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和我
“那你呢?”
杨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我?”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吗?”杨乐摸了摸下巴,冥思苦想了好一阵,才不太确定的道:“我记得好像是我入职五、六天之后吧,那天我想看看我最大的老板长什么样子,然后一大早就在门口的草丛里蹲着,远远的看见你上车了。”
“因为离得很远嘛,看不太清楚,不过还是觉得你长得挺帅的,就是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
杨乐忽然来了兴致,抬起手来比划着,“对了对了,我当时还偷拍了张照片来着。”
凌洲眼里含笑,“为什么偷拍,因为我长得帅?”
“不是不是,我想拍下来认认脸,以后工作时间摸鱼时,要躲着你点儿,要是被最高boss抓住我偷懒了,铁定得被炒鱿鱼。”
凌洲:不愧是你……
“那照片呢,还留着吗?”
“没有。”杨乐苦着脸道:“第二天队长就找过来了,他回放监控发现我偷拍,让我把照片删掉,还骂了我一顿,幸亏没被开除。”
“对了,队长还说什么大人物是很忌讳被偷拍的,要是让你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说不定会把我套上麻袋沉到河里去。”
杨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吓得我三天没睡好觉,做了三天噩梦,我当时就想有钱人真是太危险了,我可千万别和你们扯上关系。”
凌洲终于明白了,难怪杨乐动不动就觉得自己要把他沉江,原来是有缘由的……
杨乐继续道:“那时候谁能想到,几年之后,我居然要和这个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结婚了,缘分还真蛮奇妙的。”
“我倒觉得是上天注定。”凌洲温柔的注视着他,轻声说道:“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对爱人,所以最后才能走到一起。”
杨乐愣了愣,难得一次因为凌洲的情话而涨红了脸,他很不自在的扭开头,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抱怨道:“行了行了,肉麻死了,赶紧挑你的地毯去吧。”
“一起来挑?我比较相信你的眼光。”
“唉,真拿你没办法。”杨乐一被夸就飘飘然得不知南北了,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那就让本著名专家来看一看。”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点江山,“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OK,就选这个白的。”
凌洲:“乐乐,那不是地毯,那只是一块擦桌子的抹布……”
“……”
“哎呀,不选了不选了。”杨乐彻底不耐烦了,扭头看看空旷的宴会厅,就只站着他和凌洲两个人,他突发奇想,问道:“哎?你戒指买了没有?”
凌洲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儿生气,“买了,两年前就买了,你忘记了吗?”
杨乐神色一滞,这时候才想起来,两年前订婚典礼之前,他确实和凌洲一起定了戒指,只不过拿到戒指的第二天,杨乐就没良心的跑路了。
杨乐心虚极了,尴尬的笑了笑,“我记得的,记得,那戒指呢,你现在带着吗?”
“带了。”凌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珠宝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枚典雅精致的男戒,静静地躺在纯白的天鹅绒上。
“今天本来打算给婚戒拍一组照片的,我就拿过来了,结果摄影师突然发烧,没能过来。”
杨乐看了看婚戒,忽然跑到了大门口,看了看外面四处无人,才小心翼翼的把两扇大门关上,锁好,然后又笑嘻嘻的跑回凌洲面前,“反正现在还没定下婚礼的日子,要不要现在先来排练一遍。”
凌洲微微一愣,“排练?”
“对啊,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来着。”
杨乐从凌洲手里接过戒指盒,单膝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凌洲,认认真真的道:“凌先生,你愿意嫁给我吗?”
凌洲怔怔的低头望着他,似乎对这一切始料不及,微微放大的瞳孔里映出杨乐的倒影。
也许就真的跟杨乐所说的那样,婚礼只要有他们两个人就足够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杨乐单膝跪地举起戒指的那一刻,忽然感到这个尚未布置的宴会厅变得完美无缺呢。
在这个瞬间,每一缕透过落地窗玻璃照进来的光线都是完美的,多一分少一厘都不行,空气中的味道好闻得恰到好处,外面的鸟鸣如同世界上最顶尖的乐队,协奏出最符合婚礼的美妙乐章。
凌洲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哑然失笑,“不应该是嫁吧,应该是娶。”
杨乐面露苦色,耍赖道:“在床上都是我吃亏了,在嘴上就不能让我痛快痛快吗?”
