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顶了十三的名额同阿宛一起回来呢。
兰时思及萧宝圆那铁树开花少女怀春的模样,串了串她十二哥方才的话,所以是她十二哥做饭太好吃,就一道又一道吃进萧宝圆心里去了吗?
这倒是意外地朴实呢。
那萧宝圆这条路可有得走了,她这十二哥脑子塞的全是菜,煎烤烹炸一样不落。
十二将这酒盖好,这酒好虽好,可劲儿不够,软绵绵地,还带着一股子花果香味儿,像是给女子喝的,“不知十三走到哪儿了,咱们夜里赶一赶,没准儿还能赶上他。”
兰时还没忘萧宝圆托付给她的事,迂回地渗透,“十二哥,突厥已经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形势一片大好,倒是可以考虑娶一位夫人了。”
兰时还不借机给十二哥画饼,“我丰神俊朗的十二哥,必定得娶一位蕙质兰心的夫人。”
十二点了点兰时的额头,“小丫头还编排起你十二哥来了,好好睡一觉,十二哥同卫兵去驾车。”
“唉。”车门关上后,兰时叹了口气,“萧宝圆你还真是给我寻了件艰苦大事,这石头该如何敲得开?”
第二日一早,同钟鼓声一同传遍全城的是陛下的诏书。
文太傅的死讯,的确引起了轩然大波,但这场风波还未来得及闹起来,太学学子与朝臣便被一件又一件的大事绕花了眼睛。
文太傅死是为自家谋逆的后辈谢罪。
九年前牵扯甚广的苏尚书一案是冤案,今日一并洗冤平反,连同曾经被牵连的诸多官员也都被赦免。
最后,这事是陛下与太子也没料到的,狱中的吴穆听闻了文太傅身死的消息,也跟着自裁了。
吴穆没有文太傅那样的优待,根本没法藏匕首毒药在身上,是他自己一头磕在监牢门上,活活将自己撞死了。
争名逐利,浮华一世,惨淡收场。
这一连串的消息炸下来,早已没人追究,曾经文太傅被带走时,文家二子还没用妄图谋夺太子性命。
这些事,苏岐鸣都不关心。
毕竟苏家业已平反,她的祖父终于不再是被大凉唾弃的罪人,而那些害她祖父性命的人,即便是死上百次千次,也没法换她祖父活过来了。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如今的人会怎样议论这些贼子,毕竟,也是这些人,笔墨喉舌上恨不得再要她祖父凌迟。
她今日特意告了假,租了马车等在皇宫朱雀角门。
须臾过后,一个着桃红衫子的小娘子背着个简单的行囊从小角门里走出来。
眼中含泪,似喜似悲。
苏祁年眼前一亮,扬声喊道:“阿月!”
那女子被叫到,朝声音来处望过来,看见了着男装一身素服,数年未见的长姐。
苏祈月一抹眼泪,尽力朝她跑过去。
“长——长兄!”苏祈月投进长姐怀里,眼里的泪仔也控制不住,簌簌落下。
“想不到你我此生还能再见!姜兰时要我好好保重自身时,我还当她是编了个理由来诓我,一直半信半疑。”
隐忍太久,姐妹一朝相见,这眼泪决堤一时半会难以收住。
苏祁年也忍不住哭,“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从前不知这事能不能成,不想拖累你,便从未想过联系你,如今看你好好地,我也无憾了。”
“走!阿姐带你回家。”
苏祁年以为,她此生都没机会再说出这句话,也永远不可能再有一个与亲人团聚的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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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 算计 ◇
◎这礼你受得◎
“此处人多眼杂, 你快上马车,我带你赶紧离开。”
再过些时辰, 朝会要散了, 待那时人多起来,反而不妙。
为避免引人注目,苏祁年是自己驾车过来的, 现在要走只能让祈月坐进车里, 自己来驾车。
沈初霁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抢了苏祁年手里的缰绳, 今日一改往日张扬,一身藏青厚袍压着,整个人都稳重了不少。
他连番被苏祁年拒绝, 也没气馁,只是不像从前那样张扬,也不去看苏祁年,只把缰绳往自己手上缠了两圈,浑厚男声自觉带上了三分疏离,“你也进去吧, 我来驾车。”
沈初霁不由分说将苏祁年塞进来车里, 自己扣好车门便驾着马车转头。
“阿姐,门外是谁?”苏祈月的戾气在见到自己阿姐时消解了不少,擦干了眼泪,脑子也活络起来。
苏祁年怔住,她还从没想过如何同旁人介绍沈初霁,说太多解释起来也麻烦, 只道:“一个朋友, 如今在禁军中。”
驾车的沈初霁笑了下, 原来他是苏祁年的朋友,他还当自己是苏祁年身边甩不掉的麻烦包袱呢。
虽然祁年说了外面那人是朋友,祈月还是压低了声音,“阿姐,你在朝中,定是比我在宫中难上百倍,这条路走得该有多苦。”
祁年握住祈月的手,和婉一笑,“原本是一条不见天日的路,我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祖父在天有灵,让我遇见了兰时。”
姜兰时?
祈月脸色微变,不敢在祁年面前露出异样,按捺住心虚,问道:“这与姜家娘子有何关系?”
“兰时她在宫外安顿好了曾经蒙冤的官眷,还在宫中护住了你,也多亏她,太子殿下才在得知我身份后,将我的身世隐瞒下来,助咱们苏家洗雪沉冤。”
祁年多说一句,祈月的脸就白一分。
祈月抖着唇组织语言,苍白的脸色几近病容,声若蚊蚋,“阿姐,那我可能办了件错事。”
祈月贴着祁年的耳,将她之前如何得罪兰时与太子二人的事,一字不落地交代清楚。
“你!”祁年不曾跟祈月动过怒,姐妹分离多年也狠不下心来真与她置气。
马车一个颠簸,祁年就势用劲戳了下祈月的头。
“若不是兰时赶到,只怕我是要替你收尸的!”
太子殿下无惧无畏,才不在乎处置个把宫人,莫说苏家,只怕文家在太子眼中也根本不算什么。
苏祁年早就看明白了,姜兰时,是太子殿下的命脉,也是太子殿下的禁锢。
有兰时在,太子殿下才会是爱民如子的大凉储君。
“苏家祖训你都忘了吗?祖父与阿爹阿娘在天之灵看着呢。阿月,你是命好,若是兰时当时不在宫中恐怕今日阿姐得给你收尸。”
她在内廷,被限制手脚,这些年来见过听过地少,这不能怪她。
祁年深深自责,“说到底,也怪阿姐自作主张,阿姐走这条不归路,一早想好不让你趟这浑水,想让你好好生活下去,忽视了你的心思。”
“怎么能怪姐姐,是我不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