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独孤(1 / 1)

大唐小皇叔 马千牛 5530 汉字|15 英文 字 27天前

第一百九十九章 独孤

作为紧邻杭州的湖州刺吏杭州生的事情自然瞒不油物拟寿,这些日子以来,郭文忠那副成天惶惶不安的样子。他也都看在眼里。见郭文忠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向他报信,独孤延寿心里面也不耸暗暗摇头。看来郭文忠是被滕王李元婴吓得丢掉原有的冷静了,滕王殿下离开杭州。往他们湖州而来,他身为湖州刺史。又岂会不知。

不过独孤延寿也颇为理解如今的郭文忠,在他看来王洲乡的事情郭文忠并无大错,只是时运不济,偏偏遇上了滕王李元婴黜涉江南道,又恰巧被他闻得了此事。

独孤延寿将手中的毛笔搁在几案上,温煦地微笑道:“郭治中,你也不必惊慌。依某观之,滕王殿下既然没有在杭州大动干戈,那到了湖州,自然亦不会太过为难于你!”

郭文忠一怔,心里暗骂自己昏头,湖州和杭件之间只隔着一座天目山,滕王殿下驻留杭州多日,独孤使君就算再不在意。也不可能不关心,自己还傻乎乎地前来通告,徒增笑话。

因为郭文忠自从迁任湖州治中后,一直以来都是惟独孤延寿马是瞻,从来没有,也没敢在独孤延寿眼皮底下玩什么猫腻,所以独孤延寿对他这个新佐官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见郭文忠依旧一副懊恼的样子,独孤延寿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就给了郭文忠一个不大不小的定心丸:“郭治中,自从你到任湖州治中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这些某都看在眼里。郭治中放心吧,到时候若有难事,某自会为你向滕王殿下求情!呵呵。在滕王殿下面前,某独孤延寿自问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听到独孤延寿打的包票,郭文忠也不由面露喜色,他刚才事情没经过大脑。匆匆赶来通风报信,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能够博取独孤延寿的好感。从而得到独孤延寿的帮助。幸亏他自从升为湖州治中后,人生地不熟的,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夹着尾巴过活,现在看来,当初还真有先见之明。

独孤延寿,他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刺史这么简单。要知道唐高祖李渊的生母,正是北周大司马,卫国公独孤信的第四女,也就是历史上那位大悍妇 隋文帝皇后独孤伽罗的亲姐姐,唐朝建立后,被追封为元贞皇后。而独孤延寿,正走出身云中的独孤家族。

虽然武德三年,元贞皇后之侄独孤怀恩欲谋反自立,事泄伏诛,使得独孤一脉在李唐王朝中的影响力骤减,和同是外戚的实氏、长孙氏、高氏等相比较,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但不管怎么说,元贞皇后独孤氏毕竟是李元婴嫡亲的祖母。而独孤延寿也属于元贞皇后的孙辈,所以论起来,独孤延寿还可以算是李元婴的表兄,当然,至于李元婴认不认同。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独孤延寿的背景,郭文忠心里当然清楚。心说若独孤延寿真能为他尽心尽力,那想来滕王殿下应该不至于驳了独孤延寿的面子。只是郭文忠见独孤延寿好像没有准备出城迎接滕王的打算,不由迟疑道:“独孤使君,难道我们不准备前去迎接滕王殿下吗?”心里面也不住腹诽。虽然你独孤延寿算得上是滕王殿下的表兄,晋王殿下的表叔,但是身份却是天差地别,在那两位殿下面前。你还摆什么长辈的架子?滕王殿下岂是能怠慢的,就连江夏王他老人家亦不敢轻慢了滕王殿下!

“莫急。郭治中稍安勿躁!”独孤延寿自信满满地说道:“算着时日,现在滕王殿下应该还没有到武康县,等到他们抵达乌程县,你我再五里相迎也不迟”。

“这妥当吗?”弃文忠皱眉道:“若是滕王殿下和晋王殿下在武康县出了什么岔子,那该如何是好?”

“岔子?。独孤延寿轻笑道:“难道郭治中对某治下的湖州三县,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啊,,卑官不敢!”郭文忠脸色顿时一白,看来这些天来脑子里确实是一直在犯迷糊,刚才那句话不是纯粹在找不自在吗?

