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结局(正文完结)
周子成看着姜姒, 她还是那么好看,身上似乎还隐隐有一种更迷人的气质,她一贯那么吸引人, 即使什么也不做。
“沈夫人, 成,可以帮助你。”他确信姜姒有心事。
姜姒闻声看了过去, 她额心那一抹赤色的花钿映得她更加的出落, 白玉耳坠轻轻晃了两下, 她轻启唇, 像性质来了那般和他说起了话:“周大人,那你知道他……”
她看了一眼李启, 然后接着问:“是非要二郎和我死不可么?”
周子成知道,周子成知道李启想要沈晏衡的命,所以他只有利用姜姒的命才能去拿捏沈晏衡。
“我知道的,我想来找你的, 但圣上给我安排了很多事情, 我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寻你。”周子成费心的给姜姒解释。
姜姒提了提唇,旋即说:“臣妇只是说笑一句,周大人莫须在意。”
说完她又转回了头,连余光也不留给周子成。
以现在看来, 周子成对李启派人盯着他们这件事并不知情, 所以守着他们的人应该是锦衣卫。
是锦衣卫倒也好办,今翰林院那边才是最高阶的军属,巡抚司的禁军和锦衣卫一并次之。
巡抚司首领是当年先皇一手提拔起来的,先皇对他有知遇之恩, 如果知道了这些事情, 对李启必然不会留情, 那锦衣卫那边的人便可交给巡抚司。
周子成有一些急迫的往姜姒这边探了点身,压下声音和她说:“姜姒,在姑苏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但我现在也是真的希望你不要出事,即便念及当年的同窗之情,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姜姒盯着前面身姿摇曳的舞女,脑子里却想了别的事,以她对周子成的了解,他是分得清对错的人,倘若今日真相大白,那他也知道会怎么做。
不过此前人多耳杂,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偏过头和周子成笑了一下,“周大人到时候会知道怎么做的。”
此话叫周子成摸不着头脑,他正要再去问,可从罗婉又从外面进来了,他实在不想和罗婉再因为姜姒起争执了,便也只能作罢。
这支舞跳得长了一些,不过在这支舞跳完以后,该来的官员们都相继到来了,李嫣也坐到了右位去,狭长的眸却给了姜姒一个眼神。
姜姒垂下眼,适时退了出去,周子成见姜姒在看了李嫣一眼后就离开了,竟也忍不住的探起身要跟上去,却被罗婉一把拉住了衣袖。
“周郎去哪里?”见他目光追随着姜姒,罗婉心里努力的按着那股无名火。
周子成便又坐了回去,佛开了衣袖上的那只手,“不去哪儿。”
见他这样一幅爱搭不理的模样,罗婉甚至都不太想和他吵起来。
歌姬们有序的退了出去,接下来走进殿来的是一批身着戏服的人,李启也有许久没听过戏了,他笑着和一旁的宦官说:“朕也好久没听过戏了,也不知是哪位爱卿安排的。”
寻常宫宴是允许大臣编排舞曲进去的,昨日他见过今天的曲目名单,里面并没有这场戏,所以才想到了应该是某位大臣编排进去的。
那宦官也笑着奉承道:“是呀,看这架势许是一出大戏呢。”
李启就笑着看向了他们。
那戏曲一共有十几个人,其中戏份最重要的,是一位怀着孩子的孕妇,一对恩爱的夫妻以及一个他们的孩子,还有一个胆怯的染了疯病的人,以及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看最开始的称谓,他应该是那个孕妇,那个男人和染了疯病的人的长辈。
戏曲最开始的时候,男人一家人其乐融融,从长辈手里接过了继承权,但这一幕被那个疯子看见了,他毒死了男人一家。
长辈生了重病,疯子把孕妇赶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杀死了长辈,从他手里抢走了继承权和一份遗书。
他又派人去杀了孕妇,没想到孕妇活了下来,但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而疯子站在高位沾沾自喜。
看到这里,李启已经不对劲了,他脸色越来越沉,手里的琉璃杯被他握得咯咯作响。
接下来又出场了两个孩子,那是疯子的孩子,有一天疯子看见他的两个孩子偷偷坐了他的位置,他气急败坏,杀了自己的孩子,还去逼迫知情的大臣去死。
到此处,一些人已经左右窃语起来了,李启突然站起了身,然后猛的一脚把面前的木桌踢得四仰八叉的。
上面的瓷器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与此同时李启几近咆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长鹿殿,“这是谁安排的?是谁安排的?!”
