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睐,若你是容祁,你会如何做呢?”山阳又转而道,“可惜,他功亏一篑,虽然他逼宫成功,却被玄甲卫所制,父皇自知大势已去,只能逼他发誓永远不许对你动手,才将皇位传给他,他囿于名正言顺的名分,没能下得了那个狠心,才酿下如今隐患,十九弟,我说的可错?”
容禛没有理会她最后那句话,而是反问:“这些机密,你又是如何得知?”
山阳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我自有渠道,十九弟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查探。”
容禛摇摇头:“我信。”然而不等山阳因此放下心来,他话头一转,又道,“正因为相信,我才更加疑惑,当年之事牵连之广,连不少稍有瓜葛的人家都受了牵连,而你知之甚深,如今却依旧风光无限地住在公主府,还能与我说出这些陈年旧事,甚至骇人听闻的内幕,山阳姐姐背后站着的是谁呢?”
山阳不安地退了一步,张了张口:“我……”
“退一万步说,即便你能将当年之事抹掉,无人可知,但被我这么一拿捏,就如此爽快地说了出来,要说这毫无预谋,无人指使,山阳姐姐觉得这可能吗?”
山阳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她双手不安地握在一起,却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来。
容禛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情绪,只是静静地盯着山阳。
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从山阳的嘴唇中逸泄出来,山阳双手捂住脸,许久才慢慢地说出来:“你说的是……”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若说了,你能替我瞒住回儿之事吗?我此生就这一个儿子,若是被人发现……我恐怕也没法活下去了……”
容禛却只是道:“那就要取决于山阳姐姐的诚意了。”
山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定了定神道:“好,我说。这之后的确有人指使……”
“那人……就是魏王,他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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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山阳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落日收走庭院中最后一丝余晖,远处隐隐传来奉国寺的钟声,轻柔的春风拂过树枝,惹动上面幼嫩的新芽,这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而悠远。
只是很快这种氛围就被一个人给打破了。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斗篷,只露出半个下巴。
见到这个影子,山阳的神情似乎变得极为害怕,而这么一个陌生的影子出现在公主府中,竟然没有半个人前来过问,这实在不像是平日里守卫森严的公主府。
那人慢慢地开口,声音嘶哑低沉:“事情办得如何了?”
山阳看着他的影子,苦涩一笑:“如你所愿。”她看着那道影子,宛如看着永远都醒不来的一场噩梦,然后她低低地叫出了对方的身份。
“七叔。”
山阳口中的七叔正是当年谋反后败走白泉山的魏王容侑,可他就像没有听见山阳所说的话一般,仍旧问道:“山阳,你侥幸多得了这么些日子,却仍旧没有变得聪明些么?”
山阳连滚带爬地跪在他的脚底下,低声地哭求着:“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求求你,饶了我的回儿吧!”
容侑半蹲下来,修长的手指曲起,挑起山阳的下巴,极为平静地回道:“他说什么了?”
山阳茫然地摇摇头:“没……没说什么。”
容侑叹口气:“山阳,你知道我耐性不好的。”
山阳的眸中透出恐惧的目光,她颤抖着声音道:“我……我错了,他看出了一点,我……我把你的身份告诉他了。”
“很好,这才是乖女孩。”容侑满意地拍拍山阳的头顶,正要站起来,却被山阳扯住了袖子。
山阳哀求地看着他:“我都和他说了,我已经做完我该做的事情了,你……你也要履行承诺,放了回儿……”
那斗篷中传来一丝轻笑,容侑拂开山阳的手,淡淡道:“那是你造的孽啊,山阳,你求我有什么用?”
山阳的眼泪流的更凶,她膝行几步,抱住容侑的腿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治好我的回儿的,当年就是你让回儿染上这种怪病的,你……”
容侑状似怜悯地叹息一声:“你也越发糊涂了,他这病是为了偿还母亲的罪孽才犯上的,你该求的,是佛祖,是上天啊……”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听说你每年都要去奉国寺办超度的道场,只是这么多年,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吧?”
山阳张了张口,低声道:“我是替红叶夫人超度,我希望她能早登极乐,原谅我年少无知犯下的过错……”
容侑的身体似乎有了些许紧绷,很快他又轻笑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求她,如果不是你,她根本就不会死!”
“可她勾引了父皇!”山阳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呵……”容侑冷笑道,“她贞静贤淑,若非容修见色起意,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他猛地低下头,紧紧地攫住山阳的下巴,而这番动作让他头上的帽子落了下来,露出半张烧伤的脸。
山阳被此景一惊吓,口中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山阳,这一切灾祸因你而起,你的赎罪还远远不够……”
第六十七章 情缘散
容禛回到楚王府中, 宋之意立刻赶了过来:“怎么样?问出什么来没有?”
容禛摇摇头。
宋之意有些失望:“看来是我想当然了, 可若山阳长公主都不知道, 那还有谁会知道?”
“你去查查魏王。”容禛突然道。
宋之意奇怪道:“魏王怎么了?”
容禛语气平淡:“当年魏王谋反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宋之意一愣:“不是说魏王早有狼子野心,一朝暴露,这才仓促谋反吗?”
“他若真是这样的人, 如何能够收复南蛮,又如何能够在众国之中都如鱼得水?”容禛反问,“仓促谋反我信, 可这原因, 只怕还要细查。”
“可魏王与此事究竟有什么关系?”宋之意有些不解,“哪怕两者都是二十年前发生的旧事, 可姑姑与魏王从未见过面,查这些不是浪费时间吗?”
容禛没有回答他, 反而又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当年母亲是因何入宫,你可知道?”
宋之意摇摇头:“这个我问过母亲, 她也不知道,宋家惯来低调,当年姑姑采选入宫之事, 族中也是非常惊讶。”
容禛没有再说。
宋之意见他的神色难掩疲惫, 想到最近事情繁多,羯人进犯的消息已经放上了永宁帝的桌案上,可永宁帝却没有半点反应,最近朝堂上为这件事吵闹不休,身为北疆军的真正主帅的容禛少不了有许多应酬, 容禛不许他们轻举妄动,可他为此事殚精竭虑却是不为外人所知了。
宋之意离开后,容禛才轻轻地叹口气。有些事情他不能不瞒住宋之意,他虽然能力极高,性子却极为火爆鲁莽,再加上这几年永宁帝对北疆军的各种轻忽,让他们都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燃。对于山阳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