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说第二百二十:魔海秘窟:狼子野心
陆梨衿喃喃道:“……我觉得他精神状况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他之妈属, ”闻大侯爷骂了一句太原话,“从后脖子里拔刀的能有什么正常人?”
闻征现在心态很是炸裂, 平等地觉得所有扶桑人, 多少都沾点精神病在身上,整一个海下扶桑就是一个巨大的精神病院,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发癫, 这是扭曲山羊跳,那是激烈羚羊爬, 这是蜘蛛阴暗地吃耳屎, 那是龙卷风摧毁停车场,大家都在扭动、痉挛、蠕动,阴暗地走上岸, 不分对象地攻击。
在浓郁如血的赤红光焰中,妖刀以藏缓缓地拉开了刀架, 这是一个标准的扶桑剑术起手式, 刀身水平地直指前方,少年的左手缠着练武的绷带,轻轻地扣在微弯的刀脊之上,整个人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弓。
风住, 尘歇,花尽, 满庭院的观赏竹, 齐齐地凝在了空中, 就连四处飞落的红樱,此时也刹住了千万落红。
静、静、静。
唰——!
金石交接之声倏然响起!!
妖刀以藏的身形, 自屋顶疾弹迭卷而来, 刀光拉出一道殷红的飘带, 惝恍间像是神女当空旋舞的彩练。闻征不闪不避,与他当空对了一刀,长剑“徐无鬼”撞上了以藏的骨质太刀,漆黑的剑身嗡鸣不休,像是千万厉鬼齐声尖啸。
喀拉拉。
两人脚下的青石地板,这才来得及反应,绽开了数十道闪电状的裂痕。
这一击只是试手。闻征与以藏短兵相接,未作纠缠,一触即分。闻征抽身飞退,以藏空翻落地,一个沉凝内敛,一个轻灵矫健。
两人抬头对视,并未出招,只是沿着场地游走。这一间小小的扶桑庭院,已然化作了一方比武场,云秦和扶桑的两位顶尖剑客,在此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陆梨衿和镜心刚只能各自退至回廊,刀剑无眼,生死一瞬,他们都没有介入的资格。
妖刀以藏是标准的扶桑美少年。刚刚与闻征甫一交手,以藏原本撩起来的长刘海,此时尽数剑风被震落,漆黑的碎发遮住了眼神。
闻征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明显感觉到,以藏的呼吸突然变了。
镜心流.容销金镜。
以藏手中的骨质太刀,像是突然腐化了一般,化为一弯秾艳的鲜血,滴滴答答地向下流去。
闻征心下悚然,他能感觉到一股阴湿的死意,从少年身上弥散开来,这种特殊的炼气不容小觑,庭院中的观赏竹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枯凋零。
这是一种“秘法领域”,闻征在薄磷身上见过,风卷尘息刀的“苍山负雪”,就可以将他身周一小部分的时空变得极其缓慢。闻征当年与薄磷比武,这个缓时领域配合薄磷的浮空连招,好悬没把闻征给砍开线。
闻征的眼皮不安地跳了跳。
以藏伸出手指,在半空中,悠悠地一划。
嗖!
一道血红的刀光,自下而上地掠出,闻征下意识地偏头闪躲,鬓角被齐整地一分为二!
闻征瞳孔一缩:
他之妈属,这居然是个,遥控的远程技能?
以藏人站在十步开外,这一刀当然不是他亲自砍的,而是他的手指状似随意地一划,闻征身前便出现了一道血红刀光,这是由以藏的炼气凝结而成的锋刃,发难时毫无预兆,速度又星流霆击,闻征只是靠本能躲过去的。
以藏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下一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哦?”
血红刀光被闻征堪堪闪过,在闻征头顶不远处,像是撞在了一面无形的镜子上,骤而反射为了两道刀光。“大男孩”的手指在空中玩味地画了一个圆,这两道刀光彼此追逐,旋转不休,竟变为一道疯狂旋转的环形光圈 ,向闻征兜头罩下!
