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蜀远行了。”
听到前一句时,石青璇还嘻嘻笑着,眼神之中,隐有几分羞喜。
可听到后一句,她笑容顿时微微一滞,旋又笑得更灿烂了,以一种不以为意的语气说道:
“哦?你要出蜀啦?去哪里?”
倪昆也不瞒她,坦然道:
“先下江都,再去辽东。”
“辽东?”石青璇诧异道:
“去江都还好说,毕竟是隋帝行宫,乃江南第一等繁华之所。可你去辽东作甚?”
倪昆微笑道:
“自然有些事情要做。不过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聊的,我临行之前,专程来见你一面,可不想和你聊这些扫兴事情。”
石青璇长睫轻眨,偏了偏脑袋:
“那你想聊什么?”
倪昆笑道:
“青璇可知哪里还有害人的妖鬼?我陪你一起去抓鬼啊!”
石青璇摇摇头,遗憾道:“可惜啦,最近没有发现呢。”
“唔……我来蜀中三个月,尚未去祭拜过昭烈皇帝、诸葛丞相。青璇是本地人,熟悉地头,不如带我去先帝陵、武侯祠拜祭一番?”
“好啊。”
“完了顺便请我吃饭?”
“咦,不是你请我么?”
“我没有钱……”
“不会吧?瞧你穿得这么漂亮,看着像是要去相亲似的,身上怎会没有钱?”
“太着急想见你,出门时忘带钱了。”
“啊,好会哄人!你是不是对每个漂亮的女孩子,都这么说话来着?”
“怎么会呢?我平时可霸气得很。”
“霸气么?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
就在倪昆与石青璇同游先帝陵、武侯祠时。
西域,敦煌。
一场规模不大,但氛围极其肃穆庄严的誓师之后,一支仅有千名骑兵、三千辎兵的队伍,开出敦煌,行军向东。
这规模不大的军队之中,打着一面黑色的大纛。
上书一个大大的篆字——秦!
队伍中央,一辆颇为古典的战车之上。
一位身材只是中等,但气度沉凝,巍峨如岳,予人擎天镇地之感的男子,身披玄甲,腰佩长剑,扶剑屹立车上。
周围甲骑偶尔望向这男子时,眼神之中,满是狂热敬畏。
就连一向胆大包天,手下能人颇多的某前任郡主,现“治粟内史”,策马行于战车之畔,与那男子说话时,语气都显得颇有几分拘谨敬畏:
“武威李轨、金城薛举,素怀枭雄之志。历史上也曾打下偌大基业,尤其薛举父子,甚至一度能与李唐争雄……
“此次东征,正好顺路,趁李、薛二人尚未起事聚兵,将这两大枭雄铲除……”
在军队出城半天之后。
一只鹰隼自城外某庄园中冲天而起,一飞冲天,化为一个小小黑点,往东翱翔而去。
……
蜀中,夕阳已没,天色渐黑。
成都城外,郫江之畔。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倪昆与石青璇已然分别在即。
“你……以后还会回蜀中吗?”
石青璇凝望清澈河水,幽幽问道。
“当然会回来。”倪昆毫不犹豫回答:
“蜀中山川壮丽,锦绣多姿,我很喜欢。”
石青璇嫣然一笑,侧首看向他:“那……何时回来呢?”
倪昆也不知道这一去会有多久,沉吟半晌,方才答道:
“我不知道。”
旋又笑看着石青璇,“不过若回蜀中,一定第一时间传讯通知你。”
石青璇脸颊微红,轻哼一声:“谁稀罕呢。”
倪昆呵呵一笑,自芥子戒中,取出一枝花枝:
“今天劳你做向导,还要你请吃饭,我甚是过意不去,得送你件礼物。”
“噫,你也会过意不去?”
石青璇作惊诧状:
“还以为你面皮已练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呢……哎呀我忘了,你面皮本就不怕火来着。”
说话间,她看着倪昆手中那根花枝:
“这又是什么?你不会想用一截枯枝来糊弄我吧?”
倪昆笑而不语,只默运木灵血脉,为这花枝注入木灵生机。
很快,花枝便在石青璇注视之下,抽出嫩叶,长出花苞,旋又绽开朵朵小而娇艳的海棠花。
看着那团团星簇的红花,石青璇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美眸之中,炫彩迷离。
倪昆手捧花枝,递给石青璇:“送给你。”
石青璇轻轻吸了一口气,接过花枝,灿然一笑:
“本以为你只会纵火,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手……
“这件礼物倒是有心了,我很喜欢呢。”
倪昆微笑:“喜欢就好。”
石青璇想了想,笑道:
“新春佳节,有来有往才是朋友之道。既收了你的礼,那我也送你一样礼物吧。”
倪昆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也会不好意思吗?”石青璇慧黠一笑:“那你先闭上眼睛。”
?倪昆心中一动,你难道是想……
他闭上眼睛,正期待时,就听一缕箫音幽然响起。
那幽音空灵婉转,直沁心脾,霎时间便勾动了倪昆心中,最美好的种种回忆,令他不知不觉,沉浸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箫音渐渐消失,石青璇的声音幽幽入耳:
“倪昆,我走啦,等你回来后,再邀我相见吧。
“还好啊,我记性可不大好,你此去若是太久,过个三五年才回来,那我可是会忘记你的哦!”
声音似在远处,倪昆连忙挣脱那兀自缠绕着他的种种美好情绪,睁眼望去,就见石青璇立身陴河对河,冲着他摆了摆手,笑出两个浅浅梨窝,旋又宛若化入风中一般,翩然而去。
看着石青璇淡去的身影,倪昆一时摇头失笑。
嗯,刚才石青璇让他闭眼时,他有点想太多了。
次日上午,倪昆、祝玉妍、婠婠、闻采婷一身轻松,两手空空,离开庄园,往巴东郡而去,要在巴东乘船,顺流直下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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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做坏人真好
李白诗云: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白帝城,就在巴东郡人复县,且当下正是人复县的县治。而江陵则正是荆州。
在白帝城乘船,由西到东,从高到低,顺风顺水,早上发船,晚上即可抵达江陵。
斥重金包下的大型客船上,一间宽敞明亮、装饰典雅的客舱之中。
倪昆斜卧榻上,头枕着祝玉妍的浑圆饱满的大腿,吃着她喂来的果脯。脚则被闻采婷抱在怀中,享受着她的足部按摩。
从成都到巴东,这一路都是他自己施展轻功跑来的,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
他是用筋骨肌肉之力,硬发力施展轻功的。
鞋子的磨损,自然要远远超过用真气施展轻功的祝玉妍三人。
像婠婠,鞋都不穿,光着脚丫赶路,可真气护持之下,脚上别说沾染灰尘泥土,足底连茧皮都没有一块,始终柔软嫩滑若婴儿。
而倪昆呢,脚底老茧厚得都能刀枪不入了。
虽然这一路走得并不累,但对于祝玉妍、闻采婷的侍奉,倪昆也享受得理所当然。
他如今都自己赶路了,都不需要闻采婷背着了,还能要他怎样?
师父和师叔都在侍奉倪昆,婠婠当然也不能闲着,一边抚琴,一边唱着倪昆教授的歌曲。
对这种软玉温香环绕的腐朽生活,倪昆感觉非常满意。
“还是做坏人好啊……
“坏人可以随心所欲、纵情享乐,就算做了一辈子坏事,偶尔做一两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