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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帝尊他疯了 若诗安轩 556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1章

  这夜萧安辰回宫后, 端坐在庆和殿足足两个时辰,期间周嵩以送茶为由进去过一次。

  彼时,殿内烛光盈盈, 隐隐拂在帝王清隽的脸上,侧颜被勾勒的越发锐利, 那双墨染的眸子半敛着, 盯着一处, 一言不发。

  后方墙上映出他挺直的背影, 如松如竹, 细看下还透着几分萧索。

  后, 周嵩又以送糕点为名进去过一次, 萧安辰执笔伏案书写, 洋洋洒洒写了两夜纸,放进棕色信封里,封村粘好, 递给周嵩, “快马加鞭,送至边关。”

  周嵩一脸诧异,伸手接过后,问道:“陛下,确定是送至边关么?”

  朝廷公文都有专人送达,这是帝王私信, 帝王和边关能通信的只有苏将军, 可帝王找苏将军做什么?还是私信?

  周嵩怕听错了, 故才有方才那问。

  “对。”萧安辰眼睑轻抬, 沉声道, “快找人去送。”

  周嵩躬身道:“是。”

  周嵩退出, 萧安辰负手立于窗前,灼灼眸光凝视着远方,脑海中浮现的是女子决绝神情,他想明白了,若想重获得阿雪的心,只是出现在她身边还是不行,他要投其所好,做她想做之事。

  阿雪惦念苏沧海,那他第一件便是要来苏沧海的书信,以此哄苏暮雪开心。

  方才那封是家书,不是帝王写给臣子的,只待苏沧海回信后,他便可以带着信去找苏暮雪了。

  那时的她,应该会想着见他了吧。

  他轻点头,应该会的。

  对,一定会。

  许是心情豁然开朗,萧安辰方才还头痛欲裂的头,痛意渐渐减轻,眼眸似乎也不那么痛了,唯有脚踝还痛些,但这都无妨。

  比起不能同她见面带来的痛楚,这些痛楚根本不值一提。

  萧安辰转身走到案几前,弯腰坐下,拿过上面的奏折,聚精会神看起来。

  周嵩亥时催了一次,“陛下,该就寝了。”

  萧安辰似是未闻,依旧低头看着奏折,笔时不时在上面写上什么。

  周嵩见状只好吩咐御膳房备好参汤,然后,他在一旁默默等着,子时又提醒了一次,“陛下,该就寝了。”

  萧安辰缓缓抬起头,脸上不见丝毫倦色,淡声道:“上茶。”

  周嵩出去,回来时手里捧着茶盏,萧安辰接过,一饮而尽,待看完最后一份奏折后,帝王脸上映出怒色,蹙眉道:“传崔云忠进宫。”

  正在睡梦中的尚书大人被敲门声吵醒,侍卫来报,陛下传大人进宫,崔云忠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一盏茶后,穿戴整齐坐轿进了宫。

  内侍说的含糊,崔云忠不知出了何时,心里忐忑不安,到了庆和殿,看到帝王那张阴沉的脸不安继续放大,之后庆和殿里宫女太监都被赶了出去,独留崔云忠一人。

  谁也不知帝王同他说了些什么。

  不知归不知,但皇宫里没有秘密,几乎尚书府大门被敲开时,其他人便已都知晓。

  左相常庸近几日夜不安寝,总是被恶梦惊醒,梦中总能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质问他为何陷害他。

  今夜,他又梦见了,与之前不同的是,那张脸竟然成了帝王的脸,帝王手中执剑对他狠狠刺去。

  常庸吓出一声冷汗,大口喘息,人还没从梦中回过神,门口便传来侍卫的声音,“相爷,崔尚书进宫面圣了。”

  “何时?”

