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眨眨眼x16(1 / 1)

月亮眨眨眼 叶微染 9351 汉字|14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16章 眨眨眼x16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高度紧张的徐落月吓得一激灵。

  她将头上散乱的头发勾到耳朵后, 走了两步将门打开。

  看见那身透露着安全感满满的蓝色制服,徐落月悬在心上这口气终于放了下来。

  尽管她学过一点功夫,力气也比普通人大一点, 但是她也不敢保证她能够将自己护好。

  毕竟, 被逼急了的兔子还会咬人, 更何况是穷途末路的男人。

  现场来了两三个民警,简单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之后,两人被带去了附近的警察局。

  这是徐落月前所未有的经历,最近几个月她的恋爱经历极度不顺畅, 难道是水逆期到了吗?还是被梁越泽这个乌鸦嘴说了之后, 一切都开始不顺利起来,她又自然而然地开始将锅盖在了他的头上。

  第一次坐上警车,她刻意离阿俊三尺远, 脑袋里的思绪却没停歇过。

  到了警察局之后,先被要求填写了一个来访登记,徐落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时,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辅警, 他看了两人一眼, 很官方地询问道:“有什么事?”

  阿俊默着不吭声, 脸上仍是痛苦难耐的神情。徐落月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重点强调了对方电脑里有很多侵犯别人隐私的视频,她有证据证明他是个惯犯,并且最后这个男的还想对她进行殴打。

  说话之后,辅警扭头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物证齐全, 阿俊眼底闪过一抹挣扎, 呐呐地说道:“我那是一时心急, 没有想打你……”

  “嗯, ”徐落月面色冷淡,讥讽地补充:“只是仅仅想锁住我的脖子想将我往后面摔。”

  一个成年男人这样的举动不言而喻。

  尽管徐落月小时候家庭条件只能算一般,但也是被娇宠着长大。随着她爸辞职之后经商,家庭逐渐富庶起来,对她更是没得说。她从小向来顽皮,肌肤却是非常的娇嫩,只要一点碰撞都能留下伤痕,当年学散打,身上伤痕累累,看得顾娴心疼地都想让她放弃。

  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确实还留有一抹红色印记,颈部皮肤的纹理在灯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旁边有个女警察拿着纸币在做着记录,问道:“要协商吗?”

  阿俊急切地说:“要。”

  徐落月态度很坚定,“不协商。”

  徐落月在网络上经常能看见有女性被偷拍的新闻,也在很多平台看见很多女孩子在生活中面对偷拍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有的是性格原因,有的是难以搜寻证据,有的是觉得想要对方付出代价的过程过于漫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既然让她遇见了,她绝对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女警察没有多说什么,淡淡说道:“过来笔录签字。”

  徐落月率先过去将字签掉,“我不缺钱,我会起诉。”

  “如果你要起诉的话可以去法律援助中心或者自己请律师。”这个女警察对她语气温和地说道,徐落月听出了里面的善意。

  “好的,谢谢你。”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还需要做什么吗?”徐落月不太清楚这个流程,她问道。

  “走司法的话,现在可以离开了。”

  阿俊没有徐落月那么利落,他用着那副皮囊惯用的装可怜的招数,睫毛轻颤,可怜兮兮地向女警察求情,“姐姐,还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啊?”

  徐落月在那一瞬间觉得很恶心,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她的人生,以后对姐姐这个词估计都要PSTD了。

  “徐落月。”她刚准备打车回家,熟悉又无奈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徐落月奇怪地抬眸望去。

  夜间十点来钟,除去警察局外薄弱的路灯,外面都是漆黑一片。

  一个英俊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梁越泽手轻轻晃着车钥匙的那一刻,徐落月坚韧的心脏微微颤动,溢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想法——

  假若那一刻,天上有繁星与月亮,都将成为他的衬托。

  表面波澜不惊的徐落月其实内心早已汹涌澎拜。

  突然头上传来微弱的痛感,她的头发就被梁越泽像是发泄一般地搅了几下,揽住她的肩膀拖着她往里面走。

  “你干嘛。”她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是不是没脑子,徐落月,你不知道打电话给我吗?”梁越泽的眉眼之间划过一丝戾气,嘴上不饶人。

  徐落月语气逐渐减弱,她偷偷望了他一眼,心虚地说道:“我这不是能解决吗?”

