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隐患(1 / 1)

锦堂春(重生) 残雪楼台 1857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35章 隐患

  对于裴歆而言,要想查出听雨轩的“内鬼”,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她却不想在这方面耗费多余的精力,索性试着引蛇出洞一次,没料到还真有收获。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您真要去管三夫人房里的事?”银瓶有些担忧,方才那丹儿的话她在外面也听了一耳朵,这儿媳去管教婆婆房里的丫鬟,可不是什么讨好的事。

  这一点儿,裴歆自然心里明白,只是她惦记着那沈姑姑送侄女进府的事,思来想去,还是去了书房,先跟陆瑾沉打个招呼。

  她可不想这么没头没脑地去凑热闹。

  书房。

  陆瑾沉听了她的话,沉吟片刻,才道:“这事你还是别管了,等会儿去母亲那儿用晚饭,我和云湘会帮着调停,届时你不说话就是了。”

  “这是为何?”裴歆倒不明白了,这丫鬟是丫鬟,主子是主子,没见过哪家丫鬟在主子面前吵起来还需要调停的。

  陆瑾沉知道她不解什么,便跟她解释道:“沈姑姑是伺候母亲多年的老人了,性子直又爱面子,尤其是在小丫鬟面前,格外如此,其实以她的年纪,母亲早已放了她的卖身契,打算让她回家含饴弄孙的,只是她不放心那些小丫鬟伺候母亲,便多留了这些日子。至于她那个侄女,我是不会收的,若是来日有这事,我去找母亲说就是了。”

  “那青杏呢?”

  “青杏是前些日子刚来的,她父母早已双亡,之前母亲身子还行的时候,有一次出门去秦府赴宴,半道上见她卖身葬父,觉得可怜,给了她一些银子,后来她无处可去,就求了母亲卖身进府做个丫鬟伺候,她来的时间短,很多事情都不熟,加上原也不是做丫鬟的,难免有些笨手笨脚,沈姑姑就嫌弃几句,她也是个性子直的,没忍住就辩驳一两句,这一来二去,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时不时就会吵上一次,母亲碍于情面,有心无力,也随她们去了。”

  听完这一番话,裴歆有些明悟。

  她想起上辈子那位沈姑姑最后死的惨烈,是被曾氏杖刑六十,活活打死的,为此三房彻底与陆府决裂,不过几日,就匆匆分了出去,自陆瑾沉去世后,便再没了消息。

  说来自己现在的这位婆婆确实重情,这是一件好事,但有的时候又是一件坏事。

  似乎想到什么,裴歆的神色有些凝重起来。

  陆瑾沉看着好奇,出声问了一句,被回神的她以“没什么”三个字对付过去了,索性也没深究,

  天色渐晚,陆瑾沉携裴歆往祈香院用晚膳。

  到那儿时,见妹妹陆云湘已经先到了,正端坐着,一脸无奈地看了过来。

  寻着她的动作,裴歆看到了一旁虎着脸伺候的丫鬟青杏,玉脸粉腮,杏眼细眉,虽然身着下人打扮,却是难得的好相貌,行走之间那宽大的衣裳也遮不住身子的玲珑曲线,这样的人,倒难怪上辈子二房那位惦记,要人不成,暗地里找机会强掳了去,最终受辱自尽。

  而沈姑姑好像听说是为了人去二房讨说法,一时激动,不慎用匕首捅伤了陆二爷,一个谋杀主家的帽子扣下来,直接就被打杀了,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给。

  那时她还怀着身孕,因怀相不好的缘故,一直在屋子里静养,这些事还是事后才从丫鬟口中闲聊得知,不过也是三房搬出去之后了。

  “怎么了?”陆瑾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裴歆摇了摇头,和人一并坐下,不一会儿就见沈姑姑搀扶着母亲出来,几人起身都迎了上去。

  “我没事,你们坐下吃吧。”荀氏虽然还病着,可精神是好了不少的,也有力气下床了,这些看在陆瑾沉兄妹眼中,俱是一脸的欣喜。

  裴歆也是高兴,低头见桌面上的饭菜也比午时丰盛不少,想是花了银子下去的,吃起来的味道也好些。

  一家子用完饭,便听荀氏说起敬茶开祠一事,原来方才大房来人,说今日大夫人身子不适,不曾准备充足,便将此事挪到明日一早,在大房的牡丹花厅里面,请七少夫人莫忘了前去等等,简单地转述了一遍。

  裴歆知道这是陆老太爷那方蟾宫折桂的砚台借来的“东风”,只乖巧的应了一声,倒没说其他。

  其实她所谓敬不敬茶,入不入陆家的宗祠族谱的,但这一遭下来,她才是陆家名正言顺的七少夫人,不然总是要惹闲话的。

  她正想着,眼角一扫,见陆瑾沉这会儿凑在母亲跟前,和她与沈姑姑说了些话,一边陆云湘又拉着青杏的手,窃窃私语地聊些什么,一屋子主仆混谈在一起,这场景着实让她觉得头大。

  再如何的主仆情深,在她看来也不该如此。

  这样子若放在小门小户之家倒还无妨,可陆家乃大族门户,府里的规矩鲜明,主仆之间更是如此,若太过随意,荀氏这些主子是无碍的,可底下的人却会言行失度,来日连累主子不说,怕是连自己的命都得搭进去。

  上辈子的沈姑姑不就是如此嘛!一个还未放出府的奴婢,气上了头敢往二房去闹事,让大夫人按下一顿家法,就这么没了命。

  她想着哪日找个机会提醒陆瑾沉一声,现下却还开不得这个口。

  没待多久,两人告辞,回到听雨轩。

  这是裴歆在陆家的第二夜。

  一进屋,到要睡的时辰,她偷偷瞅了灯下读书的陆瑾沉好几次,每次看的人回头,立马低头装出一副专心刺绣的模样,引人不自觉的低声一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心里烦着事,一不小心,就绣差了花样,还是银瓶不经意间凑过来看了一眼,才发现绣错了,忙提醒了一句。

  裴歆这才反应过来,将绣棚连带针线往旁边一放,索性不绣了,起身进盥室洗漱一番,出来就上了床,将自己裹了起来,跟昨夜一模一样。

  陆瑾沉见状,也和一般宽衣上床,和人搁了一个手指的距离躺下。

  这是他俩昨夜约定好的。

  不过约定归约定,睡着了的人无意识间难免有些动作。

  第二天一早醒来,陆瑾沉看着怀中陷入深深自我怀疑的裴歆,是这般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