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忆
老严的身影,在黑暗中起伏回荡,若隐若现。
我一瘸一拐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眼前,赫然间出现了一副极度恐怖的景象。
黑暗下。
十几道,干瘪的轮廓。
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他们表情狰狞。
头顶系着白色的布条,身上布满灰尘,近乎破碎,腐朽的军装。
表情狰狞,奇形怪状。
范围不足半米,打火机光亮下。
脚下的干尸,被笼罩在一片光雾之内。
我和老严仔细端详。
看得清清楚楚。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呈跪卧的姿态,面目狰狞。
像是死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身体近乎扭曲。
手臂弓背向后,有的几乎连骨头都漏出来了。
而这一切,却又似乎是冰山一角。
毕竟因为光线的缘故,可见度很低,只能笼统的看见一小部分。
四周未知的黑暗,仿佛无边无际。
在这硕大的半工事洞穴里。
天知道,像这样死而不腐的干尸,究竟有多少具。
我和老严,一前一后。
在尸群中穿插而过,蜡黄色的尸皮,还有些弹性,呈半透明油脂状。
隐隐可见,里面萎缩腐烂,在一起的内脏器官。
老严在前方,并没有急忙赶路。
反而是蹲在了地面上,仔细端详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干尸身体里,纠结成团的内脏和肠子。
忍不住一阵恶心,刚想劝他离开。
却听见,他率先悠悠开口道:“这些人,八成是自杀。”
“头顶的白条子,和跪卧的姿态,都像极了记载中,当年日军战败后的自裁谢罪。”
我捏着鼻子,生怕吸入“不干净”的空气。
有些没忍住痞气,骂了一声道:“废话,我也知道这是自杀,可是伤口在哪里。”
他并没有开口,也没有恼怒。
只是依旧低着头,看着眼前几乎快成球状的尸体。
我猛然想起,他是刑警出身。
更是曾经,老首长手下带出来的兵,对于眼前的困惑。
他似乎,真的能说出点,与我们相关的线索。
他的目光,移向了身旁那具,连肋骨都戳出胸膛的恐怕干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又欲言又止。
我有些疑惑,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想着,莫非他看出了什么门道。
刚想开口询问。
耳边,却悠悠传来了古怪声音。
像是老旧的广播,混杂着电流的声音,在身后的未知黑暗,由远似近。
一点点,侵蚀着我们的灵魂。
“地图…地图…!”
他像是忽然惊醒,急忙将手中的羊皮地图展开。
耳边嘈杂的声音,让我猛然转身。
回头望去,却依旧是原路而来的黑暗,悠悠传来的嘈杂声。
逐渐清晰,像是在呼唤着我,脑海中,那一段段熟悉的景象。
我顾不得一旁的老严,拼了命的用手,猛捶自己的脑袋。
记忆,如潮水般疯狂涌入。
我似乎感觉自己头疼欲裂,拼命的拉着老严离开。
刚想伸出手,自己却没了力气。
突然间。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也越来越近。
似乎就像是有一个女人,贴在你的耳边,轻轻的哼唱着。
那首日本的著名曲目。
“樱花。”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时节、天将晓,”
“霞光照眼、花英笑”。
眼前的视线,再次模糊朦胧,几道身穿白袍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们头戴着防毒面具,谈笑着。
有说有笑,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脸色惨白,看着昔日的片段,脑海中,竟再度重温了这一段场景。
不知不觉中。
再一次。
回到了那处,废弃楼层下,地下800米深处的可怕记忆…
“排长,你的手在流血。”
左腿几乎断裂,白袍下,隐隐可见碎裂的骨茬。
他没有回答。
只是依旧在背着我,负重前行。
“排长…,你…把我放下来吧,反正我已经不抱着活的希望了。”
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速度上,加快了许多。
阴暗的甬道里,十几名身穿白袍,头戴防毒面具的队员。
跟随,在我们身后。
手中的56式步枪,被黄色的符条,紧紧缠绕。
“前方发现未知空间,各组员做好战斗准备。”
他终于开口。
顺着声音,我抬头望去。
眼前,是一大片未知的朦胧区域,之所以称呼朦胧。
是因为黑得出奇,仿佛是用蜡笔涂上的墨色。
入口处。
宛如一面墨墙,横列在我的面前。
“排长…”
我刚想开口,却被他硬生生给堵上了嘴边。