闻征啧了一声,矮身让避,翻身滚躲,长剑“徐无鬼”反手刺出,环形光圈被闻征一剑撩开——光圈金声巨震,闻征虎口一痛,这光刃的质地居然也同冷铁一般。但比起僵硬的金属,光刃的变化只在转瞬之间,眼下圈身上陡然长出数十道冠刃状的长刺,猛地贯穿了闻征的面门!
陆梨衿惊道:“侯爷!”
闻征不满地啧了一声:“……你能不能对你男人有点信心?”
破军剑第九.连星百闪!
闻征试出了以藏的深浅,此时也不再留手,灵息在气府飞快地转了一个周天,通身的炼气奔涌而出。比起闻战明淬炫烈的黄金色光芒,闻征的炼气则是墨黑与黄金二色混杂一处,剑气爆/发之时,金光耀眼,黑焰燎烧,像是被千万鬼魂捧上天穹的太阳。
这一招是破军剑中凶悍无俦的爆/发式进攻手段,在闻征手上更是打出了千军万马奔流而下的豪悍气魄。以藏脸色一沉,他能感觉到闻征的炼气,蛮不讲理地撕开了他的“容销金镜”领域,本人更是借着这一剑之威,直接掠至了以藏近前!
“你不是‘妖刀’么?”闻征冷声厉喝,“那就拿好你的刀!”
能远程把闻征当风筝遛的,也只有云雀这种偃师大能,以藏这种剑客,多少还是不够看了。闻征以破军剑撕开了以藏的领域,怼脸的一剑却陡然变化了风格,方才明明还是钢铁洪流一般的豪悍剑客,此时却像是温婉小意的闺阁少女,向情人赠出江南一枝春。
春秋意气剑第三:拈花一笑。
以藏双眼圆睁,在电光石火之间,他能感觉到自己仓皇格挡的太刀,被闻征一剑巧妙地绕了过去……“徐无鬼”漆黑的剑锋,优雅地绕开了以藏的防御,森冷的剑刃寒寒地冰在了以藏的脸上。
一划。
血光泼溅,恍似一朵红樱破碎着绽放,以藏捂着流血的左眼,踉跄地退后。
闻征一剑击退以藏,一手负背,一手持剑,好一派悠容淡逸,惝恍间他还是那个爬上百尺高峰求学的闻家少爷,神色间写满了睥睨天下的少年意气。
只是闻征可不是什么满腔意气的热血少年,闻大侯爷心思坏得很,脾气也霸道得很,此时一击得手,也不谦逊作态,而是笑得放肆又邪气:
“——这下,你跟你哥更般配。”
镜心春水的左眼也被绷带所遮。
以藏捂着流血的左眼,额角的青筋已经跳了起来:“……”
“别急,”闻征见以藏张了张嘴,活像一只要吃小孩的野猫,语速飞快地打断了他,“我赢了你一回合,问个问题,不过分吧?”
以藏又把嘴闭上了。
问,当然可以问,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上如此值得一杀的对手了!
闻征看了陆梨衿一眼,眼神里分明写着:
——我要问什么?
小陆:“……”
陆梨衿匪夷所思:你没想好么???
闻征心说废话,妖刀以藏这厮,一看精神就不是很正常,他其实都不对以藏能好好回答问题抱以期望。
但是以藏既然一副“你问呗”的样子,那闻征也不跟他客气了,眼下镜心家仍在暗中操纵大局,云雀一行人更是生死未卜,闻征和小陆需要充足的情报,来破解这个被镜心家牵着鼻子走的僵局。
关键是,问什么,怎么问?
闻大侯爷确实不知从何问起,他有太多想知道的东西了,要是都问出来,以藏不但不会回答,还能明白闻征和小陆,只不过都是蒙在鼓里的二百五而已。
陆梨衿比了个口型。
多年的默契,闻征立刻会意,飞快组织措辞:“你为何要屠光天御神社?”
以藏扯了扯嘴角:“兄长的命令。兄长也只会在干脏活的时候想起我,平日都跟那个‘假货’厮混,……嘁。”
闻征看了陆梨衿一眼:他之妈属,这还是个兄控么?