凌洲眼里饱含温暖的笑意,“好了好了,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那我重来啊。”杨乐清了清嗓子,继续抬头真挚的看着他,“凌先生,你愿意嫁给我,以后风雨同路,生死与共吗?”
虚空中仿佛响起了神父沉厚的嗓音:你是否愿意与面前的人结为一生的挚爱,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唯一,从此对他忍耐、包容、恩慈、怜悯、忠诚;你是否愿意回应他的爱,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阴晴雨雪,都与他不离不弃,濡沫一生。
凌洲温柔的看着他,缓缓道:“是的,我愿意。”
“好嘞,我也愿意。”杨乐麻利的拿出其中一枚戒指,拉过凌洲的手,要给他戴在无名指上。
然后……
“哎?套不进去?”
凌洲无奈的提醒,“乐乐,你拿的那枚是你的戒指,我的尺寸比你稍大一些。”
杨乐却理解到了另一个层次的意思,立刻忿然反驳道:“比我大了不起啊,我的也不小好吗!”
“……我说的是手指尺寸。”
杨乐被噎住了,脸色涨的通红,结结巴巴欲盖弥彰,“我我我说的也是……”
他急忙拿出另一枚戒指,这次很顺利的戴到了凌洲的无名指上,然后杨乐还学着电影里的样子,低下头在婚戒上吻了一下。
“好了,这样我们就结为正式的夫妻啦,让我想想,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杨乐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踮起脚尖在凌洲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凌洲揽住了他的腰,笑道:“乐乐,应该亲嘴才对。”
杨乐猛的睁大眼睛,“亲嘴?在那么多客人尤其是我爸我妈面前?!”
“这个可是必备流程啊,排练的时候也不能少。”
凌洲捏住杨乐的下巴,不许他逃跑,然后低头吻了上去,并且就跟往常在床上一样,大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准备与他缠绵一番。
杨乐吓坏了,下意识以为在婚礼上也要这样亲:当着他爸妈的面舌吻??他爸得把他打死!
杨乐脑子一懵,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飞起一脚,直接就把凌洲给踹开了。
凌洲:“???”
杨乐呆了几秒,才猛然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扶他,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啊,我还以为我们真的在婚礼现场呢。”
凌洲幽幽的盯着他,“难道在婚礼现场你就打算踹我了吗?”
“我可没这样说,谁让你突然亲我了。”
杨乐俯身给凌洲拍了拍衣服上的脚印,忽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幸亏是提前排练了,要是真的到婚礼当天,我肯定得手忙脚乱,漏洞百出,闹好多笑话。”
尔后他顿了顿,又有些愧疚,垂下眼帘,“真抱歉啊,我可能没法配合你完成完美的婚礼,因为我这儿人…有点儿不靠谱,你也知道…不过我会尽力的!”
“并不是你想的这样,乐乐。”凌洲搂过他的后腰,无比珍视的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他用非常轻柔却又足够深情的语调说道:“刚才那对我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婚礼了。”
杨乐抬起手摸了摸被吻到的地方,疑惑的问:“真的吗?”
“真的,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比它更完美的了。”
杨乐忽然笑了,扑上去抱住凌洲,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有件大事想做,你想不想听?”
凌洲饶有兴致的笑道:“什么事?”
杨乐的眼神直往不远处的舞台上飘,那是婚礼舞台,还没有完全布置好,但是已经有了大概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神圣且浪漫。
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站在那里,在宾客们的见证下念出誓词,交换戒指,结为伴侣。
凌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怎么了?”
杨乐轻轻咬了一下凌洲的耳朵,暧昧的引诱道:“我已经锁门了,没人能进来,所以我们在婚礼舞台上做一次吧?”
凌洲耳根瞬间红了,搂着杨乐的那只手臂下意识收紧,他压低声问:“你说真的?”