“好了。郭治中放心地下去吧!出了什么事情,有某这个湖州刺史扛着。你还担着什么心!再者说,若是真有事情,那就算你我都一直跟在滕王身边。那又有何用!”独孤延寿摆摆手。让郭文忠退下。

郭文忠心里更是后悔不迭,好不容易跟独孤延寿交上了心,结果自己一时嘴笨,又把他给得罪上了,不过幸亏看起来独孤延寿好像对此并没有多大在意。郭文忠也就不再这里碍眼了,朝独孤延寿拱了拱手,缓步退出房门,接着忐川…六地等着几天后滕王李元婴抵达湖 ※※

看着不远处连绵不绝的天目山。李元婴不禁笑道:“幸好我们这次离开杭州走的还是水路,若是依了雅奴的意,恐怕这会儿工夫,维奴也该累散架了!”

李治扁扁嘴道:小皇叔小看人,不过是一团泥丸罢了,椎奴哪有那般娇贵!”

阎立本也忍俊不禁,摇头失笑道:“泥丸?嘿嘿,晋王殿下可不要小瞧了这座天目山,前些天立本在于潜县观省风俗的时候,也有幸登过天目山,其中滋味唯有自知啊!”阎立本朝远山遥遥一指,接着道:“殿下您看,那边就是独松岭天险,岭上建有独松关,虽然此关立本并未亲见,不过前几天登天目山的时候,立本就听当地向导提到,这独松关个于高山深涧之间,抚守杭州与湖州之间的陆路,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晋王殿下弃舟行路,从独松关入湖州,那可就没有现在这么自在了!”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比之蓝田关如何?”李治眼睛一亮,又遗憾地说道:“阎侍郎何不早说。早知如此,那某自要往独松关一行!”

“独松关?”李元婴微微一愣,反问道。

小皇叔也想去看看那个独松关吗?”李治大喜道,心里顿时蠢蠢欲动起来,在杭州的这近一个同时间,可算是把李治的心给玩野了。

李元婴莞尔道:“一座关隘有什么好看的,等我们回京的时候,一路上的函谷关、潢关都是千古名关,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藏于深山中的小关隘吗?有你应接不暇的时候!我们这次出京也有些时日了,而且回京前还得在海州耽搁几天,那些没有必要的地方不去也罢,要是再不把你带回京师,恐怕到时候皇兄、皇嫂他们都该埋怨你小皇叔了!”湖州和扬州之间也仅有一州之隔,李元婴一年未见武照,这会儿她姐姐肚里的小孩儿估计都已经生下好几个月了,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扬州去了,哪还会让李治再东瞧瞧,西逛逛地瞎耽误工夫。

而且这会儿李元婴也想起来了,就说“独松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前世的时候李元婴可是把《水浒传》看了七八遍,征方腊的时候,粱山的五虎将之一双枪将董平和八膘骑之一没羽箭张清,可不就是双双阵亡于独松关吗?看来阎立本所说的独松关天险,应该不虚,这种险要的关隘,肯定都是坐落在幽谷深涧之上,李元婴可没敢把李治往那上面带,要是一不小心失足,李元婴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滕王殿下!”正谈论着天目山那些美丽的传说,张天水匆匆走上甲板卜声询问道:“殿下,听船上的船工说,再过几里有一个交叉水道,若是沿着余不溪直行,半日的工夫,应该就能抵达湖州治所乌程县,而如果转道前溪,那就是通往武康县,不知殿下是决定先去乌程拜会湖州刺史独孤延寿呢,还是先在武康县行走一遍?”

“不停了,直接去乌程县吧!”

不过就在张天水领命转身就要离去的时候,李元婴立马又叫住了他。

“殿下还有何事吩咐?”张天水回身狐疑道。

李元婴抬手示意张天水稍等,转而对刘仁轨道:“正则,既然武康县就在眼前,若走到乌程后再折返回来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就由正则辛苦一趟吧!”

“敢不从命!”刘仁轨在李元婴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他的本职工作就是监察御史,当然也就痛快地应了下来。

“好!”李元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吩咐张天水下去替刘仁轨好好准备一下,并派宋孝杰领两个亲事随行保护。

※※

“湖州刺史独孤延寿!王师。不知您对这个独孤延寿有没有什么印象?”行船渐渐驶近乌程县城。李元婴照例向阎立本询问道。要知道阎立本在升迁为刑部侍郎前,曾经担任过好几年的吏部主爵郎中,虽然不能说是活档案,但像一州刺史这样四品以上官员的履历,阎立本大致还是有点印象的。

阎立本一愣,怪异地问道:“大王,您不知道独孤延寿?”

