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萧安辰想了很多, 他甚至想到,只要苏暮雪回来,他愿意在正曦宫种遍她喜欢的芙蓉花, 还会在庭院后面建凉亭,养荷花, 修鱼池, 以供她赏玩。
她若是喜欢养猫, 可以随便养, 多少都可以, 她喜白色, 那便养白色, 她喜黑色, 那便养黑色。
她想他陪她一起赏梅,那他便陪她一起赏梅,她喜吟诗作对, 他都一一陪着。
只要她别离开他, 自此待在他身边,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允。
不喜住在正曦宫也可以,皇宫里这么多宫殿,可以任她选,太后那她不用再周旋, 一切有他。
他答应她一世一双人,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女子进入皇宫, 她不喜欢王嫣然, 他可以把王嫣然送出宫。
为了她, 他真的可以倾其所有, 即便把命豁出去都可以。
然,他愿望还是落空了。
萧安辰怒目圆睁,一把推翻案几,奏折铺散了一地,他起身怒斥:“你说什么?”
王放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陛下,臣没有寻到皇后。”
“没有,为何没有?”萧安辰黑眸里像是喷出了火,“难道你禁卫军还找不到一个人不成!”
王放确实没找到,帝京几乎翻了个遍也没把人翻出来,也真是邪门了。
他抖着肩膀回道:“陛下,皇后娘娘多年深居宫中,又无画像,禁卫军根本无从下手。”
不许带苏暮雪画像寻人是萧安辰的旨意,云风国皇后走失这是何等大事,若是传到边关势必影响苏家军气势。
若是让苏沧海知晓,怕是他在边关一刻也待不下去,更重要的是,皇后是他的人,除了他以外,他不允任何男子看她。
“你的意思,怪朕?”萧安辰声音冰冷似剑。
“臣不敢。”王放头更低了些。
“不敢?哼,”萧安辰迈步走上前,一脚踹上王放的胸口,“朕看你敢的很!”
“陛下息怒,”王放身子后倾倒在地上,随即双膝跪地求饶。
“王放,别忘了你在朕这可是立下军令状的。”萧安辰眼睑半垂,眸底深处不见一丝光亮,像极了无月的夜空,透着浓重的冷意,一个对视,都叫人心慌。
王放道:“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自领杖刑五十大板。”萧安辰暗黑色的团龙纹绣常服衣袖飞舞,他负手立在窗棂前,再也不看王放一眼。
“是。”王放躬身退出去,刚行至殿门,后方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接着是帝王的怒吼声。
饶是众人见惯了这幕,也不禁吓出一声冷汗,生怕自己是下一个受刑罚的人。
周嵩算是这群人里最镇定的那个,他躬身走进去,“陛下。”
萧安辰眸底像是沁着血,腥红的可怕,“传康权武!”
周嵩领了旨意,转身出去传旨。
一盏茶后,康权武赶到庆和殿,看着愠怒中的帝王,腿软了一下,“陛下。”
“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萧安辰冷声问。
“暂时还没有,”康权武道,“那日大火后又连着下了两日的雨,许多证据都已经被雨水冲刷掉,臣,至今没查出到底是主殿哪出先起的火,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后来臣询问了正曦宫的宫女,发现有件事非同一般。”
萧安辰注视着他,“何事?”
康权武回:“宫女交代,娘娘身子不适那日,午膳时还是安好的,小憩后开始发病,宫女言明,她似乎看到娘娘喝了什么汤药。”
“汤药?”萧安辰眉梢聚拢到一起,“何意?”
“臣尚且不能轻易下定论,总之,娘娘生病也有蹊跷。”康权武躬身作揖道,“请陛下再给臣些时日,臣定查明真相。”
“好,你去查。”风透过半敞的格子窗吹拂进来,卷起帝王腰间佩戴的飞龙图案玉佩,晃动间发出细碎的声音。
玉佩本是一对,一个在萧安辰这,另一个在苏暮雪那。
萧安辰垂眸间扫到,想起了那日赠玉佩时的情景,女子羞红着一张脸,氤氲着眸子唤他阿辰,顺势依偎在他怀里。
他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怡人的香气,浅浅一闻便叫人醉生梦死。
她是他的劫,他甘愿为她死。
乍现的温柔流淌在他墨染的眸子里,他定定道:“务必要查出真相!”