  “方才。”

  常庸从榻上滚了下来,穿着亵衣打开门,“备轿。”

  到了宫门前发现,等候在外的不只他一个,右相王卯,兵部侍郎苏谦,户部侍郎宋承等,都等候再次。

  天色暗黑,笼灯映出几位大人的脸,神色不一,常庸惨白着脸额头上都是汗,时不时抬袖擦拭。

  突的,一阵风袭来,吹灭了笼灯,莫名的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七月盛夏,隐隐给人一种隆冬感,像是淌在冰河里,牙齿忍不住打颤。

  常庸衣袖下的手指慢慢攥紧,连点血色都没了。

  后来,他没的不只是血色,还有小命。

  萧安辰看的最后一份奏折是康权武派人送来的,弹劾左相常庸与商户勾结,肆意哄抬粮价,导致淮南百姓食不果腹,怨声载道。

  常庸做的还不只如此,他还同当地盗匪一起,官匪勾结,意图杀害淮州知府。

  康权武一并送来的还有常庸的罪证。

  常庸金銮殿上欲以死明鉴,说这是诬陷,一次撞柱不成又来了第二次。

  铁证如山,岂是撞柱便能了断的,萧安辰命大理寺会审,勒令必须严查。

  有康权武给的证据,结果很快出来,常庸罪证确凿,处以斩刑。常庸行刑那日,据闻永乐宫太后娘娘身子极其不适,一连去了三个太医都被赶了出来,直到帝王出现,大后才作罢。

  天家母子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但帝王离开后,太后便再也不折腾了,乖乖用膳吃药。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日夜里,太后从梦中惊醒,掉下床榻,摔伤了腿,至于太后做了何梦吓成这样,谁也不知。

  总归,之后的一段时日里,太后格外安静,心绞痛的毛病再也没有动不动就发作。

  有人还发现,右相王卯去永乐宫请安的次数减少了很多,以前大抵一月三四次,这月起足足半月未曾去一次。

  周嵩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萧安辰时,萧安辰正在看书信,边关书信一早送到,他早膳都顾不得吃,收到信后迫不及待打开,看着信上内容,心里大喜,黑眸里涌着喜悦,说话也轻快了几分。

  “备好马车,朕一会儿要去见阿雪。”

  言罢,周嵩心里颤了下,又去啊?帝王这半个月忙着朝事没见皇后娘娘,心情却好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些,最重要的是,有了喜色,不再恹恹的。

  这要是去见了,保不齐又变成以前半死不活的样子。

  周嵩隐隐担忧,“陛下,今日就要去么?”

  萧安辰慢抬眼睑,淡声道:“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赶快去准备。”

  都说乌鸦登门没好事,今日一早,房檐上便有乌鸦驻足嘶叫,明玉赶了两次才赶走。

  她悻悻想,不会是有不好的事发生吧。

  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发生了不好的事,刚吃过早膳,大门被敲响,周伯来报,说贵人来了。

  之前几次萧安辰都是偷偷来的,这次堂而皇之敲门,还言明有重要东西要交给苏暮雪。

  苏暮雪是不想见萧安辰的,这半月未见她心情极好,人心情好的时候做事也顺利。

  比如,她在帝京的第三家米铺店开业了,绸缎庄也扩充到了第五家。

  再者,钱庄从之前的一家变成了现在的两家。

  还有茶行,前几日遇到一个大的商户,一下子购买了很多茶叶,而且对方购茶根本不看价格,你说多少便是多少,管事的还说,以后会长期合作。

  这对苏暮雪来说都是极好的事,昨夜他们还庆祝来,喝了最后一坛桂花酿,酒醉人清醒,看着天上的明月,她想到了边关的明月,想到了爹爹,她对着明月许愿,一定早日寻到苏铭,带着他们一起去边关找爹爹。

  似乎昨夜的好心情还在,可听到萧安辰到来,那抹愉悦就这么生生没了。

  她淡声道:“请。”

  苏暮雪今日穿了件黄色裙衫,梳着发髻,脸上妆容淡雅,可却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同娇艳不同,今日的她越发显得灵动,一颦一笑皆是迷人。

  人比花娇,说的便是眼下这番情景。

  满堂的春色都抵不过她的浅笑,只可惜她的笑容在见到萧安辰时隐隐褪去,苏暮雪躬身道:“陛下。”

  萧安辰走近,伸手欲扶起她,见她退避,便又把手缩了回去,“平身。”

  苏暮雪站起,命明玉端来茶水,淡声道:“陛下今日到梅园来,是有事?”

