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的事可不多,说来给妹妹听听,我也帮你拿个主意。”
程紫烟叹了口气道:“这事说起来真个气人,不过已被嬷嬷给打发了。既事情已过去了,你们又不是外人,我便说说也是无妨。小桃,你可听说过平安客栈?”
小桃一愣,这个平安客栈是燕城里比较有名的客店,光在京城里就有着两家分号,在外地也有它家的买卖,听说老板姓方,是个南方人氏,却能把生意都做到京城里来,想来财势上是极富贵的。她曾听萧十一说起,这平安客栈的京城两家分号是极赚钱的,掌管这两家分号的便是方家的大公子。萧十一曾在喝花酒的地方见过这位方公子,虽然长得还算一表人材,却是个混迹在行院,贪花宿柳之辈。小桃向来对这些跟自己无关的人和事不感冒,当时听听便忘到脑后了,这时听程紫烟提起平安客栈,便想到了萧十一跟自己的谈话。
“紫烟姐姐,这个平安客栈我曾听朋友提起过,在京城的客栈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老字号了,听说经常跑买卖的商户和官眷,很多不住别家,只住在这平安客栈里,它家的房间陈设也是极精致的,价钱自然也不菲,但生意却好得很,你说的可是这家?”
兰茜足不出户,没听说过平安客栈的名头,只静静的在一旁听着,只见程紫烟脸都白了,气道:“就是这家平安客栈的人,惹了这场气生。那还是前日的事儿,我在铺子里照看着,突然就来了主仆二人。说要订些绣品用布置家里,我们的丫头去跟他们讲了半天他们左瞧也不满意,右瞧也不满意,我看着他们那气派倒象是真想买好东西的,便亲自上前去招呼,谁想到那个做主子的公子见了我,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瞧,好不失礼。”
说到这里,程紫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大概是想起了那天的情形,小桃道:“姐姐也太小气了。咱们又不是那养在深门大户的官家小姐,整日里为了生意什么男女老少见不到,难免有些不规矩的,瞧见了紫烟姐姐生得好看,多看两眼罢了,你又何必为这个生气?”
程紫烟道:“小桃你不知道,就象你平日里说的,脸长了就是给人看的,多看几眼也不少块肉,我哪里是被那人看几眼便生气,却是因为他行事太不正经。我那时见他眼睛总是明着暗着来瞧我,当时想的和你一样,也没真动气计较,只想着生意做成他走了也就是了。我问他想要什么样的绣品,是镶绣屏啊还是做屏风?谁知他却说只要是我介绍的他便全买了。”
小桃听到这里,便觉得有些苗头,拍手笑道:“那敢情好,我若是紫烟姐姐你呀,就趁这机会好好卖一票,他自己愿意买,咱们莫不成还不愿意卖么?”
程紫烟也笑了笑,脸上气恼的神色消了一些,才道:
“我当时便和你想的一样,虽觉得这人不靠谱,但是生意上门总没有推出门去的道理,便给他介绍了几种绣品,谁知道那人却告诉我他是平安客栈京城两家店铺的东家,姓方叫方明。还问我姓甚名谁?你说我跟他不认不识的,这青天白日下他一个大男人问我一个女子姓名,还巴巴的告诉我他的来历,是想做什么?我只道他这人有些举止不端,便让别的丫头来接待他,他却不愿意,我当时也是心下着恼,便想着教训他一下,便将店里最贵的绣的大中堂和小中堂的字画推荐给了他,还要了他一个高价。足足比卖价高了三倍,我本想他既也是商家,必是有眼光的,断不会去买那几幅价高的绣品,我本意却是用这法子赶走他便是了,省得他在这里胡搅蛮缠,岂料这个方明却当场付银票买下了那些绣品,就连先前我介绍的几幅也悉数买了。”
这时,不仅小桃连兰茜也禁不住笑了,这位方明确是有趣,竟然主动愿当这冤大头,小桃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笑道:“紫烟姐姐不该生气,倒是该欢喜才对,三倍利卖了东西,换做我怕是高兴的跳起来了,先不管他有没有其它心思,他既是愿买愿卖,你就卖他何妨?总之,咱们是开店嫌钱的,岂有跟这银子过不去的道理?”
程紫烟笑道:“这个自然,他既愿意买我巴不得他把我店里所有东西全包下才好。他那时买了绣品,问我名字我只不说话,只让小丫头们帮他把绣品包了起来,他又问我哪种绣品做被面好看,我指了几样给他瞧,他只是一味问我喜欢哪几种,我就随便指了几个,谁想他又全买下了,我当时真是觉得这人是个疯子,只盼快点打发他走便是。他又买了那几幅被面,这回却是没有罗嗦,带着他仆人走了。”
她说到这里,脸突然又红起来,却不是害羞的红晕,却是那生气时涨红的,怒道:“谁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一个官媒来了我家,说是要给我提亲,说的就是那个平安客栈的少东家方明。我当时便气得要死,嬷嬷看我生气便私下里问我是不是认识那个人,我便将头一日他来店里买东西一事说了,那媒婆也是个可恨的,居然当着我的面说,那个方明对我.....对我一见倾心.....还说要娶我做什么平妻,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个人是有妻子的,这样居然也敢来胡闹,嬷嬷也气得不轻,当场就将那媒婆赶了出去。”
小桃笑道:“哦,我明白了,我大大的明白了,这位方明是瞧上紫烟姐姐你了。”
程紫烟嗔道:“死丫头,连你也取笑我,那人不是个好东西,有钱又怎样,谁稀罕给她做小老婆去?”
小桃打趣她道:“不是小老婆,不是说是平妻么?”
“什么狗屁平妻,我将来要嫁的人便只能有我一个妻子,那种混球让他滚远点吧。”
小桃见平日里温柔的程紫烟竟连狗屁二字都说了出来,可见是厌烦到极点,便不再开玩笑,只瞧着她淡淡笑道:“我就知紫烟姐姐定会这样回绝他,你若真答应了,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程紫烟冷笑道:“可笑的是,那个媒婆还舌灿莲花的说什么姻缘天定呢。”
小桃笑道:“听她在那里瞎说呢,若说姻缘天定,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人,若是和谁有缘,谁和谁就当配成夫妻了?就象我以前给姐姐讲过的那个西厢记的故事,何以张生和莺莺小姐,那样的千里有缘来相会,后来怎么又做不成夫妻呢?若这样说来,那位管婚姻的月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