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坠网
“确实快了。”
封淮摘掉她头顶的落叶, “你怎么知道？”
万祺卷起剧本抵在太阳穴，语气戏谑：“封大影帝人气太高，早在一个月前你的粉丝就在超话发起了生日活动，你不会不知道吧。”
“略知一二。”
封淮的生日对粉丝来说是件大事, 不夸张地说, 活动是一个月前发起的，策划却是提前三个月做的。
他本人对过生日并不热衷, 但是为了感谢粉丝们的心意, 丁哲会帮他安排一些互动, 简称回礼。
和其他明星不同, 封淮不差钱也不怕花钱，年年生日礼盒按人头发, 黄牛根本找不到倒卖的机会。
出道第五年，丁哲在他办公室撒泼打滚, 就差以死相逼，求来了一场限定生日见面会，邀请的粉丝全是骨灰级老粉, 路费酒店封淮全包，伴手礼有价无市，连票根都千金难求。
那一年，超话盖起了高楼, 话题是“封淮究竟宠不宠粉”。
热评第一：【众所周知封淮不宠粉，但他一定不会让粉丝亏钱。】
这三年, 为了防止在生日这天闹出塌房大瓜，万祺每次都只会发一条寡淡的祝福, 礼物要不快递到公司, 要不后补。
婚后第一次生日, 万祺不想敷衍，“今年什么安排？”
封淮推开换衣间的门，“没安排。”
服装师都在等她，万祺没有时间和他深入探讨，而且她有心准备惊喜，态度相对冷淡下来，“那以后再说吧。”
换好衣服，导演趁他们补妆时讲戏，走了一遍之后正式开始。
最后一场戏是告白，毕业后男主过生日，聚会散场，男主送走同学，准备打扫屋子。
封淮关上门，回到客厅，面对一片狼藉揉了揉眉心，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你去哪了？”
“哒！”
开关被拍响，房间陷入黑暗。
脚步声缓缓靠近，封淮转头，烛火幽幽摇晃，映出女孩灿烂的笑容。
“书呆子，生日快乐！”万祺捧着小小的生日蛋糕，围着他转圈，“祝你生日快乐~”
唱完生日歌，万祺把蛋糕递到他面前，“许愿吧，幸运女神将满足信徒所有愿望。”
封淮挑眉，“幸运女神？”
“正是在下，”万祺催促，“快许愿，我手都酸了。”
封淮虔诚许愿后睁开眼，眼底猝然闪过一抹慌乱。
蛋糕被悄无声息地放在茶几上，女孩偷偷贴近他的脸，水眸含笑一眼望到底。
“许了什么愿？说来听听。”
封淮不动声色地向后退，被她一把拉住手腕，声带发紧：“说出来就不灵了。”
“灵的，”万祺语气肯定，“你说啊。”
封淮舔了舔干涩的唇，半晌，挤出一个音节：“我……”
“我喜欢你。”
万祺的手慢慢收紧，无声中为自己鼓气，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封淮完全愣住了，盯着万祺不断张合的樱唇，耳边是她不自信的喋喋不休。
“喂，你不是吧。”
万祺蹙眉，有些难为情，“不应该啊，虽然我比你大了四个月，那你也不能真把我当姐……”
话未说完，她被人拉进怀里，隔着衣服，她能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体的温度。
万祺先是身体紧绷，接着缓缓放松，大力拍了拍他的后背，“你都没答应，抱我做什么？”
“求之不得。”
封淮抱了一会就松开她，这次没再后退，“感谢幸运女神满足我的愿望。”
幸运女神避开视线，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你会亲我嘞。”
有求必应。
下一秒，封淮抬起她的下巴，看她紧张地闭起眼睛，低头吻了上去。
监视器之后，导演呼吸急促，自掐人中。
封淮的荧幕初吻！
被他一个综艺导演拿下了！
能吹一辈子！
角色限制，两人没法亲得太深，只是浅浅碰了碰。
头一回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吻，万祺面红耳赤，把封淮胸前的衣服抓得皱皱巴巴。
实在受不了了，她嘟囔：“还没好吗？”
封淮轻笑，“敬业一点，这可是我头回拍吻戏。”
两人的对话传到耳麦中，导演急急喊卡。
他激动地跳起来，“再来两条！就拍接吻，换个角度！”
一场吻戏拍了三四遍，结束后万祺久久不回神。
封淮从导演那边回来，就见她双眼无神，不知道在为什么发愁，“想什么呢？”
