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外来物
翌日。
秋高气爽的一天, 天空蓝而洁净,阳光从高空洒向人间,像抛下纷纷扬扬的金穗子。
沈常乐是被香味勾醒来的。不是卧室里闻惯了的清冷乌木熏香, 而是一种甜甜的椰乳香,勾得她的胃在不停地咕咕叫。
睁开惺忪的睡眼, 视线里是熟悉的卧室装潢, 几串华丽的珍珠灯从天花板垂下,最特别装饰是那只巨大的彩色玻璃象,比人还要高, 栩栩如生, 象鼻向上翘起,仿佛在玩儿那几串珍珠灯。
她这是在自己的工作室。
沈常乐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肚子一边咕咕叫,思维一边清晰起来。
游艇, 牛奶, 下药,宋太, 梁楚凡.......
沈常乐猛地睁开眼, 掀开被窝,看见自己身上居然穿着睡衣,可她没有任何关于换睡衣的记忆, 甚至是她如何离开游艇, 如何回到这里的记忆也没有。
她昨夜最后的记忆止于她泼了宋太那杯酒, 路听野把她抱起来, 然后........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沈常乐匆匆起床, 从椅子上拿起一件薄毛衣外套披在身上, 出了卧室。打开卧室门的瞬间,是扑面而来的椰乳香气,仿佛有人在煮吃的。
“路听野?”
“是不是路听野??”
沈常乐一边走一边唤人,从走廊出来到了客厅,她定睛。
厨房里,高大的男人系着一块让人啼笑皆非的布朗熊围裙,他垂着视线,手头正切着小米辣,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他抬头往走廊的方向望去。
“起来了?我做了椰奶锅,等会儿煮鸡肉吃,一大早买的文昌鸡,还挺新鲜。”路听野放下刀,冲了一遍手,在围裙上囫囵擦了两把,走到沈常乐跟前。
沈常乐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扭捏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路听野见她有些不情愿,又说:“是不喜欢椰子?不要紧,不喜欢我就改做咖喱鸡,或者白切鸡也不错。”
沈常乐摇头,心思没有在鸡上。
鸡鸡鸡的,她只要一看路听野,满脑子就是另一种鸡。
她抿唇,随后幽幽瞥了眼路听野:“.......昨晚.....我和你.......嗯......有.....嗯.......?”
支支吾吾,躲躲闪闪。
路听野听出来点名堂,眉眼里带一点轻佻:“什么有什么?嗯?我们有什么?”
沈常乐怒了,愤愤看他:“路听野。我在和你说认真的。”
路听野认真脸:“我很认真,大小姐。是你的外星语我听不懂。”
沈常乐深吸气:“好。”
她顿了下,用一种高冷的表情看着路听野,声音冰冷:“昨晚我是不是把你睡了?”
把你睡了。
高傲的沈大小姐就是在这种事上也不肯被人占便宜。
路听野怔了一秒,随即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沈常乐严肃地看着他,丝毫不见笑脸。
“你再笑,我真的会抽你。”沈常乐牙齿紧紧咬在一起,举起巴掌。
路听野连忙举手投降,“不笑了不笑了......错了......”说完,在那憋笑憋得肩膀发颤。
沈常乐气不打一出来,扬手就朝他打去,掌风落下去的瞬间,手腕被路听野扣住。
“姐姐.....”
路听野气音因为发笑而有些不稳,越显得轻佻狎昵。
沈常乐也不动,就冷冷看他。
路听野忽然俯身,身体倾过来,一张英俊得犹如画笔勾勒的面容在沈常乐视线里放大,他呼吸中带着薄荷牙膏的味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常乐的面颊。
他声音很低:“姐姐是期待睡了我,还是失望没睡我?”
沈常乐心跳忽然加速,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只是别开眼,冷冷说:“........别给我插科打诨。”
“没睡。”
路听野慢悠悠直起身子,淡淡睇她一眼,看见她脸颊已经有些不自然的红晕,“我不是梁楚凡那种垃圾。”
趁人之危,他才不做这种没劲透的事。
虽然做了点其他的事,但只要他不说,谁知道?
第一次睡至少也得两人都是清醒的状态之下才有意思,不然睡都睡了,沈常乐却忘记了,他这不是亏大了?
沈常乐没听到他后面的话,只听到他说没睡,松了一大口气。
没睡好,没睡好,睡了她就是禽兽!!
怎么能睡比她小四岁的弟弟呢?肉太鲜了,她怎么好意思吃得下口!
“那我的睡衣?”
