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甜头(修)(1 / 1)

无条件沦陷 越十方 6936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第六十一章 甜头(修)

  余漾表情顿住, 一瞬间的反应暴露了她的答案,傅居年也停下,手搭在车门上, 侧身转向她,寻求她的意见:“不方便吗?”

  “也不是。”余漾下意识否认, 把手从温暖的兜里伸出来,紧了紧领口, 犹豫半拍道, “就是还有点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但是转念一想, 她公开都公开了, 不想瞒着大家,又不去登门拜访,的确很没有礼貌。

  “我去吧!”余漾把拉锁拉到最顶,昂着下巴看他, 重复一遍,“我去。”

  傅家父母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而且之前见面老两口都挺喜欢她, 余漾没必要害怕他们。只是觉得跟双方家长见面,进度太快, 她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但是傅居年都跟她回来应付余承志了, 她再过河拆桥,把那边老两口留给傅居年一个人应对, 对他也太不公平了。

  傅居年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 面色不变, 收回刚才的话:“没关系, 如果你不愿意, 可以不去。”

  “没有不愿意。”余漾缩着脖子, 风越来越凉了,她吸吸鼻子,跟他摆手,“说去就去,你就别墨迹了,快上车吧,拜拜!”

  傅居年停顿一瞬,忽然关上车门,从车前绕过来,余漾见他渐渐走近,神情错愕,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他紧紧拥入怀里,隔绝了秋夜的风霜寒冷。

  余漾鼻尖贴在他胸前,脸上涌上一层温暖,他动作太突然,她尚未反应过来,懵懵地靠在他怀里,小声问:“怎么了……我不是说我去了么……”

  这是在大门口,两边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傍晚天色昏沉,路灯刚好在这时亮起,投在两人身上,在地面落成一道难舍难分的影子。

  他的爱欲如山海般汹涌奔来,在一个平常且短暂的分别时刻。

  耳边有咚咚的声音,不知是谁的心在跳动。

  傅居年抱了她很长一会儿,不说话,只是暖和她的身子,很久很久,才轻轻抚着她头发,在她耳边温柔安抚:“我会提前跟我父母说清楚,如果他们有任何问题和看法,我会去解决,你有什么其他担心的,可以跟我讲。”

  余漾的声音闷在他的怀抱里:“你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跟在傅居年身后,她可以坐享其成,他总是能把一切都安排得刚好,让她完全安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

  “你怎么还不松手?”

  余漾被抱得呼吸有些困难了,挣了挣身子,从他怀里扬起脑袋,夜色缭绕,琥珀色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更深的颜色,眼底带着笑意。

  傅居年低头看她,眉头微沉,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余漾不明所以,但也没挣脱,任他抱着,隔了很久才听他说:“不跟我回家吗?”

  他的嗓音在风里有些失真,但距离太近,几乎是贴着脸颊传入耳中,低沉中带着一丝蛊惑,暗示的意味十足,轻而易举撩得她春心微漾。

  尾音在耳畔萦绕不去,心头热呼呼的,又有些痒,像是穿透土壤滋生的藤蔓,一株株往上攀爬,枝条缠绕住手脚,又甘愿被这么束缚。

  压下身上奇妙的感觉,她寻到几分理智,故作镇定地看着他:“不行,余承志让我今天在家住。”

  傅居年低眉,深邃的眼里流淌着碎金一样的灯光,情浓难却,露出微微的失望,他没说话,俯身将她拥得更紧,头也埋在她颈窝里。

  “那就再抱一会儿。”他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在他嘴里听出几分可怜。

  明明才在他家里住了两晚,一丁点儿都没歇着,余漾也是怕了他这阔别三年的想念,想要回家来躲一躲,结果这人真的能摒弃从前的矜持内敛,明目张胆地勾引她诱惑她,如果不是见过他床上另一幅面孔,她真的会被他骗到。

  “漾漾,你还在外面干什么呢——”

  也许是过了太久,余承志在里面等得有些担心了,就出来看看,门一开,声音也跟着传来,下一秒戛然而止。

  门口车前,傅居年正抱着他宝贝女儿,紧紧相拥。

  余承志呼吸一滞,赶紧别开眼去,脸也扭曲成一团,扶着胸口……难受啊,心绞痛。

  “外边冷,还不回来吗?”他咳了两声,对着空气说。

  傅居年和余漾被余承志打断,第一时间都没有推开对方,余漾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跟傅居年道:“我明天回趟学校办手续,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傅居年回答,“我陪你去吧。”

  “好,那你路上小心。”余漾从他怀里钻出来,跟他挥手。

  傅居年看着她,眼底带着淡淡的笑:“回去吧,外面冷。”

  “嗯!”余漾也没迟疑,瑟缩着身子跑回去,到门口停了一下,跟余承志道:“别在这傻站着了,进来吧!”

