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念神经跳了跳,她不知往哪看,忽然意识到她和顾清行靠的很近,平时的清冷雪松被薄荷味冲淡了些, 敞开的领口处清晰看到他滚动的喉结,轮廓性感, 她鸦羽扇了扇,视线撩上, 是他淡红色的薄唇。
眼尾的湿意融干了, 睫毛很长。
瞳色黑,但不显沉闷。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书念将被子拉高,轻抬起腿, 曲起的膝盖正中他的下巴,声音闷在被子里,“书你也收起来了, 不看了, 你退开吧。”
这么漂亮的脸靠这么近。
她免疫不了的。
顾清行被撞的下巴一点也不疼,像是被挠了一下, 痒痒的, 闻言他抽身离开, 回了自己的位置。强劲的气息离开之后,沈书念暗暗呼气。
灯亮了半宿。
沈书念睡在被窝里毫无困意,耳边是顾清行平稳的呼吸,忽视不了。
她开始自己的老办法。
数羊。
结果数着数着羊变成了安全套,越来越多,像士兵把她四周包围了。
她顿时清醒。
这玩意现在就在她旁边的床头柜抽屉里,怎么想怎么别扭,沈书念悄悄转头看顾清行,盯了会,他睫毛都不带抖的。沈书念将杯子掀开一角,微抬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去拉抽屉,动一下就要看他有没有醒。
很棒。
顾先生睡眠很好。
沈书念放大了胆子,抽屉抽出一半,她先把书拿了出来放在柜上,然后去拿安全套,得换个地方放。蓦地,身后有动静,沈书念浑身僵住,动也不敢动,也不敢回头看,暗自祈祷顾清行只是熟睡中翻身。
冷淡薄荷侵入鼻尖时,沈书念只觉后背一暖,接着自己就被环住了,手里的盒子骤然落下,被另一只手截获。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躺在他宽大的掌心,各种形容词愈发清晰,沈书念失了力般跌进被里。
身后暖意如影随形。
顾清行不轻不重压着,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沈小姐这么晚了不睡觉,是想要用它?”
“……”
热气直冲脑门。
沈书念面色娇红,绯色争分夺秒地蔓延上她的脖子,直到领口深处。
她咬了咬唇,松开。
反驳他:“不!不想用。”
顾清行自上而下凝着她飞速转红的侧脸,喉结滚动:“这个是我妈放的,我不知情,你也可以当作没看见。也请你尽快习惯我们的关系。”
商业联姻。
感情可有可无,但毕竟是夫妻关系。
沈书念却像是惊弓之鸟,饶是顾清行再淡定,再君子,也颇有微词。
他把东西拿了塞进他那边的床头柜,重新躺下去,沈书念眼底融了些光进去。满是数学公式化学元素周期表苡糀的脑子里,突然蹦出安全套,沈书念无法淡定,顾清行是男人,人品再好,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夜色沉凉。
沈书念蜷在被子里,摒弃掉所有。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地沈书念察觉到了冷,身子蜷了蜷,本能地向热源的地方拱。顾清行睁开双眸,眼底清明,他睡意全无,软软的身躯贴着他的胳膊,沈书念的呼吸拂在他颈侧,像隔着一层缥缈的白纱。
缠着他愈发绷紧的神经。
-
沈书念早上起来,顾清行已经不在房内。
她抬起身,拉开他那边的抽屉往里看,昨晚放进去的安全套也没有了。
没好意思问他。
章怡让她上午在家休息,下午一点去做妆造。
沈书念下楼看到奚榕,表情有些尴尬,将要出口的阿姨及时止住,“妈。”
“念念起了,过来吃早饭。”奚榕乐呵呵地应,顾老先生早就吃完,现在坐在沙发上看晨报。顾清行不在,估计又去公司了,可今天周六啊,大忙人。沈书念抬脚往餐厅去,奚榕还没吃,过来跟她一起吃。
餐桌上有两副用过没收的餐具。
奚榕给她倒了杯牛奶,“清行早上吃过了,约了几位老总打高尔夫。”
原来是去消遣了。
沈书念接过牛奶,喝了两口润了喉,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擦着手走过来,看向奚榕,奚榕没急着吃饭,走向阿姨,两人似有意避开她。
她听得不是很清。
什么没用,没找着之类的话。
沈书念没有在意,就在刚刚,章怡将本次晚会的邀请名单发给了她。
顾清行赫然在列。
-
几百平的高尔夫球场上,草地青绿,顾清行一身休闲装,姿态懒散。
局是明恒的老总林明恒组的,请的都是当地的企业家,顾清行和林明恒是校友,林明恒比他大两届。顾清行一球进洞后,去休息区喝水。
林明恒也在。
他见顾清行神采飞扬,夸赞道:“人长的帅就算了,球打的也不错。”
“学长说笑。”
顾清行撩毛巾擦汗。
林明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腿撑开,手臂搭在腿上,“晚会请帖我可是送过去了,一定要来。”
“一定到。”
“对了,你老婆沈大明星也在,要不到时你们一起亮相。”林明恒笑说,他们结婚时,他作为顾清行的校友以及良好的合作伙伴,礼金送了不少,这会说话也意在调侃,圈里都知道他俩一年见不到几面。
顾清行觉得还是不为难沈书念了。
球场上的做实木业的张总招手喊他们,林明恒挥手示意,小跑过去。
顾清行灌了两口水。
不知怎地,他脑海里浮现昨天的那张照片,裸露的大片肌肤会在今晚曝光在闪光镜下。顾清行不是没见过沈书念的红毯照和杂志封面,有的不乏大尺度照,以往他心静如水,现在冷不丁想起,眼底染了燥意。
陌生、又多余的情绪。
顾清行拧好瓶口,沉思数秒,拨通了闻白的电话:“抱歉,周末打扰。”
“您说,顾总。”
林明恒在不远处喊他,顾清行抬手示意,边回:“联系一下kxs51.com。”
“好。”
-
沈书念下午一点半到的妆造室,章怡暂时没过来,她先去拿昨天那条黑色深V曳地长裙。不久,章怡推门进来,工作人员抱着礼盒进来。
此时的沈书念已经化好了妆。
章怡看到她的瞬间,惊讶过后就是对化妆师说,“麻烦卸掉,重新化。”
化妆师是沈书念专门的妆造老师,闻言,给沈书念定妆的手顿在半空。
沈书念问:“怎么了?”
目前她脸上的妆很适合那件裙子,明艳但也不会太张扬抢裙子的风头。工作人员将礼盒放到桌上,章怡打开,沈书念看过去,目露疑惑。
“抱歉,沈小姐。”工作人员是B家的,“昨天那件黑色礼服有一处设计我们设计师不满意,不愿意让它亮相,临时给您换了件新礼服。”
“……”
沈书念没遇过这事。
而且昨日她看得B家的夏季新款手册上并没有这间礼服,隐藏款?
她看向章怡。
后者耸了耸肩,她既然同意工作人员将裙子送来,肯定也是拒绝不了,各大蓝血品牌其实傲得很,国内很多明星争着都要穿他们家的裙子。
“行,我知道了。”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