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1 / 1)

寡妇生活 孙利萍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了,你们帮帮我吧……”我的努力感动了上苍,桑林被叫醒,长长的身材冻成了曲线,勾儿巴地出来了,随我下了楼。

桑林手脚并用,苦干加蛮干,也奈何不了那锁。

他这样大力气的人都没有打开,那一定是锁出了故障!

找房东去!每天面对别扭的锁,让我怎么活!明知它这副德性,为什么不早早地修好?那么多的钱赚了,还怕损失这一点点吗?

我怀着满腹的牢骚,把房东先生带上了楼。

房东先生在确认锁坏了之后,他攀上了铁栏杆,将一只脚踏上了窗台,撩开窗户纸,把手伸了进去,打开了窗户,再打开了门。

上边的窗户居然没有玻璃!不只是手,人头都可以进去。我和我的那些东西呆在里边,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这个锁很特别,在外面开,是百分之百的坏锁;在里边开,则是顺顺畅畅的好锁。阴阳反背发挥到了极致!

一六二

房东先生给换了一把暂新的锁,他说,这是出厂的次品,能用。

我被他的节俭彻底征服!

书店九点钟开门,我们上班较晚,可以有充足的时间闲磨。我懒散地涂着化妆品。

什么声音?

水流声?

水管子来水了?

一楼和二楼成了重灾区。楼下的一个女人正端着大盆骂阵:“瞎了?流到这儿了,还往下泼!有完没完……”

房东太太仰着脖,向流下的水喊:“这是谁干的?洗完东西怎么不倒进水池子里?”

我奔向楼梯,关掉了水龙头。

我折回屋里,收拾完毕,准备上班。

“就是三0二干的!就是她!多大个人了,讲不讲点儿道德?我怎么收拾?哪儿、哪儿都是水!这个自私自利的三0二!”

“你——是说我吗?”我问房东太太。

“不是你还有谁?!”

“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

“不是我干的,我没泼水,我不可能那么干。突然来水了,池子堵了,淌出来的。我在屋里听到水声,才跑出来关的。”

“……不是你干的?”

“不是,真不是。”

“啊……可能是刚才我往上上水,水龙头没关。”

“是,是没关。”

“你关的?”

“啊。”

一场误会冰消云散。

在西安,最让我留恋的是吃。各种风味小吃既便宜又实惠,香香辣辣的,满合我的胃。我发下大话,要尝遍西安所有的小吃。所以,我将每顿饭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吃,吃完这家吃那家。桑林和丁一坤则逮着一家,不厌其烦地吃,并力劝我入伙。吃一家的好处是:我们被奉为座上宾,服务员端上热茶,老板亲自送烟递火,并且赠以免费的茶蛋和菜汤。

吃饱喝得,丁一坤去结帐。

“喂——把我早晨和中午吃饭花的一块三毛钱填里头。”我的声音越过一桌一桌的人,传向了他。由于我每顿吃的少,小老板儿们不爱给开几毛钱一张的票子,我就把几顿吃的捏在一起,让他们写。伊江给我们报销伙食费。

“咋又多出两毛?!”我拿着丁一坤开回的单子,大声地喧哗着,“你咋不开正好呢?下次还得减下去。咱们一共花了多少钱?十六块五吧?我把钱给你。”伙食费都在我这儿,一天的帐一天结,我也省心。

“回去吧,回去!咱回去再说!”丁一坤铁青着脸,逃似的奔出了门。

走了挺老远,他才放慢了脚步,“我说大姐……”

“嗯?”

“你以后吧,有人在时,你别‘毛儿’、‘毛儿’的,行不?”

“咋的呢?”

“你看,俺们老在那吃饭,人家都知道咱做的买卖挺大的,你还‘毛儿’、‘毛儿’的……”

“我那‘毛儿’、‘毛儿’的,不比桑林那‘屯儿’、‘屯儿’的好听多了?”

