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1 / 1)

我和成州平 佛罗伦刹 3261 汉字|15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 83 章

  小松洗完澡回来, 发现成州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把他们两个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一起扔进洗衣机。

  她坐在单人沙发上,托腮心想, 早知道就不换衣服了。

  想着想着,她也困了。

  她蜷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醒来时,人在卧室。

  窗帘没有拉开, 天昏地暗,分不清是什么时候。

  小松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她茫然地下床,走到客厅里, 家里并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坐下在沙发上, 沙发也是冷的。

  她心想,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精神方面的问题。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导致出现了幻觉?

  口干舌燥的她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 放回水杯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副银色手镯。

  光照过来的时候,它闪烁着冰冷而孤傲的光泽。

  小松拿起手机, 窝在沙发上, 正打算发微信问成州平在哪里, 他发来两张照片。

  czp:“哪个?”

  是两款戒指的样式。

  □□:“你猜啊”

  czp:“不买了”

  不识情趣。

  小松出国的时候, 成州平把所有的存款都给了她。她不用问也知道成州平现在兜里肯定没钱。

  于是她发送:“左边的,朴素一点, 和手镯更搭。”

  半个小时后成州平回来, 把戒指戴到了她手上。

  那两只戒指, 他都没有选,而是选了更贵的一款。

  他对这些东西了解少之又少,唯一的概念就是贵的一定好。

  他可以委屈自己,但不能委屈这个要继承他抚恤金的女人。

  虽然这个戒指价位超出了小松的心理预期,她还是心满意足地说:“这些都不重要。”

  成州平觉得她是心口不一。

  他搂住小松的腰,手掌贴在她紧俏的臀部,把她往上抬了抬,“那什么重要?”

  每次她叫他名字的时候,他都能回应,这个最重要。

  她贴近他的脸,用目光扫描他脸上每一道细纹,看多少次都不厌烦。

  成州平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凝望着她眼中幽静的笑容,他眼底清光晃动。

  对视良久后,成州平低下头,舔吻着小松的颈窝,哑声问她:“想我了吗。”

  “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么?”

  成州平一边压着她吻,一边说:“看不出来。”

  小松说:“成州平,我不敢想你。但凡我多想你一次,可能就忍不住给你打电话了。”

  “两年前,你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为什么?”

  是在非洲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感染,活不了的那次。

  小松被他吻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去推成州平的头,手里摸到一截凸起的伤疤。

  “因为那天我格外想你,所以没能忍住,给你打了电话。成州平,那天你为什么没有接我电话?”

  “你怪我吗?”

  小松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成州平从她胸前抬起脸,声音是一贯的吊儿郎当,目光似乎要将她的心洞穿,“怪还是没怪。”

  小松:“你就没有点自知之明吗?”

  她冷冽的目光洞察成州平的内心。他抿了抿唇,脸上出现一抹愧疚。

  他静静看着小松的眼睛,很久很久,终于说了一句话,却是答非所问,“那天晚上,我梦到你了。”

  小松看着他,忽然灿然一笑:“这么巧啊,那天我也梦到你了。”

  关于那个生离死别的夜晚,就被他们简单带过了。

  他们没有向彼此诉说那些以为此生永别的艰难时刻,于他们而言,那丝毫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生命的夹缝里,他们紧紧抓住一闪而过的机会,向彼此走来。

  这就足够。

  “小松,我不能骗你,我染过两次毒瘾,戒过两次,一次两个月,一次半年,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不会再碰。”成州平的情绪忽然剧烈起伏,“小松,你看着我,我真的能向你保证。”

  “成州平,你不用向谁保证,你要永远相信自己。”

  小松也说不清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可她知道,不论成州平跌到多深的地方,他都会自己爬上来。

  因为本质上,成州平和她,是同样的人。

  那么痴,却那么勇。

  她相信自己,所以,也相信他。

  小松抱住成州平,他们紧紧相拥,而在她温柔的拥抱中,成州平的目光,终于再次坚定。

  临睡前,小松问成州平:“成州平,你定几点的闹钟?”

  “六点,早么?”

  “有一点。”

  “那我定七点半的。”

  “成州平,明天我们是不是得早点去民政局?”

  成州平说:“你后天上班么?”

  小松说:“我请了四天假,后天是最后一天。”

  “那后天,后天人少。”

  “为什么不能明天?”

  “我问民政局的人了,他们说这两天人最多,后天没人,连预约都不用。”

  “成州平,你吓死我了。”

  “你吓什么呀。”

  “成州平,我以为你为了工作和别人结婚了。”

  成州平把她头往怀里一按,“睡觉吧。”

  过了半小时,两人都没睡着。

  小松靠在成州平肩膀上,问他:“成州平,那我们明天干什么?”

  “你想去爬山么?”

  “是不是得早起啊,成州平”

  “嗯。”

  “成州平,那我们是不是得早睡?”

  “嗯。”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算晚睡了?你说是不是啊,成州平。”

  “你是不是不想去?”

  “成州平,你不会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

  “后悔和我在一起啊。”

  “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成州平,你是不是想和我吵架?”

  这夜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夜废话。

  直到天光透进屋子的那一刻,依然没能填补完这些年的空白。

  两个人各自都很自律,但是只要他们在一起,自律这两个词就和他们彻底无关。

  在家里宅了一天后,终于到了领证的日子了。

  前往民政局的路上,是成州平开车。

  小松问他:“车开的顺手么?”

