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干事业第六八天(1 / 1)

长风万里 尔屿 280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9章 干事业第六八天

  “好一个玉兔精。赵姑娘何时也跟朕讲一讲这稀奇古怪的故事。”

  如刀的目光看得赵婳发怵, 再加上霍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她心里越来也没底,不知这位阴晴不定的皇帝陛下究竟想做甚。

  “皇上日理万机, 奴婢不敢叨扰皇上。皇上若是想听, 一道口谕唤奴婢去讲便成。”赵婳放低姿态,好声好气说道。

  霍澹嘴角紧绷,脸黑了一半, 将酒杯倒扣在桌面, 起身去了栏杆边。

  她难道就没听出他是想要同她搭话么?

  从进来到现在, 她没主动同他讲过一句话, 一副生疏的模样。

  在宫里,在思殿,她可不是这样!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 她是刺史千金,不是人人使唤的宫女。

  她究竟明不明白他的心意。

  霍澹心中的无名火久久散不下去。

  经这么一茬, 赵婳忽觉饭菜无味, 便闷头斟满一杯酒。

  酒入愁肠, 却越喝越愁。

  京城第一舞姬不愧是第一舞姬, 她若是名男子,那指定挪不开眼。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都喜欢看漂亮姑娘, 皇上还不是一样!

  她是越看越生气,单手撑头,一杯酒接着一杯。

  皇兄在栏杆边看台下跳舞之人, 姜子真也凑了过去, 只有娶了妻子的卫元祁还没离席,霍岚瞧着心里烦闷, 见赵婳在喝酒,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赵婳又觉一杯一杯不过瘾,直接用酒壶灌。

  霍岚忙将她拦下来,劝道:“阿婳,酒不能这样喝,会醉的。向我这样,要一杯一杯慢慢喝。”

  赵婳脸色微红,话多了起来,趴在霍岚耳边说,醉眼迷离,道:“酒,大口喝,烦恼全没有。”

  “真的?”

  “骗殿下做甚?”

  霍岚拎起一壶酒学着赵婳往嘴里灌,烈酒入喉,她被呛得直咳嗽。

  白氏瞧着两人这么个灌酒方法,忙劝阻道:“长公主!够了,够了,不能在再喝了!”

  霍澹闻声回头,却见赵婳仰头灌酒,手肘撑在桌边,单手攥拳抵在耳后,除了发髻有几分像官家千金,身上那股清冷不羁的气质倒是跟江湖上的女侠客有得一拼。

  她脸颊被酒熏红,仿佛是五月刚熟的桃子。

  霍澹无奈地捏捏眉心,打算将醉醺醺的两人带回宫去,“今日就这样罢,明日还要上朝。”

  “砰——”

  晕乎乎的赵婳将酒壶放桌上,起身叉腰,有了意见,驳斥道:“回去?我不要!只许皇上盯着舞姬看,不许我多看看京城的繁华夜景?!为什么皇上不许我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醉意上头,赵婳是有什么说什么,气呼呼盯着霍澹,跟一只炸毛的刺猬一样。

  霍岚没喝几口,还是清醒的,一听这话惊地差点没把酒壶掉地上。

  指腹压住套在大拇指上玉扳指,霍澹咬牙,“好,很好,朕满足你。”

  心里有气,霍澹拧眉,对姜子真道:“你先将昭仁送回宫去。”

  话音刚落,他便拉着醉醺醺的赵婳下楼去了。

  半醉半醒的霍岚不敢吱声,不知这一幕她是该记住,还是该忘记,便在一旁装醉。

  她好生气,皇兄好像待阿婳与其他姑娘不同。

  可是宫里的许明嫣不是个善茬,日后定会找阿婳麻烦。

  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皇兄配不上她的阿婳。

  霍岚:“……”

  好苦闷。

  ===

  长街灯如昼。

  出醉仙楼便是甜水巷,此时夜幕刚刚降临,未到宵禁时刻,甜水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霍澹拉上赵婳到桥边,街道上的各色灯笼倒映在水中,一湾明月隐藏其中。

  赵婳一个用力,甩开霍澹的手,掌心拍了拍桥柱子,醉憨憨道:“我要去最高的地方,俯瞰整个京城!”

  她高高举起一只手,笑呵呵望着将自己带出来的人,另一只手揪住他衣领,手指用劲,将霍澹拽到跟前。

  霍澹猝不及防,两人近乎鼻尖挨着鼻尖,他来呼吸都忘了,心跳如擂。

  赵婳脸色酡红,醉意上头,一字一顿,语速极慢,“我、要、去、楼、顶!”

  指尖滑过霍澹鼻尖,又落到他眉间,停顿片刻后将人推开,而这“始作俑者”则是歪着头靠在桥柱边,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看着被她推开的人。

  霍澹:“……”

  他这辈子都没这般无奈过。

  霍澹引她去了望星阁。

  望星阁顾名思义,在修建时,这阁楼就比一般建筑楼群要高,统共有八楼,在第四层时便已经高过京城的酒肆茶楼,一仰头就能窥见天上的星星。

  无论是勋爵人家,还是寻常百姓,都能上这望星阁。

  许是今日月色朦胧,星星稀疏,霍澹一路上楼也没见几个人。

  “你慢点,当心足下。”霍澹对她摇摇晃晃的步子异常不放心,每走一步都格外担心。

  “你好吵。喏,”赵婳伸出手去,“牵着我不就好了?”