康权武:“是。”
禁卫军又连着找寻了几日还是没有苏暮雪的踪迹,萧安辰一日比一日暴怒,今日早朝,当众斥责了五位肱骨大臣,吓得其他大臣腿发软。
早朝后,右相被留下,现下的右相同昔日不能相比,王贵人失宠,他也跟着遭了殃,大臣们对他也已没了往日的前呼后拥溜须拍马,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右相不知帝王找他何事,惴惴不安到了庆和殿,帝王还未开口,他先跪地求情,“陛下,臣知臣教女无方,但臣女是真心倾慕陛下,恳请陛下放她回云兰宫,她这段时日,人已消瘦的不成样子。”
说着右相抬袖轻轻擦拭眼角。
真是巧了,萧安辰要讲的也是王嫣然的事,他淡笑道:“既然右相知教女无方,那便把她领回去吧。”
领回去?
世上哪有嫁人后被父亲带回去的事,这这分明是打他的脸嘛。
右相反应过来后,伏地道:“陛下,臣女对陛下一心一意,甘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求陛下开恩,不要让臣女回府,臣女若是回府,怕是没有几日可活了。”
“不可活?”萧安辰淡笑一声,眉宇间浮现冷意,“右相这是在威胁朕?”
“臣不敢。”右相额头冒出冷汗。
“谅右相也没那么蠢。”萧安辰后背倚上椅背,顺手拿起案几上的香囊,凑近细闻了一下,“不回去也行,让她去安鹿寺吧。”
安鹿寺?
右相眼眸大睁,那不是?那不是?
萧安辰像是读懂了他的神色,“对,带发出家,为朕,为云风祈福。”
“……”右相瘫坐在地上,眼角淌出泪。
王嫣然是在当日下午得知要被送往安鹿寺的,她哭得不能自已,几次昏厥过去,醒来后求着守门的嬷嬷开门,她要见陛下。
嬷嬷冷哼:“陛下?你这副样子还想见陛下,是怕脑袋掉的不够快吧。”
“嬷嬷,求你,求你让我见陛下。”王嫣然边敲门边哭喊。
嬷嬷冷眼看着,瓜子磕得咔咔响,“你就别想了,收拾收拾细软上路吧。”
接着嬷嬷拍了下额头,“瞧我这记性,你现在哪还有细软啊,怕是只有身上这件衣衫了吧。”
王嫣然听着门外的声音,只想一头撞死,可真撞下去,她又不敢,不,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王嫣然到底也没送出宫,她突然生病昏了过去,太后派人前来把她接走了,说是陛下朝务繁忙,太后帮着照料一段日子,也好磨磨王贵人的性子。
太后都发话了,萧安辰自是不能拦,毕竟母慈子孝的戏码还要继续演下去。
就是他不需要演,谁叫百姓爱看呢。
萧安辰之所以把王嫣然接进宫实则也是因太后的懿旨,太后还是同多年前一样,喜欢干涉他的事。
那日把他叫到永乐宫,言谈间说起了子嗣的事,说皇后三年无所出,云风国不能没有太子,既然皇后不能生,那便找个能生的进宫。
他淡声询问:“不知母后想让何人入宫?”
太后轻笑道:“右相之女王嫣然知书达理温柔婉约,是为人选。”
萧安辰顿时明了,点头应道:“但凭母后作主。”
太后满意了,便没再拿苏暮雪不能生子之事说教,母慈子孝又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萧安辰在永安宫用了晚膳才回来了的,到了庆和殿后吐了好久,直到把吃下的东西都吐干净他才停下。
永安宫的那些吃食,同太后本人一样,让他厌恶。
萧安辰身子好了一段时日后,再次发病,这次病情来得更凶猛,睡梦中他看到了滔天的大火,苏暮雪被困在火里,不断向他求救。
“阿辰,救我。”
“阿辰,救我。”
“我不想死,阿辰。”
“……”
萧安辰疯一样冲了进去,火在他身上燃起,他痛得不能自已,可还不忘拉住苏暮雪,“阿雪,你怎么样?”
“痛,我痛。”苏暮雪眼眸里都是血,“阿辰,我好痛,好痛。”
她不断地揉搓着手臂,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明明是泪珠,可落在火海里成了刺目的血,那些血几乎要把她的衣衫浸湿。
她还在那喃喃自语,“我痛,阿辰我痛。”
萧安辰真疯了,他不顾自己身上的痛,一把抱住她,“阿雪不怕,阿辰在这。”
火瞬间把他们一起点燃,吞噬掉。
萧安辰陷进梦里久久不能出来,不管太医如何施针都未曾转醒,一日两日三日,康权武怕惹事端,让周嵩把帝王生病的事隐瞒下来,对外只说陛下在忙朝务。
第五日,太后亲自到庆和殿面圣,周嵩挡在殿前,“太后娘娘吉祥。”
“陛下呢?”太后神色不善,“哀家要见陛下。”
“陛下正在和康大人议事。”周嵩笑着回道,“不若太后静等片刻。”
“狗奴才,敢叫太后等!”太后身旁的老嬷嬷怒斥道,“滚。”
太后抬脚作势要上前,周嵩挡在殿门口,“太后,陛下在同康大人议事,请太后——”
“啪!”太后抬手给了周嵩一巴掌。
周嵩屈膝跪在地上,“太后息怒,都是奴才的错,太后息怒。”
他挡着殿门不动分毫。
太后气急,“把狗奴才给我拉走。”
几个内侍从后面走出来,强行拉起周嵩,周嵩死命守着殿门,就是不动,争执间萧安辰的声音悠悠传来,“何人在殿外喧哗?”
