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1 / 1)

寡妇生活 孙利萍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宿没凉过。

从今往后,我再没钱,再苦再累,也不能让自己冻着睡了。

我们住的这家旅店位于马路十几米远的坡下,集住宿、餐饮、洗浴、歌厅于一体。该店最为特色的是“张口饺”,即饺子在生时是张着口的,熟时就合上了,是一种新鲜的玩意。卖风车的说他吃过,十几块钱一小盘,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也是由于价格的原因,我们没有吃。

旅店的总台是一位八十三岁的老太太,头发全白了,一脸的皱纹,人很体贴和慈祥,拿我们当孩子看。她是老板的妈,帮忙管钱管帐。都十点多了,老板催她回去休息,她说有两个洗澡的交了押金,等着她给退呢。老板说,我们给退吧。她说:“你又不知道是谁,就得我等。”老板也不说她了。老太太耳不聋,眼不花,能走能唠的。

晚饭的标准是每人七块钱,九个人共六十三块钱,做什么菜,由厨师定。我们等了有些时候,厨师端上来了几个菜:一汤碗水煮肉片,一盘土豆丝,一盘红烧豆腐,一盆鸡蛋汤。量比其他的饭店的大,但菜的品种少。豆腐的上面一层已经凉了,埋在下面的,还有点温度。

该店的另一大特色:不是炒好一个菜上一个菜,而是把所要炒的全炒好了,再集中上菜。其弊端是延长了顾客等菜的时间,增添了怨气和意见。先炒的菜不热了,除了凉菜之外,多数顾客是不爱吃这种凉了的“热菜”的。

桑林和厨师说,这菜哪够几个人吃的,再给加一个肉菜吧。

厨师上来了一道菜:肉片炒豆芽。

桑林吃了一口,吐了出来。我们问他怎么了?他说像盐打的,咸死了!

丁一坤小声说:“下次还加不加菜了?再加菜,比这还咸!给你放一把盐!”

桑林说:“厨师瞅着咱们乐呢!”

站在一旁的厨师的脸上洋溢着报复后的快意。

戈舟行在饭店干过,他说:厨师是不能得罪的,炒得不好也不能说,你让他再炒,他向菜里吐一口痰,甩一把鼻涕,你都不知道,哪个干净,哪个卫生,你尝得出来呀?

一八一

有一晚,我们开车回家睡了,只剩下卖风车的一个人了。厨师给他做了一道大菜:尖椒土豆丝。他吃完了一小碗米饭,不够,又盛了一碗,是要加钱的,他一共花了八块钱。等我们回来,他便诉苦!

桑林说:“你享受五星级的待遇了!”

早饭,厨师给我们上的是玉米粥,干乎乎的。烤的馒头片,硬帮帮的。

桑林说:“快赶上嚼鞋掌了,把腮帮子的挂钩快给嚼掉了!”

咸菜不够吃,在我们要求厨师连上了几次之后,最后端上的一碗,连香油和味素也不放了,丝也变成了块。

又有一顿,我们的菜不够,何荆要求上汤。

老板去了趟厨房后说:“对不起,没汤了!”

“那天还上了个菜呢!”

老板说:“那天是加的菜,是送的。”

戈舟行很明了其中的内幕,对老板说:“你上吧,我们加钱!”

老板说好。没几分钟,一盆汤上来了。

桑林说:“六十多块钱,炒这几个菜,不值!不如在外面吃了,管着咋的,吃着实惠,舒心!”

丁一坤说:“明天不在这吃了,在外面吃,吃好为止!”

何荆说:“在这吃也行啊!还想吃什么?在外面吃,伙食费的标准又要升级,这已经够可以的了,再出去吃,不得多花钱呀!”

从厨师的种种表现上看,他是想把我们伺候跑了。吃饭的人越少,越没人吃,他越清闲,但反过来想想,老板用他也是够狠的了。厨师身兼数职,他既是厨师,又是给自己打下手的,改刀的,配菜的,面案等等,他还是刷盘子刷碗及上菜的服务员,老服务员不在时,他又是个拎钥匙、给人安排房间的服务员。晚上十一二点钟还不能睡,早上六点钟就得起床作饭。总之,他是老板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他能没意见吗?他能不消极吗?他能不抵抗吗?

他们家这么大个旅店,名副其实的服务员只有一个,就是给我安排房间的那个,人很唠叨。

她要给我调房间,她说:“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你和他们住在一个屋吧。”

我说:“我是女的,他们是男的。”

“男的怕什么,又不能怎样。”

怎样不怎样地,我不能和男的住在一个屋,这话好说不好听。传到他们有家室的人的耳朵里,我平白无故地再挨一顿揍,我向谁说去?我是不能和他们住的。

我说:“三零六不是没人吗?我还住在那个房间吧。”

“我刚收拾完,还要来人呢,你不能住!”

她收拾完了,我就不能住了,什么道理!我说:“你给我安排吧,在哪个房间都行,就是不能和男的住!”

“……再说吧。”

她走到了走廊,我还听她在说:“有什么呀?和他们住,能怎么了?……”

不过话说回来,服务员也真是个忙人!点歌的,老太太让找她;住店的,老板娘让找她;找盆子找鞋的,老板让找她。

这个店,我看出来了,服务员和厨师是大拿,干活的,就他们两个,他们被老板一家人支使得团团转。他们有怨气,有火,不敢向发给他们工资的人发,他们只有向顾客发。如果不是这里住店便宜,如果没有暖气,如果不能洗澡,就他们的服务质量,我们早该换店了。

伊江也是老板,他说,给员工的钱没使到,员工尽心尽力的程度也不一样,没挣那些钱,当然也不想给你使力了。

再说说老板娘,年轻时是个美人,但中年发福了,说话的语气尖细,完全保持着一种领导的作派。

我问她:“我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她斜着眼睛瞅了瞅我,把手一扬,“你别找我!我不知道在哪儿,找服务员去!”

她快赶上我祖宗了!

在这个庙会上,有三个卖书的:伊江卖的是正版残书,效益最差;卖正版蓝皮书和儿童书的,效益中等;卖盗版书的,效益最好,拉去的货卖空了,收摊时,只拉了架子和板子回去的。

伊江摸索出了一条包书的路子,他在图书市场上的名气也大了,谁家有要处理的书,就有找他的。

有一天晚上十一点钟,来了一辆加长大货车,装的全是书,是弟弟包的。由于太晚,又不好找人,弟弟、瑾儿、我及另外的两名装卸工,我们几个卸的书。车大,开不到里面去,我一个人在车上,往边上抬书,他们在下面接,再用手推车一趟一趟地往库里倒,还得码垛,我们干到了两点多钟。

弟弟又包了几批书,其中一家书店的老板不干了,把全部的货甩给了伊江。这家书是最难清理的,十几年的库存,简直像个杂货铺,品种极其繁多。我们要清理、分类,还要把书修好、粘好。伊江着急卖,就没命地干,瑾儿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