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有复合的可能。”
章建华是远处黑点中的芸芸众生,命运则是吹动树梢的微风。鲜红绸条由树梢上掉落下,落进尚未写完字句的楚殇手中。
“啊,你……”
百越光因被发现了秘密满脸绯红。好事的人对着绸条大笑:“楚殇长命百岁!”
“啊,真是好合适好个『性』化的祝福!”
确实,没有比更适合楚殇的祝福了。楚殇于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百越光,在红绸上写下了“百越光发光发亮”。
“月球是反『射』光线的。”易晚说。
无论他怎么说,楚殇依旧将红绸带扔上了树梢。只是几次都不成功,老是往下掉。最后一次,他终于扔了最高的位置。远处程导给了他眼眸一个特写,光芒明亮。
“他们两个还真的有点感人。”
“不是吧不是吧,易晚的那个经纪人还在里啊……”
“看着不尴尬么……”
程导回头就看见章建华,后者顶着老土的名字,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端着笔记本。
脸上还多了副黑框眼镜。
他是出复合戏的导演,他则是出复合戏可怜的“搅局者”。剧本已经确定,里不再需要章建华。可他偏偏还待在里,像是一盆固执的绿植。
“你看他好像一条狗啊。”程导莫名起句话。
他于是『骚』『骚』头坐他身边,后者没有给他眼神。他却难得有些紧张,故意吊儿郎当地抠了抠膝盖,开口道:“你就那么喜欢他啊。”
“喜欢啊。”后者头不抬。
程导突然有点身为男人的沮丧和嫉妒——大概是他单身太多年猥琐太多年了。他于是咳了一声,有些故意地道:“那你可别搞事,记得咱们还有违约金——”
“钱谁不喜欢。”章建华头不抬道,“咱们违约金算多少?”
程导愣了下,报了个数。
“哦……违约金是双的吧?”章建华『揉』了『揉』鼻梁,“我破坏合同要赔程导,程导破坏合同要赔给我的艺人?”
程导:“是啊。”
章建华:“哦……我记得合同是我起草的?”
章建华做事有点亲力亲为的劲。程导不太懂他为何天生劳碌命。眼见隔壁『逼』人都快抱一起了,他感慨一句:“对了,你不是留学回的吗?”
章建华:?
程导:“你要是叫leonardo zhang,说不定会儿站那儿的人就是你了呢。”
章建华:……
他目光定格在屏幕里一张模糊的照片上。照片模糊,却角度刚好。隔着数十米,模糊的背影对照远处的背影。
灰宫。
谢子遇。
他用手指推了推镜框,忍下要呕吐的冲动。
身心俱疲的章建华……留下。
洪蕾的项链……碎裂。
楚殇的红绸条在最高处……发光。
光滑的三生石上……轻易刻下名字。
相爱的阴璧人……走庙堂。
就连被雨水冲塌的断桥,都刚好拥有了一块足以踏上的石板。
谢子遇走在易晚的身侧。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在进行八卦,窃窃私语——就像兴奋的男演员、洪蕾、略有点心不在焉的熊小花那样。
只有易晚知道,他在讲解剧情。
每一个剧情,每一个点,每一个冲突都被他精准压中,熟练得让人震惊。尤其让易晚意外的是灰宫忽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小熊长大了啊。”
小熊?
“你有没有发现,的眼睛和你有点像?”灰宫说,“挺可爱的孩子……在现在的线上,还不认识我,就像刘晨记不得……真不错。”
他呵呵地笑,那种语气让易晚起了很多年顾若朝玩的攻略游戏——一些养成游戏。他轻松地把儿的命运玩得一团糟,又存档重开。
就像他提熊小花那种冰凉的语气。
“你对很感兴趣?”易晚说。
“不。”灰宫说,“比起,我对你的职业选择更感兴趣——易晚。”
“——在我看,演员是个世界上你最后会选择的职业。”
易晚看见荒凉的石台。许多年,里曾有一场盛大的演出。木偶和人偶师,少年与少年,空气墙与亡,还有一场月光下的追逐。
他忽然觉得己无法忍受了。
他实验得太多,真正笃定去做的却又太少。世人形形『色』『色』,每个都本应有他的故事。他听见己说:“你觉得我应该从事什么工?”
“哲学家,物理学家,或者算法研究员。又或者,沉『迷』于哲学的程序员。”灰宫说,“你喜欢归纳一些东西,进行实验,但绝不该沉『迷』于表演。而且演员——”
他指了指走进求签堂的两人:“他们被导演和剧本『操』纵。”
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上上签!”
空气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无人注意,唯独在易晚眼中无遁形。他听见灰宫说:“让我猜猜你进入娱乐圈的理由——你认出了我?”
易晚避而不答:“演员不是人偶师么?我们是角『色』的嘴。我认识一个演员……”
“你的队友?”灰宫嗤笑一声,“我见过他,合过他,一点软弱的东西就足以把他打倒。你可以他——”
“当年,他是为什么退出电影圈?”
毒蛇又吐出信子了。他确信那一签是上上签,确信易晚会如他确信一般臣服。
其实本不必样大费周折。只是毒蛇很孤独。人类终究是虚荣的恒温动物。毒蛇会咬观测们的生物学家,人类却需要一个见证者。
尽管过去已经有足够多的人能够见证他的光辉。
因此易晚的身边必须一文不值。
“哦,你的另一个队友是个不合格的抑郁症。上天给了他机会,他却只我毁灭。还有一个队友,离开了豪他算什么?世界上有才的人彼拾皆是,有故事的人才可贵。还有那个丁……”
灰宫甚至没有对他做出评价,而是古怪地笑了一声。远在a.t.的丁别寒打了个喷嚏,陷入寒冷。
他的声音让易晚起落在城墙上的落叶,缥缈冷漠,咄咄『逼』人。易晚一步步走着,直坐上那块视野最好的大石。
大石让他能清楚地俯瞰庙内的场景。他知道灰宫会随他一起坐下。
不过种感觉真奇妙,儿高得需要四肢并用才能爬下的大石,如今却变得么小。易晚知道变的不是石台,而是参照系,就像他知道——
灰宫会有没有变过的地方。
可他没有变化的地方在哪里呢?
他找他大费周折说么多无意的话,展示他的“力量”的缘由是什么?
是因为只有易晚……明白种力量是什么吗?
那种本可被抓住的东西像是丝线一样不明晰,易晚于是不能察觉。或者即使察觉,易晚不会有改变。
他只沉默看着萧索古庙,看着远离他的摄像机和章建华。
“你说得对。”易晚忽然说,“人们可以承认力学三大定律的存在,可以承认开普勒三大定律,热力学三大定律——们是不可被剥离的,属于个世界的一部分。”
“——正如你发现的属于个世界的‘方法‘,是个世界的一部分。又或者,是世界控制理论。”易晚说,“以为什么人们不能承认种科学的存在?”
“为什么要拒绝?”
“为什么要否认?”
灰宫『露』出了笑容。他听见易晚说:“你还记得里曾经有过一次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