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今生056(1 / 1)

偏执丞相宠妻日常 袖刀 4112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56章 、今生056

顾晚卿堵了一口气在胸口, 哪怕满桌美食珍馐,她也食不下咽。

尤其她碗里的菜肴都是卫琛替她夹的,她更是连玉箸都不想动一下。

卫琛温润的嗓音如珠落玉盘般好听。

但顾晚卿却在走神, 想起她决定下嫁荀岸时, 身边人轮着番赶上来劝说她。

其中要数那个声称是她闺中密友的苏笑劝得最厉害。

那位苏姑娘,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她与卫琛关系匪浅,或曾暗通款曲。

可顾晚卿不信她所说的片面之词,只信自己记忆中的卫琛。

他们只是朋友, 再无其他。

为此, 那日顾晚卿同苏笑不欢而散。

苏笑离去时, 曾骂她负心薄情,枉费卫琛一腔深情。

顾晚卿却觉得, 她那番说辞, 是在玷污她与卫琛之间高洁的友谊。

如今卫琛的所作所为,却令顾晚卿内心陷入了混沌。

她想起自己房中那版块凰纹玉佩,视线不由垂落到卫琛腰间。

男人今日着一袭白衫, 玉腰带一侧,坠着那枚红玉凤纹玉佩,格外惹眼。

无论顾晚卿怎么否认,卫琛这半枚玉佩与她屋里那半枚……确实很像一对。

可她仍旧不敢相信, 自己同卫琛之间有过龌龊。

心下杂乱,深觉对不起荀岸,明明她喜欢的……是荀岸啊。

以前的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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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卿走神许久,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这让自始至终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的卫琛蹙起了长眉。

他将手中玉箸放下,刚想说什么, 昭澜却忽然从门外闯了进来。

“主子, 出事了!”昭澜口快。

话落后才注意到坐在卫琛身旁的顾晚卿, 连忙止住。

卫琛淡瞥了昭澜一眼,见顾晚卿也看着他。

男人起身,同顾晚卿说了一声,便和昭澜离去。

他走后不久,霜月和另外两名丫鬟进屋来,说是卫琛吩咐她们伺候顾晚卿用膳。

顾晚卿看了眼碗里堆成小山丘的菜肴,实在没什么胃口。

她来这里,本来是想劝卫琛取消婚约。

可如今反被他威胁了一通,心里乱得厉害。

也不知道荀岸怎么样了,在刑部大牢里有没有被欺负。

卫琛当真会放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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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澜来寻卫琛,便是向他报告沈复生一事。

半个时辰前,安王赵渊前往刑部天牢,带走了沈复生。

据来报的人传来的消息,赵渊将沈复生和太傅府喜宴上出现的黑衣人撇清的关系。

将那些黑衣人同刚入京的西域质子归为一派,并向陛下呈递了相关的证据。

大意是说西域王不满自己的儿子作为人质被带入帝京,这才派人借由太傅府的喜事生事。

赵渊还在陛下面前参了此番率军西征的卫贤一本。

说他办事不利,虽然平息了西域□□,也带回了西域王的儿子作为人质,却没能将此事处理妥当,令西域王心服口服,惹来事端。

实属他这个征西大将军办事不利云云。

“好在大公子战功赫赫,如今大胜归来,陛下龙颜大悦,这才没因为安王的折子动怒。”昭澜蹙眉说完,总算注意到卫琛暗沉如黑炭的脸色。

如今连陛下都允了安王去刑部大牢带出沈复生,但他家主子的表情,却好像很不甘心。

果然,不安的念头才刚闪过昭澜心尖,卫琛便沉着脸往院外走。

那架势,似要赶去刑部大牢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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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琛自然不允许沈复生安然无恙地离开刑部大牢。

但安王赵渊,当今陛下第四子,因其母妃母族势力强盛,在宫中又深得圣恩,他自小便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

哪怕是庶出,所享受的荣华恩宠,却与嫡出的东宫太子赵兼一般无二。

这便是前世赵渊构陷东宫一案牵涉甚广,但真相水落石出那一日,当今陛下仍旧留了他一命,只将其贬为庶民的缘故。

到底虎毒不食子,何况还是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儿子。

卫琛赶去刑部大牢的路上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

想到赵渊所作所为,他恨不能立刻手刃于他。

毕竟太傅府一案,赵渊算得上幕后真正的始作俑者。

一想到荀岸如今又和赵渊勾结在一起,卫琛心下便忍不住冷笑。

那男人嘴上说着得上天眷顾,重活一世,如今才有赎罪和弥补的机会。

可他的所作所为,却一直在推动事件的进展。

若是荀岸真心悔过,便不应该与赵渊狼狈为奸。

更不应该再出现于顾晚卿眼前,而是立刻赴死,以死谢罪。

“吁——”马车应声停下。

车内端坐沉思的卫琛微微抬眸,只听车帷之外,传来昭澜的声音:“主子,是长冬。”