  成州平看她这豪爽的气势,便调笑她:“你要把车送我么?”

  小松说:“当然不可能,不过,车是用你的钱买的。”

  成州平怔了怔,“你知道那些钱是我给的?”

  小松得意地瞥了他一眼。

  他有什么心思,是她看不透的。

  路上成州平一直心不在焉,到了民政局,今天没有人来排队,他们是唯一在今早来办理的新人,因为这天没有任何纪念意义。

  到了门口,小松的手指把成州平的嘴角往上推了推,“待会儿拍照,记得要笑。”

  成州平若有所思地点头。

  小松大步走入业务厅,成州平忽然拉住她。

  “你再想想吧。”

  不但小松回头了,工作人员听到这话,也都抬起头,向他们投来目光。

  “我下个月就去云南了,之后会长期在那里工作。”

  民政局业务员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好多新人都是到领证前一步,才发现对方有很多秘密,然后闹得不欢而散。

  小松说:“我知道啊,你去哪个地方?”

  成州平说了自己即将工作的县城名字。

  他话音才落,小松接到一通电话。

  成州平听出来是有人要去她家看房。

  他问小松:“你要卖房?”

  小松点头说:“嗯,中介下午来看房。我今年下半年要去我爸走的地方支援,没打算回来,就想卖了这里的房,在昆明买个大一点的房子。”

  “什么时候决定的?”

  “我回国之前就这么打算了。后来我听刘文昌说,你也要调去云南,我就想,一个人确实有点寂寞,还是得找个人一起过。”

  成州平觉得,好像他们不论怎么做选择,最后还是会相遇。

  也许,这就叫做命中注定。

  小松说:“没想到我们又碰一起了,成州平,我们真有缘。”

  成州平轻轻笑了,“是啊,邪门了。”

  工作人员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两人到底熟不熟?

  上一次见这么不靠谱的新人,还是两个刚到法定婚姻年龄的学生,这两人看起来可不像是学生了。

  小松走到工作人员面前:“我们要结婚。”

  “材料带齐了吗?”

  为了方便,他们两个的证件材料都装在小松的包里。

  小松说:“带齐了。”

  工作人员说:“你们先去旁边先填写声明书吧。”

  工作人员把《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给他们各自分发一份,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先填写完了自己的部分。

  小松拿出两人的身份证,她把自己身份证放到成州平面前,然后拿起成州平的身份证。

  本来整个过程双方是没有交流的,看到成州平身份证,小松音调都变高了:“你是少数民族?”

  成州平说:“我是白族人。”

  “啊?”

  “你不能跟少数民族结婚么?”

  “能,当然能。”

  工作人员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越发觉得不靠谱。

  哪有结婚当天女方才知道男方是少数民族的?

  小松龙飞凤舞填完声明表,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年庡?龄比她还小,她说:“李小姐,婚姻是庄严神圣的,请你们务必认真严肃地对待它,而且,离婚手续很麻烦的,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小松扭头把问题抛给了成州平:“你考虑清楚了吗?”

  成州平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早结婚,或者说,没想过自己能结婚。

  小松和他一样。

  他们如此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他总在退缩,她总在进攻。

  他也想为她勇敢一次。

  成州平说:“李犹松,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办理业务的小姑娘看到小松眼中天真的笑意,真想告诉她,很多男人到这个地方,都会说这句话。

  这句话出自男人之口,真的很廉价。

  小松对小姑娘说:“我们都考虑清楚了,我们要结婚,我和成州平,想要和对方共度余生。”

  “你们俩带照片了吗?”

  小松说:“我们现场拍。”

  小姑娘说:“我先审核材料,我同事会带你们去拍结婚照。”

  一个拿着单反的男孩走过来,说:“你们跟我来吧。”

  他们站起来,跟着男孩走向拍照的背景布。

  一张简陋的红布上,挂着庄严的国徽。

  小松提醒成州平,“这可是咱们第一张正式合照,你记得笑哦。”

  成州平点头,“我尽力。”

  虽然这么说,可当镜头对准他的那一刻,他还是下意识地沉下嘴角。

  摄影小哥说:“新郎笑一笑。”

  成州平僵硬地勾了勾嘴角,摄影小哥说:“新郎笑得再开心一点。”

  如果不是结婚,成州平已经甩脸走人了。

  在登记台挡着的部分,小松悄悄用手指戳了一下成州平的腰窝,成州平的笑容渐深,唇边的纹路深陷,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清亮,有点邪气。

  摄影小哥说:“哎对了...一二三...诶?新娘你怎么哭了?要是不愿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小松也被这些工作人员整烦了,她催促:“你快点拍吧,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在镜头对准他们的那一瞬间,在快门被摁下的那一瞬间,在时间定格的那一瞬间,小松在心中默默说道:

  我有我心之所向,成州平有他的命之所至。

  他忠于他的金色盾牌,我忠于我的白色铠甲。

  生活是野蛮荒地,每个人都在茫茫无际中前行。

  无人听说我们的名字,无人见证我们的故事。

  我们无法像别人那样牵手、散步、约会。

  可是,如果非要我说些什么——

  我想,我愿意。

  因为我和成州平,我们会永远忠于自我,也忠于彼此。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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