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奶狼6
第二天——
“苏教授,经过我们的检测和判断,确定那两只脚印是属于雪狼的,而且是一只没有记载在数据库的雪狼。”
保护区的解剖室里,法医正在对昨日现场采集到的生物痕迹进行分析。
苏隽鸣坐在轮椅上,看着白板上贴着的一对踩在石头上的脚印痕迹照片面露狐疑:“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存在着没有记载的雪狼?但又是怎么进来的?这只狼只有两只脚印?”
这又该如何理解?
雪狼是目前只存在于他们国家的亚种,而且只在西北这个区域有,因为是保护动物,且数量不多,当年他父亲花了三十几年做数据统计时已经收集到了这片区域所有的雪狼信息。
怎么会突然多了一只雪狼?没有记载的雪狼又是如何进入保护区的?难不成是从后面森林跑进来的?
可是两只脚印又该如何理解?
狼分明是四只脚印,怎么可能只有两只脚印?
江宇带着胶手套,只见他指了指白板上贴着的这对沾着血迹的脚印:“从脚掌纹路轮廓分析,这大概是只成年狼,年龄在20岁左右,跟瑞一它们差不多大。奇怪的是,现场我们只拍到了这一对后脚掌,不排除可能是被雪埋掉了痕迹。”
说着又指向一旁沾着血迹的石头:“但是从石头上这个脚印分析,雪狼当时的站姿应该是四肢都站立在石头上,不大可能前脚掌在雪地,后脚掌在石头上。”
“还有一个就是现场没有猎手的痕迹,也没有检测到人类的dna,但这残忍杀害雪狼的手法一定是人为。”江宇看向苏隽鸣:“以及,这人的解剖手法很专业,用的是Y字形切开法。”
苏隽鸣蹙着眉,以及这人很熟悉保护区,并且知道监控死角。
身旁的林教授神情严肃,眼角的褶皱因为严肃皱纹愈发的深:“难不成它会直立行走?”
法医江宇额角抽抽:“……林教授,您的猜测很大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苏隽鸣沉默须臾又道:“雪狼这一族与其他狼种有点不同,一是它们的寿命相当长,根据记载最年长的那只狼年龄能够活到一百二十岁。二是它们的智慧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高很多,或许直立行走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我有个新的发现。”江宇立刻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资料递给苏隽鸣:“从前有过记载雪狼最长寿命的一只雪狼能够长达一百二十岁,由于时间久远,并没有太多的记载具体原因是什么。而这次在狼王雪瑞血液里,我发现了一种类似于海拉细胞的细胞。”
苏隽鸣收回思绪,接过手中的报告,神色凝重:“类海拉细胞?”
海拉细胞是一种可以无限分裂繁衍永生不死的癌细胞,它的出现毫无疑问给世界病毒的研究工作迈进了伟大的一步。
类海拉细胞又是什么?
法医点头:“我在狼王雪瑞的细胞化验结果里发现了大量活性端粒酶,它就存在于类海拉细胞里,而就是这种类海拉细胞不断激活着端粒酶,而端粒酶却没有参加入类海拉细胞进行恶变转换,很神奇的相互依存。这种类海拉细胞跟海拉细胞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种可以无限分裂的细胞不是癌细胞。”
林教授为之震撼:“难道这就是雪狼一族中狼王的寿命会如此之长的原因?就是这种无限繁衍的细胞不断激活端粒酶。”
或许人类一直寻找的控制生物衰老的物质能在雪狼身上得到印证,端粒酶的活性能够有办法被不断激活。
法医又说:“这种类海拉细胞染色体末端的瑞粒产生的酶让瑞粒保持长度不变,让细胞永生。这种基因的突变在雪狼身上并没有成为致命的癌细胞,而是生命的活力。我还化验了狼后与另一只雪狼的血液,并没有发现这样的细胞。”
“从这里可以印证为什么狼王雪瑞的寿命可以长达五十岁,而且只有雪狼一族的狼王才会有这样长寿。如果不是这一次,它应该可以活得更久。我猜想,早些年猎人疯狂猎杀雪狼的原因是知道它们血液里存在类海拉细胞,但并不确定是不是所有雪狼都拥有这样的细胞,才会进行无差别猎杀,就为了荒唐的永生。”
林教授:“真是疯狂。”
“所以狼王不是威严选择的,而是血统选择的。”苏隽鸣说道。
这让林教授和法医都看向苏隽鸣。
苏隽鸣指了指自己额前的位置:“狼族的狼王血统额头前有一个黑色水滴胎记,这是狼王的幼崽从它们出生那一刻就决定的,哪一只有这个胎记,哪一只就是下一任狼王。”
法医若有所思,他转身看向苏隽鸣:“苏教授,您说,如果雪狼狼王的血液中当真有这样能够永生的细胞,猎手会不会已经有所行动?他将雪狼解剖出的所有器官都拿走了,是想做什么?印证永生实验?”