  里面的阿俊还在跟警察纠缠,不知道还在说什么。

  梁越泽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笔录上他的名字,话里藏起几抹寒意,“牛英俊是吧?我提前劝告你别耍什么小心思,年纪轻轻就思想道德败坏,也是该被拘进去好好管教一番。”

  他比牛阿俊还高了几公分,眉毛微微挑起,说话低头的样子居高临下,气场强大。

  回到梁越泽车里的时候,徐落月仍旧问出了她的困惑:“你怎么来了?”

  她的意思其实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在梁越泽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层含义——

  “谁叫你来多管闲事的?”

  梁越泽原本就不是很美妙的心情更是被她一句话掀起火来,他气地肝疼,“徐落月,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谈了多久的恋爱你就敢到男方家里去了?”

  俞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心倏地跳了一下,徐落月一贯是个胆大没吃过亏的性子,以前他一直纵着她,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梁越泽说话便故意刻薄了很多,对她以及她以往的交往对象进行无差别攻击。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练了点散打就以为谁也打不过你。”

  “什么马嘉澍、牛英俊的,你看看你自己都找了些什么牛马。”

  当听到牛英俊这个名字,徐落月楞了楞,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从认识他到谈恋爱,她好像真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他没说,她也没问,习惯了阿俊阿俊的叫着。

  徐落月谈过成堆的男朋友,选择交往对象的时候还有一个怪癖,她不仅喜欢好看的人,连对方的名字都不能太太难听,不然她会有点出戏。

  不是她歧视什么,就是单纯的心理上这一关过不去。

  如果一开始知道,可能好感都培养不出来,他两就不会有然后了。

  所以实不相瞒,梁越泽这样说她的时候,徐落月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一丝想笑。

  她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成语——牛马成群。

  她今天确实冲动了,想到那些被欺骗的女孩她的愤怒就有点压不住。

  梁越泽说的对,真就没一个好东西。

  徐落月安静地拉过车上的安全带系好,平常生动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等待梁越泽发动汽车。

  也不说话,气氛诡异地让梁越泽心内打着鼓,尤其是他在说完那几句不留情面的话之后。

  她喜欢那个男人,真的受伤了?

  “怎么不说话?”他望了一言不发的徐落月,语气里嚣张的态度逐渐弱了下来。

  “没什么说的啊。”徐落月一副“你教育的是”的样子,点头应道:“你刚说的对。”

  更不对劲了。

  梁越泽皱着眉,眉眼间划过一抹躁郁,徐落月这都是什么垃圾审美。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内心对这件事极度不爽。

  可能因为约会的缘故,她今天脸上还抹着精致的妆容,姿色比往常更艳丽几分。

  身上唯一算的上凌乱的地方就是头发,借着车内昏黄的灯光,目光在她裸露在外的地方巡视,梁越泽一眼就看见她脖子上异常的颜色,在细嫩白皙的肌肤上十分显眼,他咬着牙问:“他跟你动手了?”

  “没事。”梁越泽的视线很是灼热,徐落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已经没什么痛感,她无所谓地应道:“我没吃亏。”

  “徐落月,这是吃不吃亏的事情吗?”梁越泽对这个女人无语,平时他都只敢跟她闹着玩,压根舍不得对她动手。他又恼又怒,将安全带解开,越过中间的障碍物往徐落月身上覆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掐住她的下巴往上扬,一只手将她额头两边的发丝拨到耳后。

  梁越泽硕大的体型将车顶灯光挡住了一半,他不由自主地低头贴她更近,用温热的指腹在发红的那块地方轻轻摩擦,挖苦道:“徐落月你是谈恋爱谈的脑干让人挖了吗?你以前不是最会告状了吗?”

  小时候偷偷吃她一块糖告状,不带她和小男孩玩也要告状。

  他年幼时挨揍的那几顿免费的午餐无不是因为徐落月。

  徐落月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丝毫的防备。

  她和梁越泽之间的距离被迫近得只有一尺宽,梁越泽身上那股勾她心魄的味道弥漫在她整个周围。她很是喜欢的吸了吸鼻子,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脖子处被他触摸的地方不痛,痒痒的,很奇怪。