  言下之意,无事可以走了。

  萧安辰看着她冷淡的神情,心往下沉了几分,不得不说,他还是喜欢曾经那个爱笑的她。

  那时的她见了他,都会唤一声阿辰,还会投进他怀里,环着他腰肢撒娇。

  可现下……

  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心痛来得很快,让你无力招架,萧安辰笑得有些牵强,但还是轻扯唇角笑起,“朕来给阿雪送东西。”

  上次的人参鹿茸,苏暮雪看也没看便命明玉扔了,“臣女这什么都有。”

  简单来说是,不需要,别送,送了也不会收。

  “这物,阿雪没有。”萧安辰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信笺,“给。”

  苏暮雪疑惑看去,待看到上面的字迹时,眉梢挑起,露出浅笑,“爹爹的信?”

  “是。”萧安辰淡笑道,“苏将军从边关派人送来的。”

  苏暮雪接过,迫不及待打开,信上寥寥数语都是关切地话,问她身体如何?可有不适?

  信末还提起了萧安辰,劝她夫妻要和睦。

  她离宫之事,爹爹是知晓的,来龙去脉她在信中都已写明,如今看父亲这样说,苏暮雪有片刻的迟疑,后来转瞬想明白,信是经萧安辰手送来的,作为臣子,他势必要劝上一劝,想必,这也是萧安辰给爹爹送信的原因。

  不过,苏暮雪想不到的是,萧安辰竟然为了她给爹爹写了书信。

  他到底意欲何为?

  不管他意欲何为,苏暮雪都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连。

  因这家书,苏暮雪对萧安辰难得放下了几分成见,话语也不再是那么冰冷,又让明玉准备了糕点。

  萧安辰见她神色缓和,心也跟着一喜,之前的忐忑不安也放下了些,想着只要再努力些,应该可以让她回心转意。

  他心下正高兴时,被苏暮雪的一句话带进了冰窟里,“陛下,臣女记得,苏护卫不见的那几日,陛下说过,是去派他办什么事了?臣女想问,陛下让他去做什么了?那件事有没有办成?”

  苏铭?

  又是苏铭。

  萧安辰只顾着高兴,倒把苏铭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个苏铭,是祸害,但又不得不留。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装作不在意道:“阿雪,怎地又问起那个护卫了?”

  “在陛下眼里他是护卫,可在臣女眼里他是家人。”苏暮雪道,“家人不见了,臣女当然要寻。所以,陛下全然不记得了么?”

  “朕朝事繁忙哪能都记得。”萧安辰握着茶盏的手指缩了缩,“容朕想想。”

  “好,臣女等陛下想。”苏暮雪睥睨着他,“但愿陛下不要都忘记了才好。”

  事关苏铭,谈天总是很压抑,几句话后,谁都不曾开口了,萧安辰不开口是因为在想着如何解释苏铭办完事后不归的事。

  苏暮雪则是在想,萧安辰是不是知晓苏铭在哪里?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饮完了两杯茶后,下人来报,说苏暮雪定制的新衣到了,店掌柜亲自送来的。

  苏暮雪起身去迎,见到来人后脸上浮现笑意,轻柔道谢,“有劳。”

  店掌柜含笑回:“应该的。”

  两人在庭院中浅浅说起话来,时不时还有淡笑声传来,萧安辰捏着杯盏的手指用力攥紧,杯盏上映出重重的痕迹。

  他侧眸静静看着,眸底涌出不悦,被唤做刘掌柜的男子,约莫二十多岁,有着一副较好的皮囊,眉清目秀,是帝京女子们喜欢的那种儿郎。

  萧安辰曾听三公主说过,她喜欢的就是那种光风霁月般的男子,他当时随口问道:“那样的男子有什么好的?”

  三公主笑着回道:“人好心善,肯定疼娘子,那样的男子肯定是顶好的。”

  不知为何,萧安辰看着庭院中侃侃而谈的男子,莫名的同三公主口中的男子重合到一起,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倏然沉下来。

  难道……

  阿雪也喜欢这样的男子??