“我帮你换的。但我闭着眼睛,全程没看你。”
“.................”
沈常乐的脸倏地红了大片,可换都换了,她还能拿他怎么办?把他眼睛抠出来,把他手剁了吗?
沈常乐深吸气,大脑有些发晕,可该要的面子还是得要,她压着不爽,平声:“.......椰奶锅可以,不用改别的。”
说完,她转去卧室洗漱换衣服。
路听野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了,味道也尝了。
鬼知道呢。
鸡肉放进锅里闷煮,六七分钟后鸡肉刚好熟,鲜嫩不柴,搭配鲜榨的浓郁椰奶,在这微凉的秋日吃刚好,暖滋滋的。
不知道是饿久了,还是路听野做的东西就是有一种魔力,总之沈常乐一连喝了三碗,细嚼慢咽中也吃了不少鸡肉,路听野又煮了一些蘑菇和甜虾进去,刚煮熟,沈常乐就捞了两只大虾起来,正要去剥,她顿住。
嗯?
虾该怎么剥?
“不爱吃虾?”
路听野看着她盯着虾,又不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之前他也做过虾。
沈常乐不说话,只是幽幽地看虾,又幽幽看他。
路听野沉吟了片刻,忽然有点懂了她的暗示,不紧不慢问:“我帮你剥好不?”
沈常乐从善如流,轻快地点点头:“好啊。”
果然。
大小姐是不愿意剥虾,不是不愿意吃虾。
路听野哼笑一声,把沈常乐的盘子拿过来,又在锅里捞了几只虾放一边凉着,戴上手套专心致志剥虾,手指用暗劲旋掉虾头,再去掉虾腿,壳和肉很轻易就分开,最后再挑干净虾线,虾肉放进用青柠沙姜小米辣混合酱油的蘸料碗里,等待人享用。
大小姐很不客气,但也还是很懂得体恤人,特意把最大的那一只虾肉夹到路听野碗里,轻婉的嗓音中含着独属于她的矜冷:“你也吃,别客气。”
“...........”
路听野默默把自己剥的虾塞进嘴里。
吃过饭后,沈常乐用手帕压着嘴角。和路听野相处了这段时间,她也跟着养成了用手帕的习惯,反正脏了也有人洗,她只管带着漂亮又实用的手帕,环保的同时也令人赏心悦目。
“对了,我们昨晚怎么回来的?”沈常乐掀起眼皮朝路听野看过去。
宋太下的药物里带有少量致幻和麻醉的效果,所以之后的一切事她都不记得了。
路听野正在收拾厨房,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常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沈常乐摇头,是真不记得了,不过最重要的事她记得就行,这些细枝末微的小事记不记得也无所谓。
路听野抿唇,眼中不经意划过失落,只是平声回:“下船后再坐车回来的。太晚了,就没叫司机,是网约车。”
沈常乐:“知道了。我现在要回家一趟,晚上就在家吃了。你做自己那份就行。”
沈常乐一边说一边走去玄关,等到高跟鞋都穿好了,才听见一声低低的“哦”
“那姐姐晚上多吃点吧。家里的饭肯定更合心意。”
紧接着,空气里飘来淡淡的一句。路听野把锅碗瓢盆放进洗碗机,戴上蓝牙耳机,往卧室走去。
沈常乐看着路听野的背影,感受到了一股子阴阳怪气。
这家伙什么意思?
她不吃他做的饭,他还不高兴了?
-
一个半小时之后,沈常乐到了春和公馆。一路上的时间足够她打好腹稿。
她要让宋太受到惩罚,也不能让爸爸妈妈太担心,否则就爸爸那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性格,还不知道要想出什么花招来保护她的安全,大概率不是送她一堆保镖,就是给她送一个未婚夫。
沈常乐还没走到客厅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家里居然一个用人也没有,就连管家恩叔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忽然,二楼传来一声“哐当”闷响,沈常乐站在客厅口都听到了。
沈常乐心中一惊,快步走上楼,父亲的书房就在二楼口上第一间,门关紧了,可还是有声音从里面漏出。
“敢欺负到我女儿头上,你们宋家还有脸来求情?我看宋总你是帮你那不成器的弟弟一家擦屁股上瘾了吧。”
沈时如的声音响起,摒弃了一贯的温和,带着愤怒和不容商榷。
沈常乐听到了事关自己,没有犹豫,把耳朵贴上门缝去听。
“锦城的项目不必再谈,让利也不必。我沈家不缺这百分之五个点。从此以后,所有沈家的生意你们宋家都不必沾了。”
“至于令弟和令弟媳手头上的所有公司。”说话人一顿。
书房里另一个人明显惊慌起来,高声:“沈总!”
