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来历(1 / 1)

锦堂春(重生) 残雪楼台 2812 汉字|0 英文 字 5个月前

第43章 来历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并把事情推到四婶杨氏身上,毕竟按辈分资历,除开犯错的二婶秦氏以外,就是四婶杨氏。

  但这个提议被曾氏毫无意外的否决了。

  到最后,曾氏只好‘勉为其难’地收回大厨房的管事之权,并处罚了秦氏两个月的月钱,以及借故收回二房所有的管家之权。

  裴歆见状,本欲将手里浆洗房的事一并交还,可还没出口,就被四婶杨氏截了话,有事与曾氏私聊,涉及祖地祭田一事。

  如此,曾氏便称天色已晚,让众人先散了,只留下杨氏一人。

  陆瑾沉带着裴歆离开,往回走路上,两人说起方才的事来,都不禁感叹大伯母曾氏的好手段。

  “一边派赵嬷嬷去责问,实则是给人消息,一边又让人暗地里监守和跟踪,落实互通的罪责,只要二婶心虚有所动作,无论这是不是个哑巴亏,她都得吃下去,借此将府里所有的权利都拢回自己手中,真是一部好棋。”因说的小声缘故,裴歆靠近了些,与陆瑾沉两人几乎能察觉到彼此呼吸的动静。

  陆瑾沉‘嗯’了一声,比往日低沉的声音落入耳中,听得她有些发烫。

  又听人说道:“确实,这事恐怕从上月初一开始就在算计了,先是借族地祭田的事支走四婶,将她手里的权利大部分交接到二婶手里,二婶的则交到大嫂手里,再借厨房的旧事一口气打压大嫂和二婶,将所有的权利又回拢到大伯母自己手中。只是有一点儿,旁的也就罢了,厨房的事牵连到大嫂,也不见大伯母维护两句,近日大房那边是有什么事吗?”

  他看向裴歆。

  裴歆也正好回望了他,想了想,才道:“倒没什么事,波及大嫂,我猜可能是因为假燕窝的事,动了柳姨娘的胎气,才引致大伯母不满的吧,此事说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得有些表示以示惩戒,才好堵住府里的悠悠众口呀。”

  陆瑾沉一想也是这个理。

  不过,“大伯母这么做,我看多半还是为了即将进门的三嫂,那位穆小姐不知什么样的性情,日后你还是小心几分为好。”

  裴歆点了点头。

  她知道陆瑾沉的意思,说实话,对于即将进门的穆茵晴,她心里也没底。

  一来她不认识,两辈子加起来对其都知之甚少,二来曾氏这么处心积虑的收回管家权,这可是前世从没发生过的事,不过想来从自己准备退亲开始,就与前世的种种都大一样了。

  回到听雨轩。

  陆瑾沉还提起姑父赵淮之此番升迁宴一事,“姑父的升迁宴是放在乡试之后,那时我正好有空,要不陪你过去住两天?”

  裴歆听得心动。

  “可府里的事?”

  “一两天而已,又能有什么大事?三房的事有母亲和云湘看着,浆洗院有管事婆子,实在不行,让她找大伯母请示,难道还比找你差了?”陆瑾沉倒不觉得有什么。

  听他这么说,裴歆也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的期盼着升迁宴。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陆瑾沉和陆明修的乡试。

  乡试是在七月初八,离现在不过几天,因此陆瑾沉留了一会儿,又回前院去了。

  裴歆送人到门口,折返回来时,墨心正好找过来,说起之前从柳无双那儿拿回的那几匹绸缎的事。

  墨心曾经在上面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但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后来在府外城西一家杂货店里找到了那样‘味道’,是一种除味的东西,其本身的味道并不浓郁,很是清淡,很容易就会被其他香味覆盖。

  “只是除味的话,也正常。”裴歆听到这儿,倒没察觉出什么问题。

  可墨心却道:“奴婢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在店里说起这味香料时,那掌柜的曾经提醒奴婢,这味道切不可与百花露相混,会损伤人体,尤其是房事及有孕女子,更要少碰。”

  “百花,露。”裴歆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微变。

  百花露这种东西,虽是香薰,但府里女眷用的很少,倒是大哥陆明涯很喜欢,熏了香袋时常挂在身上。

  “那除味的东西叫什么名?”