  想到这里,萧安辰下颌绷起,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得更用力了,隐隐的,咔一声传来。

  他手中的茶盏终是不堪重负,裂了,茶水溢出,浸在了萧安辰掌心,那道红色疤痕越发的狰狞。

  他掌心的这道疤痕好好坏坏,红痕一直没消,看着便叫人心颤。

  周嵩见状递上帕巾,“陛下。”

  萧安辰眼眸直勾勾睨着外面,擦拭手心的动作很粗鲁,力道也很大,红痕颜色不仅没有变淡反而更重了。

  这道疤痕一如划在了他心上,又酸又胀又疼,又难捱。

  他在嫉妒,嫉妒苏暮雪同别的男子有说有笑,他想做什么,但可悲的发现什么都作不了,他要疯了。

  萧安辰身上的暖意一点点消失不见,直到男子离开,他才好了些许。

  苏暮雪同萧安辰说话的耐心已用尽,刘掌柜走后,她寻了个理由便让萧安辰走了,萧安辰走时的眼神她一直都记得。

  欲言又止,又有些受伤,唤她名字时,透着柔情。

  柔情?

  他对她何来情?

  怕这也是他出来的吧,他演技一向很高,常人看不出什么。

  萧安辰到底是没忍住,夜里便命人把那家制衣店团团围住,抓了那掌柜的,给足银两,让他连夜离开了帝京,并警告他以后不许回来。

  刘掌柜哆哆嗦嗦上了马车,手指掐地都泛白了,一直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惹了什么人。

  天子脚下,怎么竟有人敢胡作非为,简直太放肆了。

  他不知的是,他惹怒的正是天子。

  这夜,王放除了赶跑制衣店的掌柜,还做了一件事,他查抄左相府,从常庸书房里找到了书信,并连夜进宫把密信交给了萧安辰。

  外人只知左相常庸是因为同盗匪勾结残害同僚才被治罪的,殊不知还有另一个原因。

  常庸这段时日正在秘密调查正曦宫走水之事,还派人去了永安寺,其实他在意的不是皇后娘娘到底在哪里,而是想借助皇后娘娘欺君之事,治苏沧海的罪。

  他在军营里安插的那些人,好几个被苏沧海抓了,这仇,得报。

  萧安辰知晓了常庸的所为,为了苏暮雪他也不可能让他活。

  朝堂上知晓此事真正内幕的除了崔云忠外,就是康权武,那些所谓的证据,也是萧安辰让康权武准备的,真真假假,常庸必须死。

  周嵩也多少知晓些,心道:陛下为了皇后娘娘,当真是什么都做。

  萧安辰看着缥缈的红烛,问周嵩:“朕对皇后还不够好吗?”

  周嵩点头:“陛下对皇后是顶顶的好。”

  “那她为何还是不愿意同朕讲话。”萧安辰对任何事都可以运筹帷幄,当年夺帝位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手刃手足一个不留,还有他的母妃,那个被他关在皇家别苑直至死去的女子,即便她对着他哭,他都没有心软。

  可偏偏到了苏暮雪这,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他不敢惹她生气,也怕她生气,只能哄着她,但还是不行,她可以对任何人笑,唯独不能对他笑。

  她可以同任何人谈笑风生,唯独不能同他。

  是,曾经是他不对,他欺她,负她,让她难过,惹她哭,可他现在改了呀。

  为何?

  为何她还是不能原谅?

  萧安辰用力一握,手指的杯盏碎了,碎片扎进手指,血涓涓溢出来,周嵩用帕巾去压,也没压着,伤口太多,几乎眨眼间白色帕巾便染成了红色。

  太医院的太医们再次被召来庆和殿,对着帝王的手指无声嗟叹,谁也不记得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帝王这手怕是不想要了吧。

  郑煊也在几位太医行列中,一直低着头给萧安辰清理,待碎片取出后,他找来干爽的布给萧安辰包扎好。

  萧安辰不能见郑煊,见一次,怒气上来一次,抬脚踹上他的胸口,他用了几分的力气,郑煊被踹出一口血。

  众人不知何故,跪地求饶,“陛下,陛下息怒。”

  息怒?