  她抬眸就能看见梁越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说话嘴里飘散出来的都是薄荷的香味。

  这薄荷糖究竟是什么品牌的,很想尝一尝的欲.望喷薄而出。

  没有对别的男人那种抵抗感,徐落月甚至产生了一些从未有过的、不该有的想法。

  梁越泽的关怀让她心底滋生了一抹窃喜。

  心脏止不住的震颤。

  那一刻,她好像有一丝丝明白——

  她为什么不敢见他,为什么不回他消息,为什么要迅速地和阿俊确认关系。

  梁越泽在她这里是不同的,是受到优待的。

  思绪不受控制地四处发散,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瞬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梁越泽奇怪地睨了她一眼,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收回时的时候趁机捏了一把她有点婴儿肥的脸颊,“今晚怎么傻了吧唧的,话都不会说了。”

  徐落月像是被沉入了海底,耳膜里尽是冒着水泡的咕噜咕噜,没听清楚梁越泽说什么,随着他的离开顺势推开他的胸膛,只觉得他将周围热量都带走,她低声哼哼唧唧地应道:“嗯……”

  梁越泽听不清她的耳语,坐回座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不会发烧了吧?”

  他往将车内灯迅速关掉,启动发动机,不容置疑地说:“我带你去医院,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办妥。”

  梁越泽开着车踩着限速就往附近的医院驶去。

  车窗是开的,徐落月不喜欢太密闭的环境,她一上车梁越泽就习惯性地给她打开透风。

  徐落月透过后视镜看见自己,镜子里的那个徐落月眸子亮晶晶的,眉眼之间荡漾着春色,唇角似压抑不住那抹弧度。

  那是一种和别人谈恋爱从未有过的生机勃勃。

  也是从来没体验过的快乐。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烫地惊人。

  此刻的她庆幸今天由于打了腮红的缘故看不出她脸如此的红,难怪梁越泽要说她发烧了……

  等等,发烧?她没发烧!

  徐落月瞬间清醒,她眼睛微睁,睫毛不自觉快速地眨了眨,看着这一路驶向医院的路线,她喊停道:“梁越泽,我没发烧。”

  这句话在梁越泽耳里就像刚才她说没事一样。

  他微微点了点头敷衍道:“嗯,我知道。”

  短短三分钟的时间,车子已经逐步驶进了三甲医院的停车场。

  徐落月半阖着眼睛,赖在车上不想下车。

  梁越泽生拉硬拽地将她扯下了车,挑眉威胁道:“你再不下来,我就抱着你去,看看到底是谁不体面。”

  徐落月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虽然她承认她也有点想要梁越泽公主抱啦,但是路都走不了的严重情况万一被人围观之后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别人会说她不是身体有病而是脑子有病吧……

  她不敢想象那个精彩的画面,于是乖乖下了车。

  梁越泽一路拉着她去了门诊大厅,徐落月一再跟他强调:“我们回去吧,我真没事。”

  梁越泽就跟头倔驴似的,紧紧牵住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他在前台询问了要挂号的科室之后,在自助机上取号,熟练地将徐落月的身份证输入进去,掏出手机扫码付了挂号费。

  一只手非常繁忙的情况下,他也不愿意松开徐落月的手。

  他的手很大也很烫,像个小火炉一样紧握着她的手指。

  徐落月能感觉到他们连接处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却没有以往那种不适的黏腻感。

  尽管很热,但也不想松开,她似乎有点明白那句——“适当的肢体语言能够增进感情”

  前提是,看接触的对象究竟对不对。

  为了方便晚上看病的人,医院特地开放了夜间门诊。

  晚上看病的需求比白天少一些,里面零零散散地有人在走动,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轮到了徐落月。

  这个科室的医生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带着黑框眼镜的女性,面容很和善,慈眉善目的看起来十分亲切。

  梁越泽陪着徐落月进去科室,她看了就诊单上的名字,温和地问道:“小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呀。”

  徐落月低头嗫嗫喏喏地不敢说话。

  梁越泽拽着她的手把她摁在凳子上,交谈道:“她好像有点发烧,脸上额头上特别烫。”

  女医生问道:“在家量了体温吗?”

