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一双儿子,过了今晚,和北冥墨的替婚契约就只剩五天时间了。
五天过后,究竟选择哪个孩子跟回她
她也不知道。
甚至连此刻,她都还在犹豫中。
一方面心疼洋洋撒野的性子留在北冥家免不了受些苦头;另一方面心疼程程留在北冥家又再回到从前的忧郁与不安。
实在太难抉择,舍弃谁都不愿啊
“拉勾勾。”她勾起尾指,笑着允诺。
因为不管选谁,她都知道,这双宝贝永远是自己的好儿子,久久的好哥哥。
夜更深沉了。
顾欢哄完孩子们睡着之后,批了件外套独自出了房间。
在农家乐的后院长廊上,静静徘徊。
长廊下面,是一汪清澈的鱼塘。
今夜她的心情,就犹如天空那轮明月般,被厚厚的乌云缭绕,时而露出半圆,时而隐没在乌云背后。
脚下的鱼塘,隐隐传来鱼儿咕咚咕咚的声响。
在这乡村郊野,原始得令人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不似城市让人浮躁不安。
她在长廊竹椅上坐了下来,享受这难得的内心的平静。
忽然,只听咕嘟一声水响。
“好呀可把你这小鱼儿给钓上来了”
伴随一道慈爱的笑声,顾欢这才发现长廊对岸,光线昏暗处竟然还有个人影。
声音有些熟悉,她站起身,看不太清对岸,试探地问了声,“芳阿姨”
“小顾。”芳姑一边收着鱼竿,一边回应对岸的顾欢。
“这么晚了,您也在”她有些意外。
“呵呵,我一直都在。只不过你心不在焉的,没注意到我而已。”芳姑笑眯眯的朝顾欢招了招手,“要不要过来看看姑姑钓上来的鱼儿”
“”顾欢踟躇了一下,还是迈开脚步朝芳姑的方向走去。
“地儿黑,你悠着点啊。”芳姑小心提醒。
不一会儿,顾欢穿过长廊,踩着几块鱼塘边的大石头,来到了芳姑的身边。
“来,坐。”芳姑豪气地拍拍身旁的石头。
顾欢坐下,不免有些好奇,“阿姨,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儿钓鱼”
芳姑笑着摇摇头:“呵呵,姑姑可没有大晚上钓鱼的怪癖。是有个人呐,最喜欢大晚上来钓鱼了,还专挑呜漆吗黑的地儿。今儿个他约了姑姑,自己却爽约了。”
这话一听,顾欢便猜到了大概,似是被芳姑的好心情感染了那般,她也笑道,“想想也是,那个人怪癖是蛮多的。”
芳姑将鱼儿落入水桶中,鱼儿柔滑的身子在水桶里使劲儿摆尾,似是不甘愿。
“哈哈。”芳姑侧目,深深看了眼顾欢,顿了顿,道,“想不想听听那个人小时候的驴蛋事儿”
顾欢潋滟的眸光,微微一怔。
心思细腻的她,怎不知芳姑要讲的那个人姓甚名谁
只是,这微凉的夜风,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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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北冥二蛋的童年
她明知不该与芳姑再多交谈,却没想到自己却会笑着点点头:“好呀,反正也睡不着,听听那驴蛋的二蛋史,没准沉闷得睡着了呢”
“哈哈哈”芳姑大笑出声,娓娓道出
“从前,有个男孩儿,出生在富庶的家庭,从小衣食无忧,聪明安静,乖巧懂事。”
“可是,无论他再聪明,再安静,再乖巧,再懂事,也换不来他母亲的一个眼神,他父亲的一句问候。他很努力,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努力让自己变优秀,他以为这样,他母亲就不会再对他恶言相向,他父亲的眼光就不会只停留在他兄长的身上”
芳姑说到这里,眼眶里闪烁着泪光。
顾欢心头一震,她知道芳姑在说北冥墨小时候的往事,她只是没想到
北冥墨童年竟然和程程如出一辙,聪明、安静、乖巧、懂事。
芳姑微微叹息,继续说道
“男孩儿真的很用心,学礼仪、学知识、学一切大人喜欢的东西。哪怕不眠不休,哪怕感冒生病,年幼的他以为只要自己变得更好、更乖、更听话、甚至更优秀,总有一天,他的母亲会接受他的,他的父亲也会注视他的所以,他后来真的变得优秀了,而且是很优秀。他也学会了很多,却学不会一个灿烂纯真的微笑”
顾欢的手指颤了颤。
被一股莫名的忧伤箍住了心灵。
她知道北冥墨恨自己的母亲余如洁,也知道北冥墨的父亲深爱的是自己的原配夫人,北冥飞远的生母,亦枫的奶奶。
所以北冥老爷子喜爱长子北冥飞远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不知道,原来北冥墨,在最年幼的曾经,是那么深爱自己的父母。
若没当初的深爱,便没有如今的痛恨吧
“我知道,那孩子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终于有一天,真的出事了。”芳姑凄凉地笑了笑,“那男孩儿出大事了”
顾欢心脏跟着跳漏了一拍,“他怎么了”
芳姑抬头幽幽看了一眼天空黑暗的云幕
“突然有一天,他狼狈地跑到我这里对,就是这里,这个乡村郊野的地儿,这个当年还贫穷落后、人烟寥寥的地儿他是那么意外,踉跄着就冲了进来,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得比鬼还可怕他那时也才七八岁,我从没见过一个孩子,会是那么阴沉那么恐怖的样子”
芳姑的脑海里,浮现着当年那一幕,直至如今仍心有余悸,“我记得,他的胸口满是血渍,从里到外染红了衣服可他没有一滴眼泪”
芳姑哽咽了:“我那时看到他,真的以为他快死了却没想到,他咬着牙,定定地站在我面前,沙哑地喊了我一声姑姑,然后就倒下了就那么生生倒在我的脚边,仿佛没了气息流了好多血,好多血我吓坏了,真吓坏了”
顾欢听到这儿,心都跟着慌了。
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那种惨状可想而知。
“他发生什么事了么”顾欢不知道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微微颤抖了。
“对”芳姑点点头,“他的胸口被尖刀给刺了。差点穿肺他从医院醒来,连伤口都没愈合,拔掉管子就冲我这儿来了”
顾欢倒吸一口凉气
脑海闪过的那些碎片,也瞬间串连成一个完整的片段。
她想起在沙巴时,北冥墨曾口口声声斥责余如洁,是冷血到亲手杀自己孩子的人
顾欢才恍然明白
抖着声音,她问芳姑,“是他母亲刺的对么”
芳姑有些讶异,泪眼望了望顾欢,沉痛地点点头。
捉紧鱼竿的一双皱皮老手,也止不住地抖动:“是啊男孩儿没想到自己最期盼得到关爱的母亲,竟然会手举尖刀刺破他的胸膛,带着他一起下地狱多么残忍,对不对别说男孩儿没想到,谁都想不到,是不是”
“为什么”顾欢的心被扯痛了。
她想起记忆中的如洁阿姨,她在干爹莫锦城身边是那么祥和,那么幸福
可为什么当年要那么做为什么要亲手弑杀自己的孩子
于心何忍
芳姑长叹:“有些女人生来刚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