“一个月之内,您清理门户,若是清不干净,那我就帮您清。”男人语气凛冽,不像是在开玩笑。
“宋总忙,不送了。”
很不客气的逐客令。
那人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沉默了许久之后只是沉闷地说了一句抱歉。
在外偷听的沈常乐见有人要出来,连忙躲进斜对面的一间客房。偷偷从门缝里往外探,只见书房里出来的人正是宋氏集团的董事长,宋家的当家人。
毫无疑问,爸妈已经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了。但沈常乐此时已经没心思想其他的,只是咬住唇,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
爸爸居然为了她断了和整个宋家的来往,用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为她撑腰!
疯了吗!
他们沈家是做生意的,奉行的就是生意场上没有绝对的敌人,怎么能公然和宋家这种老牌世家决裂!
沈常乐忽然鼻头一阵泛酸,她捂着脸跑进客房的浴室,一个人躲在里头,偷偷哭了起来。
另一边。
书房里,宋董事长走后不到两分钟,裴珊推门而入。
“沈时如。”裴珊看见男人颇为颓丧的背影,轻轻唤了一声。
男人闻声转过来,无奈地冲她一笑,“连名带姓的叫你不累吗?什么时候能叫声老公听听?”
裴珊被他逗笑了,本来低落的心情冲淡不少,“别贫。都几十岁的人了。”
“宋家那边怎么说?”她走上前,手心盖上沈时如冰冷的手背。
“还怎么说。”沈时如冷笑,“雷声大雨点小,还没忘要入股锦城的项目。”
裴珊气愤,手抬起,下意识往下一拍:“我呸。这狗玩意儿,什么东西!欺负我裴珊的女儿,老娘没弄死他弟媳就是好事了。”
沈时如皱眉,收回自己挨了一巴掌的手,低声:“文雅点。”
“文雅个屁。沈时如,这么下去不行。般般这一天没个定性,我就心里发慌。若是以后再出来这种事,谁能保证她平安?现在是梁家,以后若是王家李家呢?”
裴珊说着说着就真的心口发慌起来,“现在的男人一个个都是八百个心眼子,算盘打得我在这都听到了。就冲如今般般头上有沈家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足够他们上刀山下火海。”
裴珊急得团团转。
女儿这么单纯,若是被个中山狼骗走了,可怎么办?
沈时如摸了摸鼻子,心想老婆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他和儿子还在船上呢。
“之前老谢家的大女儿不是死活要嫁给她的助理吗?离婚闹得满城风雨,男方又是出轨又是抢财产......”
沈时如:“我知道你的担心。可惜了,赵家那小子比般般小两岁,不然我都从小撮合他俩了。”
裴珊表示赞同:“是的,比般般小的可不行。得找个成熟稳重的,不然给男人当妈简直是倒霉一辈子。”
裴珊非常愁。
虽然现在小年轻谈恋爱已经不说什么门当户对了,但细细琢磨,那些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又能坚持多久呢?裴珊知道,她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也知道不论女儿认定谁,她最终都是祝福。
但她不想赌,还是得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才行。
夫妻俩在书房里,悉悉索索地交谈,把圈子里看得上眼的人家都挑了一遍,发现既要年岁相当,又要门楣相配,还要自身条件优秀的男生实在是太少了。
裴珊一边思索一边翻着沈时如书桌上的文件,手肘不小心碰掉了一堆邀请函。
“这是什么?”
裴珊惊奇地看着地上的一张邀请函,因为那海豚的标志太过抢眼,在一众邀请函里显得格外特别。
“傅家的?傅家和我们家没来往啊。”裴珊把这张邀请函单独捡出来。
一场傅家做东的赛马会邀请函。地点在港城。
沈时如瞥了一眼那张邀请函,“不知道。早上送来的。”
圈子里都知,傅家常年和赵家政见不和,沈家是赵家的派系,自然和傅家来往甚少,平日里在同一场合遇见,也只是点头之交。
“傅家......”
“他家儿子今年二十七吧?”
夫妻俩多年的默契,交换一个眼神。
-
“我不去。”
沈常乐拿筷子对着盘子里的鸡肉一顿戳戳戳。本来家里的厨师做菜就不合她胃口,现在好了,更没有心情吃了。
爸妈也不知抽什么风,无缘无故要她去港城玩一圈,她下个月要和制片人副导他们一起选角讨论剧本准备开机,根本没有时间到处瞎逛。
“你不是说港城的小吃不错吗?昨天发生那种事,你也吓坏了,正好出去玩几天,换换心情。”裴珊有些心虚,说完就低头去喝汤,假装很自然。
“我们和傅家又没交情,我去做什么呢?到底是看马还是看男人?”