“真的。”杨乐笑嘻嘻的凑过去亲他,“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啊,以后结婚的时候,司仪在念神圣的祝词,而咱俩却想到曾经在脚底下的舞台上做过,该有多刺激啊。”
凌洲被他说动了,于是一把将杨乐拦腰抱起来,大步走向舞台。
“好,那我们就来做一次这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
番外 蜜月
婚礼按照既定好的流程,很顺利的结束了,不过凌洲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因为在他看来,这场精心准备过的盛大婚礼,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天在无人的宴会厅里,杨乐突发奇想搞的婚礼前演练。
尽管没有鲜花与音乐,还状况百出,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凌洲还是觉得,没有比那更完美的婚礼了。
婚礼之后,当然就是要去度蜜月,这个凌洲就完全放权给杨乐了,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杨乐兴致勃勃的举着一本时尚杂志,手指使劲点着其中某一页,“这个这个,我想坐船去海上玩,就是那种七天七夜豪华游。”
凌洲看了一眼,“哦,邮轮啊,正好凌家前些年购入了一艘,这几天我叫人去申请一下航线,下周应该可以出海。”
“我操,私人邮轮吗?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但是客人只有咱俩也太无聊了。”
杨乐拿着杂志强调道:“我想坐这种,我想参加这种很多人很热闹的旅行团,肯定会很有意思的。”
凌洲有些犹豫,打心底里来说,他比较希望能和杨乐度过一个二人世界,只有你我的蜜月旅行,不希望有别人打扰。
但是他之前答应过让杨乐自己选度蜜月的方式,所以现在也不能反对,只好微微叹了口气,“好吧,我去订票。”
凌洲行动力超群,第二天杨乐就看见家里的女佣在帮忙收拾外出的行李。
杨乐可不好意思让女孩子整理自己的贴身衣物,连忙小跑过去,嘴里叫着‘我来我来’,便强行把收拾行李的活儿揽了过来。
不过像杨乐这种平时衣服裤子满地扔,团成团塞进衣柜里看不见就算整理好了的男人,让他收拾出远门的行李,还真有点儿困难。
杨乐盘腿坐在行李箱旁边,有点儿犯难。
不管怎么样,反正内衣肯定得每天换吧,于是杨乐就先大大咧咧的塞了一堆进去。
然后是平常穿的衣服,现在是春季,准备一些单衣长袖就行,但是如果出海的话,那就说不准了,大海到底是比陆地热呢,还是冷呢?
杨乐看了看左手的短袖,又看看右手的大衣,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塞进了行李箱。
古人云,行李箱的空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挤一挤,总会有的。
杨乐感觉自己好像收拾出经验来了,家务技能点蹭蹭的上涨,简直立刻要化身为精明能干的贤内助。
“我想想,防晒霜、墨镜、泳裤、充电器、大黑…嗯?大黑?!”
这条大狼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悄无声息的,杨乐一抬头就发现它坐在行李箱里,健硕的身躯挤占了箱子所有的空间。
它哼哼唧唧的扭着屁股,不断的用鼻头拱杨乐的手,杨乐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它的脑袋,“怎么了?我们度蜜月可不能带你,先别说邮轮让不让狗上了,就是凌洲知道了,也会直接把你扔水里。”
大黑不为所动,继续发出哼唧的声音,甚至还张嘴去咬杨乐的手,不过不使劲,只是用犬牙不轻不重的叼着他的手指,不让他离开,很委屈的样子。
杨乐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两年前他也是这样一个人拿出行李箱,潦草的收拾了行李,然后摸了摸大黑的脑袋,出了门,接着就在它的小小世界里消失了整整一年。
也许大黑的小脑瓜里已经把行李箱和抛弃联系到了一起,一发现杨乐在收拾行李,就立刻警惕了起来,觉得杨乐又要扔下他走了,所以赶紧跑过来霸住行李箱,似乎觉得只要没有这个箱子,杨乐就走不了。
杨乐心里一酸,飞扑过去一把搂住大黑的脖子,用力的抚摸着它的毛,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以后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了,这次度蜜月也带着你!”
大黑很通灵性,立刻便高兴得汪汪叫,抬起身子来去舔杨乐的脸。
不过凌洲很不高兴,好好地度个蜜月,带条狗算是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过二人世界了。
所以凌洲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不行,邮轮不让带狗上去。”
“老公,我求你了!”杨乐立刻扑过去抱住凌洲的手臂,耍无赖般的哀求道:“咱们想想办法呗,你看大黑就这么大点儿,把它装行李箱里就能带上了。”
凌洲木然道:“你这条狗有七十斤重吧,怎么装?”
杨乐低头看了看大黑壮硕的身躯,于是吹了声口哨让它坐下,把它的四只爪子塞到身子底下,按低狗头,展示给凌洲看,心虚的道:“看,折叠起来,占地面积就小了。”
凌洲:“……”
他微微叹了口气,实在是不忍心拒绝自己可爱的恋人的小小请求,妥协道:“好吧,正好这次旅行团的老板是我一个朋友,我去问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杨乐顿时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道:“老公你真是太好了!”