苏隽鸣神情愈发阴沉,在脸色苍白之下透出几分严厉,如果真的是这样,只是为了寻找这个猜测就杀了那么多雪狼——
真的疯了。
林教授欲言又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大,忽然一拍手:“哎呀,那个小家伙冬灼额头前不就有这个胎记吗?我昨天还跟小梁说着呢。”
“对,冬灼是小狼王。所以昨晚我让它去带剩下那几只雪狼回来,如果它回来了,就叫三声。”苏隽鸣想到自己交代给冬灼的事情,从前能跟狼王雪瑞胡说八道,或许这个小家伙也能听懂。
法医:“……它能听懂人话?”这些专家教授越猜越离谱了。
苏隽鸣轻颔首:“或许。”
“如果当真如此,那小奶狼不就是下一代狼王?”法医问道。
苏隽鸣心想那就更加必须要自己带在身边养才可以了:“江宇,这段时间就拜托你多观察一下它。”
法医江宇表示,得,堂堂法医专业的他又因为跟了苏教授来了趟西北,莫名其妙又成了保护区的兽医。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嗷叫。
解剖室里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向窗外。
紧接着,又一声嗷叫声响起。
三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尤其是林教授和法医,他们表示,这怕不是自然界奇迹吧,这雪狼真有那么聪明?
距离三声还有一声,如果真的能够准确无误的像苏隽鸣所说,叫三声就代表把狼群带回来,那这已经不是巧合了,这叫真的听懂人话了。
苏隽鸣眼镜底下浮现欣慰之色,看来冬灼真的听懂了他的话!
下一秒,群狼欢脱嗷叫。
苏隽鸣的欣慰顷刻间停止:“……”
林教授:“……”
法医:“……”
另一边病房里好不容易睡下十分钟的许澜卿又被狼叫声吓醒,青色眼圈下是怨恨的眼神。
而围栏内,正是小奶狼冬灼带着七匹狼哥哥们来找妈妈。
冬灼小只,所以它可以不用等开铁门整个身体钻进铁门缝中,结果却被浑圆的屁股卡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耳朵抖了抖,尾巴摇着,委屈的嗷叫了一声。
“哎呀,宝宝卡住啦,救命啊。”冬灼小脑袋往后看了眼,结果额头‘嘭’的声直接撞上铁门,撞得结结实实的,痛得它又嗷叫了一声。
“快,宝宝被卡住了,赶紧去救它!”
“不行啊大哥,宝宝屁股有点大,我推不出去。”
“你从后边撞宝宝一下看看。”
“不行啊二哥,宝宝肚子也挺大的。”
“那我们排排站,我站最前边,你们站我后面,我们一起往前把宝宝撞出去怎么样?”
“大哥果然聪明!”
“来,那我们一起喊出来给彼此加加油!”