他生气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编排戏曲的人剁成肉沫。
除却李嫣和那些演戏的人,在场所有的人都慌里慌张的跪在了地上。
“兄长因何愠怒?”李嫣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淡然的问道。
李启听到李嫣一副淡然自若的态度,用他那张快要扭曲了的脸,指着她骂:“是你?!”
李嫣不说话,冲着那群演戏的人抬了一下下巴,然后也不去看李启,一脸平静的说:“兄长,不要急,戏还没有演完。”
懂事的人已经从那个孕妇猜到了所有人的关系了。
高位者代表先皇,恩爱的夫妻是当年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还有他们的独子,孕妇是李嫣,两个孩子是李羽李筠,重臣是沈家主,所以那个……疯子,不就是李启么??
但是李嫣不是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吗?难道孩子没掉?或者她又领了一个孩子?
李启几近癫狂,他疯了一般的指着那群唱戏的人,说:“周子成!周子成!”
周子成没有应,他往周子成的位置看去,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李嫣不为所动,平静地又喝了一口茶,才说:“兄长,这后面还有半场戏,你总得看完才知道是什么戏吧?”
但这后面还有什么戏呢?李启已经是皇帝了,到这一步后面应该没戏了,莫不是……这戏和他无关?
不止李启这么想,场上的大臣们也这么想。
李启想了想,还是退回龙座坐了回去。
接下来竟然有了反转,男人的老师牵着一个孩子跑过来抱着那对夫妻的孩子痛哭,然后他把那个孩子交给了孕妇,真相大白了,死掉的孩子原来是男人老师的孩子,他把带过来的孩子交给了孕妇。
而他自己带了一个心腹去找疯子报仇,他抢走了疯子手里的遗书给了心腹,而他自己也死于非命了,心腹连夜赶回把遗书交给了孕妇,孕妇捂着血肚泣不成声。
她把那对夫妻的孩子抚养长大,让孩子叫她母亲,然后从蛮荒之地回到了曾经的家。
戏到这里就结束了,李启确定这场戏讲的就是他,这叫他如何淡定得了,李嫣的孩子竟然是太子的孩子!!!
“什么狗屁不通的戏!!李嫣,你是不是存心和朕过不去?!”李启拔起身边的长剑就往李嫣走去。
这回所有大臣戏是看明白了,人也都吓懵了,等反应过来后连忙齐声相劝:“圣上不可啊,圣上!”
李启旁边的宦官也连忙去抱住了李启的腰身,“圣上息怒啊,这也许不是公主编排的戏呢?”
李启剑都还没收下来,李嫣就站起了身,她也向着李启步步逼近,然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戏是本宫编排的,不仅如此,本宫手里还有那份遗书,兄长不妨仔细听听上面的内容。”
说完她从袖间摸出了一卷已经有一些泛旧了的圣旨出来,亮给了众人来看。
李启自然是不许的,“什么遗书!那都是假的!”
李嫣却把圣旨递给了一旁的宦官,然后盯着李启的眼睛说:“既然是假的,兄长更应该安心才好。”
说完她凝了宦官一眼,上下唇轻轻一碰:“读。”
宦官哆哆嗦嗦的摊开了圣旨,先草草的看了一眼,震惊得更是膝盖都快撑不住身子了。
“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袂儿意外身死,朕的皇孙也一同而去,朕如今气力不支,恐命不久矣,又惧后继无人亦或皇位落于不轨之人手中,便特此遗诏,将长公主李嫣的腹中胎儿立为太子,太傅楚雍赐朕亲牌,见之如见朕,此诏于朕身死起效,昭告中外,咸使闻知。”
宦官话音刚落,李启就拿剑指着李嫣的鼻子说:“贱妇!你敢拿假圣旨欺瞒朕!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是不是假的,让楚雍太傅来认认字迹不就可以了吗?”李嫣掀起眼帘,张扬着毫不留情的冷漠。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殿外姜姒突然扶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整个上京城谁不认识楚太傅呢,在场的不少官员曾经还是楚太傅的学生,看到了年迈的太傅,十几人忍不住齐声去唤他,“太傅,太傅!”
