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1 / 1)

寡妇生活 孙利萍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厕所,往回走,快走到门口时,一抬头,惊呆了!房顶上的天空和我刚才脑子里的分毫不差!

我们在一个单位卖书时,院里有几棵外表像迷彩服一样色彩的树,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我身旁的一棵树的主干上,有一条一寸长的口子,像是有人故意用刀划的。我想摸摸那伤口,往它的近前走,离树有半尺宽时,我的心里突然像有人用刀子在剜,疼得我倒退两步,捂着心口的位置。咦——不疼了!我又想摸那树上的伤口,走近了它,还没等摸到,心又像被人剜了,我一离开那棵树,疼痛感就不见了,几次试的结果都相同,如同当初有人划它的感觉让我体验到了一样。之后,我实在是怕那种疼了,才不敢试了。

你说怪不怪?怪,又说不出原因来。

黄果树瀑布高七十四米,宽八十一米,是我国最大的瀑布,在世界上排名第四。它既有奔腾跳跃、声震山谷、气势磅礴的赫赫雄威,又有“白水如棉不用弓弹花自散,青潭似淀何须缸染色蔚兰”的款款抒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飞流千尺,声声不息。

除了我们,游人没有几个了。

从北京来的电视台的人要在这里录制节目,听说我们也是来自北京来,格外的亲切,邀请我们去当观众。

哇!要上电视了!

我们雀跃欢呼!

一五四

我们欣喜若狂!

所有的疲劳顿时消散,快走到出口的我们又连蹦带跳地转至山下。

女演员们身着艳丽的苗族服装,上面绣制了高山流水、冰壶秋月、琪花瑶草、鸾翔凤翥等富有民族风情的图案,头上的华美的银饰品随着轻风和舞步,发出了清脆的悦耳声。

“我的领子怎么样?窝没窝?”拿着麦克风的主持人问摄像师。

“没问题,来吧!”

“‘观众朋友,我身后就是著名的黄果树瀑布。春节将近,这里的芦笙跳起……’不对不对!重来……‘观众朋友,我身后就是著名的黄果树瀑布。春节将近,这里的舞蹈跳起来了……’错了!落了一句……‘观众朋友,我身后就是著名的黄果树瀑布。这里的芦笙吹起来了!舞蹈跳起来了……’完了,‘春节’又没说……”

扛着笨重机器的摄像师忙出了汗,主持人过意不去,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你别着急,放松点儿,只管说,说好为止。你别管我,咱们回去再剪。”

主持人又背了一遍,“‘……芦笙吹起来了!’……哎,芦笙怎么没吹呢?”

“吹芦笙!”摄影师向前面的一位负责协调的人喊。

芦笙吹起来了!

“这个节目不得录一个上午哇?”我对瑾儿说。

“观众看的是成品,实际上呢,就像你们写文章,改了修,修了改的,重复多少次才能整好。幕后的这些,观众就看不着了。”

“来来来,你们上去几个,跟着跳吧。”那个负责协调的人叫我们,他很健谈,与人有一种自然的亲和力。

“我们不会。”

“跟着转圈儿还不会吗?来吧!”

女演员把我们拉了上去。

“你也上啊!”协调人对着伊江直说。

“不,我不行,我……我……我给他们照相!”伊江找到了不跳舞的借口。

跳了两轮儿,我们似乎跳出了那种韵味,能跟着拍子上踢下踹了。有两个老外也加入了其中,摄像师围着我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录个不停。舞毕,老外把小费给了吹芦笙的演员的手中,引来阵阵掌声。

伊江跃到了前面,与几个女演员站在一起,像领袖那样,把手伸过头顶,“瑾儿,给我和她们照一张。”他引了个头,我们纷纷效仿,。演员们很配合,脸上始终挂着笑。

“你们等着回家看电视吧。”那个协调人说。

“啥时候播呀?”我们问。

“今天晚上差不多。我们回宾馆,剪辑完了就发过去,今天不播,明天肯定能播。”

多风光啊!这对于我们,可是百年不遇的事情啊!

打电话,打手机,我们以这种便捷的方式,把这个消息传遍祖国各地的亲戚们。

“爸,我上电视了!今晚看‘新闻联播’吧!‘新闻联播’里没有,再看‘晚间新闻’。”

“妈,你要是想你儿子,今晚就看新闻吧!七点,一台。”

“你告诉二姨和婶儿,今晚看新闻,有我。”

“……跳舞,跟苗族,在黄果树瀑布。”

“老婆……”

回到家,我们成了新闻节目的铁杆观众,楼下把门的老头儿朝我们发出了干咳声,那是一种警报——烦我们了!烦烦吧,电视,我们是看定了!

连着两天,国内、国际的都看到了,怎么连我们的影儿都没有呢?在别的台播了?不能啊!送的片子太多,没选上?有可能,就像投稿,你投了,人家未必能选你,有的作品比你的更好,更重要,更合时宜。新闻的时效性强,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这一年的春节没有三十),今天不播,就不能再播了!

家里的人打来电话,问我们:“为什么没播?”

不播就不播了呗,问啥呀!

别盼了,睡吧!

夜里,我被瑾儿叫醒,“大姐,伊江他们几个还没回来。”

“几点了?”

“十二点多。”

“干啥去了?”

她不说话,穿上衣服,“鼟鼟鼟”地出去了。

“你上哪儿呀?我跟你去呀?”我追着问她。

“不用!”

“鼟鼟鼟”,她又上来了,用手机打了个电话,下去了。

一阵脚步声把我惊醒,瑾儿回来了。

“找着了?”我问。

“找着了!”

“哪儿呢?”

“还能上哪儿!饺子馆,喝呢!”

“喝啥呀!叫他们回……”

伊江和其他几个人进来了。

瑾儿说伊江:“愁不愁哇?还喝!”

伊江:“你呀,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

“啥叫该管?啥叫不该管哪?”瑾儿仍在气头上。

“我办正事儿呢!”

“深更半夜的,你办啥正事儿呀?你有啥正事儿呀?”

“饺子馆里有电视,俺们等着看新闻呢,演咱们了!”

“几点了?!有啥事儿你告诉我一声不行啊?”

半夜无话。

伊江醒来,闪雷问他:“你昨晚喝多了吧?电视里真演咱们了吗?”

“真演了!”

“演谁了?”

“……大姐、瑾儿、桑林、往根,还给我和丁一乾一人来了一个特写。”

“有我吗?”这是闪雷最关心的。

“没有。”

“咋没我呢?我跳了!”

一五五

“你是跳了,但你没跳完,不是喊了一嗓子又下去了吗?就演你下去后的那段,他们和老外跳舞的那段。”

“我靠!白忙活了!”

“我啥样啊?”我问伊江。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我给了他一掌,“说!跟生活中的我有啥区别?”

“没区别。”

“你们呢?你们啥样?”

“还那样。”

“啥时候演的?”

“昨晚十二点钟的新闻。”

我们表演的节目,可能只有这几个出去喝酒的和那些严重失眠而又有幸能掰到这个台的人看到了。我们和我们的亲戚们都没有看到,全国有多少人能看到呢?让天神们统计去吧!

过年了。

戈舟行做了几道大菜,伊江买了几瓶本地产的名酒,我们用装书的箱子搭了一个大平台,上齐了烟酒饭菜,大吃二喝了一顿。

包饺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