第三声,群狼嗷叫,为彼此加油。
只能说,好巧不巧,跟昨晚苏隽鸣交代的三声撞上了,并且也把雪狼全部带到狼舍。
苏隽鸣被推到狼圈时就看到雪狼们排排站好,把卡在铁门缝中的冬灼撞了出去,而冬灼也在力的作用下整只狼被撞飞出去。
然后在雪地上滚啊滚啊,滚到了轮椅前。
冬灼滚得有点晕,等它滚停了才抬起被转迷糊的脑袋,甩了甩身上沾着的雪,然后映入眼帘便是一双靴子,抬头一看,它晶蓝色的双眸蹭的亮了,尾巴一翘,耳朵抖了抖,兴奋抬头。
“嗷嗷~~”
妈妈!
冬灼叫完还回头看向自己的七匹狼哥哥们兴奋的嗷叫:“快看,我妈妈呀!”
七匹狼中的大哥可怜的摇了摇头,它转头看向二弟:“我们的傻白甜小弟认错妈了,这可怎么办?”
二弟表情严肃,是只冷酷的雪狼:“或许用这样的方法靠近苏教授能够让苏教授帮我们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我觉得无所谓。”
三弟认可点头:“是的,我也觉得现在告诉小弟父亲母亲死了这件事有点残忍,等它断奶后我们再告诉它吧,先让它无忧无虑喝一段时间奶,之后它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四弟说:“我们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苏教授了,也该让小弟多跟苏教授亲近亲近。”
达成一致的七匹狼不约而同点头,最后齐刷刷的,朝着不远处轮椅上苏隽鸣行以注目礼。
它们心里清楚,在这个保护区里,只有两个人对它们是发自真心的喜欢,爱护它们,保护它们,一个是苏重军爸爸,还有一个是苏隽鸣。
只是不知道这些年苏爸爸去哪里了,只剩下苏隽鸣陪着它们。
而苏隽鸣是它们从小的玩伴,现在更是它们的救命恩人,把雪狼最后的狼王交给苏隽鸣,它们很放心。
苏隽鸣感受到铁门外那七只雪狼的注目,眼眶渐湿,他笑道:“我回来了,你们也回来吧。”说着偏过头看向法医和林教授:“你们找块高一点的石头站上去,我去开门了。”
话音落下,他弯下腰捞起脚边的冬灼放到腿上,然后推着轮椅往铁门前去。
林教授和法医自然明白苏隽鸣的意思,毕竟这雪狼是认人的,虽然不会随便吃人,但还是具有危险性,他们还是站高一点比较安全。
铁门打开,外头的七匹狼欢脱的冲了进来,那叫一个百米冲刺,那看得人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江宇跟林教授站在石头上相互依偎。
只见七匹狼像是回到自家中那般的放松,你追我赶的围着场子跑了十几圈,最后回到了苏隽鸣的跟前,全部将身体伏倒在地上,抬高后股,对着他欢脱的摇着雪白的狼尾巴,在雪地里掀起雪花飞扬。
而苏隽鸣腿上的小奶狼冬灼更是抬起前脚扒拉着他的衣服,歪着脑袋,冲着他奶呼呼的叫了一声。
“妈妈~~”
苏隽鸣:“?”他低头看着冬灼,像是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什么?”
“妈妈!”冬灼抬头看着苏隽鸣,又甜甜的叫了一声。
苏隽鸣表情讶异,他转过头看向一旁大石头上相互依偎的法医和林教授:“你们听到冬灼说什么吗?”
法医和林教授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说道:“嗷嗷啊。”
苏隽鸣:“?”
“嗷~”冬灼又叫了一声,而后埋下头又开始钻苏隽鸣的衣服,奶呼呼的脑袋拼命的想要钻进去,一副着急想要喝neinei的样子。
苏隽鸣摁住这家伙迫切的小脑袋。
他刚才是幻听了吧?
冬灼喊他……
妈妈?
