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时,死在一场吸血鬼事件中。
然而。
只有她自己知道,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真实。
那是她永远无法忘记,宛如梦魇的夜晚。
被吸血鬼追赶的猎魔人,逃无可逃,撞碎窗户,摔在客厅,父母让她一个人躲在卧室不要出去。
那个时候。
无法完全理解黑暗生物恐怖的她,把卧房的大门打开一道缝隙,向外偷看。
淡黄色的灯光下。
桌椅被砸烂。
玻璃和惨剧的碎片,散落一地。
她的母亲,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父亲痛苦在地面上爬行,却被一头可憎的畜生扑到,撕咬,死亡前的惨叫,直至今天,依然在她的耳边回荡。
但就是在这种时候。
那位闯进房间的年轻猎魔人,挣扎着站起来,或许是遭受惊吓,或许是他本就懦弱。
在这一刻。
他的目光穿过门缝,察觉到一名本该他拼死保护的少女。
却一咬牙,趁着吸血鬼蚕食潘妮父母的时间,捂着伤口转身就逃。
很久以前,在猎魔人学院入学考核的时候,潘妮就已经知道,经历过这种事情,却无法走出的阴影,会成为她灵魂的缺口。
但复仇的怒火,催促她不顾一切的加入到猎魔人的行列,亲手杀死那些可憎的畜生,洗刷血仇。
甚至。
在她成为执行队长后,利用职务之便,试图找到那一天逃跑,令她至今耿耿于怀,心存仇恨的猎魔人。
却发现,对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在任务途中。
就像所有命运论者相信的那样。
她与柯尔的相遇,冥冥之中,仿佛是坎坷而悲剧的命运,刻意为她的安排。
那一天,那个陌生青年的勇气与无畏,让她永远无法忘记。
比起那个懦夫,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猎魔人的称谓
发展到这个时候。
潘妮仍然没有忘记她成为猎魔人的本心,无比艰难的,与某种不是来自地狱的诡异力量痛苦抵抗。
争夺灵魂与意识的支配权。
恍惚间。
她听到熟悉的警笛在不远处响起。
猎魔人制式皮靴踩踏地面的声音,嘈杂,却令人突然心生宁静。
甚至。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意志,已经完全压制住躲藏在她灵魂深处的诡异力量。
却又在这个时候。
突然听到一道来自遥远彼岸,充斥恶意的笑声。
“你早就知道这些事情是谁的错,对吗?你义无反顾的加入猎魔人行列,为的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不要再被其他人经历。
但事实呢?
官僚集团腐败不堪,卑劣之徒与你们共舞”
“闭嘴!这些都是谎言!不要妄图支配我的灵魂,魔鬼!”
“呵呵,你应该知道,你最信任,也是最喜欢的人,现在就在白月共和国,调查一桩魔鬼附身案”
随着话音。
潘妮已如风中残烛的最后一丝清醒,被邪恶力量拽入另一个世界。
在这里。
她看到一座平静的小镇。
三个人的背影,向小镇外走去。
是柯尔?
和哈迪?
还有那个女人是?
现在。
潘妮混沌的意识,已经无法分清现实与虚幻。
心中却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不屈的意志。
这时。
那道令她厌恶的声音,无孔不入,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看到那个女人了吗?柯尔最信任的巴鲁赫,给他安排的专业翻译,不过
呵呵,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获得女巫的超凡伟力,愿意向我献出她的灵魂吗?”
下一刻。
发生在潘妮眼前的残酷事实。
让她仿佛听到,内心深处某个已经脆弱无比的执念,破碎的清脆声音。
在她的视野中。
那个走在柯尔身后,显得唯唯诺诺的女人,姣好的面容陡然变得暴虐,突然取出一把刀刃涂抹恶毒药物的匕首,毫无征兆,凶狠无比地刺入柯尔的后腰!
349、绝望巫冠暗鸦女巫潘妮·瑟兰达
对现役的绝大多数魔人而言。
终其一生,也无法接触到任何一件,牵扯到女巫的案子。
灾难的使者。
混乱与死亡的化身。
手握无上伟力,抛弃凡人之躯的人间之神。
即便是最低等,依靠献祭灵魂,侍奉魔鬼掌握超凡伟力的女巫,也非普通魔人可以抗衡。
根据魔团条例,处理女巫有关的案件,需用经过层层审批,最低程度,派遣拥有审判序列秘术的上位掠夺序列魔人,带队处置。
纵然如此。
在这之上,仍然存在另一种女巫,比她们强大十倍不止。
奴役魔鬼。
饲养恶灵。
灵魂与意志,可以轻易干涉现实。
甚至
那群脱离魔鬼掌控的恐怖存在,亦如痛苦女巫凯拉耶拿,天灾党徒,疫病女巫榭莉诅咒之血。
就连大魔鬼,也对她们的存在讳莫如深。
那十二位,象征魔人世界最强战力的审判序列,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死在这些强大女巫手中的也数不胜数。
更甚者。
如同那位亲手制作出十三件灾厄圣器,撰写禁书邪典,杀死不可直呼其名的契约之主
创造出比地狱更加阴暗之物。
人类世界的第一位女巫,希普顿修女。
若不是她在中古时期的某一天突然销声匿迹,再无踪迹,可能直到今天,人间和地狱,依旧会生活在女巫的阴影之中。
就是这样一群被恐怖传说包围,被灾难使者光环笼罩的可憎存在。
却鲜有人亲眼目睹过她们的诞生。
然而。
这一天,所有走进蒙锡帝都旧城区的魔人与警员,将会有幸,以献出生命与灵魂作为代价。
亲眼见证,一位女巫的诞生。
蒙锡帝都的天空。
亦如被黑暗浸透的现实世界。
阴云终日不散。
细密,潮冷刺骨的冻雨,在一阵寒风吹过帝都的街道后,无声而至。
脏乱的旧城区。
制式皮靴践踏泥泞,污水横流的小径。
犬呼吸粗重。
三名魔人,根据当地居民的指引,一路寻找到第三区。
铁钩帮的地盘。
犬嗅到凯莫拉诺汉的气味后,疯狂拽动警员手中的狗绳,对着不远处,已经废弃多年的民居,狂吠不止。
负责带路的帮派分子,对为首的魔人满脸堆笑,谄媚道,“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离开。
长官。
我敢保证,那个女人现在就躲在里面。”
在狭长队伍的四面八方,闻讯而来的帮派分子与当地居民,把附近的小径和道路,围的水泄不通。
拿着短刀匕首,面容狰狞的暴徒。
抱着孩子,拖家带口的女人。
年纪半大,聚集在一起,上蹿下跳的少男少女。
他们投在魔人身上的目光,无一例外,只有好奇。
一向不把旧城区居民当人的魔团,怎么今天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到他们这里。
如果只有警员。
或许,他们很难深入各个帮派地盘的深处。
但对魔人,这群凌驾与国家暴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