陆梨衿回以一个麻木的眼神:尊重,祝福,love is love。
小陆大夫也很想吐槽,这到底是什么扭曲的家庭关系,听上去弟弟和妹妹,都在争先恐后地给哥哥当工具人……这镜心春水究竟是何等人物,扶桑大蛊王么,平日里啥也不干,净给自己的弟妹下蛊去了?
陆梨衿追问:“镜心春水为何要如此?那里的神官和巫女,招惹你哥哥了么?”
“招惹?”以藏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词,少年低低地笑了起来,“除了北辰和神道那两家不长眼的东西,谁胆敢招惹春水大人?——多半是那个神社,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这个!
陆梨衿心说就是这个,以藏可算说到点子上了!!
为何天御神社会被灭口?
为何云秦使节一定要死?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陆梨衿急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以藏看了陆梨衿一眼,凉悠悠地露出一个笑:“你好着急啊。”
小陆大夫下意识地缩了缩,她能感觉到这个少年的危险,本能地觉得头皮发麻。
以藏答非所问,笑容灿烂:“那也一起来玩吧!”
闻征心头一震,悚然大惊:“陆梨衿——”
以藏的手指,在半空中来回几划,是一个五角星的形状!
闻征拔剑暴/起,剑影狂啸,长剑“徐无鬼”瀑散成一团漆黑如墨的烟云,凝结成无数恶鬼的狰狞形状,朝以藏暴拥疾卷而去!
但还是慢了一步。
在“容销金镜”领域里,以藏的出剑只在瞬息之间,陆梨衿比闻征就要慢太多了,小陆大夫根本来不及防御,更别说什么起身闪避,她只觉得劲风一掠,左眼就变得血红一片,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钻心的痛楚!
她的左眼也被……
以藏开怀大笑,他确实是个顽劣的少年,吃瘪了自然是当场报复回去:
“——现在我们也很般配哦!”
闻征暴怒的剑意这时才挨到以藏,但以藏不比刚才那般仓皇,闻征了解了以藏,以藏同样也了解了闻征。方才那般猝不及防地中招,只是因为闻征突然改变了流派,大多数扶桑人都是一辈子只学一个流派的刀术。北辰千流斋之所以会掌握多种流派,只是因为她是女子,一般剑道门派的师傅,不可能将压箱底的绝活传于女流,北辰千流斋只是被迫地学习多种流派的皮毛,以多胜精罢了。
闻征三种剑法,以藏俱收眼底,毕竟是一等一的剑客,知道了就没什么措手不及之说。
以藏闪身让过,同时翻腕出刀,飞溅的刀光交织成一道鲜红的藩篱,正面撞上了闻征咆哮而来的阴森鬼气。两道刺势磅礴的炼气恶狠狠地对冲,天地静默了一霎,既而爆/开耀眼欲盲的光华,整个庭院都被炸出了一道深坑来!
烟尘飚涌,闻征飞身抢出视野,落在了陆梨衿身边,冰冷的手甲捧起了小陆大夫的脸。
陆梨衿愕然道:“……你这是做什么??”
闻征也愣了一下:“看你左眼的伤。”
我还能干什么?
陆梨衿怒道:“你也神经病么?!”
现在打着打着,你突然分心来看我的伤是做什么?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以藏刺这一下,明摆着是要把刚才的羞/辱原数奉还的,看天御神社的尸体,就知道以藏习惯折/磨猎物,对小陆不可能一击必杀。
闻征:“……”
这不是担心么,都说关心则乱,人担忧的心情是不讲道理的。
陆梨衿惊道:“——后面!”