楚太傅上了年纪,双眼也有一些昏花了,他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上面的李启和李嫣。
忍不住说:“李启都这般大了,还是这么没长进啊。”
“嫣儿倒是越来越像你娘了。”楚太傅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李嫣给宦官使了一个眼神,然后看着李启说:“是真是假让太傅一辩就知,到时候你再杀了我也不迟。”
姜姒替他展开圣旨,楚雍早在先前已经听姜姒讲明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了。
他低下头去看上面的字迹,忍不住热泪盈眶,他抬手干枯如树枝的手,往上面的字迹抚摸了去。
“这是你们父皇的字迹啊,他少时落笔时我便告诉过他,笔下须得避开他父皇的字,太皇当年单字取落,他便有了少写一点的习性,仿字迹可以,仿习性却不见得有。”
楚太傅讲话慢悠悠地,又指着落尾处的印章说:“这个龙印也是他的,李嫣你当年贪玩,把他的龙印中间摔缺了一块,仔细看中间的龙爪是缺了一指的。”
这些话从他口中说了出来,是那么的有可信度,这让李启几近崩溃,他提着剑就要去杀了李嫣,身后的宦官是拦也拦不住他了。
“李嫣!朕要杀了你这个毒妇!你千方百计回宫,就是为了算计朕的龙位!你这个贱妇!”李启嘶吼着向李嫣扑了过去。
李嫣身边的白芷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猛的挑飞了他头上的龙冠,手腕一翻划伤了李启的手臂,让他不得不弃了剑,一脸痛苦的捂着手臂。
楚太傅见证着这场闹剧,然后语重心长的说:“李启,你父皇当年对你的宠爱并不少,但你不愿学习功课,成绩不如你皇兄优秀,胆量没有你皇妹大,如今看来,你父皇的决定并不错。”
“你懂个屁,从小到大他眼里只有李袂,一个劲的忽略我的任何感受,李袂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明明做得更好,他却看不见!”李启怼骂了回去。
楚雍惋惜的摇了摇头,“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竟然是这么想你父皇的?你母妃一族当年通敌谋反,按理说你也本该一同受罪贬为庶民,但他还是不顾朝廷声音把你留了下来,这么多年朝廷的人一直盯着你,挑你错处,你父皇不知道为你揽下了多少,你就是这么想他的?!!”
李启愣了愣,双目有些呆滞涣散,似乎不确信这些是真的。
所以不久,他就要往楚太傅那边走去,“你们都合起伙来欺骗朕!你们就是觊觎朕的龙位!”
“来人啊,来人啊!周子成!”无人应他,他便又扯着嗓子喊:“锦衣卫!锦衣卫!”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他跪在地上禀报:“圣…圣上,沈晏衡他带着一些人把锦衣卫堵起来了,锦衣卫的人进不来!”
李启终于泄了气,他绝望的看向了李嫣,“你都算计好了的是吧?李嫣?”
李嫣双眸淡漠,眼里充斥着厌恶,她对大殿后面喊了一声:“征儿。”
被李嫣藏在那后面的李征就捏了捏衣角走了出来,他的脸那么青涩稚嫩,看着眼前的这些又是那么的惶恐。
李嫣早在昨晚就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如今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替他父母报了仇,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
“先皇立下遗诏,立本宫的孩儿为太子,李征就是本宫的孩子,也是当年太子的遗孤。”李嫣讲话霸气侧漏,她让李征就站在那里。
然后她走下了台阶,对着李征跪了下去,李征下意识的要去扶她起来,却被李嫣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李嫣旋即不卑不亢的说:“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启立马冲周围的人喊:“朕看你们谁敢!!朕到时候一定抄了你们全家!”