万祺迟钝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慢吞吞道：“我感觉我可能要拓展新业务了。”
“什么业务？”
“吻替。”
万祺神情严肃，是真的在思考这份职业的前景，“你说是不是可以用这个捞一笔，那些导演可坑了我不少钱。”
封淮顺着她的话，“经纪约签我这，职业规划我替你想好了。”
“这么快？说来听听。”
仗着休息室四下无人，封淮俯身，把她压在椅背上，牙齿研磨她柔软的耳垂，“那些导演吃到甜头，吻戏下一步就是激情戏，那你自然就从吻替升级到床替。”
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一滞，他放肆撩开她的衣摆，指腹划过她腰线，“我再和你签个霸王条款，签不到戏赚不到钱，你就只能来求我，到时候——”
万祺抬手，皓腕挡住上半张脸，“好的不学，专学不正经的。”
“抱歉，”封淮掐住不盈一握的腰，指腹来回磨蹭，“商人逐利是本性。”
“笃笃笃。”
封淮看向门口，收回视线后在唇上点了点，万祺红着脸亲他一下，他这才悠然起身，还好心帮她抚平下摆的褶皱。
“进来。”
是来结账的工作人员，结清欠款，万祺做主把剩下的钱分给其他组，确定无误后事情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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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嘉宾中不全是专业人士，拍戏过于耗神，索性晚上没有安排集体活动。
翌日一早，王涛神秘兮兮地把万祺单独叫到采访间。
万祺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事啊？”
“发布单人任务，”王涛说，“中午拍摄结束前，让封老师心率超过120，就算任务成功。”
“有什么好处？”
“没有奖励，”王涛顿了下，“但是有惩罚，如果不成功，你需要学一段女团舞表演给封老师看，并且在本期播出后，将视频发到微博上。”
万祺撩起眼皮，凉凉看他，徐徐道：“你还记得我是投资人吗？”
“记得记得。”
王涛笑容谄媚，“但是女生都有任务，搞特殊会被网友喷的。”
“只有女生有？”万祺敏锐捉住他话里的重点。
王涛点头：“没错，而且再强调一点，必须在镜头下完成。”
万祺：“……”
她才不会在拍摄的时候搞小动作！
吃早餐时，万祺特意关注其他女生的状态，感觉她们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啊！”
“叮当！”刀具砸落瓷砖的声音。
大家皆是吓了一跳，反应最大的还属唐迩。
他放下筷子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怎么了悦悦，是不是切到手了？”
大家纷纷起身，没走到厨房门口，就见唐迩牵着夏悦悦出来，前者惊魂未定，后者眼中有几分羞赧。
郑又馨配合地关心道：“没事吧？”
夏悦悦摇头，“刀没拿稳，吓到大家了，实在抱歉。”
喻如也想明白了，脸上浮现出懊悔的神色，“没关系，只要没受伤就好。”
万祺看她恨不得把“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写在脸上，不着痕迹怼了下她的手臂，虚声道：“收敛一点，能看出来。”
喻如低头，悄悄对她投来感谢的目光。
重新落座后，王涛笑呵呵拿出游戏盒子：“刚刚唐迩的心率超过120，全员进行游戏。”
男生在哀嚎，女生在羡慕。
喻如转着呼啦圈，对夏悦悦道：“你男朋友真好，这么担心你。”
程乐鑫闷头和呼啦圈较劲，闻言表衷心：“如如，你要是受伤了我也会担心的。”
喻如嘤了一声：“我谢谢你。”
万祺在后面排队，抱着手臂倚在封淮怀里，“我要是切了手，你会像这样失了方寸吗？”
封淮语气平静又强势：“我不会让你切东西。”
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是他一直贯彻的原则。