作者有话说:
苏教授:喜当妈。
第7章 奶狼7
“嗷!”冬灼喝不到奶,委屈的望着苏隽鸣,在它眼里,妈妈就是这个在洞穴里把它抱紧会两脚站立的狼,那肚子饿了肯定要找妈妈。
一向沉稳的苏教授头一回遇到令他无法解析的困惑,也是用他的专业无法判断的事情。
苏隽鸣感受到冬灼不断钻着衣服的动静,表情却怔然,果然是他幻听了吧,冬灼怎么可能会说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雪狼大哥瑞一连忙叼下苏隽鸣腿上的冬灼,把小家伙丢到地面上,而后对着苏隽鸣摇摇头摆摆尾,又仰头叫了声。
在法医和林教授眼里,这只狼就是对着苏隽鸣一通‘嗷嗷嗷嗷嗷,呜呜呜呜,嗷呜嗷呜’,说凶也不是凶,说开心又好像不是说的开心事。
而在苏隽鸣耳里:“宝宝!你莽撞啊!这是咱们的%E%”
苏隽鸣:“……”他愕然看着那只叼走冬灼的雪狼瑞一 。
“苏教授,所以现在需要叫人拿肉过来吗?”法医江宇见苏隽鸣一言不发坐在一群雪狼中间,察觉有些不对劲便开口询问,试图引起苏隽鸣的注意。
苏隽鸣听到叫唤回过神,他看向江宇,掩盖下刚才的异样:“嗯,让饲养员把肉拿出来,它们应该饿了,然后你们先出去吧,免得它们不太熟悉你们的味道失控。”
虽说是误打误撞,但能把雪狼们带回来就是最好的。
他看着狼圈外的连接后面森林的铁门被工作人员缓缓关上,直到锁上的瞬间,才从口袋里拿出两大袋装着剥好的火腿肠的保鲜袋,打开后朝着一边丢去。
七匹狼闻到肉的味道立刻冲了过去。
而还没站稳就被绊倒的冬灼狼脸扑在地面上,兴许是脸砸地有点疼,呜呜了两声,然后抬起狼脸茫然望着飞奔向某处的哥哥们。
江宇这才扶着林教授从石头上下来,快步走出铁门外看着,这才松了口气,这群雪狼再漂亮但是论谁被这么七只扑过来也会脚软吧。
苏隽鸣见落单的冬灼,推着自己的轮椅往前移动了几步,而后弯下腰伸出手把冬灼捞到自己怀中,见它努着鼻子,伸手给它摸了摸:“摔疼了吗?”
“呜呜~”冬灼顺势埋入苏隽鸣的手掌心里,叫得委屈巴巴,令人心软。
苏隽鸣表情怔了半秒,他怎么可能听得懂雪狼在讲什么呢?是他自己在脑海里转换的对话吧?
他低头笑了笑,微微举起冬灼,放到自己面前,跟它平视温柔问道:“肚子饿是不是,喝牛奶好不好?”
“嗷~”冬灼对着苏隽鸣叫了一声长长的嗷,黑色的耳朵也随着抖了抖,可爱得不得了。
小小的一只雪白小奶狼,一手就能抱起来的大小,虽然是只公狼,却漂亮又可爱,额前那抹黑色水滴形的胎记还不太清晰,但却足以证明这就是狼王的继承人。
苏隽鸣眸色深了几许,如果那个猎人真的得知狼王身上有这样的永生细胞,残忍将雪狼分尸会不会就是想要利用这些来达到自己贪婪永生的目的。
杀戮?实验?
如若永生的代价需要让这些保护动物付出鲜血的代价,那沾满鲜血和冷漠无情的永生意义在哪里?