  说完跑进去。

  后面也响起引擎声,眨眼间车子也很快绝尘而去。

  就剩余承志自己一脸气急败坏地站在风口里,被无视就算了,还没人哄他,亲闺女不向着他,准女婿他又惹不起。

  这日子没法过啦!

  **

  晚上洗漱过后,上床又刷了会儿微博,不知道是不是傅居年在暗中操作,和她有关的热搜已经全撤干净了,有媒体把视线重新拉回案情本身,现在广场上更多人讨论的还是臣幕抛尸案这一宗社会新闻,而不是个人八卦,网友们终于还是把关注点都聚焦到正事上来。

  余漾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退出了微博,给温柒打了个电话。

  前段时间温柒去海城做了一个骨科的手术,将近一个月了,余漾想问问她近况,电话刚通,还不等她说话,那边先开口了:“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怎么了,你在等我电话吗?”

  “你说呢?网上掀起那么大风浪,我又不敢问你,怕你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和精力跟我说清楚事情原委。”温柒听出余漾语气并不着急,问她,“到底是什么回事,傅居年有什么麻烦吗?”

  余漾叹了口气:“事情就说来话长了……但是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不用担心,他的事他自己能应付得过来,也不会牵连我,你就把自己的伤养好就行。”

  涉及到警方侦破凶案的具体事宜,余漾不好跟她多说,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两句。温柒也知道这不是什么能打听的事儿,不再多问,只要确认余漾安然无恙就行。

  正事聊完,又开始聊私事。

  “你才回国多久,这么快就跟他复合了,还发了那条微博,我看到时还以为是谁把你号盗了呢。”温柒调侃她,说着说着又担心起来,“但你们这么高调,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吗,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

  余漾摸了摸头,笑得一脸甜蜜:“我这不是看他表现好嘛,给他一点甜头,他不跟我记仇,还处处为我着想,我觉得公开也没什么,男欢女爱正常交往,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温柒顿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对她道:“他对你好就好。”

  余漾坐在床边,将头发上的发圈拆开,抬着眼看着天花板,认真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无所谓谁对我好还是不好,自从爷爷走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就想开了,如果没人对我好,我就对加倍对自己好,如果有人对我好,我就回报一些,但是也不会忘了爱自己。”

  反正就是自己最重要。

  她起身披上衣服,走到阳台前,手扶栏杆,安静地看着远处的灯火,眼中倒映着璀璨星河,心境澄明。

  事到如今,她已经可以坦诚的面对自己从前的幼稚。

  “我跟父母没缘分,长这么大没享受过正常的父爱和母爱,所以可能有时候,越是缺什么越想要什么,越是得不到什么越在意什么,后果就是把自己过得憋屈别扭,一边感觉别人不大可能真正爱我,一边故意表现得对任何人和事都不屑一顾,其实心里很难过。”

  温柒问:“所以你现在改变了吗?”

  “嗯,我觉得是这样的,突然就想通了,然后发现日子还不错,对未来也有了期待。”

  温柒笑了笑:“是傅居年让你变成这样的吗?”

  余漾震惊地抬了抬眉,失笑否认:“当然不是!”

  她回到房间里,把窗子合上,在书桌前坐下,轻轻地抚了抚摆在笔筒旁边的照片:“我觉得我能从这个病里走出来,多亏了我爷爷,傅居年虽然也帮了我一点点小忙,但爷爷的存在才是我没长歪的主要原因。”

  她趴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低声感慨:“有时候人生里仅仅只出现过这么一个人就足够了……”

  温柒没有回应,呼吸声证明她还握着手机在听。

  这一个人很重要很重要,他可能无法改变客观存在的现实,但只要给予一点点支撑,就会给人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温柒很清楚那种感觉。

  她们从医院认识,因为各自的病挣扎于自己的痛苦里,人生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很多缺憾无法挽救,就像她明明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却遭逢变故父母双亡,就像余漾明明父母俱在却从没享受过父母正常的关爱。

  但也不必因为这些缺憾,将心门封锁,说不定后面会遇到更好的人,遇上更好、更值得珍视的爱,来填补这些遗憾。

  温柒自己的未来如何,她并不清晰,但这一刻,她由衷地为余漾感到开心。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她奔赴更好的生活,离那些把人折磨得面目全非的负面情绪远一些,彻底告别她的病,走向下一个人生阶段。

