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1 / 1)

深宫欲燃 杳杳云瑟 317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74章 、【74】

  “陛下可真会玩。”

  她并未直接靠近龙床, 而是不远不近地在桌边坐下,漫不经心地斜睨着男人。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那自斟自饮着。

  “过来。”

  他轻声诱哄着, 两片唇凉薄而性感。

  卿柔枝不太放心,仔细观察了一下, 见他手腕上的丝绸绑得很紧还打了个死结, 他现在根本没有行动能力。

  “今夜,不管我怎么对待陛下, 陛下都不会生气么?”

  她不禁再度向他确认。

  “君无戏言。”

  卿柔枝笑了,那笑声在他耳中, 像是一只得逞的狐狸。甜媚的香气袭来,是她靠近。

  浑身都是令他无法抗拒的气息。

  男人胸前拂过一段丝绸, 柔滑如水, 痒意传到心尖,让他的呼吸微微急促。

  “陛下,就这么信任我啊?任我摆弄?”

  “如果,我要弑君这么办?”她有点苦恼,在他耳边吹气,嗓音娇娇的,一拧就能滴出水来。

  他感到一双纤弱的手握住了他的脖子,十根手指, 努力地圈握,然后一点一点,试探性地收紧。

  这一刻, 他清楚地知道, 他的命脉掌控在她手里。只要她一狠心, 他就会死在她的手中。

  男人皮肤冷白, 逐渐漫上漂亮的粉色。

  明明生命受到威胁。

  他却喘息起来。

  卿柔枝觉得他真的没救了。她松开手,低下头,黑发散落。她衔住了他的唇。

  起初,是不轻不重地吮着,在他不由自主地挺起身子,想要回应的时候,又毫不留情地分离。

  “啵”的一声,听得她耳尖发热。

  扭过头,含了一口酒,再俯下身去,哺给他。酒从他的唇流出,打湿了下颌,脖颈。

  他喉结滚动,性感到无与伦比。她却好像没看见,与他耳鬓厮磨道:“陛下,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你说。”他喘着,情/欲满满,只怕要他的命,他都给得。

  “长姐的孩子,还有裘雪霁,放了他们,好吗?”

  她以为势在必得,然而,他偏偏找回了理智。喘息变得微弱。

  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薄唇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想要朕放过他们……恐怕,要看皇后今晚的表现了。”

  卿柔枝微恼。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实在不知如何下手。

  指尖在他脖颈,若有似无地划过,有点不在状态。“陛下忍着点。”

  她打着商量,“我第一次……欺负人,可能做不太好。”

  说完,她试探地靠近,隔着黑布,亲了亲他的眼睛。

  然后往下,咬他喉结。

  “嗯哼……”他手背青筋凸起。

  她自觉咬得很重,其实不过是小猫挠人的力道。

  褚妄忽然觉得这是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她再主动,也还是摆脱不了原生家庭养成的性格。总是温柔可怜,不温不火,并不付出十分的热情,就连现在也是。

  透着一股生涩。

  把火挑起来,再犹犹豫豫地,一点点往里加柴。然而和风细雨,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但他得克制住。

  他知道她在乎这个,她就是这样,嘴上不说,实际上把账一笔一笔记在心里。

  不然也不会在恢复记忆的时候骗他,看着他哭无动于衷。

  她记仇得很呢。

  假如时光重来……他大概,还是会那么对她。

  面对她时,褚妄的自制力几乎等同于没有。就比如现在,他很想把她从身上掀下去,干哭她。

  不过他忍住了。

  被她欺负,他好像还挺爽的。

  他一爽,她心里就不乐意,于是不再动静。

  懒懒看了眼他胸口上的吻痕,卿柔枝趴在他的肩头,听着他激烈的心跳。

  慢吞吞道,“陛下。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撕拉——”、一道裂帛的声音,听得褚妄喉咙发干,想象温暖的娇躯入怀,兴奋得脸都红了。不禁曲起长腿,想要蹭她。

  然后,他的小腿被使劲摁住,摁平在了榻上。他倒是一点都没反抗。反正说了今夜随便她。

  谁知,脚踝突然被什么一圈一圈缠住,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左右分开,牢牢绑在了床尾。

  “?”