桑林说:“哪有俺那‘屯儿’好听啊!你这一喊哪,那边的人全往咱这瞅,你没看见吗?我赶忙转过身,用手挡着脸。你说你……嗨——”

“我看见你转过身了,我哪知你要干啥呀?”我的反应比较迟顿。

丁一坤说:“我拿着那个帐单儿呀,心里头直叼咕:大姐呀,你可千万别说话了!没想到,你一张嘴,‘又多出两毛!’……唉!”

“好几天了,这两毛钱老找不齐,老多开。”我说。

“我到那儿开,饭店的老板说:‘一块三咋开呀,开一块五吧。’我咋说?我就说:‘开开吧。’明天我还得跟人家解释去,我就说:‘俺们那儿新来个会计,可较真儿了,一分钱都不能差了。’你说俺俩这是……”

他俩这是:吃辣椒又挨了耳光——内外发烧。

“谁让你们出去装了!”我笑岔了气儿,“在西安,我争取把你俩的脸丢尽!”

“大姐,求你了,别介!”二人双手抱拳,差点儿没给我跪下。

书店的保洁员是个满头碎卷儿的人,我上洗手间时,她正在打扫卫生。

“你们的人挺好的,笑呵呵的。”她对我说。

“哦。”

“我愿意和你们说话,我不爱搭理那伙儿人。”她是指老戴的人。

“……”

她在清理一个淤塞的蹲位。“你上完厕所要用水冲冲。”她说。

“……嗳。”

“堵了不好弄。”

“是。”

“你也要告诉和你一块儿来的那两个男的,大便完了,一定要冲干净了。”

“……”

她拿过一个抽把,“要这样……抽几下……”冲下去了,但边缘地带仍有不洁之物。她又找来一把塑料制品的扫帚,“用这个,上边扫完了,再扫里边。扫干净它,使劲儿擦两下就掉了。再用拖布拖一遍。你一定要告诉那两个男的,让他们也像我这样扫。”

“这……”关于清厕的细枝末节,我和两个大男生是没办法说得这般细微的。

每天,她像一条流水线,在我们的眼前过几次。

“把你们的鞋刷子给我用用。”她对我们的家底儿熟谙得很。“光给鞋刷子,不给鞋油哇?”

“哪有鞋油?!”桑林笑着说话,语气也很冲。

“怕我用啊?”

“一个鞋油怕你用啥!”

“今天早晨你们打了,我看见了!”

“鞋油在家呢,俺们临来前儿打的,到这儿又用鞋刷子蹭的。”

因为懒散,因为忘性强,鞋刷子和鞋油两地分居的局面长期没有得到妥善解决。

“真不在这儿呀?”

一六三

“蒙你干啥!”

“那……我只好蹭蹭了。”

桑林和丁一坤去了烟吧吸烟。

那个保洁员指着一个装垃圾的大袋子,语气生硬地对我说:“你——去把掉下来的纸拣起来,放在袋子里,用绳子捆好,给我拎过去!”

“……好吧。”

袋子很大,废纸很多,这边装进去,那边掉出来,我弄了几次没弄好。

“大姐,干啥呢?”桑林和丁一坤回来了。

“保洁员让我装好,给她拿过去。”

丁一坤:“不给她干!她指使我和桑林干多少活儿了,这回又指使你了!她别干了,她的活儿咱仨包了得了呗!经理还没说让咱干这儿干那的呢!她算干啥吃的!”

“闲着也是闲着。”我说。

“咱是卖书的,她是保洁的,那是她的本职工作!”

两人不让我靠近那个又大又蠢的袋子。

保洁员两天没和我们说话。

一早,她的情绪很好,与我搭了腔,“你一个月开多少钱?”

“三天不开张了,拿啥开资呀!”

“真不开呀?”

“真不开,管吃管住,白干。”我有意逗她。

“我比你们强多了,我一个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