万祺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惊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吃完早餐，男生们收拾桌子，女生们抓紧时间在客厅密谋。
喻如对夏悦悦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干脆利落，快帮我们出出主意。”
郑又馨早就想好了策略：“我让管老师多走几趟楼梯就行了。”
夏悦悦道：“乐鑫要是胆子小你就直接吓他，一次不行就两次。”
“他早就免疫了，”喻如瘫在懒人沙发里，“小祺姐，你想到好主意了吗？”
万祺摊手，“据我对他的了解，普通事情没法让他产生波动。”
喻如啧了声：“要不集体健身吧，我记得二楼有健身房。”
“是我隔壁那间吗？”
得到肯定回答，万祺打破她的幻想：“今天封门了，应该是防止我们用这个办法。”
“如如，吃草莓！”程乐鑫大老远跑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喻如道：“闲聊天，猜猜一会要做什么。”
封淮坐在万祺身边，同样拿了颗草莓，“尝尝。”
万祺咬掉红彤彤的草莓尖，“好甜哦。”
封淮吃了剩下的半颗，“是挺甜的。”
万祺看他咽下草莓，然后把草莓蒂扔到垃圾盒里，动作从容优雅，好像把最甜的位置给她吃是天经地义的事。
冷静，再这样下去，心率超速的不是封淮，而是她自己。
另一边，郑又馨嗓音温柔：“亚杰，我腿有点凉，能帮我把那条墨绿色的丝巾拿下来吗？”
管亚杰自然答应。
过了一会，管亚杰下来，“又馨，我没找到墨绿色的。”
“那棕红色那条呢？可能放在衣柜最上面了。”
管亚杰又返回去寻找，再回来时额头挂着细汗，“还真在最上面，那椅子不够高，我还垫脚够了半天。”
果不其然，王涛宣布：“管老师心率超过120，触发游戏。”
游戏刚结束，喻如走到万祺身边，快速道：“不好意思了小祺姐。”
没等万祺反应过来，喻如接着道：“三金，我好像吃多了，你陪我去院子里跳会绳吧。”
十分钟后，喻如美滋滋回来，身后程乐鑫气喘吁吁：“如如，你吃多了，为什么是我跳绳啊？”
感觉到三个女生的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万祺心凉半截。
女团舞成员就剩她一个，到时候可真是全网丢人。
万祺扯扯封淮衣摆，“封老师。”
“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吧，”王涛不合时宜地出声，“跟大家说一个好消息，我们第一期已经剪好了，所以今天的拍摄内容就是第一期reaction。”
程乐鑫欢呼：“好耶！”
开始播放后，万祺找不到借口支使封淮做事，更奇怪的是他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十分反常。
万祺主动挪过去，拿起草莓喂他，“封老师，吃草莓。”
一颗草莓吃完，万祺试探：“好吃吗？”
封淮抽出纸巾帮她擦手，“万小姐喂的当然好吃。”
万祺直接看他手表，心率平稳无异样。
献殷勤宣告失败。
导演组选的是片段，正好播到沙滩烧烤那段。
“封老师，你和小祺姐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万祺耳尖动了动，思路顿时被打断，她抬眼看去。
画面中，封淮望向远处，嗓音淡然：“垂髫之年，总角之宴。”
“哇——”喻如捧心，“小祺姐，你知道这件事了吗？”
万祺点头，她已经知道他们的缘分起于幼年，却不知道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封淮在她耳边低声道：“祺祺，你跑不掉。”
落在他手里，插翅难逃。
万祺认了，打着趁机完成任务的主意扑进他怀中，未出口的煽情被耳尖温热的气息拂去。
男人压低嗓音，其中不乏诱哄之意：“祺祺，完成任务和做生意同理，你得拿出诚意。”
作者有话说：
进度过半！高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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