  有郑煊在一天,萧安辰这滔天怒火便没法息,他淡声道:“依朕看,郑爱卿还是不要做这太医院的太医了,康权武那里正需要人帮忙,郑爱卿明日去吧。”

  帝王一句话,郑煊被派去了淮南一带,原本是明日走的,郑煊离开时,萧安辰声冷道:“淮南一带百姓正苦不堪言,想必爱卿也睡不安寝,朕看,还是连夜出发吧。”

  就这样,郑煊连夜坐上了去淮南的马车,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行人,与其说是同他一起治理水患的,不如说是监督他的,为首的那位原是禁卫军副统领,这次调派过来同郑煊一起去淮南,名为相助,实则监督。

  陛下说了,要他看好郑煊。

  对于郑煊突然离开帝京一事,其他大臣颇为不解,前几日康大人不是才来书信说一切顺利么,怎地这才几天功夫,水患又严重了。

  后来有人想明白了,帝王这是看郑煊碍眼,寻个理由把他赶出帝京。

  可到底因何碍眼,他们便不知了,难不成,郑煊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退朝后,众臣相携一起离开,唯有郑永川站在殿门外一直未动,崔云忠走近,道:“太傅。”

  郑永川轻叹一声,问道:“崔尚书可知陛下为何突然让郑煊去了淮南?”

  崔云忠说道:“陛下不说了么,淮南一带水患严重,郑大人是去帮忙的,把这样的事交给郑大人,足可见陛下对郑大人多么器重。”

  郑永川知晓在崔云忠这问不出什么,淡笑两声,朝前走去。

  这夜,帝京再次下起雨,萧安辰听着雨声格外不安,亥时离宫去了雅园,顺着暗道来到与梅园偏殿一墙之隔的房间,暗道原是挖到了下方,后来王放又命人把暗道挖了挖,暗道下方可饮茶可静坐,暗道上端便是梅园偏殿的东厢房,地上有毯子盖着,不易被发现。

  主要也是因为这间厢房一直放着杂物,很少有人过来。

  睡梦中苏暮雪再次感觉到了那道炙热的眼神,她倏然睁开眼,先是唤了明玉一声,然后披着外衫推门走出去。

  外面下着雨,雨急风也急,拂在身上冻得人牙齿打颤,她端着烛灯小心走着,最后来到东厢房门前,长舒一口气,伸手作势要推门。

  蓦地,后方传来声音,“小姐,你在这做什么?”

  苏暮雪看向明玉,“我想进去看看。”

  明玉接过烛灯,拦住她,“小姐,这里面都是些书籍,里面很乱,不如等奴婢收整好您再去。”

  苏暮雪蹙眉问:“除了书籍可还有其他?”

  明玉摇头:“没。”

  苏暮雪静默片刻,转身离开,脚步声传来,房间内的萧安辰似是轻叹一声,这次冒险离得近了些,险些被发现。

  周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直到隔壁传来关门声,他们才沿着暗道折返。

  隐隐的,周嵩还能听到苏暮雪同明玉说话声。

  “小姐,听说郑公子离开帝京了。”

  “去了哪里?”

  “淮南一带,说是协助康大人治理水患。”

  “晏州有胆识有头脑,这次去淮南定能有所作为。”

  后面还是些夸奖的话,昔日这些话苏暮雪也同萧安辰讲过。

  “阿辰有头脑有胆识,定是明君。”

  “云风国有阿辰在,是百姓之福。”

  “还是阿辰最厉害……”

  曾经那个满眼都是他的阿雪,现下眼中倒映着别人的身影,口中也是夸的别人。

  萧安辰的胸口蓦然痛起来,像是有蚂蚁在啃噬,也像是有东西在捶打,那种痛像是从骨头缝隙里冒出,又似是把骨头拆开又拧到了一起。

  痛得让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