众人一听,脸色皆变,有人大喜,有人脸色变暗。
“是哀家。”太后道。
“是母后啊。”殿门打开,萧安辰站在门内,神色如常,“母后找儿臣何事?”
“无事。”太后淡笑,“有些想辰儿了。”
“儿臣在议事,等议事完后,定去永乐宫请安。”萧安辰躬身道,“送太后。”
太后那张含笑的脸在转身的瞬间变得又暗又沉,眼神犀利。
周嵩派来跟在后面看着太后走远,折回来,“陛下,太后她——”
“咚。”萧安辰后倾身子摔倒在地,之后是一阵兵荒马乱,他吐了许久的血,脸色白如纸,昏迷中还是一直在叫苏暮雪的名字。
凄惨无助。
他梦到了苏暮雪对着他举剑,说宁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他求她,屈膝跪在地上,求她别不要他。
她冷哼,“你,不配。”
萧安辰问她:“如何你才会原谅?”
苏暮雪一脸冷笑,“真要我原谅?好啊,你自瞎双目。”
萧安辰:“真要我如此?”
苏暮雪:“是。”
他夺过她手中的剑自扎双目,梦里他痛苦挣扎,梦外他在龙榻上翻滚,噬心之痛,让他痛不欲生。
他用头去撞墙,用力捶打那条有伤的腿,狠戾之举,无人能及。
他对自己的狠,把太医们都给吓坏了,刘铮吓得魂都没了,杜春吓得全身颤抖,只有郑煊还能保持如初,给萧安辰施针开药方熬药。
未免太后起疑,药渣都埋在了树下。
三更天时,萧安辰才彻底安静下来,身上伤痕累累,除了今日的新伤,还有那日掌心被铁钉穿透弄出的旧伤。
新伤加旧伤,满目疮痍。
郑煊凝视着,指尖莫名颤了下。
周嵩问他:“郑太医,郑太医,想什么呢?”
郑煊回神:“何事?”
周嵩道:“汤药快凉了。”
郑煊点了下头,继续给萧安辰喂食汤药,过程有些辛苦,药刚喂进去,萧安辰又吐出来,反复几次后,也没喂进去多少。
郑煊只能又重新熬制,折腾到天明来离开。
郑煊没有直接回郑府,而是去了城西僻静的一处园子,那里被树包围着,不识路的,很难找寻到。
这是苏暮雪的新住处,她给这座园子起名为:梅园。
郑煊来过几次,守门的人熟识他,见他来,忙打开门,“郑太公子,请。”
郑煊轻点头,大跨步走进去。苏暮雪喜花,梅园到处都是花,三月的帝京牡丹花长得最旺盛,远远看去,一片花团锦簇,美丽至极。
走在路上还能看到飞舞的蝶儿。
再往里走,是假山,假山石傍着偌大的鱼池,里面隐隐能看到荷叶。
郑煊每次踏足这里,身心都会格外舒畅,总觉得这里像是世外桃源。
摇摆的花,展翅的蝶,青山绿水可不就是世外桃源。
园美,花美,人更美。
苏暮雪看完账本和明玉一起出来赏花,看着花丛中飞舞的蝴蝶不禁追逐起来,笑声传了好远。
郑煊脚下的步子生生顿住,似是怕惊扰了眼前的美景。
女子一袭粉色裙衫,墨发挽髻,别有一番风韵,她站在花前,人看着反而比花还娇嫩。
郑煊不免看呆。
直到明玉唤他,“郑太医。”
郑煊思绪才回笼,他抬脚迎上去,“阿窈。”
苏暮雪浅笑道:“晏州怎么有空来了?”
最近郑煊一直在宫里忙碌,他让刘叁给苏暮雪报了信,说近日都不便前行,可惜这话还没过去多久,他再次来了这里。
是他想来了。
是想来看梅,还是看梅的主人,他心自知。
“正巧今日有空,来梅园看看阿窈。”郑煊问道,“近日身子如何,可有不适?”
自那夜苏暮雪从皇家别苑回来后,便病得一发不可收拾,昏迷了数日,郑煊好不容易才把她救醒。
清醒后,她执意搬到梅园,之后她便一直养在梅园哪也没去。
“已无大碍。”苏暮雪知晓他担忧她的身子,噙笑道,“我真没事了。”
郑煊还是不放心,“我先给你诊脉。”
两人一同来到凉亭下,明玉已经准备好了茶水果子,苏暮雪端庄坐着,待郑煊诊完脉后问道:“如何?”