  “没有,在外面直接过来的。”梁越泽站在她身旁,手微微搭在她的肩膀处,“感觉说话都和往常不一样,她不会是脑子烧糊涂了吧。”

  徐落月扭过身偷偷瞪了他一眼。

  被梁越泽瞅见,他以为她还在闹情绪,他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哄道:“月牙儿乖啊。”

  他声音本就是低沉而有磁性的那种,但也不是那种做作的气泡音。

  很抓耳、很挠人。

  像气泡水里放进了一颗曼妥思,徐落月心尖不停地滋滋冒着泡。

  无法控制地心潮澎湃。

  以往闹地最严重的时候,梁越泽也是徐落月徐落月地叫着她,从来没像其他朋友叫过她月牙儿。

  就……还挺好听的。

  “那就先测一下.体温吧。”女医生看着两人的交流,眼里泛起笑意。

  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水银温度计,去掉塑料的外壳,用手来回甩了几下,看了一眼上面的温度条:“来,小姑娘,腋下夹五分钟。”

  徐落月穿的本就是短袖,不想耽误别人的时间,她爽快地把袖子撸起来,将温度计夹在腋下,礼貌地说:“谢谢。”

  等待的时间里也没什么事干,梁越泽顺势请教医生,“她脖子上的伤口请问可以涂点什么药啊?”

  女医生扶了扶镜框,倾身去看,其实都不能叫伤口,充其量算是破了点皮,显得有些红肿。

  她好笑地说:“涂点红青霉素软膏就行。”

  梁越泽还想说什么,徐落月轻微地有些害羞,她死死地拽住他的上衣下摆,“好了,我知道怎么处理!”

  见徐落月态度坚硬,梁越泽拉过她的手重新放好,“行行行,我就问一下,你看你这个暴脾气。”

  他念叨道:“你测体温就别乱动了,等下都测不准。”

  徐落月翻了个白眼,刹那间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她攻击道:“还不是你话多。”

  梁越泽站在旁边看着时间,五分钟一到他便让徐落月将温度计拿出来给医生看。

  女医生对着室内光线好的地方望了一眼——

  36.9摄氏度,没发烧。

  她缓缓念出这个温度的时候,徐落月贝齿轻轻咬着唇,人都想钻到地里去,她朝梁越泽抱怨道:“我都说我没发烧吧,你非要拉我来医院。”

  这个结果也在梁越泽的意料之外,他一直以为是徐落月抵抗来医院。不过他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他安慰道:“没发烧不是更好,我们这不是来医院做个排查,看个安心。”

  “这叫浪费医疗资源。”徐落月低声嘟囔道。

  眼看这对颜值出众的小情侣像是战火前的安宁,女医生和蔼地劝说道:“这是你男朋友担心你呢,身体不舒服就要看医生呀!再说了又不是不给钱,不算浪费。”

  “小姑娘,这男朋友不错呀,又高又帅,还这么关心你,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哦。”

  “还有你这个小帅哥,女朋友生气是不能跟她讲道理的,哄就行了明白吗?”

  这医生还蛮公道,也不拉偏架。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医生误会了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听见男女朋友,两个人瞬间都哑了火。

  徐落月的耳朵涨地通红,脸颊又开始不自觉地发烫,眼神略显飘忽,她想解释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下去,偷偷瞥了一眼梁越泽,将这个问题甩给他,看看他怎么说。

  梁越泽沉默了片刻,态度坦然地应下,点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徐落月有点吃惊,但又随即安慰自己——

  他在别人面前一贯会装,可能只是懒得和陌生人多费口舌。

  别自作多情了徐落月,万一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以后分手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更别说如何面对干爸干妈了。

  徐落月掂量了一下在一起和当朋友孰轻孰重,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直白的愿望。

  明明以前就算有一点好感的对象,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就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分手之后对她的生活也造不成什么影响,那些充其量只是她生活里的添加剂。

  可是,梁越泽不一样。

  梁越泽礼貌地向医生道谢:“麻烦您了,那我们先走了。”

  “再见。”

  徐落月的身高堪堪到他的肩膀上方,梁越泽习惯性地一把搂过她的脖子往外走,知道徐落月身体没问题后他开玩笑道:“怎么又在发呆,魂被人偷走了。”

  是啊,被你偷走了,徐落月躲在脑海深处暗暗地想。

  梁越泽:“送你回家,回去早点休息。”

  徐落月:“嗯。”

  在路上,梁越泽车里的歌库都是平日里徐落月传进去的,全部是她爱听的歌单。

  毕竟这辆车,除了梁越泽用的最多,第二个就是徐落月。

  他是她的专属司机。

  见徐落月情绪很低落的样子,他默默地放起了歌。

  送她到门口的时候,在她进去之际,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用手抵住了即将关闭的门。

  徐落月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是不进来坐了吗?”

  “为什么最近又不回我信息?”他问道,“出了事也不找我?”