他这话一出,把原本蠢蠢欲动的人按压了回去。
这时楚雍看着李启,十分坦然的说:“我早就说过,你不如嫣儿果敢,我如今这把年纪也是孤家寡人,也不怕被抄家了。”
李启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往他跑了去,嘴里喊:“不要——”
下一刻,楚雍佛开了姜姒的手,撑着膝盖努力地跪了下去,“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雍的声音苍老又有力量,字字句句都震慑人心。
姜姒和楚雍曾经的学生也都跪了下去,“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跪,在场的所有人,除却了李启,他们都齐齐地跪了下去,然后异口同声的喊:“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启双膝一软,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方才龙冠也被人用剑挑飞了,现下披头散发,一脸扭曲的痛哭着。
“我当时就应该杀了你,杀了你!”他指着李嫣痛骂,眼里是浑浊的红。
李嫣不为所动,抬眼看向了李征,她一生都在让李征看她的眼神行事,唯独这次,她是平静地看向了李征。
李征挺直了腰身,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然后提起嗓音说:“众爱卿平身。”
“谢圣上。”寡人难敌悠悠众口,李启咒骂的声音被他们齐声埋没,姜姒挂念着宫外的沈晏衡,抬头望向了李嫣。
李嫣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大声说:“新帝继位,锦衣卫等人再有顽抗者,杀——”
姜姒按下慌乱的心,自请退了出去,一路小跑着往宫外跑去,红墙绿瓦,宫道悠悠,沈晏衡领着一众人和锦衣卫厮杀了起来。
血流成渠,沈晏衡提着长/枪硬生生把人逼退到了宫门口,他这一仗打得并不轻松,锦衣卫是训练有素的,他身后这些春山寨的人抵不过。
但他以一人一枪的骁勇身姿,硬生生撑了半个时辰,他身上也挂了彩,看上去也没有捞到好处。
不远处,周子成领着一众人赶了过来,慢慢地把沈晏衡和那百十个人挡在了身后去。
锦衣卫认得周子成,他是翰林院的人,也应该是圣上的亲信,如今竟带人来围堵他们。
锦衣卫为首的那个人站了出来,“周大人,你我同为圣上做事,如今你却带人来围堵我们,你可知道沈晏衡是圣上提名要杀的人?”
周子成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一道清冷,婉转,如冬月雪一般寒的声音传了出来。
“新帝李征继位,锦衣卫再有持剑者,都格杀勿论。”
姜姒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印入了他们的耳中。
这一众人也慢慢地给姜姒让了一条路出来。
姜姒挺着腰身,稳稳地走了过来。
“大人,沈夫人所说不假,上京城换天了。”锦衣卫首领知道周子成不会说这种假话,他踟躇了一阵后,将手里的长剑丢在了地上。
身后下属见状也跟着丢弃了兵甲。
姜姒松了一口气,转身往沈晏衡走去,路过周子成的时候,她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谢谢你,周子成。”
谢的不止是现在,还有今天在宴会上突然的“消失不见”。
姜姒看他的那一眼,那一眼只含着感激之情,周子成从她眼里看不到其它了,当初在惠兰书院的那个女娘,已经是过去了。
姜姒一路小跑过去,然后扑进了沈晏衡怀里,沈晏衡身上挂了伤,但他还是张开双手去拥抱住了姜姒,咬紧牙关轻轻的闷哼了一声。
“二郎。”姜姒用哭腔喊了他一声。
“没事了。”沈晏衡紧紧的抱着她。
周子成转身看着紧拥的两人,他的阿姒以前不会这样做的,可现在的她才应该是真正的她。
原来她也可以是自由的,只是看给她自由的那个人是谁。
这一刻,周子成突然释怀了,连带着他所有的不甘与妒忌。
所以他也郑重地回了一句:“不用谢,姜,姒。”
.