人类社会与自然永远无法分割,这两者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方受伤,另一方必然有所回应。生命的第一需求是生存,每一个物种都有保障自己生存的权利。
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雪狼再被伤害。
就在苏隽鸣想得入迷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服里钻进了一只小东西,而且是挤进他打底衣跟毛衣那一层中间。隔着衣服,他能够感觉到小爪子踩在胸膛上,收起锋利爪子的脚掌又小又软。
最后,从冲锋衣的衣服领口钻出一个毛绒绒的雪白小脑袋,歪着脑袋望着他。
苏隽鸣低下头就对上了冬灼那双漂亮的晶蓝色眼睛,浑圆透亮,天真澄澈,轮廓圆而尖的黑色耳朵抖了抖,纯白毛色与纯黑耳朵让这小家伙干净得不像话。
这小家伙长得真的太漂亮了。
“嗷呜~”
冬灼的前脚掌屈着抵着他的胸口,抬起头伸出舌头舔着他的下颚线,还带着奶声奶气的撒娇。
这让苏隽鸣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托住钻在衣服里的冬灼,像是抱着小宝宝似的抱在臂弯里,目光温柔:“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保证。”
是狼王雪瑞陪着他长大的,狼王不在了,那这一次就轮到他陪狼王的儿子长大吧。
铁网外的法医跟林教授注视着这一幕,这跟他们在实验室里看到苏隽鸣完全不同。
“林教授,我是发现了,苏教授只会对动物笑。”江宇说着,正好看见饲养员拎着两只大羊走了进来,于是侧过身给人让了让。
林教授点头:“是啊,隽鸣的性子是这样的,平时是比较冷,比我这老头都沉默,但是一说到这群雪狼就不一样了,对它们有很浓厚的感情,或许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
“小时候的经历?”
“我跟苏重军教授是同学,当年我们几个同学都是住在一个院子的,对彼此的事情和家庭都比较了解。你们苏教授出生后就被诊断出先天性心脏病,又因为当年苏重军教授经常待在西北观察雪狼,很少回家,你们苏教授的母亲可能是产后抑郁,又加上隽鸣身体一直不好,心态崩了就跑了。”
“等苏重军教授回来,得知这件事情才知道隽鸣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五岁都还不会说话,也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心怀愧疚就把隽鸣带去西北了。”
“后来我也是听苏重军教授说的,隽鸣是狼王雪瑞带着长大的,六岁那年会开口说话,叫的不是爸爸,而是雪瑞。”
江宇顿时了然:“怪不得那天苏教授那么难过,原来如此。”
林教授拍了拍江宇的肩膀:“所以这次要辛苦你了,决不能让这种人为所欲为,必须要绳之于法。”
江宇点头:“我明白,一定会尽全力配合警方的。对了林教授,这段时间梁诺可以借我用用吗?”
“当然可以。”
饲养员将两只大羊分别丢到两处,让七匹狼分别过去吃,也避免了抢食。
不过狼群是群居动物,且规则意识非常强,更是有着上位者爱幼的规则,在捕捉到食物的时候通常会控制住年长的狼不许吃,先给年幼的狼先吃,最后它们再吃。
所以在瑞一咬到第一块肉时便第一时间冲到苏隽鸣跟前,想把嘴里咬到的肉递给冬灼吃。
苏隽鸣弯下腰摸了摸瑞一的脑袋:“瑞一真的是好哥哥,知道要给弟弟拿吃的。但是现在冬灼还太小,不能断奶,等它再长大一点再给它喂肉吃好吗?”
“嗷呜!”瑞一叼着肉仰头嗷叫了声,像是对苏隽鸣的回应,然后把嘴里的肉吃了。
“真乖。”苏隽鸣笑道:“快去吃东西吧。”
瑞一这才扭头跑回去跟弟弟们一块吃鲜羊腿。
“嗷……”
就在这时,钻在衣服里抱着奶瓶喝奶的冬灼发出委屈的嗷叫,苏隽鸣低下头,就见冬灼没再含着奶嘴,抬着小脑袋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两只耳朵耷拉下,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拿下奶瓶,耐心问道:“怎么了?”
“摸摸~”
冬灼用爪子扒拉着苏隽鸣胸口的衣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还低下自己的脑袋,示意要摸摸。
这奶声奶气的请求跟撒娇让苏隽鸣再次愣住,他真的听见了。
怎么一场雪灾过后,感觉自己好像有了奇妙的变化。
刚来的时候因为做完手术心脏会很不舒服,结果被雪埋了会清醒之后身体就变得轻盈舒服,按道理来说像他这样的体质没再床上躺两天应该是下不来的。
可没有。
而且当时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是被一根粗树干压着腿,而且又天气严寒压得血流不通,不废也得残,但醒来后却只是小腿韧带拉伤。
忽然想起一件事。
狼王的血液中存在着可以永生的细胞,那冬灼继承了狼王的血脉,是纯种雪狼。
难道这些悄无声息发生的变化,是因为冬灼的血吗?
