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可以有”这三个字, 可以有很多不一样的理解。
林听盯着看了片刻，慢吞吞回复：【到时候应该要开学了吧？】
他们不出意外的话，一月上旬就会放寒假。寒假一般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二月中旬应该正好是开学时候。
林听还挺想是开学时间的, 不然她可能没办法看到流星雨。
谢洄之也不确定学校开学时间, 但他感觉出了林听的担心。
他思忖了会, 低问：【不能提前来学校？】
林听：【可以是可以，但提前太多也不太好。】
她还想多在家里待待，陪陪她妈。
不过这事问谢洄之好像也没什么用。
想着，林听不再纠结：【到时候看吧，你会去看吗？】
谢洄之：【应该会。】
林听抿了抿唇, 本想问他能不能带上自己一起, 又觉得这话有点儿刻意。
她正犹豫, 谢洄之先问了她：【到时候开学了, 要不要一起？】
林听眼睛一亮：【要。】
谢洄之懒散地靠在椅背笑了笑，恰好谢小花跳上桌。
他伸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撸着小花猫的脑袋。
谢小花被他折腾的毛毛全炸, 偏谢洄之没任何感觉，还把它给抱在了怀里，亲昵地自言自语, “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谢小花：“喵~”
它每天都很可爱。
谢洄之抱着它玩了会, 把它放开, “自己去玩吧。”
他活脱脱的, 像个无情渣男。
谢小花在旁边待站了好一会，谢洄之也没再分一个眼神给它。
和林听约好, 谢洄之低头敛了敛注意力, 专注写作业去了。
**
翌日上午, 林听去面试家教。
许今语在学校正好没事，索性陪她一块过去。
面试的小区是京澜出了名的富人小区，离学校大概是四十分钟的车程。
林听和许今语抵达，做过登记后，往小区里走。入眼的，是红砖装潢的别墅，很是漂亮。
冬日凉风阵阵，吹得人脑仁疼。
林听有点路痴，但许今语看地图的能力还不错。
俩人转了一圈，总算是找对了地方。
林听面试，许今语便在楼下等她。
面试比林听想象的要简单一些，她今年刚大一，暂时还没有把以前学的知识点还给老师，所以对方家长给她出的题目，她都能解答出来。
小朋友今年刚上初一，学习有点跟不上，再加上平日里比较爱玩，家长怕他打不好基础，才打算给他找个家教老师好好教一教。
面试结束，林听和许今语为庆祝面试通过，还到附近玩了一圈。
下周起，她就得来这边给小男孩上课，自由自在的时光会减少。
在外面玩了一天，林听和许今语才回到学校。
严霏霏难得又回了宿舍，看到俩人，她跟林听打了声招呼。许今语在旁边听着，冷冷地哼了声，很是傲娇。
林听被她的幼稚举动逗笑。
“你笑什么？”严霏霏去了洗手间，许今语睇着林听，有点儿不开心。
林听侧眸看她，坦然，“你明明也不讨厌她不是吗？”
许今语垂眸，郁闷地说，“谁说的，我就是很讨厌她。”
林听戳了戳她脸颊，玩笑道，“今语。”
“什么？”
“说谎的人鼻子是会变长的，”林听一脸认真，“你小时候没听过这个说法？”
许今语无言，“这都是大人骗小孩的。”
她才不会相信。
林听无奈，目光直直盯着她，眼眸明亮，“你真讨厌霏霏？”
“……”
许今语缄默片刻，没搭腔。
林听自知她不会再回答自己，也不再追问。
“不提这个了，”林听掏出书本，挠了挠眉毛说，“明天有大学数学公共必修课，我先预习预习明天上课会说的内容。”
许今语：“…那我也看看。”
林听她们新闻专业，没有数学。但她们有必须的大课，她和许今语还有孟晨玥三人选的，都是大学数学。
三人数学都非常一般，对这门学科，也提不起浓厚的兴趣。每次上课，都觉得很煎熬。
偏偏大学数学的老师，很喜欢挑同学回答问题。每一次，大家都战战兢兢的，唯恐老师点名到自己。
周一上课，林听不幸被点了名。
有点幸运的是，她昨晚正好预习到了老师提的问题，她顺利回答出来，老师特意夸了她一通。
林听没想到的是，这一通夸，还让谢洄之他们知道了。
中午吃饭，几个人在二食堂碰见。
谢洄之看林听笑盈盈的样子，敛了敛眸，“心情这么好？”
林听：“对呀。”
她指着餐盘，“今天有喜欢的菜。”
谢洄之瞥了眼，正要开口，郁程问，“你心情好难道不是被数学老师夸了？”
“？”
林听一愣，错愕看着几人，“你们怎么知道？”
她瞅着谢洄之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微微有点儿窘，“我们大学数学老师，不会还给你们上课吧？”
谢洄之：“那倒没有，我们不是同一个老师。”
林听点点头，“那你们是——”
谢洄之低声解释，“你们大学数学老师，有个小毛病，喜欢把课上的事，拿到办公室说。”
大多数同学，即便是A大的学生，对待公共选修的课，上课大多都是摸鱼走神的，像林听这种喊起来回答问题，不需要翻书，站起来就能倒背如流回答出来的，少之又少。
因此，在林听那节课过后，和那位老师一个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就都知道了，新闻班有个女生，大学数学这种选修课，也尤为认真。
……
听谢洄之说完，林听窘了又窘，她无奈扶额，“没有那么夸张佚?吧？”
