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角色扮演(1 / 1)

不死美人 蜀七 273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98章 角色扮演

  闲乘月很少和人组队, 更别说这么多人了。

  对他来说,这也是次新奇的体验。

  闲乘月躺在床上,没人愿意进卧室睡觉, 宁愿待在客厅里抱团取暖,只有闲乘月不在乎这个,如果真的要死,难道因为人多就不会了吗?

  他看着天花板思考,一栋楼的人都在坚守一个秘密, 那就证明这个秘密足够让他们身败名裂,或者吃上官司, 任何感情都不会让人团结起来, 利益也不会,只有恐惧。

  就像外面的吴叔他们,恐惧让他们抱团, 这栋楼里的人也一样。

  工地里找到的尸体, 整栋楼里缄默的人,隐瞒的秘密, 这些线索串起来,其实结果很简单。

  他们杀了人。

  或者他们没有亲自动手,但这个人却是因他们而死。

  然后毁尸灭迹, 把尸体埋进了马上要动工的工地里, 以为这样尸体就会永远不见天日, 罪证被泯灭,或许过个几十年, 工地上的房子被推, 地基被翻开, 才能让尸体再次现世。

  而照片的顺序, 可能就是当时动手的顺序。

  按房间号来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

  有点恶有恶报的味道。

  只要把线索连上,这个故事就很简单,但难的是找到在这里的任务目标,如果真是恶有恶报,要所有人都死了才达成完满结局,那他们做什么都没用。

  可里世界没有完不成的任务,闲乘月现在还没有想到任务目标,那就代表着他们手里还缺少关键线索,只有等今晚过去,等那个姓陈的任务者死亡,他们可能才能拿到关键线索。

  又或许即便她死了,他们还是拿不到。

  闲乘月揉了揉晴明穴,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又不自觉地想到了宿砚。

  宿砚他的“朋友”,朋友两个字打上了双引号,不是因为闲乘月已经没心肝到了连朋友这个词都吝啬,而是他自己搞不清楚朋友的定义。

  他曾经有过朋友,但那是学生时代,没有任何利益纠葛,会玩一样的游戏就是朋友,把作业借给对方抄就是朋友。

  但那些朋友都很快跟他走失在分岔路口上。

  等他工作了,朋友就变成了奢侈品,同事们都有自己的交际圈,比起一起工作的同事,他们还是更喜欢学生时代的朋友。

  没有利益纠葛,不用担心背后打小报告,可以尽情倾吐苦水,就算吵架,很快也会和好。

  闲乘月和任何人的关系都能处的很好,他可以在不同的场面戴上不同的面具,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还是后天历练的能耐。

  可也正因如此,他没有交心的朋友。

  他不会抱怨,不会向任何人倾泻情绪,他孑然一身,想说的话只能说给病床上的母亲听。

  母亲却永远不会给他回应。

  至于宿砚,他更像是一个意外,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他落下的时候轰轰烈烈,恨不能在闲乘月的世界里砸一个坑,而他的离开又那么猝不及防,离开在闲乘月刚刚把他当朋友的时候。

  闲乘月烦躁的坐起来,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早就习惯了做选择。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他从没犹豫过。

  可他现在却犹豫了。

  他不该管宿砚,他有自己的目标,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宿砚也应该和其他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一样,相逢还是离开都看缘分。

  但现在,闲乘月脑子里总是会冒出宿砚带着笑容的脸,一遍遍的叫他闲哥。

  好像他们真的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闲乘月一整夜都没睡,他的脑海中冒出各种念头,那些念头纷繁复杂,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他的脑海中有两个声音,一个让他别管,别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去涉险。

  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如果他不管,将来可能会后悔。

  宁愿做了以后失败,也不要什么都不做,留下长久的遗憾。

  天亮的时候,闲乘月觉得自己一整夜都没睡,又似乎他睡过了。

  因为时间过得太快,快得仿佛一瞬即逝。

  外面有了人走动的声音,闲乘月下床后直接去了浴室,洗脸刷牙后就开始吃早饭。

  早餐很简单,一人两片面包,外加一点酱料,他们吃的时候都没说话,几口塞进去,然后就准备渔栖出门。

  “不知道陈姐住在哪个房间。”吴叔说,“我们只能楼上楼下都走一走,要是昨晚死了人,现在肯定能听到动静。”

  女孩和李翔都没有异议。

  闲乘月喝了两口水:“你们去楼上吧,我往楼下走。”

  吴叔:“你一个人,不太好?”