郑煊说道:“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要好生歇息才行。”
“欸,我可不能再睡了。”苏暮雪眉梢拢着,“我可不想错过这一园的美景。”
郑煊眼神示意明玉拿笔墨纸砚,趁苏暮雪赏花时,他写了药膳方子,叮嘱明玉按上面的准备膳食。
明玉接过后,点头应下,随后退了出去。
苏暮雪随口问道:“为何近日你一直在宫里,可是有事发生?”
郑煊指尖顿了下,还是没有瞒着,“陛下身子不适,生病了。”
说话间他仔细瞧着苏暮雪神色,想从中看出什么。
“是吗。”苏暮雪面色如常,葱白手指拿起糕点慢咬了一口,随后道:“晏州快尝尝,很好吃。”
郑煊也拿起一块,垂眸睨着她,“你不担心?”
“和我有关系吗?”苏暮雪浅浅应着,“我同那人早已没了关系。”
“可陛下还忘不了你。”郑煊神色暗淡,“陛下一直在命人寻你。”
“我不会回宫的。”苏暮雪言辞绰绰,“早在那日我离开皇宫时便发誓,今生再也不会回宫。”
“万一陛下的人找到你怎么办?”这是郑煊最担心的事,也是近日让他焦灼的事,每日梦魇总会梦到她进宫那幕。
“找到又如何。”苏暮雪定定道,“我不愿,谁又能强迫我。”
三月半,萧安辰身子好转,暗卫传来消息,有了苏暮雪踪迹,萧安辰连夜出宫,寻了过去。【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一路上他心底像是揣着只小兔子惴惴不安,不知她见到他是否会愉悦,是否还在生他的气。
那日别苑一别,他有许多话未言明,他想抱着她,告诉她,他很想她,想到心都发疼。
只要她愿意回来,无论何事他都依她,只要她回来。
萧安辰甚至不能想,她不回来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他一直在对自己说,她会回来的,她会回来的。
这段路程变得极其漫长,漫长到他好似走了许多年。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处庭院前,护卫伸手去敲门,许久门都没开,萧安辰脸上的笑意渐渐了冷了下来,他给护卫使了个眼色。
护卫跑着撞过去,几下后,大门撞开,萧安辰忘了自己腿上的伤,迫不及待入走进去。
眼前的场景让他的心凉下来,偌大的府里一个人都没有,像是长久未住人般。
他一间房间一间房间找过,最后不得不死心,这里真没人。
护卫躬身道:“陛下,无人。”
萧安辰身上仅有的暖意也荡然无存了,他冷声道:“给朕找,一定要找到!”
帝王怒火有如滔天大火,烧的皇宫人心惶惶,战战兢兢过了几日,又有消息传来,皇后在另一处。
萧安辰还同上次那样急匆匆赶过去,到了那里依然是人去楼空,不见丝毫踪影。
阿雪,你到底在哪里?
行至四月,依然未找到苏暮雪,萧安辰的耐心彻底没了,庆和殿里,大发雷霆,“郑煊,你说,那日皇后到底为何突感不适?”
郑煊跪地,“臣不知。”
“好,好的很。”萧安辰唤了声,“周嵩。”
周嵩走进殿内,“陛下。”
萧安辰怒指郑煊,“带出去斩了!”
周嵩吓得双腿跪地,“陛下,息怒,郑太傅只有郑太医一子,若是郑太医有恙,郑太傅可如何是好。”
殿内其他大臣也跪地求情,“求陛下三思,求陛下三思。”
萧安辰黑眸泛红,只说了一个字:“斩!”
……
苏暮雪是从刘叁口中得知郑煊触怒了帝王惹来杀身之祸,至于详情为何并不知晓。
刘叁跪在地上向苏暮雪求救,“小姐看在我家公子几次救你与为难的份上,求小姐救救我家公子。”
苏暮雪站在凉亭小,看着远处飞舞的蝴蝶,问道:“去打探陛下何时出宫。”
事有凑巧,两日后萧安辰去安鹿寺接太后回宫,苏暮雪听闻,对刘叁说道:“带我去安鹿寺。”
刘叁抱拳作揖:“是。”
四月的帝京风景怡人,鸟语花香,甚是好看,可苏暮雪无心赏春,她坐在马车里思付起这前前后后的事,若没有郑煊出手,她根本不可能逃出皇宫,是以,即便刘叁不求,她也会救。
萧安辰在等着她是么?
好,她去见,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要作何?
杀她么?
她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