  他的眼神紧紧地凝视她,仿佛要把她灼伤。

  徐落月猝不及防,连忙垂眸避开,她假装无所谓地态度轻松地说道:“那不是在谈恋爱嘛,当然要和异性朋友保持一定的距离呀。”

  梁越泽眉心蹙了蹙,眼睛微微眯起,端详着她的神色,不爽地问:“以前也没见你和我避嫌,怎么,和小奶狗谈个恋爱就知道要回避我了?”

  徐落月不知道怎么解释,将锅一股脑地都推到了前男友头上。

  她对着梁越泽无辜地眨巴眨巴眼,应道:“嗯,他不让我回信息。”

  “行。”牛英俊是吧,梁越泽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周围气场瞬间冷了下去。

  两人最后就这么不愉快地散了场。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多得徐落月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到家之后紧绷的思绪终于得到了舒展,她也没心情点香薰泡澡,火速地在浴室里冲了一个澡之后,成“大”字型地重重摔在了床上。

  徐落月发出了一声满足地感叹。

  时间也不早了,她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给空调定了一个合适的温度,蜷缩进了冰凉舒适地蚕丝被里,疲惫和困倦使她很快便进了睡梦里。

  ……

  徐落月翻了个身,她是被身前一阵奇怪的触感惊醒,她半睡半醒中往那摸去。

  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海底,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顺滑的触感像海藻又像海草,试探性地微微触碰着,又好似轻轻缠绕舔舐着她逗她开心。

  似痒非痒,介于一种快乐和痛苦之间,她发出了一声异于平常的呻.吟。

  陷于冰与火的交界。

  一只大鱼带着一群小鱼儿亲密地萦绕在她的周围,在她身上游来游去,水波在她身上泛起点点涟漪。

  陌生又奇特的感觉,徐落月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跟着它们的步伐。

  那条大鱼开始驱赶附近的小鱼群,将她圈地为牢。

  徐落月惊奇地和他四目相对,大鱼的神情里透露着几分熟稔,霸道又灼热。

  它不再上下游荡,直愣愣地冲着徐落月游来,像是要在徐落月唇瓣上落下一个属于它的烙印。

  其他位置徐落月都能接受,除了这里。

  她谈过这么多次恋爱都没有和男人亲过嘴,怎么能将初吻献给一只鱼。

  徐落月赶紧往后退,惶急慌忙地躲闪。

  忽然之间,那只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大鱼陡然套上了英俊的外壳。

  他眼神滚烫,在她猝不及防之时,拦住她纤细的腰肢毫不费力地往怀里带,一只手牢牢将她禁锢住,另外一只手微微掐住她的下巴端起,温热的薄唇从她的耳际、脸颊一路流连到她的唇周,灼人的鼻息轻轻重重拍在她的脸上,她的腰肢像是过了电,柔软又无力。

  纵使在冰冷的海水里,两幅躯壳都烫的惊人。

  他轻轻碰触之后又稍稍往后退,是战争开火之前的试探。

  徐落月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她不再逃避,隐约又含着一丝羞赧和渴望。他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声,重重地印上去之后,又密密麻麻落下点点,徐落月的心也似被蚂蚁过境地啃食过地酥酥麻麻。

  他携着她在碧波荡漾的水中起伏,一阵神秘的潮汐倏地涨起……

  徐落月唰地从床上弹起,她睫毛宛如蝴蝶羽翼一样扑闪扑闪地眨个不停,心脏在胸腔里活跃地要蹦跳出来。

  片刻后,她喉咙干涩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是什么荒诞又离谱的事情啊!

  徐落月对天发誓,就算她这段时间才发现她对梁越泽的小心思,她也从未对他的身体有过这种非分之想。

  思绪里对这部分的回忆刚一涉及,那画面就像DVD一样自动在她脑海里开始播放,一抹红晕从徐落月的脖颈悄无声息地爬上她的耳根,逐渐蔓延至她的脸颊。

  她无意间地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嘴唇,怔怔然。

  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味。

  明明是舒服的室内温度,徐落月的背后却沁出一层薄汗。

  室内的光线被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她将轻薄的蚕丝被从身上掀开,胡乱地从床头柜上摸起自己的手机,摁开锁屏——凌晨六点四十分。