苏隽鸣立刻拉开衣服拉链,把冬灼抱出来查看它受伤的那条腿,然后把缠着的纱布解开,然后就发现原本有一道伤口的右腿现在是毛发柔顺有光泽,哪里有半点受过伤的痕迹。
仅仅一天,伤口就痊愈了。
这可能吗?
“妈妈,抱抱~”
苏隽鸣又听到冬灼撒着娇这么喊他,这下他似乎不得不接受自己很有可能在喝过冬灼的血后,被狼王的血改造了部分功能。
多了能听见雪狼一族说话的能力。
尽管这无法用科学去解释,可事实就摆在他面前。
“为什么喊我妈妈?”苏隽鸣低头问道。
冬灼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盯着苏隽鸣,歪着脑袋眼神透出茫然,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继续索求着自己想要的,漂亮的狼尾巴摇动着:
“摸摸宝宝~”
苏隽鸣这会算是明白了,冬灼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之前那三声狼叫也只是碰巧,而冬灼这会撒娇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摸了瑞一。
冬灼见自己迟迟没有得到摸摸,表情皱巴着,额头皱成井字,瞪着苏隽鸣:“嗷!”
说完转过身背对着苏隽鸣。
小奶狼体积不大,屁股倒挺圆润的,气哼哼的背对着苏隽鸣,脖子那一圈跟奶呼呼圆圆的身体连在一块,耳朵也气得束起,尾巴更是一下一下拍打着后头的苏隽鸣,跟只奶呼呼的小萨摩耶似的,背影看起来就很生气。
苏隽鸣没忍住笑出声,他伸手揉了揉小奶狼的耳朵:“是因为我摸了瑞一没有摸你所以在吃瑞一的醋吗?”
冬灼是真的没听懂苏隽鸣在说什么,但是当被揉耳朵时,气哼哼的表情顿时舒展开,舒服得飘飘然:“嗷~”
然后蹭着苏隽鸣的掌心转了身,开始撒娇打滚,摊开四肢展露肚皮,继续让摸摸。
苏隽鸣被冬灼逗乐,也顺着它的意摸摸。柔软的雪白狼毛在手掌心撩过,软的不了了。
“妈妈~”
苏隽鸣听到这声奶呼呼的叫唤手一顿,只见冬灼把脑袋枕在他掌心里,他对上冬灼可爱澄澈的目光,就好像是在期待着他的回应。
他要残忍的告诉这只小奶狼它的父母已经被杀害离开世间了吗?或者是残忍的说暂时还没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
午后阳光微微倾洒平地,落在铁网里轮椅上的男人身上。
只见这张清冷隽美的面容宛若冰雪融化那般,眉梢染上暖意,他凝视着腿上撒娇的小奶狼,眼镜底下,眸光荡开。
“嗯。”
暂时不了吧。
但他一定会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嗷嗷!”冬灼又叫了声,眼睛发亮。
苏隽鸣似乎听出这两声‘嗷嗷’跟刚才喊妈妈的语调一样,他轻笑回答:“嗯。”
得到回应的小奶狼简直是欢脱得开始摇尾巴仰头嗷叫,然后兴奋的跳下地面,结果因为没有站稳‘啪嗒’一下,肉乎乎的身体在地面上翻了个滚,沾了点雪,摔得有点蒙。
它站起身后摇了摇脑袋,缓过来后很快又继续兴奋了。
冬灼围着自己的尾巴兴奋的转圈圈:“嗷嗷嗷~~~~”
奶球般的背影仿佛在说着,我妈妈应我咯!!
苏隽鸣看着这小家伙傻乎乎的样子,唇角微陷,算了,等这家伙长大点自然就会知道他不是的。
殊不知铁网外的大树后有一道隐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说:
冬灼:你看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