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1 / 1)

帝台夺娇 长安宴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魏绍你听见没有?玉珠说哀家强行干涉皇帝的私事,她敢教训哀家…她竟然不知好歹敢教训哀家……哀家这一片苦心真是……”

  容太后越说越气,头脑涨得快要炸裂,意识混乱间随手抄起案上一尊青花瓷直冲容玉珠面上砸去。

  容玉珠尖叫一声,慌得失了神两脚钉在原地不敢动弹,瞳孔涣散。

  视线中的瓷器越来越近。

  “玉珠当心!”明斟雪拽了她一把,拽着容玉珠避开瓷瓶摔砸的方向。

  瓷瓶在她的脚畔坠地炸裂开。

  容玉珠吓得面色惨白,紧攥着明斟雪的手,“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凌乱嘈杂的长秋宫被这哭声一搅,越发吵闹。

  “哭什么哭!吵的哀家头疼!来人,把她给哀家拖出去,拔了她的舌头!”

  容太后神智已然癫狂,目之所视人影绰绰,根本辨不清放声哭嚎之人是容玉珠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魏绍心知她旧疾发作,还没来得及差人按住容太后,容太后已自他身边窜出。

  容玉珠见姑母露出从未见过的痴狂怒容直冲她来讨债,哭得更害怕了。

  惊变陡生,魏绍疾声命令左右侍从:“来人!拦住太后!”

  “姑母不要拔了我的舌头,不要拔了我的舌头……”容玉珠一面哭一面躲。

  “走,容姑娘快走!”明斟雪没恢复多少力气,只能尽力将容玉珠往殿外推。

  一众宫人壮着胆子扑上来,缚住容太后的臂膀牢牢压制着她。

  容太后被按住肩背,扯开嗓子怒吼了几声后,终于无力地垂下了头。

  魏绍快步上前,掐起容太后的下颌强行灌下药。

  “公公。”明斟雪看着他的动作,惊魂不定。

  “事出突然,谁也没料到太后娘娘竟会在此时发作。让两位姑娘受惊了,咱家代太后娘娘致歉。”

  魏绍眼皮抬也不抬一下,似是习以为常了。

  容玉珠跑出内殿,又被魏绍的人给押了回来。

  “玉珠姑娘,看了不该看的场面,可不能这般一走了之。”魏绍打量着泪流满面的小姑娘,眼神复杂。

  容太后被喂了药,缓了几口气,慢慢恢复了几分理智。

  她被宫人缚住肩臂半跪在地上,一抬头,便看到了明斟雪。

  容太后哆嗦着抬起手指向明斟雪,又指了指藏在她身后的容玉珠:

  “你…你……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忤逆哀家的旨意,又护着玉珠逃开哀家的责罚……”

  “是孤。”

  “长秋宫拦路者,格杀勿论!”

  殿外骤然响起一声厉喝。

  “滚!”魏绍布置的人手被重重踹开。

  独孤凛阔步踏入殿内的那一瞬,宦官唱喏声扬起——

  “陛下驾到,尔等速速跪迎。”

  殿内沿路由外向内瞬间伏倒乌压压一片。

  明斟雪微微一怔,正思忖当着太后的面是否要做做礼数,独孤凛已然快步略过众人,径直朝她而来。

  忽略一众跪地的宫人,连“平身”二字也无暇顾及,只一心仔仔细细打量着明斟雪上下。

  “可有伤着你?”他神情紧张。

  明斟雪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吓到了容姑娘。”

  独孤凛看也不看她身后一眼,目光自始至终钉在明斟雪身上。

  “真的无事,不许对孤隐瞒什么。”

  明斟雪望着他额头因情绪过于紧张而涨起的青筋,轻笑了下,拍了拍独孤凛按握住自己肩头的手。

  “真的没事,陛下干嘛这么紧张。”

  “生怕一不留神,让你受到伤害。”

  见她言笑晏晏,独孤凛阴郁的面色这才稍稍和缓了些。他指节微动,大监孙进忠会意立即跟上前来听吩咐。

  “将容家姑娘立即送回容府,请太医为其诊治。”

  独孤凛敛眸扫了眼那只紧攥住明斟雪的手,眼神不善。

  “我不走!我不要出去!”容玉珠被吓得够呛,眼下除了明斟雪谁也不愿亲近。

  “明姑娘救我……”她紧握着明斟雪的手不肯放开。

  “不怕。”明斟雪转过身来回抱着她,轻抚着容玉珠的背安抚:“没事的,你且安心回府休养。”

  “我不能回去。”容玉珠含泪望了魏绍一眼,摇了摇头:“我回不去容府了。”

  魏绍避开视线,笼在袖中的手掌紧攥成拳。

  “你……”明斟雪启唇。

  “你必须走。”独孤凛抢先开口道,言简意赅,不容抗拒。

  孙进忠差人上前来掰开容玉珠抱在明斟雪身上的手。

  “孤会派人跟着你,宫里宫外没人敢拿你怎样。”

  他话音一转,盯着黏住明斟雪的十指,语气肃然:“但是你需得先将手松开,不许贴着斟儿。”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容太后被他挡在身后,遽然发出癫狂而荒诞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自你踏入哀家这长秋宫开始,张口闭口斟儿,心里眼里只看得见她一人。老六啊,你可还记得哀家这个母亲!”

  “太后娘娘入主长秋宫的这些时日里,又有几回念起过陛下这个儿子。”明斟雪当即替他驳了回去。

  独孤凛素来不愿谈及伤疤,太后既打起亲情牌做要挟,明斟雪不愿让他为难,索性替他同容太后对峙。

  “您的尊荣,地位,如今享有的一切,皆源于您当年抛弃的亲生子。敢问娘娘,为十殿下庆祝生辰的十余年中,您可有一次想起另一位同月同日生,却生死不明的儿子。”

  “过往的二十年里,您享受着锦衣玉食,又可曾牵挂过一回被您狠心抛弃,惨遭虐待的长子。”

  容太后哑然,癫狂的笑僵在脸上,唇角似弯非弯,看起来分外诡异。

  “太后娘娘。”明斟雪笑容浅浅,当着她的面取出一副半旧的长命锁握于手中,漫不经心摩挲着。

  长命锁在眼前一晃,容太后面色霎时褪尽了血色。

  明斟雪牢握于手中的长命锁上镌刻着太后幼子的生辰。

  “你…你拿老十的命威胁哀家……”容太后满身的疯意瞬间散了,神智清明,比方才用了药还要灵验。

  这份反差更令独孤凛心寒。

  “你不能伤害老十……不,你不敢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敢伤害老十……”

  容太后目光呆滞,口中不住喃喃自语。

  “臣女今日敢独自踏足长秋宫面见太后娘娘,自然是留好了筹码。至于敢不是不敢,就要看太后娘娘信或是不信咯。”明斟雪笑意温柔。

  “毕竟十殿下的身份可不一般啊,太后娘娘偏爱十殿下,您说臣女说的对么?”

  明斟雪又含笑遥遥望了魏绍一眼,抬手轻抚了抚容玉珠的面颊,不动声色威胁道:“魏公公应是也会同意我的话罢。”

  “好手段…好手段……”

  容太后气结,自知面对明斟雪理亏,未顾得上魏绍投来的警示,转向独孤凛声嘶力竭质问道:

  “皇帝你亲眼看看,这便是你选定的皇后,尚未入主中宫便敢拿澄儿来要挟哀家。若是留着她独占后宫,长此以往,这独孤氏的江山不如改作明姓!”

  独孤凛勾了勾唇。

  “母后所言极是,孤正有此意。”

  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