半个月过去了,新帝在三日前举行了登记大殿。
封长公主李嫣为皇太后,掌后宫三千事宜。
封沈晏衡为御前从二品,巡抚司从三品。
李启杀兄弑父,谋害皇嗣,贬为庶民,已关押至翰林院密院,等候发落。
诏书下来,沈晏衡的门槛就要快被人踏破了。
朝里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来探望他。
他已经好多日没落得个清闲了,姜姒也闲府里不安静,已经回娘家两三天了,头一天还好,沈晏衡只是挂念着,可过了一天,他的心就痒得不行。
左右没看到姜姒就吵闹,白天吵府里伺候他的人,晚上就吵院角里的野猫,短短三天过去了。
不止沈晏衡脸上有了黑眼圈,府里上下也都没逃得过,连院角里的野猫似乎都挂上了黑眼圈,福宝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了,任由沈晏衡夜里把它捞起来说话。
第四日清晨天都没亮,吴叔就来敲响了沈晏衡的房门,说:“家主,左司马大人和陆御史来看你了。”
沈晏衡没有回他,吴叔就耐着性子又复述了一遍,但是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吴叔就一把退开了房门,结果里面早就没了人影,床铺已经凉了很久了……
与此同时,姜府姜姒的房间,那微敞开的窗户突然被轻轻地拉开,然后外面一个高大的人影飞快地,像一个贼一样的钻进了里屋。
带来了外面晨露的寒,轻车熟路的摸上了被窝,然后将姜姒搂进了怀里。
香香软软的。
清冷的雪松清香和淡淡的腊梅香气融合,很快就全部变成了雪松的清香。
姜姒起先还被冷得颤了一下,但很快两个人拥着就热起来了,六月天不是说笑的。
姜姒皱起眉头去推开他滚热的胸膛,沈晏衡却把她拥得更紧,“让我抱会儿。”
姜姒困得不行,她迷迷糊糊地和他说:“来你府里的看你的人,你都见完了?”
沈晏衡哼哼的摇了摇头,“什么我的府,那是我们的。”
姜姒哄道:“好好好……”
“府里每天都有人来看我,都来过两三次了的人还来,他们是闲得没事做么?”沈晏衡埋怨。
姜姒没睁开眼,她热得心烦意燥的,又去推了沈晏衡一下,沈晏衡不为所动,黏人得很。
“二郎,别贴这么近,我热。”姜姒去喊他。
六月天这么热,他也热,被姜姒柔软的小手推了机会,火气也大了起来,听到姜姒这么说,就一个翻身一把跪跨在了姜姒身上。
姜姒惊得急忙睁开了眼。
沈晏衡也俯下身来和她贴得更近了,他盯着姜姒好看的眼睛说:“我也热,热就脱点衣服吧。”
然后不等姜姒说什么,他就对着姜姒的薄唇吻了上去,姜姒只抬起手锤了他两下,就被姜姒吻得没了力气。
她会主动张开嘴去迎合,沈晏衡真的是爱死她这幅样子了。
他闭着眼睛吻得很深,感觉到姜姒呼吸要跟不上来了,沈晏衡这才放过了她。
他轻轻的啄姜姒的唇,用沙哑克制的声音和姜姒说:“你不在府里这两天,我可想你了……”
………
.
等姜姒早间醒来的时候,身边沈晏衡已经不见了人影,她衣裳还是完好的穿在身上,身边已经变得温凉了,人应该才走没有好一会儿,若不是这点温凉和床榻上淡淡的的雪松清香。
她真的会以为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昨晚沈晏衡不讲信用,姜姒想到昨晚的事情就黑了脸!沈晏衡仗着会哄人,就那么欺负她!以后万不能再被他骗了!
姜姒心里有气却又没地方发,看天色已经不比平时早了,她连忙翻身下了床,结果腰上的酸痛让她差点摔倒了下去。
偏偏这个时候小桃又来敲门:“小姐,姑爷来看你了。”
姜姒瞪大了眼,他怎么敢的?!他怎么可以吃饱喝足后又装个没事人一样过来!?!
.