  闲乘月站起来:“没事,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

  身边有个人,总会影响他的注意力。

  闲乘月发了话,另外三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他们整理了一下屋内的东西,把那张报纸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然后带上各自选定的“武器”,踏出了402的房门。

  “那你自己小心,有情况就快点跑回来。”吴叔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们只有一把钥匙,钥匙在女孩手里,如果闲乘月遇到危险,他就算跑回来就进不了402的门。

  虽然无数对闲乘月没什么感情,但闲乘月现在是他们的领头羊,有闲乘月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安心。

  闲乘月:“我心里有数。”

  他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看他们,直接走下了楼。

  吴叔看了眼李翔和女孩,他叹了口气:“有本事的人就这点不好,容易一意孤行。”

  女孩小声说:“人家有资本。”

  这倒也是,吴叔悠悠地叹了口气,和李翔他们往楼上走。

  楼梯间里只剩下闲乘月一个人,这里安静的让人不安,左右两边的房间都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楼外也没有风声和虫鸣声,这里宛如一个封闭空间,在里面的人只有闲乘月一个。

  闲乘月会在每个房间门口停下脚步,认真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不过每一次都是失望退回。

  这些房间就像没有住人一样安静。

  就在闲乘月马上要走到一楼的时候,一道奇异的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吹动了他的发丝,也吹动了他的衣摆,闲乘月站在原地,他没有动,任由这道风像抚摸一般吹遍他的全身。

  四周依旧安静,但闲乘月在风停的那一刻赫然转身。

  一张苍白熟悉的面孔在他眼前放大,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相隔的距离甚至不到二十厘米。

  闲乘月的瞳孔微缩,然后缓慢复原,他微微张开了唇,下意识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宿砚……”

  面色苍白的男人目光落到了闲乘月的唇上,听到闲乘月的声音后,他才微微一笑:“你知道我的名字,我记得我没有对你自我介绍过。”

  闲乘月看着男人的双眼,他并不怕此时的宿砚,他平静地说:“我们认识。”

  宿砚大约也是第一次见不怕自己的人,他饶有兴致地问:“是吗?我也觉得自己认识你。”

  闲乘月:“你也是任务者。”

  宿砚“嗯”了一声,似乎不觉得奇怪,他笑着说:“现在我不是了。”

  闲乘月:“你没有办法脱离这里?你现在究竟是什么?”

  宿砚没有回答闲乘月的话,他只是伸出了手。

  看着宿砚的手朝自己探来,闲乘月却没有躲避,他看着宿砚的落在自己的下巴上,拇指轻柔又暧昧的摩擦着闲乘月的下唇。

  闲乘月全身汗毛倒竖,却没有推开宿砚的手。

  宿砚突然说:“我希望你留下来。”

  闲乘月强压下不适感,他依旧紧盯着宿砚的眼睛:“为什么不是你和我一起出去?”

  宿砚眉头皱起来,他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选项,原本就苍白的脸似乎又白了几度,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可闲乘月就是奇妙的感觉到他的痛苦。

  此时的宿砚很痛苦。

  闲乘月轻声说:“在现实世界里,你有自己的事业,有家,你什么都有,留在这里,你什么都没有。”

  在里世界里当被操纵的木偶,闲乘月笃定宿砚不会想要这种“未来”。

  宿砚笑了一声:“是吗?在外面我什么都有?”

  闲乘月并不撒谎:“可能不是你想要的,不过确实什么都有。”

  宿砚朝前走了一步,让两人的距离变得更近,他的嘴唇靠在闲乘月的耳廓,如亲吻般轻触闲乘月的耳垂,轻声询问:“有没有你?”

  即便是闲乘月,此时都有些维持不了平静的表情,他有种私人领地被触犯的愤怒,以及一闪而逝的慌张,宿砚对他的奇异感情再次冒了出来,让他的手紧握成了拳。

  但无论如何,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宿砚,他都要把宿砚拉入自己的阵营。

  “我们是朋友。”闲乘月目不斜视。

  而宿砚的额头已经抵在了闲乘月的肩膀上,他轻笑着,肩膀和身体微微抖动。

  “朋友?”宿砚的声音阴冷,“我怎么会跟你当朋友?”

  闲乘月没有说话。

  宿砚的手放在了闲乘月的腰上。

  他的双手冷得像冰,即便隔着衣服,闲乘月已经被冰得浑身僵直。

  宿砚阴冷的声音退去,语气变得缠绵温柔起来,他微微抬头,保持这一种将闲乘月半搂在怀的姿势,在闲乘月的耳边说:“你想利用我。”

  他温柔地说:“好,我让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