  “紫茄。”

  裴歆觉得这名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转身进内室拿出浆洗房的账本一页一页的翻开,竟然真的在上面发现了‘紫茄’这样东西。

  浆洗房有用这东西来除味,只是数量不多,偶尔有些记录,大部分还是用皂荚和香胰来去污除味的。

  她将整个账册又看了一遍,上面除了简单记载了一下‘紫茄’的买入和使用时间外,并无其他。

  于是第二天,听雨轩这边去浆洗房的人,就变成丹儿和墨心两人,以至于银瓶耳边,又出现不少的闲言碎语。

  裴歆在屋子里抄写着什么,就见银瓶从外面进来,嘟着脸,将原本圆润的脸型鼓的更膨胀了几分,当即就调侃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不成。”

  “还说呢,不就是那个月蓉。”银瓶随即告起状来,“没事的时候狐狸尾巴还装得好好的,这一见事就漏出来了,您不过是让墨心去跟浆洗房的事,她就跑到奴婢面前,一会儿说墨心前段时间偷懒不做事,老往外面跑,一会儿又说是您厚此薄彼,替奴婢不平,打量谁不知道她呢,依奴婢看,她就是来挑事的,上次趁奴婢不在,还借送茶的名义进来接近姑爷,一脸狐媚,不安好心。”

  瞧着丫鬟越说越愤愤不平的样子,裴歆忍不住失笑,可心思一转,倒想起旁的事来,问道:“上次我让你打听这月蓉的来历,怎么样了?”

  “这个奴婢问过了,她是年初才新进府的一批丫鬟,本来是分在大房伺候的,又让大夫人指来了咱们听雨轩,出身倒是没什么问题,家里是佃户出身,父母双全,有一个兄长,一个弟弟,三个妹妹,她居长。”银瓶将自己之前打听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佃户?是庄子上的人家?”

  “是。”

  “那怎么会进府为奴为婢呢?”裴歆对此不是很明白。

  银瓶解释道:“好像是因为退亲,奴婢听其他相熟的丫鬟讲,月蓉去年在乡下订过一门婚事,只是还没成亲,未婚夫意外摔断了腿,月蓉家就要退婚,男方家里却不乐意,两边就闹了起来,后来婚事还是退了,可对方家里依然不忿,时常上门闹事,所以月蓉家就找关系把她送进府来避一避风头,想等这一阵风声过去,再接人出府。”

  裴歆还是觉得不对,又问是谁的关系安排人进来的,得知是前院马厩的管事,姓习,和月蓉同宗,按辈分月蓉得叫对方一声‘二叔’。

  一听月蓉还有这一层关系,又想起其往日的行为举止,裴歆觉得还是应该尽快找个机会将人‘送走’比较好。

  另一边,趁着外出领东西的功夫,月蓉特意绕了个小圈,找到二叔习贵。

  习贵是负责马厩的管事,常年跟马打交道,身上总有一股异味,让月蓉避之不及,因此若非有事,寻常她是不走动的。

  “二叔,东西呢?”她学着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样子,用绣帕掩了掩口鼻,低声问道。

  习贵从身后一匹马身上将东西摸索出来,递给她,见她一脸嫌恶,要接不接的样子,当即直接将东西往人怀里塞,并冷笑道:“行了,给你你就拿着,学什么姑娘做派,你真以为进了这陆府,就鸡犬升天,连带着高人一等不成?”

  被二叔这一顿呛,月蓉的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但她也不是蠢的,知道如今自己在府里无亲无故的,有些事还得多依仗习贵,便又换了一脸笑意说道:“二叔哪里话,我这不是都按你说的,多看多学,别乡下做派嘛。”

  “你学,你学了有什么用,我当初费尽心思替你摆脱那门亲事,又把你接进府里,是指望你当个任人驱使践踏的小丫鬟?大房那边也就罢了,大夫人的手段素来是厉害的,可这七少夫人刚进门才一个月左右,你不能取信于她,又接近不了七公子,怎么,你打算这么一辈子耗在听雨轩当个三等丫鬟,还是过两年让你爹娘把你接出去随意嫁给一个粗鄙村夫?”

  “那怎么行?”月蓉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

  她自小长得就出众,不同于一般的乡下丫头,肤白面嫩,身段窈窕,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儿,去年议亲,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自己家门槛给踏破了,她是左挑右选,好不容易选中一个家世长相都堪堪配得上自己的人,结果定亲没多久,未婚夫就瘸了腿,她自然就不乐意了。

  为了摆脱那瘸腿的前未婚夫一家,她跟着二叔来到繁华富饶的府城,进了陆府,才知道什么是顿顿山珍海味,日日绫罗绸缎的神仙日子,别说回去嫁人,就是离开她都是不愿意的。

  可看着再神仙的日子,她一个小丫鬟能够上什么?不甘之际,二叔习贵给她支了一招。

  这底下的丫鬟要想一步登天,翻身成为吃香喝辣有人伺候的主子,最佳的捷径就是···爬床。

  只要拢住府里一位老爷或者公子的心,做了姨娘,就是半个主子,若是得宠,生下子嗣,自然就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吃喝用度享受不尽,跟做丫鬟比起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

  月蓉被二叔的话撺掇的心动不已,这才有了接近陆瑾沉的心思。

  可惜,至今都没有苗头。

  习贵渐渐地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