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幽幽叹息一声。
即便是内心同情北冥墨年幼的遭遇,却也深深知道,她和他之间,永远都存在一个死结。
谁都解不开。
浩瀚夜空下,升起层层凉意。
夜风拂过,扬起她飘逸的长发。
在这个云层密布,月光若隐若现的夜晚,她眸中泛着的泪光,就好似那颗璀璨的星光。
隔了稍许,直至那星光逐渐黯淡下去,她才轻轻吐道
“不。阿姨,我们并不爱对方。而且,我们也不是互相折磨,因为那个被折磨的,一直是我,不是他。”
她温柔而轻缓的声音里,透着不容察觉的幽叹。
全然没察觉身后那抹高大挺拔的黑暗影子
“好一个折磨”
突如其来的冰冷声音,震得顾欢和芳姑一颤。
仿佛一阵阴风扫过。
顾欢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回头一看,便对上了夜色下那双鹰隼的泛着冷光的黑眸
北冥墨此时穿着一身看起来很随意的休闲装,却无法掩饰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这高贵的气质,与这乡村郊野的原始农家是那么格格不入。
乌黑的发丝还泛着水亮的光泽,像是才洗完澡不久。
润玉般明媚的五官,透着凌厉阴冷的气息。
他深邃的眼紧紧盯视住顾欢。
性感的唇线抿得死紧,甚至能看见他额际隐隐暴起的青筋。
显然,方才顾欢和芳姑的聊天内容,该听的他没听见,不该听的却一字儿没漏进了耳朵里。
“我才知道,原来和我在一起,对你来说是折磨”
他扯着唇,凉薄的嗓音透着浓郁的嘲讽。
刚刚他来的时候看见欢儿的背影,心脏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却没想到刚扬起的浅笑,在这女人最后那句话中隐没
她竟然说他们不爱对方
还说她是被折磨的那个
北冥墨显然被这句气得不轻
枉费他替婚这个月里,为她打破这么多原则
不但去了他发誓此生不肯踏入一步的沙巴,甚至还为她半夜做贼似的跑去买卫生棉,结果惨被当成卫生棉变态狂捉进了警局
他居然还为了她,见了他此生都不想再见第二面的余如洁
他甚至不要命地为她在沙巴挡了一枪。
他做了这么多,竟然只换来她一句折磨
这让他情何以堪
气氛瞬间僵冷
芳姑偷偷擦干泪迹,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佯装不悦道:“墨墨,是你约姑姑来这里的,自己却迟到,该罚”
北冥墨隐忍着怒火,迈开长腿,愣是挤在芳姑和顾欢中间,一屁股帅气地坐下来。
毫不在意鱼塘边的石头会弄脏他的衣裤。
顾欢慌忙地背过头,飞快擦干自己湿润的眼睛,她才不想他瞧见那些为他流的眼泪。
“对不起姑姑,途中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来晚了。”他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精湛的眸子却不时瞟向顾欢。
她扯了扯嘴角,在这乡村野外,除了菲儿,他还能有什么事情耽搁
蹙了蹙眉头,她斜眼瞥了瞥他,傻子都能感觉这厮浑身透着寒意
尤其是他的眼光,瘆人的很
可他瞪什么瞪
他横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生她的气
“姑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幸好有小顾陪我,你瞧,鱼都钓上好几条了。”芳姑老小孩似的将鱼桶展示给北冥墨看。
北冥墨微微点点头,顺手接过芳姑手里的鱼竿:“姑姑,夜深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等芳姑回应,顾欢作势就要起身:“我回去了。”
哪知,刚直起的腰身就被北冥墨的长臂给揽住了,牢牢扣着,霸道地说:“你留下来陪我”
“我”顾欢瞪了他一眼,“你约的人是你姑姑,干我什么事”
“姑姑她年纪大了,你舍得让她熬夜继续陪我”他云淡风轻地哼了一声,傲娇得很
顾欢杏目圆睁,她真想说她是你姑又不是我姑,我当然舍得了,可瞟了眼芳姑慈眉善目的脸庞,愣是咽下这句话了。
“哼”她赌气地哼了句,抓起身边的小石子儿,愤愤地投进鱼塘里
咕咚咕咚,惊起一潭夜游的小鱼儿。
“好了好了,墨墨,你别给我欺负小顾了姑姑这就回去歇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了,呵呵呵”
芳姑笑眯眯地打圆场,靠着北冥墨的肩膀蹒跚着站起身来,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欢一眼。
芳姑走后,北冥墨沉默了。
顾欢闷不作声。
仿佛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耳旁呼呼的凉风,稻穗摇曳的声音,鱼塘里潺潺的水波,大自然在演奏着最和谐的交响曲。
北冥墨轻轻呼吸着,微微闭上眸子
每当听见这种田野池塘的声响,就觉得仿佛有种莫名的治愈功能,能让他狂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他享受这样的时刻。
尤其怀里还能隐隐闻到独属于欢儿的体香味儿。
只不过,这一切听在顾欢耳里,就不怎么优美动听了。
废话。
大半夜的,阴森森的荒郊野外,除了北冥二货这种怪癖精,还有谁会欣赏这么诡异的风景
“北冥墨,麻烦松开你的毛爪子,成吗”她忍不住了。
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扭动。
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明明上一刻她是很同情他小时候的遭遇来着,可这一刻,面对他厚颜无耻的轻薄与白赖,她就没办法不气。
“欢儿”他不仅没收回毛爪,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俯下唇贴近她耳瓣,“告诉我,和我在一起,真的是折磨么”
“对”
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他强迫她替婚,强迫她承欢他的身下,强迫她像妻子一样伺候着他,难道不是折磨么
亏芳姑刚刚还说他不该是强迫女人的那种人,那是芳姑不知道这家伙内心里到底有多黑暗而已
他眸光一下子灰暗了,散发着浑浊的阴鸷。
鱼竿不知何时塞在了木桶边上的竿洞里。
他腾出来的大手,不客气地探入她的衣襟,触碰她傲挺的丰满。
“嘶北冥墨你别太过分”她的身子敏感地颤抖了一下。
这厮强烈的欲望吓到她了。
傍晚时分在秸秆堆里的发泄还不够满足他么
老天,这才隔了多久
“欢儿,我以为你一直很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光,没想到却听见你说是折磨”他冷沉着嗓音,显然还在意这事儿。
“松手别像个发情的狼狗似的,到处咬人”她奋力拍开他的毛爪。
“欢儿,你嘴上说折磨,可你的身体不是这么告诉我的瞧瞧,它多享受”他邪笑了一声,唇又落入她白皙的颈脖之间
她倒抽一口冷气:“混蛋信不信我一脚踹你下去”
他们脚下这鱼塘,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只是刚刚入春的季节,尤其是大半夜的,水凉着呢。
却没想到他嘴含着她薄脆的耳瓣,含糊地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