沈时如咳了两声,“什么看男人,当然是去主要是看马。赛马会后有马匹拍卖会,你帮爸爸选一匹拍下来,养在港城,或者运过来也行。”
“真的是想买马而不是想撮合我和哪家的少爷吗?”沈常乐有着无比敏锐地嗅觉。
他们家和傅家从来就没交情,无缘无故跑去港城参加傅家举办的赛马会,这摆明有猫腻。
“真的!你妈最近看港片,迷上了骑马。”沈时如给裴珊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那马得去现场挑才行,照片里看不出来好坏,几百万几千万的东西,你不得给妈妈掌掌眼?”裴珊话锋一转,“当然哈,般般非要看男人我和你爸也阻止不了啊。不过这看男人也是一样。得擦亮眼睛,好好挑才行。若不是好的,那还不如不要,免得留在身边是个祸害,你说是不是般般?”
沈常乐:........
嗐,所以还是看男人。
沈常乐苦恼地望着一桌子菜,勾不起食欲,可偏偏肚子又被喂大了,不吃就容易饿。
--“那姐姐晚上多吃点吧。家里的饭肯定更合心意。”
某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回响。
沈常乐嚼着蜡一样的空心菜,心里越想越不对劲。草草吃完晚餐,沈常乐洗了澡,吹干头发后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要去港城的事,她先放一边,既然答应了父母会去,就不必多想,她现在更想知道自己日渐刁钻的味蕾和日渐扩容的肚子,以及日渐旺盛的对食物的欲望是怎么回事。
她今晚也强迫自己吃了六分饱,却没有一种享受食物的愉悦感,反而像完成一桩任务。
沈常乐惊讶地坐直身体。
难不成.......
她的胃已经被路听野掌控了?
这是最糟糕的结果!
就在此时,摆在一边的手机震动了下,沈常乐拿起来,点进去新消息。
路听野:【大小姐,您今晚吃的好吗?】
这家伙!
正好想到他,他就来微信了。
沈常乐:【吃的很好。特别饱。家里的饭菜就是合胃口。】
沈常乐:【谢谢关心】
发完消息,沈常乐安抚了几下自己的肚子。
对面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两句话气到了,一直正在输入中,好久屏幕才滚出一行字:【行吧,看来是不需要我送外卖了】
沈常乐:【外卖?】
路听野:【图片】
点开图片,暖色路灯下,一只干净精致的手抢占视线,骨感分明的食指漫不经心地挑着朴素的布袋子,带着几分轻佻,蛊人心。
沈常乐放大照片,越看越觉得眼熟,很快,她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春和公馆铁门前那条山路的路灯吗?
沈常乐直接拨了电话过去,对面接通。
一声懒懒地“姐姐”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低醇勾人的磁性,沈常乐感觉到心跳慢了半拍,莫名其妙地。
“你在我家前面?”
“嗯.....”
“都八点了,你跑来做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家地........”沈常乐起身走到卧室的阳台,推开玻璃门,从三楼的露台向外望去。
今晚的月色很美,像梦中月一样清冷皎洁。远处是盘旋弯曲的山路,寂静无人过,唯有树和路灯相伴度过每一个夜晚。
视线尽头,年轻男人穿一身黑色机车夹克,黑色休闲裤,肩宽腿长。他懒洋洋地背靠那根孤零零的路灯,温黄的光线如今晚的月色,自头顶而下,落了他满身皎洁。
在她走出阳台的那一刻,男人掀起眼皮,笑着冲她扬了扬手机,无声说了两个字。
不用想,大概率是“姐姐”
沈常乐举着手机,声音停止,有片刻呆滞,刚刚漏掉的那半拍心跳到此时也没有补上来,节奏器依然是那个节奏,但心跳早已慢得不成调子。
他就像天外来物,突然降落。
好半天沈常乐才对着听筒出声,“........你来做什么?”
听筒里的声音慢悠悠:“还不是怕你饿。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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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路听野:我先送外卖,摸清楚地形。到时候就可以送.炮.上门啦!!
沈常乐:.............
上一章:红色珍珠是某个地方的小珠珠。口口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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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浅浅算个双更,下一更在星期五晚上十点!!星期四没有了,因为星期五上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