“怎么,难道此人某应该很熟悉吗?”李元婴话音网落,突然心里一跳独孤!这个姓氏可不常见。惊道:“莫非这斤。独孤延寿是元贞太皇太后的嗯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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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初到湖州

稀然独孤延寿在郭文忠的面前,直是,副风轻云淡的表横。(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引一冲在得到通报,李元婴的船队已经驶近乌程县城的时候,也没敢轻待了李元婴,领着湖州和乌程县两个衙门的官员胥吏在李元婴的船队抵达前赶到了渡口。

虽说独孤延寿也算是皇亲国戚之一,与元贞皇后也未出五服,但是有着北周、隋、唐三朝外戚之称的云中独孤氏早已风光不在,独孤延寿本人也外放地有多年。只有每三年的吏部述职才回京一趟,而独孤延寿上一次回京述职的时候,李元婴还在为李渊那个便宜老爹在大安宫守孝,所以独孤延寿并没有见过李元婴这个小表弟。

不过这并不妨碍独孤延寿第一眼就认出了走在前头,众人簇拥之下的李元婴,立马就上前拱手寒暄道:“滕王殿下,延寿久仰大名了!一年前收到中书省的诏书,得知殿下被圣人钦命为江南道黜涉大使,延寿还以为很快就能见到滕王殿下,没想到滕王殿下却转道西走,延寿足足等了殿下一年时间。总算是把殿下给盼到湖州来了!滕王殿下,

虽然耸日曾为关陇军事贵族集团重要门阀之一的独孤一门已经日薄西山,但独孤延寿毕竟还算是一号人物,入宦多年的阎立本当然识得此人,见李元婴被因为独孤延寿的自来熟弄得有些懵,连忙介绍道:“大王,这位就是湖州刺史独孤使君!”

“立本兄别来无恙!”看到阎立本凑了过来,知道他是这次李元婴黜涉江南道的副手。独孤延寿也朝他拱了拱手。不过虽然阎立本也和独孤延寿一样,同为关陇贵戚中的一员。但独孤延寿却打心眼里瞧不起阎立本。

出身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最看重的当然是武勋,或者像高士廉、长孙无忌那样弃武从文也颇受推崇,可是阎家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仅阎立本,包括其兄阎立德。其父阎 在内,皆擅长工艺,且都是以画师著称,而且还能凭着这些奇淫技巧,晋升为三品大员。

论家族背景,论文韬武略,他自信不输于阎氏兄弟,可是他直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四品刺史,而且还是远离京师的湖州刺史,而阎氏兄弟呢。其兄是将作大匠还没什么,虽然是三品大员,不过这个官职并没有几个人会放在眼里,但是阎立本就不同了,银青光禄大夫,滕王师兼刑部侍郎。仅仅一个滕王师的名声,就能让阎立本享誉天下了。每当想到此处。独孤延寿虽不能说是嫉妒吧,但没由来的忿恨还是有的,所以独孤延寿明知阎立本现在是江南道黜涉副使,却也只是不冷不热的。

“原来是独孤表兄,元婴有礼了!”人家独孤延寿对他如此热情,而其又是沾亲带故的,李元婴当然也不会摆什么架子,回头对李治道:“维奴,还不过来见过你独孤表叔!”

刚才在船上,李治也听阎立本提到这个湖州刺史是他曾祖母元贞太皇太后的侄孙。也就从人群中钻出来见礼道:“雅奴见过独孤表叔!”

“滕王殿下,晋王殿下折杀延寿了!”虽然独孤延寿侧身避过李元婴和李治的见礼。不过脸上却是笑开了花。毕竟在他身后的那一众下属面前,得到滕、晋两王的行礼,独孤延寿还是很有面子的。

接着独孤延寿也就挨个地把他身后那些别驾、治中、各曹参军事以及乌程县的县令、县承、主簿、县尉等介绍给李元婴等人。

介绍到湖州治中郭文忠的时候,李元婴也把郭文忠那脸色惨白,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看在眼里,和煦地询问道:“你就是湖州治中郭文忠,前任富阳县令?”

“卑官知罪,请滕王殿下责罚!”本就两腿颤地郭文忠顿时一软,就在李元婴面前跪了下来,战栗的声音匍匐道。顿时渡口上一片哗然,郭文忠边上的那些官胥面面相觑,心里皆道,难道是郭文忠有什么事情犯到滕王殿下手中了?不过滕王殿下不是有才网抵达湖州吗?想到这里不禁后脊凉。早就听说滕王殿下在鄂州的时候就曾微服私访,因而将武昌县的一干官胥给换了个干净,莫非滕王殿下逗留杭州为虚,实则早就在湖州微服私访过一遍了?