赤红如血的刀光劈开漫目烟尘,骨质太刀追风赶月而来,这一刀打出了如有实质的刀风,陆梨衿能看见炼气幻化而成的点点碎樱,犹如破碎的鲜血一样泼溅开去。
上一个能把刀玩得如此华丽的,还要属“九刀”薄磷的红梅刀风。
这个距离下,视觉效果上震撼难言,但闻征已经没心思吟咏风月了,拧腰、跪地、回身,背对小陆、面对以藏,水平地推出了沉静无匹的一剑:
破军剑第十.改:正天罡。
当年在烟罗镇,还是毛头小子的闻战,一记杀势磅礴的正天罡,直接把悍将打到见血。而如今,这一记机锋凛冽的杀招,在闻征的手中变得沉稳而安静,像是黄河奔涌而来时,泰然不动的山岳一般。
因为闻征身后是陆梨衿……他不可能把这一剑打出去,而是要化为一道坚实的屏障,全部防住以藏的进攻路线。
红樱扑簌如雨,黑焰嘶声缭绕,白发女孩跌坐在地,素色和服上织染着青绿的唐松,飞舞在咆哮不息的流风之中。
杀机凛然,瑰奇万方,整个画面像是扶桑志怪话本的华丽插页一样。
锵!
以藏与闻征短兵相接,此时两人并未收身撤步,而是刀剑相抵,互相角力,刀身与剑刃激溅出明灿的火星。
以藏面无表情,神色阴冷,他感觉到了闻征的心不在焉,不由得更加愤怒:“你在看哪里?”
“看老婆。”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闻大侯爷也是个妙人,眼下还能语速飞快地反击,“你没有老婆吧?真可怜,长大了就会懂了,别再围着你哥哥转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兄长兄长的,这也太男同了吧!
陆梨衿:“……”
以藏:“……”
以藏愤怒地低吼:“我不需要这种累赘的东西!!”
以藏的炼气陡然爆发,闻征吃不住这股巨力,被正面击退数丈由于。按照道理,定是要撞到墙里的,但既然闻征都这么说了,小陆也不介意自己发挥一下贤妻的功能,硬生生地接住了闻征。
闻征能听到陆梨衿身上的骨骼喀嚓一声,应该是哪里断了,心惊胆战道:“你干什么?”
陆梨衿一眨右眼:“做娇妻。”
闻征:“……”
他就随口说来刺激以藏的,怎么还有人真听进去了!
娇妻小陆趁热打铁:“你看,我能接住他,镜心春水做得到吗?”
闻征扶额,这个套话也太明显了,以藏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中计?
以藏怒道:“兄长大人在筹谋国计,自然是顾不上我!”
闻征:“……”
哥们你怎么还真中计了啊!!!
镜心春水这种男狐狸精,怎么会有心思如此单纯的弟弟?太多槽点了,闻征根本吐槽不过来,难不成当年镜心夫人怀胎的时候,只给哥哥生了脑子不成?
“筹谋国计?”娇妻小陆冷笑一声,“有什么大事,能比弟弟更重要?”
以藏大怒:“鼠目寸光的女人!哥哥正在掌控整个御三家,等到因果蛇成功吃掉天守阁上的倒霉蛋,哥哥便可以……”
娇妻陆梨衿掩口讥笑:“什么因果蛇不蛇的,那肯定是你编的!”
这个动作,陆梨衿是在模仿辉夜公主,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学到精髓。
以藏彻底生气了。
他最恶心镜心秋月那个假货,明明跟兄长不是血亲,还非要成天黏着兄长,朝暗处的以藏露出这种耀武扬威的表情。
他一定要和陆梨衿辩个清楚不成!
“你不是想知道天御神社的事么?”以藏怒道,“苏罗耶女帝莉莉谢,正是在佚落妄岛那棵巨樱的树根下,找到了‘大地之心’里的‘因果蛇’。”
陆梨衿心里震诧:哈???
她不是云雀,暂时还不知道大地之心和因果蛇的事,但是小陆听到了莉莉谢的名字,这苏罗耶女帝千里迢迢前往扶桑,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
——等等,莉莉谢,就在佚落妄岛之下?
陆梨衿想起了自己一行人在佚落妄岛的见闻,原来他们离目标,其实这么近么?