  卿柔枝再扯出另一根衣带,在他手腕加固了一圈,保证他起不来。

  这才神清气爽。她拍了拍手,不顾男人低沉的怒吼,直接走出了甘泉宫,摆驾坤宁宫。

  想玩?自己跟自己玩吧!

  ***

  卿柔枝是半夜被人亲醒的。

  对上男人嗔黑的凤眸,她霎那间睡意全无。

  “你也不怕把你夫君憋坏了。”他哑声笑,低头看她的眼神三分愠怒七分胁迫,卿柔枝立刻讨好地抱住他。脸颊在他颈窝轻蹭。

  “陛下不是许我随便作弄么?”

  她无辜道,“臣妾就是一时起了玩心……”

  他长指抚过她唇,“玩心?”

  “那枝枝玩够了,是不是该换朕了?”

  “……”

  “不是想要朕放了褚悬光和裘雪霁么,”他咬她耳朵,轻轻吮吻。强势地夺走她身体的掌控权。

  “放心,朕会克制一点……”

  他一点点往下。卿柔枝第一次体会到彻骨的快意,大汗淋漓,忘了身在何处。

  尤其看到他唇上那片润泽,脸上火烧火燎,连忙别开眼不敢再看。

  褚妄低低道,“一直以来,我都活在一种与世界隔离的恐惧中。”

  说着亲下来,亲得她有点痒,却没有几分力气躲藏。撩起眼皮,她声音很哑:“恐惧?”

  “嗯。”他道,“唯有与你结/合的时候,这种恐惧才能消退。”

  从未对外人说起,因为这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以前他总觉得,人生来就该不择手段,将权力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如果让他在权力和一个人之间进行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但他现在才知道,他会那样选,只是因为那个能够让他心甘情愿放弃权力,而选择她的人,还没出现。

  从他启程前往南柯郡的时候开始,他心里的天平,就在不知不觉中倾向了她。

  “裘雪霁问朕。若你当真……”他忌讳那个字,所以顿了顿,换了一个说法,“消失在这个尘世,我将永远都无法见到你,感受你,触碰你。我会做何选择。我想,我确实会毁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我想象不出没有你的人间。”

  “那与我而言,应该是地狱吧。”其实他早就待在地狱里了。想要抓住的从始至终,只是那一束光而已。

  被流放的三年是什么,支撑着他一定要回来。

  今时今日,他终于能够毫不犹豫地说。

  是她。

  是她驯养了他。让他有了形状、有了感知、有了盛放爱和欲的躯体。而不再是那个游离在世俗外,每天被鲜血和恐惧饲养的怪物。

  卿柔枝困得不能思考,眼皮渐渐沉重。

  “睡吧。”褚妄抱着她,在她的额头吻了吻。好半晌,又情不自禁地轻声唤道:

  “枝枝。”

  “唔……”

  “枝枝……”

  “……”

  “柔枝。”

  “娘子……”

  他似乎陷入了魔障,用充满爱意的声音,低沉地、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说:

  “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我会永远爱你。”

  ***

  褚妄差人送来好些琴谱,都是世所难寻的孤本。

  卿柔枝闲来无事,就喜欢翻来看看。

  每天除了看看书、弹弹琴、养养花外,还多了一件差事,绣龙袍。

  归月掀帘进来:“娘娘,要不先歇会,明日再绣?”