姜姒换好了衣服,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去到了大堂,沈晏衡和姜父坐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在给姜父讲什么,神色飞舞,两手比划着。
似乎是在讲他以前还没做官的时候的事情。
姜父听得无比的认真,那双眼睛随着沈晏衡手的起伏而动。
见姜姒走了过来,姜父就假正经一般的咳了咳嗽,然后假装严肃的对姜姒说:“姒儿,今日起得有点晚了啊,晏衡都从府里赶过来,陪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
沈晏衡怎么好意思说他大早上从沈府赶过来的?他分明是大晚上赶过来的,然后一晚上都没回去,等天亮了就走了!
“是女儿的错。”姜姒垂下眼帘说。
姜父站起了身,“我也没有怪你啊,你过来坐下,好好和他聊会儿天,我去看看你娘在干什么。”
说着她把姜姒拉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就离开了大堂。
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沈晏衡立马卸下了正经的表情,立马凑到了姜姒身边,“阿姒,你醒了呀。”
姜姒瞪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说?!”
可她的瞪才不是瞪,她就是娇嗔得凝了人一眼,沈晏衡心都要化了。
“你以后不要和我睡了!”姜姒撂下了一句狠话,结果沈晏衡却勾住了她的手,“阿姒,夫人,夫人。”
“保准没有下一次了。”他说着还坐到了姜姒身边来,给她揉了揉酸软的腰说。
姜姒别开了头,沈晏衡又凑上去哄她。
结果还没说两句话,姜母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姒儿,你们做什么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端正了坐姿。
“和……和他闹着玩的,阿娘。”姜姒扯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沈晏衡两只手撑着膝盖乖乖地点了点头。
姜母一眼望穿了两人,嘴上不说什么,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慈爱的笑来。
“行了,你们俩和我一起到后院走走吧。”说完她就转了身往后院去了,沈晏衡连忙扶着姜姒起了身,两人也一左一右的跟了上去。
入了夏,后院的树叶绿得更通透了一些。
抬脚踏入后院,是一股扑鼻的青草香气。
两个人各自挨在姜母的一侧,听姜母和他们说话。
“姒儿自小身体不好,多少病都是从我这肚子里带出来的,听她说你为了救治她的心疾,受了不少的苦。”姜母看着沈晏衡说。
沈晏衡连忙摆手:“不苦不苦,那都是小婿该做的事情。”
姜母便又继续说:“一开始我们对于把姜姒交给你这件事情,是十万个不满意的。”
姜姒停了下来,转过了神,看着两个人,她也不加遮拦的说。
沈晏衡也知道一开始的自己是鲁莽了一些,不顾人家意愿就把姜姒娶回了家,所以那时候他不遭待见是他活该的。
“但是现在,你的作为我们都看到了,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还能有人愿意这么照顾姒儿,是我们阿姒的福分。”姜母说。
沈晏衡连忙回:“娶到阿姒也是我的福分。”
姜母拉起了姜姒的一只手,又拉起了沈晏衡的一只手,她各自捏着他们的手,岁月不败美人,但她眼角的纹只让她更有一种慈爱的韵味。
她微笑着说:“起初把阿姒嫁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和你好好说一些什么,现在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我就多说了一些。”
“我和她爹现在也把姒儿放心的交给你了。”说着她把姜姒的手放进了沈晏衡的手心,沈晏衡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姜姒。
姜母继续说:“我和她爹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没有别的子嗣,听姒儿说你父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以后呢,你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好!谢谢岳母!”沈晏衡眼眶微润,他听姜姒和他说,二老已经接纳他了,如今再听姜母认真说一次,心里的那一份激动不知从何而起的。
让他都快忍不住哭出来了。
“你也叫一声娘让我听听。”姜母说。
沈晏衡立马改口:“娘!”