  霍澹一怔,就在赵婳要收回手时,一把握住她纤长手指。

  霍澹嘴角扬起笑容,牵过赵婳去了最高的第八层。

  看台边的朱漆围栏过人胸脯,旁边还有供人落座赏景的长凳,只是如今空无一人,只有那悬顶和四角上昏黄的烛光。

  适才在来的路上,路过街边一家买酒的摊位,赵婳二话没说就去取一壶,霍澹想阻止时已经晚了,只见她就着酒壶口咕咕往嘴里灌。

  他欲夺过酒壶,她一个侧身闪躲开,随后又将那小酒壶护在胸前。

  罢了,小小一壶果酒,适才她灌酒时流出来不少,酒壶里所剩不多,喝一点应是没事。

  霍澹掏了钱,乖乖结账。

  这厢,赵婳坐在望星阁最高层的长凳上,嘴巴因为泛起的醉意微微嘟起,她将酒壶放在耳畔,轻轻晃了晃。

  没有声音呢。

  诶,没酒了。

  赵婳垂手,嗒吧嗒吧嘴唇,兴致缺缺将酒壶搁地上。

  霍澹就蹲在她跟前,怕她坐在长凳上东扭西歪摔下来,便双手搭在凳子边缘,双臂虚环在她两侧。

  想不到她竟有这娇憨模样,霍澹忍住不笑笑。

  一声低笑传入赵婳耳中,她蹙眉,抬头一看,霍澹那张近在咫尺清隽俊朗的脸就落到她雾蒙蒙的眸中。

  喝过酒,赵婳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盯着霍澹看了好半天,赵婳眨眨眼睛,纤白的手指抚上他眉心,指腹顺着他如剑般浓黑的眉毛往外抚。

  “小哭包,其实,你模样还不赖,就是脾气差了点。”

  霍澹:?

  小哭包?

  赵婳笑笑,支着头,指腹从霍澹眉尾挪到他眉心,顺着鼻梁缓缓往下,最后落在他挺翘的鼻尖上。

  “长得这么俊,惹了不少姑娘喜欢吧,”赵婳满脸醉态,傍着他手臂靠了靠,指腹碰到他软软的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我跟你说,男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尤其是像你这般俊俏的。不然……不然……”

  赵婳醉憨憨笑着,没往下说。

  攥住她手腕,霍澹笑了笑,道:“不然,如何?”

  赵婳反扣住他手,借力把人往跟前一带,掌心贴在他紧实的胸脯。

  灼热的呼吸带着葡萄酒味,她道:“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烛火昏黄,笼罩在两人身上,朦朦胧胧,如纱如雾。

  眸光流下,烛火映着男子突起的喉结。

  惑人心魂。

  赵婳口间忽地干涩,习惯性舔舔樱唇。

  蓦地,葱白纤指抚上他突起饱满的喉结,指腹摩挲。

  她醉眼迷离,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娇滴滴的,少了几分清醒时的清冷孤傲。

  指尖在喉结上打圈,她甚至想一口咬上去。

  “难怪狐狸精专吃俊俏小生,真好看呐。”赵婳脑袋一热,想一出是一出,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精致的发髻松松垮垮,发间的钗子摇摇欲坠,两缕碎发滑落到白皙的颈间。

  霍澹二十出头,正是热血年纪,晚间又喝了不少酒,哪里经受得住她这般撩拨。

  无形撩拨最为致命。

  她指尖似乎还想往下,霍澹呼吸骤快,一把握住她手腕,反剪至她身后。

  他凑近,将那碎发理至她耳后,热唇凑了过去,在她耳畔低语。

  “你呢?朕是俊俏小生,你又是谁?吃人的狐狸精?”

  赵婳摇摇头,一支珠钗掉落地上,唇就在他耳廓,呼吸间尽是灼.热,“我是……”

  她笑笑,“我是从天而降的小仙女。”

  “小仙女?”霍澹低声一笑,有一天竟能从她口中听到这自夸的话。

  点点头,赵婳醉意正浓,“对呀,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咻──’ 的一声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她就回去了。

  回去了,可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赵婳一手被他反剪在背后,动弹不得,便只能用另一只手。

  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赵婳双眸迷离,染了一层雾气。

  她伸手在霍澹眼前晃晃,又摸了摸他脸,心里泛起一阵低落。

  回去,可就摸不到了。

  果真是,美□□人,美色误人。

  指腹在他唇间流连,一点一点描绘那形状。

  “小哭包,你怎么生得这般好看。”

  霍澹:“……”

  她支起着头,发髻散乱,白皙的脸庞被醉意熏得酡红,偏生不知分寸,一点一点向他凑近,百般撩拨。

  霍澹自诩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是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子。

  他在几经煎熬中寻得一丝理智,又在理智与情.欲间反反复复,克制隐忍。

  “你说我要是真回去,你可怎么办,一群人觊觎你的皇位。”

  忽地,赵婳手指离开他唇,细腻的掌心扣住他脖子,腕上用力,霍澹就这般猝不及防被她带了过去。

  鼻尖抵着鼻尖。

  稍微一动,两唇便叠在一起。

  酒香混着女儿香,摄人心魄,欲罢不能。

  霍澹喉结上下滑动,呼吸沉重而紊乱,抵在背后攥着她手腕的手不禁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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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霍澹:亲上去,趁人之危。躲开,咦,怂怂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