“你小子,要是再他娘的开口,我就毙了你。”
他的声音,回荡在身后的甬道处,逐渐如音波般扩散。
整个小队,静得出奇。
但是我知道。
此时我们的内心,已经濒临到最后一道防线。
倘若前方,再发生什么诡异的危险,那我们也只能以死相拼了。
“各小队注意,交替掩护。”
“逐风,你去前面看看,一旦发现什么情况,立刻用信号弹警示。”
身下的排长,严肃开口说道。
我望着他,防毒面具的护目镜下,几乎隐约可以看见,额头上绿豆大小的汗滴。
正“滴答…滴答”。
凝聚在下巴处,一点点掉落。
额头青筋暴起,体早已达到了极限。
身后,一名身穿白袍的队员,应声而至。
他行动敏捷,快步隐入了前方的未知深处。
过了一小会儿。
一只手臂,举着ok的手势,从眼前的黑暗中探了出来,但小拇指微微屈深。
这代表着,基本一切正常。
但发现了其他古怪事件,需要小心谨慎。
所有队员,鸦雀无声。
我甚至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越发的瘆人。
“全体打开所有照明设备,交替掩护,进入前方工事。”
随着队长的一声令下。
整个小队交替前进,十几道狼眼,手电同时激射照亮。
带着炙热的白光,强度可以瞬间使人短暂性失明。
当我的身体,随着排长的步伐。
一点点,渐入眼前的黑暗中时,一张血红色,凄惨的僵尸脸。
瞬间与我面对面,几乎相碰在一起。
我吓得惶恐了一声,喊道:“有情况。”
身下的排长,愣了一下。
当十几道狼眼手电,将面前这具尸体照亮时。
无尽的寒意,带着惶恐,从我的内心扩散开来。
眼前的尸体,不是别人。
正是刚刚负责探路的逐风,甚至上一刻,他还为我们做着手势。
下一秒。
已经成为了铁青色的“僵尸面孔。”
眼睛向上翻白,两行鲜血,顺着面颊滑落而下。
让我不敢,再去看他第二眼。
眼前的十几名队员,和排长反而出奇的平静。
平静的让我觉得可怕。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在他们意料之中。
他伸出手来,为眼前的逐风“瞑目”。
直到眼前的尸体,僵硬的倒下。
身后,所有队员都一声不吭,就像是策划好了一样。
我的脊背发凉,回想起和他们走散时,最后相遇的那一刻。
为我包扎腿伤的排长,都似乎一直在躲避着我的目光。
“他在躲避什么,在畏惧我吗。”
“怎么可能。”
前言
我默默的点了根烟,却突然想起在医院时,医生对我说过的话。
记忆的片段,像是穿珠引线,逐渐演变成熟悉的景象。
“你患有轻度癔症,和狂躁症,严重的话,可能会演变成人格分裂。”
“然后呢。”
我毫不在意的,开口回应道,一身邋遢的痞味十足。
烟草散发出的奇幻烟雾,像是能平复心中的一切烦恼,让人飘飘欲仙。
“不仅如此,你现在已经是肺癌晚期了,我个人的建议,是希望你能够戒烟。”
她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清澈的双眸,上下打量着我。
“谢了小妞,如果老子都已经是肺癌晚期了,还在乎什么人格分裂吗。”
我略显调戏的韵味,开口说道,迎来我的,却是狠狠的一巴掌。
“你…,不可理喻。”
身穿着白色大褂的青年女医生,狠狠的在我脸上甩了一巴掌,便气鼓鼓的离开了。
脑海中回到现实。
我看了看表,这里的情况,和在以往的地下工事中,不太一样。
狭窄的地缝空间内,没有一丝光线。
只有我手中的煤油灯,燃烧着微弱的灯光。
我一手夹着烟,提着灯,望向四周,除了一张硕大的军版地图,还有老式的日军饭盒。
地上长满了青苔。
水滴…“滴答滴答”,从棚顶滴落而下。
我皱了皱眉头,不仅通讯设备出现了失灵,就连机械式的手表,也发生了反转。
“忘了自我介绍。”
“我叫甘子,也是这本“日记”的主人,作为一名“地下工作者”。
长期生活在各种地下深处,日军残留的诡异建筑内。
“请原谅我,很难将真实的姓名,以及信息留下。”
“倘若今后遇上有缘人,将这本日记捡起来。”
“切莫忘了,在原地烧两张纸钱。”
我手中的笔锋,渐渐停下,将原本掐在手上的烟,再度叼在了嘴边上。
恶狠狠的吸了两口。
“呼…”
我将扉页合上,将日记本揣进怀里。
转身从身后的皮包内,拿出了一副白色乳胶手套。
我很尊重死者,但是畜生除外。
我将握在手中的白色手套,猛然扯成碎片。
看着眼前,端坐在椅子上,这具干尸,内心不禁略显干呕。
他身穿着绿色的“关东军”军服,双手拄着锋利的指挥刀,即便已经死去。
仍然能够感觉到威严的气息。
眼窝深陷,干瘪的眼球,像极了腐烂的葡萄,轻轻触碰。
便流出了,黑色腐臭的液体。
我恶狠狠的,捏着鼻子,生怕闻到这股难闻的气味。
“看着军衔,生前应该是个少佐。”
1941年。
日军入华后,对x市进行惨烈屠杀,但不为人知的是,有一支日军特殊内遣部队,在x市,乃至全国各省市。
展开了一场,代号“罗生门”的恐怖计划。
他们在x市中心,深达800米地下,建造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地下工程。
他们的行踪很诡异,不参与一切军事行动。
包括指挥首脑,任务核心都是秘密。