当然,也有部分脑筋转得快的官胥想起了郭文忠在迁任湖州治中前好像就是在杭州为官。应该是以前在杭州所犯的事情被再谨读四友布,盯加此o心五波下给查到了吧。于是也就心安了不少门 李元婴微微一怔,这个郭文忠倒也光棍小直接就认罪了,不像上次那个潘求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苦了老半天。

其实郭文忠之所以如此老实,出乎意料地连辩解也不辩解,也得归功于独孤延寿。临来余不溪渡口前,独孤延寿见郭文忠紧张得都快迈不动步了,于是便跟他建议,等到了渡口见到滕王,如果滕王因为王洲乡贡楠一事而责问于他,那就直接认罪。用以消除他在滕王心里那种不好的印象。至于他那些精心准备半个多月的那些辩解的说辞,想来潘求仁也早就在滕王耳边说过一遍了。多说无益!

郭文惠里一琢磨,也觉得独孤延寿所言很有道理,于是也就依着独孤延寿的建议行事。当然,郭文忠还想着独孤延寿在滕王殿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从这个层面上讲,他也不敢拂了独孤延寿的好意。不过虽然依计行卓,但心里的忐忑,始终没有停止,毕竟事关他自己的仕途前程。

正如独孤延寿所料,郭文忠心里准备的那些辩解之辞李元婴半个多月前就从潘求仁耳中听到过了,当时还有张天水也为潘求仁说项,李元婴设身处地地想想,也就没有追究潘求仁的责任。既然不再追究潘求仁。当然也不会再揪着郭文忠这小芝麻官不放。

呃,,郭文忠虽然是一啡是上佐,在湖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惜他可不是像刘仁轨、李义府这样能在史书上留名的大能,在李元婴的眼里,确实只是个小芝麻官。

不过待听到独孤延寿介绍到郭文忠这个名字的时候,李元婴还走出口询问了一下,哪想到郭文忠的反应竟会如此剧烈。有听说过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不过往自己头上倒屎盆子的,李元婴却是第一次遇见,不禁摸了摸鼻子,这还真有些不太好办啊!

独孤延寿并非敷衍郭文忠,对于这个一直以来都是唯他马是瞻的下属,他当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被罢了官,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惊问道:“滕王殿下,郭治中可是犯了什么事情?”

郭文忠连忙痛心疾地苦声道:“独孤使君,卑官昔日曾任杭州富阳令。六朝以来,淅江南岸种插成风,皆为珍品,而富阳插更有“江东之最。的美称,其中富阳县王洲乡之插,更是冠绝富阳,并于武德七年被列为贡品。独孤使君也知道,杭州地处江南,贡品入京,路途遥远。且陆路恐有盗贼拦路,水路亦有翻船之忧,故而卑官在任富阳令期间。曾经下过一道严禁王洲乡果农私卖富阳插的符书,以防贡插在进京途中出现意外后还能够补救。不过随后卑官就迁任湖州治中,继任的富阳令因之,却不曾想因此而造成王州乡果农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几近流离失所,是卑官之罪矣”。

虽然郭文忠听取了独孤延寿的建议。直接认罪,不过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还是为自己辩解起来,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心虚地看了独孤延寿一眼,现独孤延寿脸色并无不豫之色,也就只好将错就错。

原来如此,那些以为李元婴早就偷偷地在湖州察访过一遍的官吏们全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不见得都做过什么亏心事,但是微服私访,这四个字始终还是挺能让人畏惧的。

李元婴撇撇嘴,他就想,哪有什么人会往自己头上倒屎盆子的,这不。三两句就露馅了不是。不过李元婴既然不打算追究他们责任,也就没有再吓唬这个估摸着已经惶恐不安了大半个月的郭文忠,只要他在自身操守方面没有问题,敲打一番也就罢了。

听完郭文忠的诉苦,独孤延寿装作很自然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王洲乡贡楠的事情,延寿也曾有所耳闻小不过滕王殿下,郭文忠在富阳县为官如何,延寿不知,但是郭文忠在前任湖州治中后,确实一直是兢锐业业,这些延寿也都看在眼里。王洲乡的事情嘛,现在想想其实也情有可原,当年青州漕米在黄河倾覆,所牵连官员之多,殿下应该也听说过!”

李元婴本就没打算拿捏郭文忠,也就借坡下驴道:“好了,郭文忠。你先起来吧!半个月前当某曾经送给杭州刺史潘求仁一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麻秦。小如今某也将此转赠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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