郁程笑个不停，“有的，你都不知道，那老头现在看谁回答不出问题，就拿你举例，说新闻专业的文科生都能回答出来，他们怎么就不能。”
林听：“……”
她默默听着，无语望天。
谢洄之看她红了的耳廓，忍俊不禁，“没事，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过几天这事就过去了。”
林听瞥他，“那你忍住笑。”
谢洄之：“……”
他顿了顿，压平上翘的唇角，低眼看着林听，“这样行吗？”
“…嗯。”林听眼眸微闪，轻轻应着。
谢洄之这么听话，她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家说笑过后，安静吃饭。
男生吃饭比较快，谢洄之他们吃完，也没着急离开。
林听边吃边偷偷往旁边瞄的时候，谢洄之正侧着脸，低垂着眼眸在看手机，模样冷峻，轮廓立体，看上去有些迷人。
明明是玩手机，偏他专注的，像在研究物理。
林听胡思乱想着，谢洄之忽然抬手拍了拍她肩膀，“发什么呆？”
“…没，”林听收回注意力吃饭，总不能告诉谢洄之——我在想你的事吧。
谢洄之没注意到她的躲闪，等几位女生吃完，一行人才收拾餐盘离开食堂。
回宿舍路上，可能是心理情绪使然，林听总觉得大家时不时回头看她，是因为数学课。
匆忙跑回宿舍，林听决定，不上课不出去了。
为此，许今语乐了好一会。
“数学老师有点夸张了，”乐够之后，她安慰林听，“不过也不用太有心理负担，明天过后大家就都忘了。”
孟晨玥点头，“而且，很多人其实不认识听听。谢洄之他们之所以能猜到是你，是因为我们认识。”
听着俩人安慰，林听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希望吧。”
总而言之，她还是不想太出名的。
好在，之后几天，林听都没再听说这事。
渐渐的，她自己也把这事给忘了。
周六这天，是林听第一次给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小朋友上课。
许今语起不来，也不想出去。她不太放心林听，特意问了句，“你确定自己能找到地方？”
林听正在换衣服，听到这话应了声，“能找到，放心吧，我都提前一个半小时出门了。”
花了时间，总能找到的。
许今语打了个哈欠，“行，那我继续睡了。”
林听：“我走了，拜拜。”
“拜拜。”
**
出了学校，林听径直往地铁站走。
周六早上，地铁站人少。
今天是阴天，雾茫茫的。入眼看去，不少人还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样子。
林听不自觉地跟着打了个哈欠。
她站在线外等待着，低头背单词分散提神。
蓦地，她闻到清冽的松竹味道，清清淡淡的，有种特别的香气。
林听迟疑地抬头，对上谢洄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无声对视几秒。
林听缓慢地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
问完，她反应过来，这是地铁站，谢洄之当然可以在这。
谢洄之嗯哼，回答她问出的废话问题，“等地铁。”
林听：“……”
她侧眸，目光定在谢洄之身上的衣服上。他今天的打扮看上去，有种冷峻感。黑色的冲锋衣，浅色的宽松牛仔裤，像大学生，又不像大学生。
时尚完成度靠脸，谢洄之也靠脸。
林听发现，谢洄之就算是随便穿件衣服，也能吸引到不少男生女生注意。
看她盯着自己，谢洄之笑意稍顿，“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林听摇了摇头，仰头看他身形颀长的样子，有点儿好奇，“谢洄之，你多高？”
谢洄之：“一米八五。”
林听点点头，正要说话，谢洄之又补充了一句，“我好像还在长。”
“……”
林听默了默，上下打量着他，往旁边挪了挪。
谢洄之看着她举动，很是困惑，“你往旁边挪一步是？”
“不想被你衬得我矮，”林听实话实说。
谢洄之噎了丽嘉噎，哭笑不得，“我不嫌你矮。”
林听能自己说自己矮，但听不得别人说她矮。她没多想，下意识张嘴反驳：“…我本来也不矮，只是和你站在一起会显得矮。”
她有一米六八。
唯一遗憾的是，她好像没有再长了。
谢洄之：“……”
他无奈笑笑，等地铁来了，和她一起进去。
正好有位置，谢洄之看林听坐下，才准备坐她旁边。坐之前，他非常客气且礼貌地问林听，“我坐下不显高，能坐你旁边吗？”
林听抬眸看他，本想直接说你随便。话到嘴边，她蹦出一句，“我要是不允许的话，你就不坐了吗？”
谢洄之认真思考了一番，低眼盯着她，“需要个理由。”
林听：“什么理由？”
谢洄之：“不让我坐的理由。”
林听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旁边出现了个男生，“同学，旁边没人坐吧？”
话落，他也没等林听出声，直接坐下。
林听：“……”
谢洄之：“……”
俩人对视片刻，林听掏出手机：【这可不怪我。】
谢洄之点开手机看了眼，声线里挟裹着淡淡的笑，无奈又纵容地说：“嗯，怪我。”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