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帝台夺娇 长安宴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屈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日暮西垂,余寒料峭,平地里起了风,冻得小斟儿瑟瑟发抖,不得不停下动作,蹲下身两臂抱膝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她从来都不想做什么宫妃。

  她想回家,她想念阿爹阿娘还有兄长。

  阴云密布,远处隐隐传来几声闷雷。

  小斟儿知道要下雨了,四周空荡荡的没个避雨的地方,她赶忙起身去推开门扉,想要离开这处苑落。

  饶是她使出所有力气,门扇也不曾松动分毫。

  小斟儿知道,外头被嬷嬷落了锁了。

  轰鸣的雷声越来越近,眼看着一场暴雨将至,小斟儿害怕极了,朝外头大声呼救,希望能吸引过路宫人来帮助她脱困。

  可教习选用的院落本就偏僻,更兼大雨将至,有点眼力见的宫人若无要事必不会经过这处。

  一声惊雷猝然自头顶炸开,明晃晃的闪电似刀子般劈开天幕,映的小斟儿面色煞白,稚嫩的眼眸中满是惊惧之色。

  她伸手拼命拍打着门扉,忍不住哭出了声。

  狂风大作,轰鸣的炸雷纷至杳来,震得天地动荡。

  倾盆大雨豁然泼下,将小斟儿浇了个透,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脊背贴着紧阖的门扉缓缓下滑。

  惊雷轰鸣不休,撼天动地似要将万物震作齑粉,令人心惊胆颤。

  小斟儿在雨中泡了许久,直至被雷声炸的两耳嗡嗡,幼小的身体与心灵再也承受不住。

  两个时辰过去了,嬷嬷没有如约回来。

  惊雷暴雨席卷天地时,她正在屋子里忙着摸牌吃酒,早将孤零零的小斟儿忘却脑勺后了。

  后来,还是一个不知名姓的小少年翻墙跳进这处院落时,顺手将人拣回了一座废弃的宫殿避雨。

  小斟儿醒来后瑟缩着手脚,怯怯问他为何暴雨天要往那处偏僻的院落去。

  少年眉目冷峻,瞥了眼玉雪可爱的小斟儿,吐字冷淡:“吵。”

  少年嫌自己话太多,吵到他了么?

  小斟儿如被霜打蔫了的花一般,垂下头乖乖闭上嘴巴。

  忽而雷声大作——

  “救命呀!”

  小斟儿骤然双目失焦,头脑一片空白抽噎着哭出了声,无意识地仿着方才拍打门扉的动作不安地挣扎着,一不留神被地上的木柴绊了一跤,娇小的身子跌进了少年的怀里。

  这一摔,倒是让她清醒了许多。

  突然后颈一凉,小斟儿被少年揪着衣领后从他身上提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小斟儿被拎在半空,扑腾着小短腿。

  眼前忽然落下一个褪了色的锦囊,小斟儿眼尖,指了指地上提醒道:“小郎君,你的生辰锦囊掉啦。”

  少年一怔,这才松开小斟儿,蹲下身捡起那个褪了色的锦囊,拍去落地时沾染的浮灰,目光似有片刻的犹豫。

  小斟儿眼神好,提早瞄到上头绣着的字,她问道:“小郎君,今日是你的生辰么?”

  少年眉头一皱,被人窥见心思似有不悦,他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将这个小姑娘捡回来了。

  外间雨势渐弱,喜庆的丝竹管弦之声渐起。

  乐声甫一飘入少年耳中,少年登时眉目一凛,抬手将生辰锦囊利落扔进了火里烧掉。

  “吵。”他起身去将门扇紧紧关上,试图阻挡喧嚣的乐声。

  小斟儿一怔,原来少年方才不是在嫌弃她话太多吵闹。

  忽然想起,今日是陛下与容妃娘娘最疼爱的幼子十殿下的生辰。

  好巧哦,小郎君和十殿下同一天生辰。

  可是,十殿下拥有父皇和母妃的无限宠爱,小郎君只能在这处荒凉的宫殿里度过自己的生辰,无人在意。

  同一天生辰的两人,境遇却有如此大的差别。

  小斟儿突然觉得少年有些可怜。

  她低头摸索了半晌,想为少年找到一件合适的生辰礼。

  学习礼仪时不便佩戴贵重的饰物,全身上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唯有腕上系着的平安锁尚可拿的出手。

  小斟儿取下平安锁递到少年面前:“小郎君生辰安康,这个送给你,作为你将我带回来的谢礼。”

  少年眸色扫了一眼那镶着美玉的平安锁,冷嗤了声,不屑与之多言。

  “你,你不喜欢么?”小斟儿心里不安,偷偷打量着他。

  “不需要你的可怜。”

  少年神情十分不屑,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起身打开门,厉声催促道:“雨停了,从哪来回哪去,赶紧走。”

  “我……”小斟儿吞吞吐吐。

  少年双臂交叠抱在胸前,冷冷打量着她:“怎么,舍不得这处破落的荒殿?”

  “你是哪位府上的金枝玉叶,口味这么独特。”

  小斟儿听出了他话里毫不掩饰的嘲讽,便也不再勉强自己把平安锁送给他。

  围坐在破败残缺的火炉边许久,湿答答的衣裳已经被炭火烘得半干了。小斟儿抬脚跨过门槛,自少年身边经过时,认认真真说道:“我有名字的,我叫明斟雪。”

  随口一说罢了,谁真的稀罕知道你叫什么?少年在心底冷笑。

  小斟儿见他不理会自己,便也不再多说。

  一场急雨初歇,小斟儿步伐轻快朝殿外走去时,蓦地又一阵惊雷炸起。

  “好可怕……”吓得哆嗦了下,她转身一把抱住了少年的腰。

  少年嫌弃地皱了下眉头,冷声斥道:“松开。”

  “我不要,外面太可怕了,我不走。”小斟儿将头埋在他身上,拼命摇着脑袋。

  少年皱着眉轻“啧”了声,难掩厌烦。

  他很讨厌别人触碰自己,那会激起他本能的反抗。

  天生的坏种,生来不近人情,会将一切试图靠近他亲近他的人撕扯得鲜血淋漓。

  他不需要亲情、怜悯或是什么别的情绪,也讨厌别人从他这里汲取任何感情。

  譬如怀中这个正在向他寻求安慰的玉雪可爱的小姑娘。

  他真是闲得慌平白无故给自己添堵,非要横插一手将人从暴雨中给拣回来。

  “松开。”他果断伸手去推她。

  回答他的是小姑娘令人心碎的抽噎声。

  心里忽的生出几分烦躁,少年发觉这事变得棘手起来。

  他习惯快刀斩乱麻,以最干净利落的方式解决一切麻烦。

  比如,杀人。

  他曾数次体会过那种将别人的生命牢牢掌握在股掌之间的快感。

  冷白修长的指节绷成锋利的弧度,掐住脖颈狠狠折断,而后聆听骨骼断裂的“咔嚓”声,薄唇勾出愉悦的令人心惊肉跳的笑。

  甚至只要甫一回忆起那一幕幕,死水般沉寂的血液瞬息间便开始沸腾。

  少年幽深的眸底再度被挑起兴奋的嗜血的锋芒。

  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向小姑娘露出的一截脆弱纤细的后颈。

  指尖已经触到了后颈温软细腻的皮肉,羊脂玉般光滑,看来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少年在心底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