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伦么?”
游盛天沉默良久,终于叹道:“我一生做事,件件但求侠义公允四字,虽无甚功德无量之事,但也无甚差错,恐怕这一件事当真是错了!这大侠二字从今以后大家切末再提!”游盛天是天下知名的大侠客,侠义之名播于四域,一生行侠仗义,有口皆碑,这一回如果不是受打击过甚,又如何会说出这种话来,其余之人除了盖鸿图,是天下六大门派的掌门人,雷万春则是江南霹雳堂的堂主,这八人无不是当今武林风云人物,如今却落得飘蓬一身,孑然无助,是何等的凄凉!众人听了游盛天此语,无不恻然!只听盖鸿图吟道:“名高何足重?一心平常行!坐卧诵赤霞,不惜毛与髓。满目沧浪者,抱腹空伶音!但求孤阕城,能与世人同!”世事难料,福祸无常,又有谁能掌握?盖鸿图颇负文采,又予此体会切肤之痛,此诗信口吟来,当真是感慨良深!
雷万春于黑夜当中突然奋声大笑:“哈哈哈——”笑罢道,“好一个能与世人同!盖庄主,好诗,好诗!”他连赞两声,又对游盛天道:“游大侠——”
游盛天未等雷万春继续往下说,接道:“雷堂主,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说过的话又何时不会算数,就请你体量我的心情,这大侠二字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雷万春顿了一顿,又道:“好,我称呼你一声游兄,这下想必你不会反对吧!”
游盛天苦笑了一声道:“不敢当,到时候我恐怕会负罪整个武林,恐怕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雷万春大惊道:“游大——游兄,你这是什么话,你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为何如此自责过甚!——”顿了一顿,又道:“难道是为了带走金巨义子那件事么,不过金巨藏匿不出,遁迹江湖,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路道,你何苦为了此事而耿耿于怀呢?”
游盛天长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雷堂主,多谢你的关心,不过不单是为了这件事,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说至此处,话锋一转,又道:“今日在阎王谷出现的神秘剑客想必大家都已看到了——!”
众人齐声道:“不错——!”净尘道长又道:“怎么,游施主,你难道有什么发现不成?”
游盛天道:“不错,这个神秘剑客一定和孟尝山庄刺杀顾伟通和黄花叠的是同一个人——!”
当时在孟尝山庄顾伟通和黄花叠被刺杀的情形除了盖鸿图一人之外,其余之人都是亲眼所见,犹烙脑海,净尘道长道:“游施主,这个我们大家当然都知道,你有什么话就直管说吧!”
游盛天道:“我怀疑他是我的义弟夏凌霜!”
黑夜当中,只听众人呼吸急促,显见心情紧张已极,良久,净尘道长方道:“不会吧,他不是那个什么岛的白龙使么,再则,如果他真的是夏凌霜,又为何要杀顾、黄二人,据贫道所知,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过节!”
游盛天道:“至于夏凌霜为何要杀顾伟通和黄花叠,这个恐怕是难以揭开了,不过——”
游盛天方说至此处,忽被青虚师太止住道:“游施主且慢讲,请听贫道一言!”
游盛天道:“师太请讲!”
青虚师太道:“据我所知,神秘剑客那致命一剑是要刺杀黄花叠的,顾伟通是为了救护黄花叠才一并被刺杀的,大家仔细想一想当时的情形,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青虚师太此言一出,峨嵋师太,米其风,马占秋三人也跟着道:“不错,我们也看的很清楚,神秘剑客那一剑的确是用来置黄花叠于死地的!”
净尘道长道:“黄先生虽然也是江湖中人,但一向施医救人,医德高尚,有口皆碑,可以说是济世神仙,那神秘剑客不知与他有何冤仇,竟然要置他于死地?”
游盛天道:“不管怎样,黄花叠是为武林正道而亡,此等大义,为山仰止,我们一定要替他讨个公道!”
雷万春接道:“当然如此,不过神秘剑客行踪诡秘,无从查找,我们又一点线索也没有,到底如何下手呢?”
华山派掌门毕棱冰本来一直静听无语,这时忽然道:“大家难道忘了,黄花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么,八年前武林盟主大选,黄花叠曾携她参加,只要我们找到她,说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峨嵋师太跟着说道:“毕掌门说的不错,那个小女孩聪明之极,小小年纪医术已得回春之妙,武林轰动,被誉为天下无双!”
游盛天忽然叹道:“天下无双又有何用,梅三娘是昔日天下第一美女,又落得如何下场!”
游盛天此言一出,净尘道长,青虚师太,峨嵋师太,毕棱冰,马占秋,米其风六人心皆一沉,净尘道长叹道:“唉,事隔八载,时至今日,贫道这才发觉这件事难道竟真的错了——我们当初的确不应该赶尽杀绝,实在是有违侠义道济世救人的本诣!”他缓缓说来,口气沉重已极,显见颇有悔意!
游盛天叹道:“净尘道长,事已如此,悔又何用!但愿这等事情不要重演!”顿了一顿,又道:“对了,方才我说到哪里了——?”
这时,夜空中忽然一声夜枭啼过,恍若鬼哭,众人不由浑身一凛,这才发现竟已时至深夜,仲春之夜虽不比深秋时节霜高露重,但也寒气甚浓,众人衣衫已被湿透,黑夜之中只闻众人齐齐发出一声苦笑,个个心情凄凉已极!夏劲道负气狂奔而走,只觉心中如同万蚁啃噬一般,痛苦难当!脑海当中则是一片空白,麻木不真,一时也不辨东南西北,在茫茫夜海当中飞身疾驰,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晨光熹微,长夜竟已过去,这才翟然一醒,只觉悲从衷来,当真有些泣不成声,放眼四望,只见此身仍处茫然无人烟的旷野当中,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放声大哭!他心中悲愤,苦楚本已太多,此时一经发泄出来便势如火山爆发,不可遏止,这一哭直哭得泪水既干,声嘶暗哑方才止住,神志也逐渐清醒过来,长叹了一声道:事情早已注定,哭之又有何用!这岂非太没出息了!虽然是自我安慰,但经历了这一夜的变故,仍是觉得心态竟然苍老许多,放眼红尘,心如止水,仿佛经历了一场沧桑巨变一般!
这时红日东升,霞光万道,天地间一派生机盎然景象!夏劲道沐浴在晨光之中,只觉身心俱清,心性也恢复淳良无私本性,细想昨夜经过,心中颇为后悔,心中暗道: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应该如此对待游盛天,父亲要对付游盛天人等,自己更不能坐视不管!他主意打定,心情却更加沉痛悲抑,原来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神秘剑客就是他的父亲夏凌霜,是以昨夜游盛天提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