  一个说早不算早,说晚不算晚的时辰。

  徐落月起床冲了一个澡,做了一个简单的护肤,手机自动从夜间的勿扰模式中退了出来。

  她挽了一个高高的丸子头,难得起了兴致准备一顿简陋的早餐,想用忙碌麻痹胡思乱想的自己。

  将鸡蛋打碎,使蛋清蛋黄混合均匀,烦心事抛在脑后,她乐在其中地搅拌着,释放着压力。

  “叮咚,叮咚……”外面传来了门铃在不停地响。【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这么早有谁会过来啊?她爸没事一般都不会找她,徐落月有点纳闷,她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快速冲了个手,嘴里边应道:“来啦。”

  徐落月睡觉没有穿内衣的习惯,她从沙发上掏起一件长袖防晒衫随意地套在身上。

  走过去推门一看,一个外卖小哥提着两笼早餐,上面还有碧秋家独有的标识。

  碧秋是她很喜欢的一家早餐店,每天的份量都是固定的,卖完就开始打烊,可以说是做生意十分佛系的店家,徐落月还挺喜欢这种有态度的人。

  “您好,您的外卖。”

  徐落月楞了一下,她想看一下订单上的地址是不是写错了,她问道:“确认是这里,没有送错吗?”

  “这里应该是3栋2501吧?”小哥看了一眼门牌号问道。

  “没错,谢谢啊。”徐落月核对无误后,将早餐接过,抬眸见小哥头上带着安全帽下额头上冒出豆大地汗珠,她想了想,回头从入户的转角处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小哥,“谢谢你,喝点水,辛苦了。”

  小哥腼腆地笑笑,不太好意思收下。

  徐落月略带强硬的态度重新塞进他怀里,“真没事,你收下吧,你们应该很赶时间吧,快去忙吧。”

  “谢谢啊。”小哥低头微微向她小幅度地鞠躬表示谢意,转身离开。

  有时候徐落月真的觉得,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能够为别人带去一点点小善意,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呀。

  送走外卖小哥之后,徐落月将两个精致小笼屉里的早餐拿出来摆放,望着自己杂乱的厨房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谁会这么好心大早上给她点碧秋的早点啊,种类还都是她爱吃的。

  徐落月边咬着肉包边分析了一通——

  俞悦?跟她一样根本起不来的选手;

  桑歆?还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

  翟子赫?祈祷他贴心还不如自食其力;

  唐堰?更不可能,冰咖啡加面包,他每天自己的早餐都是糊弄着过;

  梁越泽?昨天才惹完他生气,今天他会有这么好心吗?

  ……

  徐落月向来是事情不到临头,她就全部置身于脑后,感情这方面也是亦然。

  想起梁越泽的时候,可能会偶尔会幽愁几分,懊恼两人的关系,但是也不会太把男人当回事。

  反正没有男人也不是不能活。

  徐落月乐观地想:说不定过几天,她又喜欢上别人了呢。

  不过出了梦境这档子事,徐落月是真的不敢见梁越泽,更别提出去一起喝酒。

  她怕她喝醉了失去理智兽性大发真把梁越泽给强办了。

  以梁越泽平时对她半推半就的性子,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徐落月决定要单方面冷静一下。

  可当她和那个小奶狗分手之后,群里的活动以及梁越泽找她的频次都高了很多。

  她每次都绞尽脑汁地避开梁越泽的询问,以及小心翼翼地极少次参与没有梁越泽场合的派对。

  但是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圈内好友廖柯宇的生日会上,徐落月让翟子赫确认了梁越泽无数次不会参加之后。在共同朋友的强烈要求下,徐落月和俞悦盛装打扮出席了他的生日宴会。

  徐落月身着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背后是银色链条交叉绑带垂挂的设计露出她性感白皙的蝴蝶骨以及盈盈一握的腰肢,礼服裙的左边高开叉劈到她的膝盖上方十五公分处,姣好身材显露无疑。

  她脸上清淡的眼妆以及修容与穿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唯有那烈焰红唇显示她强大的气场。

  生日主人公廖柯宇过来敬酒,调侃道:“现在小月牙可不好请呀,现在端架子是吧。”

  “哪有哦,这不是工作忙嘛,哪有你廖少舒服呀。”徐落月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同样用戏谑的话来回应眼前这位富二代。

  廖柯宇和她们靠父辈发家的几个人不一样,是真正的富N代,家里的财富是祖上积累了几辈子打下来的江山,产业遍布国内外各个行业,就算他一辈子不工作光吃股份分红都是一个偌大的天文数字。