  “说不定到时候要吃你喜糖了。”

  余漾走回到床上,往后一躺,玩笑话并没走心:“我还是先老老实实毕业吧。”

  两人笑过,挂了电话,余漾看着天花板,大脑空空的,什么都没想,躺着躺着,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问题,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就好像一条急脾气的疯狗砰地把心门撞开,然后晃头晃脑地问:“嗨嗨!傅居年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她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枕着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划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看。

  “在干什么呢……”

  她低喃出声。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起来,余漾吓了一大跳,炸着毛从床上弹起,手机掉到腿上,她慌忙捞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正好是她刚刚想过的人。

  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很难形容。

  像是一种莫大的满足感在心头放大。

  她把手机放到耳边接听,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等着那边出声,很快就传来男人好听的嗓音。

  “睡了吗?”

  隔着电话,她分辨不出他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透过声音语气想象。但是有时候,想象比亲身体验更自由,自由的同时,也会加倍身体的化学反应。

  耳根一阵灼热,她掀开被子钻到被窝里,只留了床头一盏灯,闷闷地回应:“嗯……快睡了。”

  被子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传入手机,贴着耳侧蹭过,一些容易在平时被忽略的细节,瞬间在此刻放大,傅居年眯起眼眸,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听着那边的动静,手指夹着烟,抽完最后一口,前倾身子,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怎么不说话呀?”余漾半天没等到声音,催促道。

  傅居年摁烟的手一顿,低声道:“不是说快睡了么……”

  余漾心里骂了句大木头,气急败坏:“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紧接着就听那边说:“想你了。”

  他嗓音低沉,毫不避讳,“想听听你的声音。”

  气音钻入耳,引起她全身一阵麻,酥酥痒痒的感觉从脚底如电流一样传到头顶,很久都不曾褪去。她抵不住傅居年用最禁欲的声音说这样的话,像是刻意挑战她的自控力一般,露骨撩人。手心里渐渐攥出了汗,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强作冷静说:“我们才分开几个小时。”

  “很久了。”他说完,顿了一下,强调,“我觉得久。”

  余漾抿了抿唇,顿觉又气又好笑,在床上无奈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吐槽他:“你现在说话怎么不管不顾的,矜持一点儿不好吗?”

  说完,那边没有回应,等了两秒钟,余漾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声道:“怎么了,生气了?”

  傅居年低笑:“我有那么容易生气吗?”

  余漾斩钉截铁:“你毫无自知之明。”

  傅居年不置可否,半晌后,一声绵长的呼吸,他认真道:“我不放心。”

  余漾怔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疑惑道:“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你会乖乖待在那里不动,怕我第二天再找你时你已经在另一半球了。”

  听完,余漾表情一顿,感觉心好像被轻轻挠了一下。

  他说得平静淡然,她却听出几分朝她诉苦的委屈,还有若有似无的不安。

  人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即便是像傅居年这样强大的人,挨了一刀也会疼,好了伤疤仍会记得。

  原来他半夜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确认她的心意,害怕她又跟从前一样,一面不着痕迹地跟他交往,一面计划着随时抽身。

  余漾这次没有说他翻旧账,大概她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不仅仅是因为那年她任性离开,让他重重跌了一跟头,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心里清楚傅居年比她的喜欢程度要更深。

  她不觉得自己再离开傅居年一次会怎么样,最多就失落个一天半日,但她很快就会走出来。

  可傅居年就不一定了。

  他大概不能承受再一次被她抛弃,所以才这么患得患失,分开一会儿就担心,想要每时每刻都确认她的存在。

  余漾明白他的心意,但无法一下子变得重情。她从小到大的习惯,就是与人交往前先自身配套一个完整的自我保护机制,没人能越过她自己的感受,永远以自己为先。想要跨越这套机制是需要时间相处的,她没办法一口咬定自己不会离开他,即便承诺了也多半是在说瞎话敷衍他,但是她可以保证自己在相处时认真对待和回应他的爱,那样的话也算问心无愧了吧。

  “明天去学校办理手续,之后就不会出国了。”余漾试图用客观事实打消他的疑虑。

  傅居年商界纵横这么多年,怎么听不出她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她没有给他一句肯定的承诺,她甚至从来不跟他谈到未来。

  但是没办法,他喜欢的女孩主意比谁都大,永远不会把话说死,永远都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傅居年自认倨傲,这么多年没在谁身上妥协过,偏偏是她,让他栽了一次又一次,却又心甘情愿纵容。他心里很清楚,不论他私心有多重,心里有多少阴暗隐晦的想法,他爱的始终是飞鸟般恣意张扬的她,而不是打造出金笼去囚困的温顺鸟雀。