若干年后。
一支上级秘密组建的“除灵小队”,得到消息。
他们带着最好的精良仪器,身披白袍。
对x市中心,一处废弃的老旧二楼,彻底盘查。
却发现了,通往地下未知深处的神秘楼梯。
生满铁锈的楼梯,诡异的铁门。
像是一头来自地狱的诡兽,吞噬着所有人,仅剩下的脆弱内心……
“小囡,等干完了这一票,我就可以带你回家了。”
我轻声自语着,看着袖子里,被我小心翼翼,藏好的那张泛黄照片。
心里一阵酸楚,无尽的沧桑感,如潮水般席卷着我的内心。
照片上,身穿墨绿色军装的短发少女,如同活泼好动的精灵般。
仿佛就正在我身旁,看着我傻笑,我微笑的望着她。
转过身来,对着上天做了一番祷告。
我尽管不是基督教徒,但这样做事,总会有损阴德。
这已经是我,进入的第七个地下工事了,无一例外。
通通和那个神秘的计划,有着密切的关联。
我停止了心中的遐想。
抬手间,将头顶的探照灯,矫正了一下。
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前方,身穿军服的“干尸少佐”。
他的皮肤,几乎皱成一团,呈蜡黄色,就连骨骼,也清晰的勾勒了出来。
黑色的牙齿,还未尽数脱落。
看样子,死因应该是服毒自杀。
我满怀期待的,伸出双手。
探出二指,捏住他的喉咙,猛然向上靠近。
干尸的嘴,赫然张的老大,看起来十分夸张,我捏着鼻子,顶着他口中,腐臭的尸气味。
用探照灯直直的照亮。
然而里面却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慌了神,瞬间头疼欲裂。
尽管之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但是当事实来临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的确有些经受不住打击。
这么多年的生生死死,我只是为了寻找到那颗,能够起死回生的珠子。
来“复活”,那一抹绿色的军彩…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慌乱,猛然间想起医生的话。
我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探险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可是这么多年来,所搜集而来的线索,却已经将真相愈发的逼近。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开始狂躁不安,看着眼前,双眼黑漆漆的那名干尸少佐。
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猛然灌涌至头顶,我一脚将他踹翻。
锋利的军靴,几乎在霎那间,穿透了他的身躯。
一股黑水,带着难闻的恶臭,飞溅了出来。
原来他的凳子底下,还压着一份,最高机密的档案袋。
装载着的一份地图。
我欣喜若狂,像是看到了希望,猛然间将地图,扯了出来。
上面却空无一物,只是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像是一张泛黄的白纸。
我没有灰心,我知道,这是小鬼子惯用的伎俩。
这份地图,将来一定能够派上用场。
我调整好心情和状态。
戴着手套,抓住了他干瘪的脚踝,将眼前的这具干尸。
一点点,拖出了昏暗的地下室。
我想要进行最后一项工作,毁尸灭迹,焚烧。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漆漆的长廊,上面昏暗的吊灯,已经支离破碎。
墙壁,是由厚重的大理石砖契合。
混杂着,地表上各种矿石物质。
这处地下工事,正处于x市区外,一处老旧的矿洞遗址。
有谁能想到?
在这距离地下,200米深处的地方。
修建着一个日军,可怕计划的地下诡异工事,里面曾经设备精良。
粮食储备量,也达到了三年之久。
我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压缩饼干,恶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味道还算不错,这种口粮的保质期,甚至可以达到五六十年。”
我将口粮收进兜里。
抬起头,望着眼前,仿佛无尽的长廊。
漆黑的尽头,仿佛无止无休,像是连通着地狱的入口。
我将煤油灯,挂在腰间,脚踏着军靴,再次低着头。
进行着,手上还未完成的工作,长廊的尽头处,是一个范围还算较大的。
“地下活动广场。”
当年那些,蜗居在这里的土耗子,和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就是在这里。
展开了所谓的“罗生门”秘密计划。
没有人知道,计划的详细内容是什么,恐怕就连当初的那些日本官员,以及“科学家”。
也只是钻研着,自己手中负责的,那一块区域。
真正的幕后主脑是谁?