  廖柯宇确实在自家公司上没什么追求,他笑着回:“不愧是小月牙呀,一开口老阴阳人了。”

  从话中的熟稔也可见两人的关系并不是泛泛之交。

  “你可别。”徐落月稍微扬了扬手,“生日快乐,敬你一杯。”

  她豪爽地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廖柯宇:“行,你们先找地方坐,等会宴会结束后听我安排。”

  徐落月:“没问题。”

  宴会一般少不了家里各种工作伙伴的应酬,尽管廖柯宇这个花花公子不怎么参与公司管理,但作为廖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结束官方的应酬,廖柯宇带着他熟络的朋友转场他投资的酒吧。

  徐落月很久没出来放松,拒绝了廖柯宇翟子赫他们的酒桌游戏,躲在角落里和俞悦窃窃私语,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酒吧这地方吧,呆久了也无聊,耳边被众人的玩乐声闹地嗡嗡作响。

  徐落月起身想去上个厕所,刚站起来准备往外走便和门口进来的某人来了一个“深情”对视。

  她以为她眼花了,她心虚地摸了摸耳垂,火速转身坐了下来,试图用俞悦的身体挡住她。

  “怎么了?”俞悦好奇地问道。

  徐落月有口难言:“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俞悦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啊?”

  “不然我怎么会看见梁越泽那只狗出现在这里呢。”

  话音刚落,那个高大穿着黑西装的身影与生日主人公简单打个招呼之后就在她身边止步。

  徐落月小声念叨着:“人不会这么倒霉吧,至少不应该是此时此刻吧。”

  俞悦都能感觉到梁越泽身上散发的寒气,她缩缩了脖子没吭声。

  “徐、落、月。”梁越泽逮住想往外面跑的某人,似笑非笑地说:“想去哪儿啊。”

  “没、没有。”徐落月理亏心虚地有些结巴,她说道:“上个厕所。”

  “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说你这周要出去拍外景?”

  徐落月打着哈哈,反问道:“临时取消了,你不是还跟我说你出差去了回不来吗?”

  “工作结束,提前回来了,有问题吗?”梁越泽眼神锐利,挑眉问道。

  徐落月回复地很果断,一口死死咬定:“没有。”

  一股莫名尴尬的气氛在周围蔓延,俞悦不敢轻易加入这两人的对话,乖乖地坐在一旁看戏。

  梁越泽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断定说:“你又在躲我。”他口气重重地咬在“又”字上。

  “怎么会呢。”徐落月摊开手,作无奈状:“我没事躲你干什么啊!”

  不等梁越泽回应,她连忙转移话题:“你这个人好霸道,上厕所都不让。”

  梁越泽眉眼寡淡,冷笑一声,“不躲我的话,你需要让翟子赫疯狂确定我到底出不出席?”

  翟子赫这馅露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起上一次也是因为他,徐落月低下头掩饰自己痛苦的神情,她发誓再也不想跟翟子赫同流合污。

  “你现在没谈恋爱也要避着我,就这么喜欢那个人?”

  “没有。”徐落月不知道梁越泽为什么又提起牛英俊,自从起诉他被行政拘留之后徐落月再也没想起过这号人物。她眼神飘忽不定,在梁越泽眼里就是放不下的象征。

  他舌头顶了顶腮帮,气不打一处来:“徐落月,你真是个没良心的,每天吃我的早餐,翻脸不认人是吧?”

  徐落月神色愕然:“那是你点的?”

  梁越泽的眉头微微皱起,反讽道:“不然你以为是看守所的小奶狗给你送的殷勤吗。”

  “你有病啊,以后我不吃总行了吧。”梁越泽频繁在她面前提前牛英俊,徐落月有些烦了,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啊。

  因为牛英俊还将他骂上了,梁越泽心中的不爽愈发不满——

  徐落月到底是被那男的下了什么迷魂药?

  他强硬地说:“你必须吃。”

  徐落月:?

  两人斗嘴的时候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

  俞悦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梁越泽一到徐落月面前就好像变了一副模样……

  可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她在内心感慨道。

  俞悦坐在一旁,话止在唇边很久还是没忍住,她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弱弱地说道:“你两的对话好像情侣一方出来的抓奸现场哦。”

  说实话,俞悦真的觉得他们两很般配啊!梁越泽是不是吃醋了啊?

  青梅竹马、欢喜冤家就是yyds!

  两人顿时收了声,梁越泽和徐落月犀利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同时锁定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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