  她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不必被他左右。

  而他,既然想要得到更多,就必然要付出更多而精力和感情。

  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一些让步,不丢人。

  “嗯。”傅居年轻轻应了一声,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明早我去接你。”

  “不用来得太早,十点钟吧。”

  “好。”

  结果第二天傅居年还是来得很早。

  他最近很闲,因为网上的风波,他没有去公司,也不接受采访,不在公众面前露面,闲得没事做,跑来给余漾充当司机。

  去学校的路上,余漾跟他打听抛尸案的事:“找到嫌疑人了吗?”

  “警方那边锁定了一个嫌疑人,目前正在实施抓捕,但是那个人不是蒋晋东。”

  余漾预料错了,皱了皱眉:“会不会搞错了?”

  “警察抓人要讲证据,蒋晋东有不在场证明,嫌弃已经被抹除了。”

  余漾点点头,既然警方查过了张瑞的死跟蒋晋东无关,那应该就是真的无关,就不再多想。

  到了学校,余漾去院里走流程,大四还剩最后半年多的时间,已经没课了,就剩一个毕业论文,很多学生现在不是在准备考研就是准备找工作,院里基本没什么大四生。

  余漾原本想毕业之后再玩两年射击,但是现在余承志身体不好,余氏又经历变动,急需有人稳住军心,她多半还是要回到余氏,别的也暂时不做考虑了。

  流程走完已经是下午四点。

  多亏傅居年轻车熟路,带她走完全程。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来回跑了一下午,盖章跑腿跑腿盖章,腿都要废了,终于办完手续,余漾随处找了个长椅坐下,边捶腿边吐槽:“为什么要求不能一口气说完,非要挤牙膏一样,感觉有的流程完全就是形式主义,一点儿实际意义都没有。”

  而且必须本人到场,想麻烦别人都没门。

  傅居年也坐到她旁边,看她辛苦,随声附和道:“我可以跟校长提议一下,简化没必要的流程。”

  余漾扭头去看傅居年的脸,发现他并不是玩笑的表情,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

  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却能把问题直接抛到校长面前。

  “不愧是你!”余漾给他竖起大拇指。

  傅居年没说话,而是弯身握住她小腿,正当余漾要问他干什么时,他竟然搬起她的腿,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放到自己的腿上,轻柔地按揉起来。

  余漾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低声惊呼:“这里是学校!”

  她赶紧扭头四处看,好在这里偏僻,前面是一条河,背后有树林挡着,有人路过也很难看见。

  傅居年给她捏腿,并不担心:“这里平时不会有什么人。”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余漾回头,满脸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傅居年动作一停,深吸一口气,又没忍住哂笑出声,是叫她给气的。

  “你不知道我是从这里毕业的吗?”他反问回去。

  余漾又是一惊,看出傅居年没说假话,磕磕巴巴道:“可我记得、我爷爷跟我说,你是从国外退学回来创业……”

  “那是研究生时期。”他眯了眯眼,语气里有几分不满,“我本科是在这里毕业的。”

  余漾被他审视的目光看得心中犯怵,心虚地缩了缩头:“那你也从来没说过啊……”

  好吧,这件事是她不对,她一点儿都没有想过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但是现在知道了还挺神奇的。

  “原来我们是校友啊!”余漾晃了晃身子,心里觉得惊喜,有共通点,就有的话题可聊,她追着问,“那你知道咱们学校的十大怪谈吗?”

  “我在时只有七大。”

  “啊,为什么?”

  “跟另外三大怪谈有关的楼是后来才盖的。”傅居年语气平常,说出的话可一点儿都不寻常,“都是我捐的。”

  “啊?”余漾发现自己都快成土拨鼠了,“生科院隔壁的实验楼也是你出钱盖的?”

  “嗯。”

  “我听人说捐楼的人是因为平生造孽太多,为了积德才选了那么一块风水宝地出资盖楼,结果破坏了风水,导致阴气外泄,才频频出现灵异事件的。”余漾啧啧摇头,“离谱,真的很离谱,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谣言的。”

  “因为是匿名捐赠,所以才引起猜测吧。”傅居年倒是对这种事不太在意。

  “还是很离谱。”余漾自顾自嘀咕,“我真信了,都不敢靠近那个实验楼,走路都绕道走。”

  正说着,不知从哪传来一声怪叫,吓得余漾花容失色,径直往傅居年怀里钻。

  男人自然地搂住余漾,一时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自己提起了灵异事件,又把自己吓得不轻。

  他拍了拍她的背:“什么也没有。”

  话音刚落,那声音又响起。

  “嗷呜~嗷呜~”

  余漾脸埋在他怀里,手在空处挥,像是要把谁赶跑:“快看看是什么东西啊!”

