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跟老头子一样容貌出众,也有仪表堂堂的适龄子孙,戚皇后未必会挑陈家联姻。
.
正月初五,某个卫所指挥使家里设宴,陈敬宗单独去的,回来时一身酒气。
他自觉地在前院歇的晌,醒来已经是黄昏。
沐浴漱口,彻底去了酒气,陈敬宗才来后院找华阳。
离吃饭也有些功夫,两人坐在次间的榻上闲聊。
华阳:“吃顿席喝顿酒,这个年你过得是真尽兴了。”
陈敬宗:“我也不想多喝,他们非要灌我,别人都喝了,只我不喝,岂不是落人面子。”
他嘴上为难,面上可没有一点被人逼迫喝酒的愁闷。
华阳想,把陈敬宗泡在酒池里,就宛如把一条鱼扔进了水中,他快活着呢!
好在陈敬宗现在懂得讲究了,不会带着一身酒气往她身边凑,华阳也就没什么要计较的。
“明晚我舅舅家设宴,你没忘吧?”
陈敬宗:“太夫人庆六十大寿,我哪敢忘,别家同日的宴请都推了,专门等着去给太夫人拜寿。”
华阳点点头,外祖母的大日子,父皇都会有所表示的。
吃过晚饭,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两人早早洗漱一番,躺到床上。
今晚该休息的,陈敬宗的手却一直都不老实。
只是没有预备莲花碗,他纠缠也没用。
华阳被他闹得很是清醒,等他终于肯睡觉了,华阳忽然想起旧事,嘱咐他道:“明晚少喝点酒。”
上辈子外祖母祝寿,陈敬宗喝得特别多,回来后阴沉沉地坐在床边,很是吓了她一场。
陈敬宗:“这个我做不了主,得看别人要不要敬我。”
华阳能想象出酒席上男人们觥筹交错的样子,哼道:“喝多了,明晚你就睡前边。”
陈敬宗:“我若少喝点,有奖励吗?”
华阳:“做梦吧。”
.
因为是自己的外祖母要过寿,翌日上午,华阳早早带着陈敬宗去了武清侯府。
其他客人都要下午再来,此时武清侯府内还算清静,只有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武清侯、戚瑾父子俩招待陈敬宗,侯夫人要管事,华阳与表嫂田氏陪着戚太夫人来逛花园。
阳光明媚,戚太夫人看看田氏,夸华阳道:“还是你说话管用,看你表嫂,现在精神多好。”
田氏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眼帘。
华阳刚刚在侯府门外就打量过田氏了,田氏是京城常见的瘦美人,生病时过于憔悴,瞧着触目惊心的,现在她气色好多了,虽然还是纤细清瘦,却美得我见犹怜。
前面有把长椅,三人坐下说话。
隔着一片早已掉光叶子的花树,能够看见对面搭好的戏台与避风棚。
戚太夫人摇头道:“我早跟你舅舅舅母说了,让他们不要太张扬,可他们就是不听我的,还请了两个戏班子。”
田氏偏坐着,柔顺地帮老太太捶着腿。
华阳哄老太太:“舅舅舅母孝顺您,您嘴上嫌弃,心里别提多高兴呢。”
她的视线却一次次被田氏的动作吸引。
华阳想,就算她不是公主,夫家的婆母或太夫人想要她这般体贴伺候,也绝无可能。
这时,戚瑾、陈敬宗从来时的青石路上过来了,两人身高相当,又都是俊朗出众的好相貌,并肩而行,连华阳也多看了几眼。
田氏拘谨地站了起来。
华阳依然坐在外祖母身边。
戚太夫人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戚瑾解释道:“您总惦记驸马,难得今日空闲,我带驸马过来,多陪您说说话。”
他说话的时候,华阳当然就看着他,好歹也是表哥,难得见次面。
今日阳光好,她仰起来的脸白中透粉,明艳照人。
戚瑾与她对视一眼,再自然而然地移开。
戚太夫人拍拍田氏刚刚坐过的地方,叫陈敬宗也坐下来,再对戚瑾道:“今日府里忙,你与你媳妇就不用陪我了,去前面盯着吧。”
她知道长孙的心思,也心疼这么多年他还是放不下,可娘娘说一不二,她就得压住长孙,不给他任何机会,更不能露出破绽让公主察觉。
戚瑾笑笑,与田氏告退离去。
===第 100 章(“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她...)
到了后半晌, 宾客们陆续抵达武清侯府。
男宾留在前面,女眷们直接往花园里去了,等会儿要一边听戏一边吃席。
宴席尚未开始前, 景顺帝派小马公公给戚太夫人送了寿礼。
戚太夫人神色庄重地跪在众人面前, 跪谢隆恩。
那一刻,除了华阳这个公主,在场的其他女眷都对戚太夫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女婿是皇帝,女儿是皇后, 还有个小小年纪就册封太子的外孙, 戚太夫人这辈子才是没白活呢, 什么都不用做荣华富贵便统统都来了, 论身份,宫外的女人没有几个能越过她去。
小马公公离去后, 两处的宴席也正式开始。
戚瑾、陈敬宗与几位年轻的武官坐了一桌, 年长些的贵客,由武清侯亲自招待。
能与戚瑾同桌的,也都是他交好的同僚好友,有的陈敬宗认识,有的见了面才被戚瑾引荐。
“上次演武比试驸马大出风头, 听说前几日皇上还赏赐了一杆湛金枪给您,不知哪日可否拿出来, 让我等也瞻仰瞻仰御赐的神兵利器?”
“是啊,上个得皇上赏赐宝枪的还是秦大将军, 可见皇上对驸马寄予了厚望啊!”
秦大将军是本朝抗倭名将,上至白发老者下至垂髫小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正驻守蓟州北关。
陈敬宗笑道:“万不敢与秦大将军相提并论,诸位若有兴致,下次我做东,请大家喝酒。”
“驸马爽快,来,咱们再干一碗!”
男人们,尤其是一群武官凑在一起,便不管说些什么都值得喝一碗,而且必须喝烈酒,如果戚瑾只备几坛寻常酒水,反倒要被同僚们嘲笑。
对于别人的敬酒,陈敬宗来者不拒。
戚瑾今天是东家,也被劝着喝了很多酒,他与陈敬宗的手差不多就没离开过酒碗,谁要是敢说一句“喝不下了”,其他人便拿另一个调侃对方。
只是他们的酒量再厉害,肚子能装的也有限,席至一半,陈敬宗告声罪,离席要去净房。
“我与驸马同行。”戚瑾笑着跟了上来。
陈敬宗看他一眼,放慢脚步,让戚瑾带路。
正月初六的夜晚,空气寒凉,天上一弯镰刀月,风一吹,走廊上垂挂的灯笼轻轻摇晃,纵使人语喧哗再热闹,也显出几分凄凉萧瑟来。
这是专为今日男客们预备的净房,由屏风隔出几个小间来,宾客们用完,下人们随时收拾干净。
这时净房空着,陈敬宗随便挑了一个小间,戚瑾进了他隔壁的。
两人都不说话,只有水声阵阵,竟然也有隐隐争锋之势。
系好腰带,两人又几乎同时走出来,一起到洗漱架前洗手。
戚瑾是待客的东家,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