然后抱起大黑来亲了一口。
凌洲:“???”
总之这场豪华海上旅行团幕后的老板大概和凌洲交情不错,大黑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张狗狗专属的船票,登船那天是一个非常暖和的晴天,港口码头上海风吹拂,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咸味,碧海蓝天共一色,水面上波光粼粼,白色的浪花轻涌,漂亮极了。
杨乐穿着一件十分清新的宽松白卫衣,带着防阳光的墨镜和棒球帽,手里拿着微单,站在栏杆边上拍照。
直到凌洲催促了,他才赶紧小跑过来,通过VIP船梯上了船。
这艘邮轮真的非常大,与其说它是船,不如说是一座漂浮在大海上的五星级酒店,餐厅、舞厅、娱乐室、电影院、泳池等等设施一应俱全,来往的客人里有亚洲人也有欧洲人,就跟电影里演的那样似的。
船很快就开了,杨乐看着码头逐渐离自己远去,可能是船太大了,他几乎没感到什么晃动。
趁着这会儿四周人少,凌洲亲昵的吻了一下杨乐的侧脸,把房卡递给他,轻声道:“乐乐,你先带着狗去房间休息一会儿,我去见个朋友。”
“是你说的那个旅行团的老板吗?行,你去吧,我在房间等你回来。”
杨乐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了,然而他到了自己的套房之后,把行李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扔,拍了拍手,扭头就领着狗出去玩去了。
他决定先去甲板上看一看,那里有一个非常豪华的大泳池。虽然凌家大宅也有泳池,但在大海的船上的泳池里游泳,让杨乐有一种无限套娃般乐趣。
没想到这一去,竟然碰见熟人了。
杨乐远远的站在太阳伞底下,随手从小圆桌上拿起一张宣传单,卷成筒状当作望远镜使。
圆圆的视野里有俩人,其中一个是个高高大大的肌肉男酷哥,古铜色的皮肤非常性感,黑色的头发短短的,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泳裤,胸前挂着工作牌,看样子是泳池的救生员。
不过杨乐的交际圈里没有这样的型男,另一个才是他的熟人。
旁边那位和酷哥对比起来,明显矮了半头,身材纤瘦,他穿着一件宽松的格子衬衫,及膝的五分裤,露出来的皮肤在太阳下面白得发光,长相跟小狐狸似的,又清纯又魅惑,漂亮的眼睛里天真与邪气交缠,耳朵上戴着暗红色的耳钉。
小狐狸手里拿着一杯气泡水,正在笑哈哈和酷哥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还上手去摸人家的八块腹肌。
杨乐默不作声的掏出手机,对准他们,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
然后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神气十足的叫道:“哟,乐乐,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你还敢跟别的男人调情,要是让景辰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那男的一回头,顿时就愣住了,“杨乐?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和杨乐拥有着一模一样的小名的人,叫做乐天,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也是杨乐的高中同学。
高中的时候他们就玩得很好,毕业后也保持着偶尔的联系,再后来俩人在感情上有着相同的境遇,所以颇为惺惺相惜。
至于杨乐口中提到的景辰,自然就是乐天的那个相好的。
杨乐坏笑道:“我来玩啊,结果一上船就看见你跟人家调情。”
他扬了扬手机,“我还拍了证据呢。”
乐天脸色一变,立刻扑过去抢他的手机,“我操!小逼崽子!你快给我删了!让景辰看见了我就死定了!”
杨乐举高了手机,恬不知耻的道:“你叫声爸爸我就给你,不叫不给删,我还要发给景辰。”
“叫个屁啊,我操/你爸爸!快删了!”
乐天猛的伸手一抢,杨乐赶紧往后躲,结果乐天的手就推到了杨乐的手腕上,杨乐手一松,手机呈标准的抛物线状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掉进了泳池里,溅起了一个漂亮的水花。
杨乐:“!!!”