  卿柔枝困得哈欠连天,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手里却还拿着针线。褚妄不喜欢尚衣局的奴才动他的衣裳,丢给她亲力亲为。

  她绣工虽然不如长姐出色,但也勉强过得去,闻言,摇了摇头:“说是封后大典上穿的,没有几天了,还是绣完吧。”

  归月极不满:“陛下都不知道心疼娘娘,这种事交给下面的奴才做不就行了,何必要您亲手来。”

  卿柔枝并不介意,莞尔道:“成日里无事,正好把荒废已久的女工捡起来,绵绵生辰快到了,我还想给她绣几个福袋呢。”

  说着继续穿针引线。褚妄让她绣龙袍的时候,绕七绕八,说了好一大段话。

  后来回想一番,其实那一大段话总结起来,意思就是——

  先帝有的,他也得有。

  她给先帝绣过龙袍,自然也该给他绣。

  卿柔枝不禁想起,他一开始给她的美人位分。

  恐怕也有这层意思吧。

  就是想看她怎么花样百出,笼络圣心。

  这狗东西。

  晚膳的时候,皇帝来了。

  满宫人行礼。

  他却径直走向卿柔枝,牵起她的手,笑道,“今天想吃什么?”

  “嗯,都好……不过,臣妾不太想吃甜的。”

  这几日褚妄迷上了下厨。

  他冷宫长大,又行军多年,满身武艺谋略,朝堂上施展一番便好。对着心爱的女人,也就只有一手厨艺看得过去了。

  都说君子远庖厨。但他不信那一套。

  他爱的女人,就是要给她做各种各样好吃的,把她喂得白白胖胖。

  卿柔枝却想起他之前做的樱桃酥酪。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太甜了。没吃两口就腻了,现在想起来,胃里还有些不舒服。

  怕他又做一些甜食,一时有些犹豫。

  他哄她:“今天做的不甜,你近来胃口不好,朕特意给你做了一些开胃的。”

  引她到东侧坐下,桌上早已摆着一只掐丝珐琅碗,装着蒸蛋羹,热气腾腾。

  在他注视下,她尝了一口。

  火候到位,入口滑嫩如豆腐。表面敷了一层干贝丝,虾仁,蛤蜊肉,炖得嫩嫩的,每一口都醇香无比。

  卿柔枝吃着吃着,蓦然想起在南柯郡,她被关在客栈里的时候,那一桌子的热菜。

  再一想这蒸蛋羹的水准,确然是出自他的手艺了。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讶异。

  褚妄拍拍手,宫人献上下一道菜。

  鲈鱼脍。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滋味更是惊艳。怕是宫里经验最老道的御厨,都达不到这样的手艺。

  她赞不绝口,“不愧是陛下亲手烹调的鲈鱼脍,当真是妙绝天下。”

  褚妄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陪她用了些饭,最后是一盏茶饮。听说是取的清晨花瓣上的露水,煮的宛京名茶——“曲尘花”。

  褚妄捏着茶盏,垂眼呡着。香雾袅袅,攀缘上男人白净的脸庞,端坐在那,像极了一尊无情无欲的玉佛。

  茶水一入口,卿柔枝便蹙眉道,“味道有些古怪,并不像是晨露煮出来的……”

  褚妄脸色有些不自然,半晌,他握拳,轻咳一声道:

  “确然不是。你还记得那封信么?”他缓声道,“当年我去往中南洲时,临了改道,便未能经过汴江上游。然而兰因先生一番好意岂能辜负?是以驱马前去,亲自取了汴江下游之水,盛在瓮中保存。入京后便一直放在故居。今儿正好想起来,便取出与你煮茶喝。没想到,你一尝便尝出来了。”

  卿柔枝怔然看他。

  她化名兰因,同他说起过汴江水煮茶最好。

  原来,她以为石沉大海的那些信,其实早就有所回应。

  原来,他一直都惦念着,从未忘怀。

  猛然间,她脸色一变:“如此说来,这河水岂不放置了许多年?哪里还能入口?陛下,快吐出来。”

  说着要去拍他的背,却叫他捉住手腕,一把拉过去,紧抱在怀中。

  他眼里勾着笑,“骗你的,那就是普通的茶水。装河水的陶瓮还在皇子府的地下埋着,没刨出来呢。改天带你去看看。”

  卿柔枝气得打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