  傅居年也开始寻找声音来源,最终在两人身下找到了叫声的源头。

  “好像是小狗。”

  听到他说小狗,余漾倏地抬起头来,恐惧瞬间消散,她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很快,两人就在长椅下发现了一个纸箱。

  他们将纸箱拉出来,里面赫然趴了两只小奶狗,小奶狗看起来还不足月,哼哼唧唧地哭着。

  天这么冷,纸箱里却连个垫子都没放,小家伙又饿又冷,再这么放一会儿,怕是要赶去汪汪星球了。

  余漾有些生气:“这是谁啊,怎么把狗丢到这种地方?”

  地方偏僻不说,还特意塞到了长椅下面,不注意根本就看不见。

  小狗已经睁眼了,一只是花色,一只全身雪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不然也不会被人随意丢在这里。

  两个小家伙虚弱地躺在纸箱里面,声音也越来越弱。

  余漾转头着急地看向傅居年:“我们赶快找个宠物医院给它们看看吧。”

  她说着要抱起纸箱,傅居年说了句“我来吧”,然后脱下外套,给两只小狗续了个窝,让小狗暖和些。

  余漾看了他一眼,看来他对待小动物也很有爱心嘛,名贵的西装外套是一点儿都不心疼,跟他冷漠的外表完全不搭。

  将纸箱拿起,两个人也不耽搁,赶快去取车,就近找了一家宠物医院。

  医生是个年轻的男人,态度和蔼,耐心地跟余漾解释:“两个宝宝都没什么问题,就是饿了,喂它们吃一些东西就好。”

  余漾松了一口气,继续问医生:“这种没足月的小狗怎么养?”

  “这么大已经可以喂一些辅食了,但主要还是喂奶,辅食可以一点点加。”医生拿出手机,热心道,“我给你一个链接,我在这个平台上发了一些视频,里面有我录的正确喂养小狗的方法。”

  余漾刚要拿手机加医生微信,傅居年先她一步扫码,伴随着“叮”的一声,他冷道:“有什么跟我说就可以。”

  “好的……”医生看了傅居年一眼,笑容僵在脸上,眼底微微失望。

  余漾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跟傅居年从宠物医院出来的时候,还在夸赞男医生:“兽医服务态度都挺好的,感觉对待可爱的小动物也冷不下脸来,对吧?”

  一侧头,才发现傅居年黑着一张脸。

  不解,她问:“你怎么了?”

  傅居年的不爽写在脸上,那个医生哪里是对小动物冷不下脸,他是对余漾冷不下脸,借着养狗的事要加她微信,以为他看不出来?

  但是这种事也没必要挑明,会让余漾尴尬,总归他们一辈子也不来这家宠物医院了。

  傅居年自己说服自己,道了一声“没什么”,上车,离开。

  余漾抱着保温箱,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去哪啊?”

  “回家。”

  “哪个家?”

  “小狗的新家。”

  余漾愣了一愣,“那是哪个家?”

  前面是红灯,傅居年踩了刹车,偏过头看她:“你想养他们吗?”

  “嗯……”余漾拉长音,还在犹豫,“怪有缘分的……留下也行。”

  她本来想等小狗满月了就送给别人,但是小狗抱在怀里又有些舍不得了,她低头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吃饱了正趴着睡呢,很是安逸。

  “那就养在我那里吧。”傅居年道。

  余漾扭头:“为什么?”

  “院子大。”

  余漾本想跟他争一争,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有点道理,到时候小狗长大了可以在小花园里肆意撒欢,整个院子都是它们的,肯定也更自由些。

  那倒是也能接受。

  紧接着,就听傅居年继续道:

  “晚上留下吧,我不懂怎么照顾小动物。”

  余漾听完,一口气抵上喉咙,脸色瞬间转红,算是彻底明白他的意图了。

  他可真是,就为了这个,无所不用其极。

  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

  她哼了一声,侧过头,看着车窗不说话,好像是在赌气,但是映在车窗上的脸,唇角却在抽动,眼里也满是藏不住的笑。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就勉为其难,答应他吧,毕竟,小狗最大!

  作者有话说:

  最近更新比较阴间,主要是临近完结卡文。

  修了一下,剧情没影响,就是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