卫琛闻言,命昭澜将马车驶入了就近僻静的小巷。

待四周静谧无声,马车也停稳,他才撩起车帘朝外看去。

彼时昭澜正在巷口望风,一身灰色劲装打扮的少年静立于车窗下。

见了卫琛,长冬抱拳:“见过卫大人,这是我家主子为您精挑细选的晋升贺礼,还请卫大人笑纳。”

名唤长冬的少年从袖中取出一只精巧的锦盒,双手奉给卫琛。

男人没接,对此并不感兴趣:“不必了,你家主子找我何事?”

长冬乃是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定王赵宣的贴身护卫。

也是少许知晓卫琛与赵宣关系的人之一。

在世人眼中,卫琛与定王不过见过几面,年幼时曾在除夕宫宴上比武过,乃是泛泛之交。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因为公务的原因,才有所交集。

但实际上,卫琛同赵宣早已暗中结盟。

他从一开始就决定如同前世那般,辅佐赵宣,与其同进退,弄权谋位,逆天改命。

但赵宣是最不得宠的庶出,要辅佐他本就是一件难事。

如今朝中这局面,前有东宫太子赵兼,后有安王赵渊,实在不是赵宣冒头的好时机。

所以他一直都在韬光养晦,至今平平无奇。

无人知晓他与年少有为,功名显赫,位高权重的卫琛私下有联系。

他们私下很少碰面,有事也都是通过自制的暗号通信。

也不知今日出了何等要事,值得赵宣冒险让长冬来拦他的马车。

卫琛思虑间,长冬低着头,双手仍维持着呈递的姿势,并没有要把贺礼收回去的意思。

声音漠然,听不出任何情绪:“主子命小的传话,希望卫大人能高抬贵手,暂且放过沈复生此人。”

马车内侧身而坐的男人冷面不禁一沉。

长冬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正悄无声息覆盖吞没他。

饶是他见多了大场面大人物,早就练就钢铁心性,此刻也难抵那股蚀骨的冷寒,心中莫名慌乱了片刻。

没等卫琛发难,长冬身子比先前伏低了许多,忙不迭把话说完:“我家主子说了,那姓沈的尚有用处,哪怕卫大人与他有天大的恩怨,还请忍耐一二。”

“待事成那日,我家主子定当亲手将那姓沈的提来卫大人跟前,将其交由大人,任凭处置。”

“……还请大人以大局为重,不要乱了我家主子的计划。”长冬硬着头皮将这番话说完,只感觉那马车内的男人落在他头顶的目光沉如泰山,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卫琛的脸色沉了又沉,半晌没有应声。

直到长冬维持身姿到酸软为止,才听见男人冷嘲似的一声:“你家主子竟也知道此人。”

“是。”长冬回话,舌根快男人身上发散出来的冷意冻僵了。

“几时结识此人的,留着他又打算作何用?”卫琛合上了眼帘,竟可能不让怒火烧乱自己的思绪。

长冬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轻微发颤:“回大人……此事小的不知。”

卫琛并未过多为难长冬,也不管他说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原本他也没打算立刻就要了荀岸的性命,毕竟现如今顾晚卿对他甚是在意,必要时还需得用他牵制那丫头。

不过卫琛倒是没想到,荀岸有如此手段,竟然搭上了赵宣。

想来他定是知晓赵宣将来的造化,所以才会蓄意接近。

看样子,他远赴西域,不在帝京的这些日子,荀岸暗地里做了许多准备。

既然他连赵宣都拉拢了,卫琛自然不好再动他。

便趁着准备成亲事宜这段时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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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赐婚当今丞相与太傅千金的消息,很快便在帝京中传开了。

街上不少百姓都夸赞卫琛与顾晚卿门当户对,天造地设。

还顺便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复生一脚,说他小小学正,也敢肖想太傅千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随着时日推进,沈复生再次在京中销声匿迹。

卫琛忙于操办婚礼,还要修葺陛下赐予的新府邸,忙得早出晚归。

加上他知道顾晚卿如今不待见他,便不曾去太傅府烦过她。

如此顾晚卿倒是得了大半月的好心情,粗粗为将来做了打算。

如今她已经能接受圣上赐婚这件事,也接受了自己面对这桩婚事无能为力的事实。

但她还是想抽空与卫琛讲讲道理,最好能与他约法三章,婚后做一对井水不犯河水的表面夫妻。

不管他们今生是否有过私情,但如今顾晚卿确实想不起一丝与他之间的过往,也做不到彻底放下荀岸。

所以顾晚卿决定,听从本心。

不管今生的她是否喜欢过卫琛,至少现在的她对卫琛并无男女情意。

她无法自欺欺人,更不想让卫琛对她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所以哪怕成了亲,有些事她也必须和卫琛说清楚。