姜母抿唇笑了一声,眉眼也弯了起来。
“你爹说晏衡难得来一趟,说要去亲自掌勺做一回饭,姒儿,你去让他再做一只鸡。”姜母是在支开姜姒,如此,姜姒也只有乖乖离开。
沈晏衡脑瓜子嗡嗡的,瞬间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了。
看出了沈晏衡的紧张,姜母也笑笑不拆穿,又继续走了两步,沈晏衡在后面跟着。
“看得出来,姒儿是很喜欢你的。”姜姒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的变化,她这个做娘亲的看得最清楚了。
沈晏衡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她少时性格孤僻,因为常年生病,也没结交什么朋友,反而还叫书院的同学一起孤立了,她那段时间病得很厉害,后来我们带她去姑苏小住了一段时间,好在那边宜人的景色让她病好了一些。”
说到此处,姜母的心也疼了起来,沈晏衡暗下神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不过后来她就不与任何人亲近了,连和我们都没有多少话了,我和她爹都是心里干着急,也没有什么办法,再后来就是你娶她回了家,等我们再见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真的……”
“变化很大。”
姜母脸上浮现了欣慰的笑。
她和沈晏衡说了这么多,沈晏衡也想和他说一些自己的,“阿姒很好。”
“我小时候过得不好,有一次差点被人打死了,是阿姒把她的钱全都给了我,我才活下来的,如果没有阿姒,就没有我了。”沈晏衡一边回忆一边说。
姜母并不知道姜姒还救过什么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姑苏,应扆崋该就是你们带她去养病的时候。”沈晏衡解释。
姜母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记忆,但这……倒也是一道缘分。
后来两人又随便聊了两句,一些沈晏衡家人的事,一些姜姒小时候的事情。
然后就去用午膳了。
.
午膳后,阳光惬意,两人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暖阳高照,树隙下的斑斑光影打在两人身上,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晏衡给姜姒揉着腰,埋怨说:“你说朝中那群老头怎么就非要来看我呢?我明明没啥大问题,他们一来又是送补药,又是送名丹的。”
姜姒在做女工,听了沈晏衡的话后就说:“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不知道怎么攀附权贵吗?你如今已经升了职,是圣上面前的小红人了,他们不来找你,那要找谁?找长公主么?”
“那倒也是……”沈晏衡只捏住了姜姒夸他的那一句话。
他凑上前去问姜姒:“夫人,你这绣的什么啊?”
“随便绣绣。”姜姒说。
“那你给我做条手帕呗。”沈晏衡说得不甚在意,但心里对能拥有姜姒亲手绣的手帕是渴望得很。
说到此处,姜姒突然想了起来:“我以前在姑苏的时候给你做了一条,但走得太急了忘记了拿。”
沈晏衡连忙说:“那我们去姑苏玩几天吧,顺便我们也能躲躲清闲。”
“我很清闲啊,是你闲不下来。”姜姒给他纠正。
“那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让你也不清闲。”沈晏衡厚着脸皮说。
姜姒:“他们又找不过来。”
然而下一刻,小桃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说:“小姐,杨夫人许夫人,还有一些官家夫人说想见见您!”
姜姒愣了一下。
沈晏衡笑出了声,他调侃说:“你也能捞到一个清闲么?”
然却下一刻,吴叔一瘸一拐的找上了门,“家主,快回去吧,家里来了十几位大人,都说要见见你啊。”
姜姒手背抵着唇笑了一声。
沈晏衡头一阵眩晕,他真的受不了了,所以他就矮下身贴近了姜姒,说:“夫人,去不去?”
“去哪儿?”姜姒放下了手里的女工,仰头看着沈晏衡的眼睛问。
沈晏衡一把将她捞进了怀里,然后往后院的小门走了去,他大声的对姜姒说:“去姑苏!去兰州!去天涯海角!带你看看我去过的所有地方!”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完结了,很感谢小天使们的不离不弃,明天我设置一个抽奖。
打下“正文完结”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更多的是不舍。
我原本是想写一个强制性的强取豪夺,但女儿太乖了,她还生着病,我舍不得,我也不希望晏晏追妻,因为他以前也太苦了,番外我会把女儿救赎晏晏的那一段,以成年晏晏的口写出来的。
我觉得他们就应该是互相救赎,小时候阿姒救赎晏晏,才会有成年晏晏救赎阿姒的。
真情实感追的每一个读者我都记得,过两天我会给你们发红包回馈。
番外两周内更完。
下一本《当狗血剧必备技能笼罩我之后(娱乐圈)》三月的某一天会开。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kxs51.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