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吐出了干巴巴的一个字，随后也默了下来。
他垂下视线，看着路边飘飘然打着转儿落在地上的树叶，目光怅然。
慕行在他们高三那年突然失去了联系。
一开始是他给慕行发消息慕行没了回复，他耐着性子等了两天，觉得兴许是慕行有事耽搁了，但两天之后，依旧没有回音。
他这才跑去问镜羽，慕行有没有和她聊天。
胡飞飞永远记得那天镜羽听着他的话时的神情。
她看上去依然是那么平静，情绪无波无澜，但胡飞飞却在抬眸间看到了她一眼的悲凉。
原来她在胡飞飞之前就已经联系不上慕行了。
那段时候，胡飞飞心里怨极了慕行。
他们找不到任何一点关于慕行的消息。
胡飞飞甚至抱头痛哭，打过去那个已经无人接听了的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就像是从来没有在他们世界里出现过一样。
但镜羽始终很冷静，胡飞飞眼泪根本抑制不住的时候，她就坐在胡飞飞身边，戴着耳机。
里面有没有在放歌，谁也不知道。
过了那段难捱的日子，胡飞飞的生活又回归了正轨。
他凶狠地想，慕行离开了他们，那他也不再去找他了。
他同时还庆幸，镜羽并没有受到打击。
她甚至没有分出一点时间去提及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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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胡飞飞那时候若是再成熟一点，他便会明白，有时候反而会因为心里太痛，而刻意让自己忙起来，因为一旦停下，一旦有了空闲，如潮水般涌来的疼痛和窒息就会将人淹没。
镜羽每天学校、家和秀场三点一线，胡飞飞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手里总要拿着点东西。
有时候是教科书，有时候是习题册。
她的分距也和第二名拉得越开越大，成为众人望尘莫及的学神一样的存在。
胡飞飞那时还放了心，心想还是镜羽心态好，放下得也快。
然而当他看到镜羽的第一志愿写上S大的时候，心脏却陡然一痛。
S大虽然也是十分难考的重点大学，但以着镜羽的成绩，比S大更好的全国顶尖学府都会抢着要人，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报了S大。
这根本就是因为慕行在S市……
他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两人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再提起过那个名字了，胡飞飞自然没有将这说出来。
然而此时他看着镜羽脸上寡淡，唇色浅淡到发白的时候，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半晌，他突然大声开口道：
“贝镜羽！他不要我们了！他早就不要我们了！”
胡飞飞吼着将话喊了出来，一张脸也憋红了，眼睛里面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像是红了眼的老虎，然而下一秒，眸子里又毫无预兆地涌现了泪花。
他别过脸，死死抑制着眼中的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他不知道此时镜羽是什么神情，只是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口，他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半晌后，他听到身边的人极轻地说了一句：“走吧。”
……
镜羽和胡飞飞沉默地吃完饭后，各自回了自己的寝室。
镜羽再次回到寝室的时候，另外两个室友已经到了，三个人聊得正热闹。
见着镜羽走进了，她们忙转过头来给镜羽打招呼。
看来言喻早就给她们介绍了镜羽了，两人都热情地喊出了镜羽的名字。
看得出来，两个姑娘都是较为外向的，很是活泼。
镜羽提不起什么兴致，只是怏怏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你们好”。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一向都不怎么明显，三人都只以为是她话比较少。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言喻连忙开口问道：
“镜羽，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镜羽照样点了点头。
三人有意和镜羽聊天，但镜羽却有些累了，她只好简单回答了几句，随后拿了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三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她关于她的工作的那些事，似乎很感兴趣一样。
镜羽跟她们讲了几句，便说道：
“我有些困了，先睡了。”
三人接连应了好，随后都放轻了声音。
镜羽躺在床上，眼前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她睁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眶投下一片阴影。
她眼神一片暗色。
在她脑海里面独自一个系统生活了十几年的呦呦瞪大了眼睛，开口结结巴巴：
“好……好可怕……不会要黑化了吧……呜呜呜大人你能看到吗……”
那位大人要是看到这样的情况，怕是会割了自己的鹿角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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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新生军训已经到了最后一天。
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镜羽和她的三个室友也已经变得比较熟了。
三个女孩子都是很好相处的，除去被杨意打扰过几次之外，镜羽的大学生活过得十分的悠闲。
杨意，也就是当初将镜羽拦下的那个滑板社的学长，对镜羽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镜羽在杨意第一次约她去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拒绝过他了，但很显然，他没那么容易放弃。
在镜羽拒绝之后，他接近镜羽便表现地没有之前那么赤裸裸了，而是想方设法地创造巧合。
杨意凭借着自己一张帅气的脸庞，成功地打入了镜羽室友的内部。
再加上出手阔绰大方，镜羽班上都有着不少学生因为镜羽而吃了杨意不少东西，吃人的嘴短，于是他们也成了杨意的助攻。
“镜羽，今天晚上你也去吧？我们三都去。”
言喻抱着手机，看着一旁正在纸上写着题目演算的镜羽问道。
这次军训结束，她们班上组织了去KTV唱歌娱乐，当然，这是自愿原则，不过言喻想，大概没什么人会拒绝吧，军训累了这么多天，好好放松一下多好。
不过，镜羽的心思她不敢确定，毕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在下训之后写题。
平时下了训，她们三个人就累得半死不活了，但镜羽却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实在是根骨清奇。
想到这，言喻又看了一眼镜羽。
少女柔顺的长发披散着，有一缕垂在脸颊旁，挡住了一片白皙的侧脸。
她长得很好看，细眉弯弯，眼睛是很有韵味的丹凤眼，清冷疏落的美。
她只是坐在那，就像是一幅画一样，美得让人忍不住沉浸。
此时镜羽听到言喻的话之后，睫毛颤了颤，手中的笔不停，没有立即回答，仿佛是在考虑。
少许时间过去，她轻声回答：“好，你到时候可以喊我一下吗？”
言喻自然满口应下。
晚上，华灯初上，灯光为繁华的S市增添了另外的风情。
KTV内。
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们围坐在一起，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