至于荀岸……

顾晚卿想,或许他们上辈子已经将缘分用尽,所以今生注定有缘无分。

她听说安王将他带出了刑部大牢,如今虽没有他的消息,但只要他没有落到卫琛手中那便是平安的。

知道他没事,她也就放心了,不敢再有别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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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若白驹过隙。

转眼便到了顾晚卿与卫琛前一日。

八月初一,风朗天晴。

下人们将喜服送入了寒香苑,袁氏逼着顾晚卿又试穿了一回,十分合身,也衬得顾晚卿娇艳动人。

比之前顾晚卿与荀岸大婚那日准备的喜服好看许多,无论样式还是花纹,都更适合顾晚卿。

可见卫琛对顾晚卿有多了解和重视。

顾晚卿在一片夸赞声里,看着镜中明媚娇俏的自己发愣。

不得不说,卫琛倒是很懂她的喜好,这身喜服比她自己之前定做的那身更得她的欢心。

说来真是奇怪,那男人真是和前世大不相同。

他以前才不会对女子这些琐事如此费心,连顾晚卿平日里询问他哪身衣裙好看,他都分辨不出,敷衍作答,何时像如今这般仔细妥帖过。

眼见着明日便是大喜之日,顾晚卿心中那股排斥感却好像被日渐消磨干净一般。

天近黄昏,暮色沉下时,她竟能安坐在屋内,借着窗外残阳血色的光芒,心平气和地端详那件喜服。

哪怕想到明日要和卫琛行礼,结为夫妻,心头也不似之前那般抗拒和反感。

每每意识到自己的变化,顾晚卿都忍不住要训斥自己一番。

这才多少时日?连一个月都没有,她岂能忘记卫琛对她强娶强求的恶劣行径!

就在顾晚卿蹙着秀眉告诫自己不要忘记伤痛时,她的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传来顾晚相刻意压低的轻细的声音:“婠婠,在否?”

前世,顾晚卿与顾晚相不对付。

她这个二哥,从小便喜欢与她争抢,不管是父母的疼爱还是兄长和长姐的宠爱,哪怕是卫琛这个朋友,他也要同她抢。

所以顾晚卿不待见顾晚相,与他关系不和。

但是当初整个太傅府中,所有人都反对顾晚卿下嫁给荀岸,唯独顾晚相同意支持她。

所以她与荀岸成亲后,同她这个二哥之间的关系便缓和下来。

顾晚卿知道,她这个二哥看上去似乎很聪明,但其实头脑十分简单。

他不喜父母偏爱她这个妹妹,不喜兄长和长姐谦让她纵着她,更不喜一向目中无人的卫琛唯独同她做了朋友。

所以成日与顾晚卿作对。

但是后来看顾晚卿哭着跪求父母双亲成全她和荀岸,还淋了大半日的雨。

便又觉得她可怜,所求不过一个心上人罢了,何故遭受所有人反对。

所以一身反骨的顾晚相才成了唯一支持顾晚卿和荀岸的人。

虽然今生的顾晚相和前世的性情有所不同,但他依旧是那个唯一支持她和沈复生在一起的人。

或许因为沈复生于顾晚相而言,是这么多年来终于遇见的知己。

沈复生很懂他,也很看重他,从不会像卫琛那般对他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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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卿开门后,立在门外的顾晚相朝左右警惕的看了一眼。

虽然他来之前已经想法子将顾晚卿院子里得力的下人支走了,尤其是霜月和卫琛派来的昭澜。

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始终不便让外人知道,所以仍旧有些心虚。

见他东张西望,顾晚卿忍不住皱起眉头:“二哥找我何事?”

顾晚相赶紧示意她小声些,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压低声音道:“这是阿生让我偷摸带给你的。”

“他说你看完了信,若是愿意与他相见,便随我悄悄离府去。”

顾晚卿接了信,看完以后当即乔装随顾晚相出门去。

只因荀岸在信上说,他知道他们此生再无夫妻缘分,也知道明日她就要嫁给别人,想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还说了些贬低他自己的话,怪他无用,身份低微,无权无势,不足以与卫琛匹敌。

这封信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心死如灰,甚至有轻生的意向。

顾晚卿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毅然决然选择了出府。

只是她不知道,她和顾晚相前脚出府。

后脚便有暗卫将她偷偷出府的事,报给了身在丞相府的卫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