乐天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舒了口气,“好嘞,证据销毁。”
番外 过来,我不打你
痛失爱机,杨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飞起一脚把乐天踹了下去,只听他‘啊’的惨叫了一声,一头栽进了水里,这次的水花更漂亮。
旁边的救生员似乎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飞快的跳进了水里,从泳池里捞起了奄奄一息的……手机。
他把手机递给杨乐,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说道:“给你,好像没有坏。”
杨乐感动极了,连忙接过来,感激道:“谢谢你啊,兄弟。”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拉肌肉猛男上来,却不想水下埋伏着敌人。
乐天屏着呼吸,悄不做声的游到了杨乐脚下,然后忽然窜出来,一把抓住了杨乐的脚腕,直接把他拽了下来。
扑通!
杨乐呛了口水,然后猛的钻出水面,一把捏住乐天的小细脖子,直接把他给按进了水里,发狠道:“你也尝尝泳池的水吧!”
乐天奋力挣扎着,然后右手慢慢伸出水面,比了个风骚的中指。
大黑在池边兴奋得汪汪直叫,使劲甩着尾巴,跃跃欲试想过来帮忙。救生员连忙过去拉架,“客人们,不要这样玩,很危险,请小心一些。”
杨乐这才松开了乐天,乐天立刻浮了上来,手臂划着水,抬腿在杨乐腰上蹬了一脚,借势往后游了几米,连声说道:“好了好了,停战停战,你要不要也摸一摸汉克的腹肌,可好摸了。”
杨乐白了他一眼,“男人的腹肌有什么好摸的,又不是漂亮姑娘的手……我操,还真挺好摸的,好有弹性啊,兄弟,你这是怎么练的?”
“是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好摸的腹肌。”乐天也凑过来,好色的摸着人家酷哥的腹肌。
于是两个男人就这样,站在及腰深的泳池里,带着一副色眯眯的表情,上下抚摸着另一个男人的身体。
凌洲和景辰一起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奇特的场景。
“乐乐!”
两声同调不同音的训斥同时在他们的头顶响起,全都饱含阴沉沉的怒气,杨乐吓得一激灵,立马钻进了水里,像条滑不溜秋的小鱼似的溜走了。
凌洲站在泳池旁边,很不高兴的警告道:“我数三声,给我出来!”
水面平静,连个泡泡都没有。
“三,二……”
哗的一声,杨乐出来了,不过他已经悄摸摸的游到了泳池另一边,与凌洲这个定时炸弹隔着十几米远的安全距离。
杨乐湿淋淋的爬上岸,与凌洲隔‘海’相望,踟躇着不敢过来。
一旦被完全浸湿,身上那件薄而宽松的白卫衣就无法再起到遮蔽身体的作用,卫衣湿透了之后,紧紧贴着身体,将杨乐那骨骼匀称又略有肌肉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来,腰部的曲线颇为赏心悦目。
更别提布料下面隐约透出来皮肤的颜色,胸前的两点粉红若隐若现,就像是某种性感的男星写真。
凌洲脸色顿时就阴沉了几度,怒声呵斥道:“你给我过来!”
杨乐大声反驳:“我不,你先发誓一会儿不打我!”
凌洲气得咬了咬牙,但还是要尽量放缓声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信服力一些,“你过来,我不打你。”
杨乐怀疑的看着他,“真的?就算我摸了别的男人的腹肌,你也不会揍我?”
凌洲的神经猛的一跳,所剩无几的耐心已经快要崩溃了,他阴森森的道:“你先过来再说。”
下一句仿佛就是:看我打不死你。
但杨乐的脑袋可能是被海风吹傻了,一时没意会到这危险的暗语,顺着泳池的边沿走了过去。
凌洲立刻拿了条大大的白毛巾,披到杨乐肩上,把他的上半身裹了起来。
那边乐天已经被另一个男人从水里拽了出来,那男人身材高大修长,长相英俊。杨乐认识他,这就是景辰——乐天曾经的青梅竹马,现在的男朋友。
为什么说是现在呢,因为乐天这人花心极了,前任数不胜数,曾经可是潇洒的夜店小王子,四处留情,结果最后一头栽在了景辰身上,被人给制住了。
这个景辰和凌洲一样,是个痴情的狠角色,不如说他俩实在是太像了,杨乐一看见他,就生理性的感到不适。
这种不适感要归咎于高中时期,景辰和乐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高中也是同班,于是杨乐有幸跟这位大佬做了三年的同学。因为杨乐和乐天是好朋友,所以连带着跟景辰也走得比较近。
高三下学期,乐天虽然成绩不好,但却是天赋异禀的美术生,提前就被某艺术大学录取了,每天只是在学校里混日子,景辰呢,学习超级好,并且准备去国外知名大学留学。
俩人的未来都没什么问题,除了杨乐。
他成绩实在是太烂了,乐天很担心他高考之后会落榜,然后走上违反犯罪的道路,于是乐天便热心肠的(主要是闲得没事儿干)为杨乐补课,还召集景辰一起。
于是杨乐整个学期都被这俩人所荼毒着,被逼着做题,被逼着读书,被逼着背单词,最后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考上了本科。
虽然最后也没上学,但那段黑暗的岁月着实刻在了杨乐心里,已经成了足以引发PSTD的阴影,一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杨乐往凌洲身后躲了躲,看了眼不远处正在给乐天擦头发的景辰,“这就是说的那个朋友?邮轮背后的老板?”