所有人,包括回荡在,这地下工事里的冤魂们。
都无从得知。
我穿着军靴,一步步的拖着他的尸体,向着身后的长廊走去。
突然间。
一声诡异的哭声,将我彻底惊醒。
“呜呜呜…呜呜”
哭声,混合着抽泣的声音。
寒毛耸立,吓出了一身冷汗。
“谁。”
我目光变得睿智,眯着眼睛,打量着身后未知的黑暗。
悄无声息,如同死寂一般。
我开始以为,是不是真的如同那个医生所说?
是“癔症”开始发作了。
“t的,老子当了这么多年土耗子,早已经不相信什么鬼神邪说。”
可怕诡异的事情,经历过不少,但最终,都能被理论上的知识所克服。
“呸。”
我低着头冲着地面,狠狠的吐了一口痰,转过身来,继续手中的工作。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眼前脚下,忽然站立着一双精致的皮靴。
上面沾满了泥土,像是七八岁孩子才有的“小脚”。
一瞬间,我的汗毛竖立。
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空旷的地下工事里。
哪有什么活人?
“眼前的一双脚,又是谁呢”。
我心头一颤,渐渐放下了手中的干尸脚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这里,那双脚的主人,动也不动。
就那样,站在我的面前。
我拼命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刚想努力的抬头望去。
却听见耳边突然间,传来了小女孩的声音。
“叔叔,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呀。”
我瞪大着瞳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耳边,小女孩儿的声音,依旧在脑海中回荡。
“叔叔,我的头弄丢了。”
“你能帮我找找吗,我求你了。”
“噗。”
我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甚至顾不得擦拭。
转身就掉头跑去,煤油灯照亮着。
昏暗的影子下。
一个十分诡异的弱小身影,在墙壁的照应下被无限拉长。
怀中抱着的,像是一个铁盒子。
光秃秃的脖颈上,空无一物。
“鬼啊。”
我吓得,拼了命的疯狂向前跑。
满地的蛆虫,从原本一具具腐臭“湿尸”中,爬了出来。
这是一处日军士兵洗漱的地方,不足30平方米的石室内,陈列着一个巨大的水池。
他们浸泡在水池里,面部高度腐烂,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彻底消融。
身后的影子,像是小尾巴一样。
不停的跟着我。
“叔叔,这里是我的家!”
她的声音嘶哑,几乎是在尖声咆哮。
我顾不得那么多,捏着鼻子,猛然跳进了充满了蛆虫的,臭“尸水池”里。
我看着体内充满了尸水的白蛆,在水池旁边的尸体上,爬来爬去。
干瘪的腹部,仔细望去,却布满了孔洞。
每一个孔洞,里都有一条肥大的蛆虫,爬进爬出,黄色的尸水,混合着水池里难闻的气味。
我差点没有吐出来。
小女孩的身影,应声而至,我把眼睛,小心翼翼的浮出水面。
“叔叔,你在哪里呀?”
她身穿着老旧的儿童连衣裙,脖颈处,光秃秃的,染满了血迹。
一条覆满了蛆虫的脊椎,在脖颈处突出了上来。
头颅像是被硬生生的扯掉了,我单手支撑着水池,另一只手,捂紧捂着嘴巴。
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暴露自己的位置。
“叔叔,你在哪里呀。”
这个时候,我才猛然看清楚,原来她手中拿着的,是老旧的留声机。
恐怖的声音也,是从那里发出的。
突然间。
我的手像是摸到了一块凸起,它立在水池的正下方,像是某个阀门。
我心里有些了然,正想着该如何琢磨对策。
突然间。
阀门像是承受不住我这一个大活人的压力,自己扭动了起来,这种水压阀门。
只要压力超过负载,就会自动开闸泄水。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
下一秒发生的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突然感觉巨大的水池,一阵晃动。
原本即将离开水房的“小女孩”。
也察觉到了异响,她扭过头来,仔细的盯着水池。
“t 我怒骂了一声,抬腿就是一脚,水花飞溅起来。
我看见那些混浊的尸水,溅在她的身上散出一阵白烟。
她猛然向后退缩,像是感觉到了疼痛,我猛然恍悟,原来这小家伙怕水。
刚想着,终于找到了对策。
脚下的水花,却凝聚成漩涡,疯狂下涌。
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就伴随着巨大的漩涡,顺着水池裂开的裂缝,席卷了下去。
脑袋一阵眩晕,那些腐烂的日本士兵,和我紧紧的贴在一起。
蛆虫和淡黄色的尸水,混合着恶臭难闻的气味,疯狂的涌入了我的嘴里。
我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头脑却一阵眩晕,最终抵抗不住。
彻底的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