“当时莉莉谢找到因果蛇的动静太大,整个天御神社的人,说不定都看到了,兄长说此事不能走露风声,所以才命我杀了所有人。”
几十条人命,在少年的嘴里,云淡风轻地一笔带了过去。
以藏当然不在意。
镜心家的家主,从来都是双生子,正如镜面正反一般。镜心春水代表“光”,那么镜心以藏就代表“影”,他们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捍卫镜心一脉的荣誉。
至于辉夜公主镜心秋月,只不过是为了遮挡镜心以藏的存在,而谎称是母亲十月怀胎所生的假货罢了。每一代的镜心兄弟,都会有个这样的假货,只不过镜心秋月太聪明,知道自己的地位,奋力地向镜心春水证明自己的价值。
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捍卫镜心的荣誉,这就是以藏厌恶这个假货,但也不会动手杀了她的原因。
至于那些为镜心家牺牲的人……以藏毫不在意。
兄长大人说得很对,人总是要死的,为了镜心家的大计而死,说不定好更有价值一些!
陆梨衿头皮发炸,虽然以藏讲得破碎,但陆梨衿还是把一切都连上了。
莉莉谢前往扶桑,是为了找到“因果蛇”,而镜心春水,似乎也需要这个因果蛇,做成什么事情。
因为因果蛇就在佚落妄岛的那棵巨樱之下,镜心春水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因果蛇的下落——所以他派出镜心以藏,杀了天御神社所有人,以此封口。
紧接着,是云雀一行人,登上了佚落妄岛。
这里应该有一些误会。镜心春水见云雀一行人直奔主题(因果蛇就在佚落妄岛之下),以为这群云秦人是来跟自己抢因果蛇的,所以让以藏在灭口的同时,把这一切嫁祸给云秦人,再派出武田贺从中作乱,把云雀一行人逼上拜殿,刚好能让苏醒的加美子吃了他们。
至于为什么不让以藏直接动手……一来,是云雀一行人实力未知;二来,镜心春水也怕云秦官家追究此事,反而查出了因果蛇的下落。
把云雀一行人推给一个怨气深重的千年女鬼,是多快好省的法子,最好是加美子跟云秦人同归于尽,反而省去了另外一些麻烦。
这个计策其实应该奏效的。当时暴风雨之夜,八俣远吕智,集体爬上海岛,若不是少帝的“帝释天”实在过于霸道……云雀一行人,一定会有折损。
这若是死了谁,云雀肯定无心收服加美子,而是定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了。
但是云雀一行人,稀里糊涂地,打出了这个陷阱的最优解法:
被利用的加美子没死,被算计的云雀一行人也没死,受伤的只有无人在意的八俣远吕智。
陆梨衿:“……”
不得不承认,云秦老祖宗说得对,傻人是有傻福的。
“这因果蛇是什么宝贝?”话茬都到这儿了,陆梨衿接着问,“你哥哥千辛万苦地想要独占,莫非是什么金山银山不成?”
以藏不屑地冷嗤,陆梨衿果然跟那个假货一样,都是目光浅短之辈。
“等兄长真正控制了因果蛇,整个世界都将匍匐在他脚下!”
以藏目光炯然,神色焕彩,状若疯魔。
能看得出来,少年确实很向往,镜心春水的狼子野心所描绘的那个世界:
“届时……整个天下,都归我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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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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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梨衿:“……”
沉默是今晚的扶桑。
他之妈属,小陆大夫匪夷所思,简直想张嘴大骂,这也太让人无语了,这群扶桑矮子,弯弯绕绕地折腾来去,搞了个半天,结果就是想统治世界么??
——这“天”都要进来毁灭世界了,整个东陆都要被夷为平地了,怎么你们扶桑还是执着地想要统治整个东陆啊!!!
你们对统治世界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执念啊!!!
这是什么民族情结吗?小陆大夫的内心是崩溃的。
不过,既然镜心以藏,把事实告诉他们了,那就代表——
以藏不可能会放闻征和小陆活着走出这里。
闻征冷冷地看着少年,他的内心没陆梨衿这么丰富,闻大侯爷一直在盯着以藏的动作。
有杀招要祭出来了。这是闻征的直觉。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小陆睁大了眼睛,她看见了加美子,以一种奇异的姿势,从庭院的水井里爬了出来。
女鬼披头散发地爬出水井,手中还举着个记事板:
“云雀托我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