凌洲点了点头,“不过我也是临上船才知道他也在船上。”
早知如此,就不参加这个旅行团了,因为一旦让杨乐和乐天这俩麻烦精碰到一起,他的蜜月旅行立刻就变成了和景辰一起看孩子,他的身份也从杨乐的爱人变成了杨乐的监护人。
凌洲叹了口气,揉了揉杨乐湿润的头发,叮嘱道:“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小心着凉。”
“也行,我确实有点儿冷,还有点儿晕……唔!想吐…”
眼见着他脚下站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凌洲连忙过去搂住了他,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好像没发烧,是不是晕船了?”
“这么大的轮船也会晕?”杨乐扭头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海面,“……唔!”
可能是那会儿刚上船,因为精神过于兴奋,所以身体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平静下来之后,晕船的反应才猛的涌了上来。
凌洲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应该就是晕船了,你先回屋睡一会儿,房间里应该有止吐药。”
他跟景辰道别之后,便带着杨乐和狗回到了房间。
凌洲让杨乐换了干爽的睡衣,躺在软和的大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在客厅的电视柜下面找到了船上标配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退烧药来,又从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喂杨乐喝了药。
杨乐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念叨道:“报应啊,这就是我一个有夫之夫去摸别人腹肌的报应……”
“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凌洲用拇指轻轻按摩着杨乐的太阳穴,缓解他头晕的症状,“怎么样,还晕的厉害吗?听说酸的东西能止吐,要不要给你拿几颗梅子吃?”
“嘿嘿嘿,不用,我讨厌酸的。”杨乐顺势蹭了蹭凌洲的手,虽然身体难受,但仍然还是乐呵呵,“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你别管我了,去玩吧,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凌洲给他调整了一下枕头,催促道:“你快睡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杨乐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与凌洲十指相扣,嘿嘿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拉住你的手了,你要是敢走,我可立马就会知道。”
凌洲无奈的笑了笑,“明白,乖乖闭上眼睡吧。”
可能是药效上来了,杨乐特别的困,握着凌洲温暖的手,很快便睡了过去。
他睡前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只要凌洲松手,他就会惊醒,结果中途凌洲拉开他的爪子,去客厅通过内线电话跟厨房定了病号餐,杨乐也丝毫没察觉到,仍然睡的死沉死沉的。
而且凌洲坐回床边之后,想再拉住他的手时,发现人家已经把胳膊缩回被子里去了,而且还蜷缩了起来,无意识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粽子,别说去牵他的手了,就连一根头发丝都难以碰到。
凌洲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随手从床头杂志架里抽出一本杂志,无声的翻看了起来。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杨乐才慢慢醒过来。
这样短暂的睡了几个小时,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又变回了那个活蹦乱跳的杨乐,小病初愈,浑身上下都很舒服,就是有点儿饿。
赶巧服务生把之前定的病号餐送来了,凌洲在床上支了一张小桌子,关切的道:“头还晕不晕,要不就在床上吃饭吧。”
杨乐有些发愣的看着窗外如火如荼的晚霞,“我想去阳台上吃…”
“阳台?”
“我想看看大海上的日落。”杨乐兴致勃勃的扭头看他,“和你一起。”
凌洲的心嘭的一下就被射中了,耳根有些发热,他端着餐盒站起来,腾出手来握住杨乐的手指,轻声道:“好,走吧。”
窗外的太阳正在慢慢淹没入无边无垠的大海,漫天遍地的余晖把海水都染成了红橙色,恢弘而美丽。太阳逐渐落下了,但某些人共同的未来却刚刚开始,浩浩荡荡,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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