。

　　乐言直播那么多年，今天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是会怯场的。

　　她拿着话筒往后退了一步。

　　唱歌她不怕，可跳舞？她哪里会跳舞？

　　跳舞这种事对她来说已经是远古的回忆了。

　　当初她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倒是学过古典舞，可学到九年级，她在舞台上扭到了腰，就不跳了，有了心理阴影，记不住动作。

　　反正就是空有基本功，跳出来吓死人。

　　曾经她为回馈粉丝，应他们的要求在直播间跳舞，被粉丝们追着笑了好几个月，说她跳得挺好的，下次不要再跳了。

　　所以她的早一批粉丝都知道，她跳舞很木，还出了个“恨乐言就让乐言跳舞”梗。

　　她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

　　更何况，现在还在全网直播！

　　乐言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她经历过网暴，已经知道厉害。

　　一想到大家看到她跳舞后，会说出多么恶毒的字眼，她就又觉得心跳加速了。

　　乐言本能地寻找花老师的身影，却对上了孙娅凡消瘦的背影。

　　孙娅凡最了解她的境况，已经在骂人了。

　　乐言心里一个咯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娅凡说不定会当场跟人打起来！

　　她不能连累娅凡，得迅速结束这一切。

　　乐言壮了壮胆子，拿起话筒，笑了起来。

　　“对不起大家，我不会跳舞，我还是给大家唱一首歌好吗？”

　　她从她爸妈那里学到的第一个理论就是以柔化刚、息事宁人。

　　然而--

　　“不行！都唱歌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跳舞！跳舞！”

　　有好几个年轻人凑了过来，挥舞着手臂起哄。

　　“跳啊小言！你都直播过那么多场了！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小言别这样啊！是觉得自己火了看不起我们了是吧？做人不要太高傲嘛！”

　　“对嘛，合群一点啦！跳舞又不是叫你干嘛！”

　　“乐言，跳！”

　　乐言的心脏又开始打鼓了，眼睛里已经习惯性地开始闪起泪光，虽然她在死死憋着。

　　别说跳，现在但凡她想得起来一个舞蹈动作都算她赢！

　　她现在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想赶紧下台！

　　呜呜呜！

　　下面的声音更大了，乐言眼睛一闭。

　　算了，乱跳一个，手舞足蹈谁不会啊？

　　丢脸没关系的，真的，不就是丢脸嘛，社死这种事她又不是没经历过，再经历一次又怎么样？

　　乐言不敢眨眼，她怕眼泪会掉下来。

　　她强忍着心里的憋屈，任话筒被起哄的人抢走。

　　乐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死就死的决心抬起了一只手臂。

　　而此时，杨心和台边那个女人对了一眼，随即把视线移到台上。

　　乐言？呵呵。

　　敢和她作对！小丫头片子，今天就教你做人！

　　台上，乐言一抬起手臂，眼泪就怎么憋都憋不回去了。

　　呜呜呜，她要完蛋了！

　　她要成为全网的笑柄了！

　　乐言的心沉到谷底，却没有任何办法。

　　大家只是想要看她跳舞而已，现在只是一个party而已，人们只是想要欢乐而已。

　　一切都是无可厚非的、相当正常的。

　　乐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情绪快要崩溃的时候，忽然，抬起的手腕被围进了一个细腻温软的手心。

　　鼻尖的香气让乐言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了花洛娇那双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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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了大家，小言她不太会跳舞，为了不破坏大家的兴致，请大家给我点时间，容我教教她，马上出来给大家助兴。”

　　柔雅的声线在耳边震荡，乐言心荡神摇，就这么在一阵晕乎乎中被拉走了。

　　耳边残留着那句：“你们先玩着，我们三十分钟后过来。”

　　而此时，看着花洛娇娉婷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全场也已惊呆。

　　明明这个人走红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见识过了，是一等一的美人没错。

　　可是为什么，站在舞台上，这个人还能更美一层？

　　为什么她说话的声音能够这么好听？为什么姿态会那么优雅大方又有气势？

　　她也就在台上也就站了一分钟，为什么她离开的时候，他们竟然会觉得心里一空？！

　　而此时，台下的杨心也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起来。

　　这明明就是很老套的推辞方法而已，就好像买东西的时候你不太想要，就会对老板说“我出去看看再回来。”

　　还会再回来吗？

　　当然不会。

　　说不定花洛娇已经带着乐言落荒而逃了。

　　可是为什么要那么确定地说三十分钟？

　　杨心惴惴不安，用指甲轧着手掌心。

　　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不是落荒而逃更好。

　　三十分钟就想教人跳舞，你教个锤子！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不好断章，所以作者今天日万了。下章反转，宝子们别生气，作者的存稿快见底了，要省着点用才断在这里（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