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日常(入V万字掉落)(1 / 1)

被迫嫁给暴发户以后 楚晚意 9908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2章 日常(入V万字掉落)

  沈晏衡经姜姒提醒这才记起来他要说的事, 于是又正襟危坐了起来,他郑重道:“也不算大事,就是明日是我娘的生辰日, 我想带你去祭拜一下我爹娘。”

  姜姒疑问道:“情理之中的事情, 郎君为何欲言又止?”

  沈晏衡叹了一口气,“因为我觉得你刚嫁进来, 不好去触碰那些霉头。”

  姜姒清冷的眸色一凝, 更是不解, 她认真纠正道:“那怎么能是霉头呢?那是你的阿爹阿娘, 他们如果知道了你过得很好,会很高兴的。”

  “自然不是因为这样!”沈晏衡连忙解释, “只是因为他们是……横死的,我才觉得你去了会碰霉头。”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晏衡明显沉默了一下的。

  两人都在这一刻沉默住了,姜姒心里不受控的颤了一下, 她没忍住咳了两声, 沈晏衡连忙凑过去给她顺气,然后很是无所谓的说:“不过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你要是不介意,明日我们就一起去看看他们?”

  姜姒咳得眼尾有些润, 她启唇道:“好。”

  声音微微发哑, 有些娇气,又有一些疏远的漠然感。

  沈晏衡轻轻一笑,这是他的妻,他要带他少时就认定的妻去见父母了。

  他心中有说不清的雀跃, 甚至看着姜姒越看越喜欢, 眼里的喜欢毫不遮掩。

  姜姒自然是不自在的, 她有些慌乱的将一旁软榻上的书拿了起来,然而还没翻两页沈晏衡那只宽大有力的手就覆盖了上去。

  眼前是一只青筋凸起,十分有力量的大手。

  她只好抬眸看向沈晏衡,沈晏衡声音软了不少,他说:“夫人,不要看了,现在马车里光线太暗了,伤眼。”

  姜姒哪里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方才书上的字她一个也没看进去,这会儿沈晏衡又挑明了,她自然不能再因为要躲避沈晏衡的眼神而去看书了。

  于是她乖乖的松开了手,沈晏衡就把书拿过来放在了旁侧,他拉过姜姒娇嫩的手,低低的说:“之前也有人说我不好的地方,但我却觉得不以为然,自从娶了你,我就不想听到别人说我,或者说我不想听见别人在你面前说我。”

  “我总觉得会给你留下更坏的印象。”沈晏衡说这句话的时候头是低着的,声音也很低,整个人看上去闷闷的。

  姜姒不知道沈晏衡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了,但听起来似乎是有一些可怜,她指尖微微一挑,然后安慰说:“郎君不要想太多。”

  她确实不大会安慰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干巴巴的,像是一个一个没有感情的字拼凑而成的。

  她自己都察觉到了有些不妥,于是继续说:“你不要在乎别人怎么想,也不要在乎妾身怎么想。”

  沈晏衡又叹了口气,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马车突然骤停,马匹发出嘶吼,人群一下就慌乱了起来。

  姜姒根本来不及反应,顺势就扑了出去,沈晏衡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将她往怀里一捞就稳住了她。

  姜姒吓得脸色都苍白了好多。

  沈晏衡搂着她问马夫:“怎么回事?”

  这会儿他的语气又凶又躁,似乎很生气。

  马夫连忙解释:“家主,是对面……对面来了一辆马车!”

  沈晏衡听后就扶着姜姒坐回了软榻上,然后又压低了声音,温声道:“夫人莫急,我去看看。”

  姜姒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心跳得厉害,结果沈晏衡刚转身她就一把拉住了沈晏衡的手,说:“郎君,妾身也出去看看。”

  毕竟沈晏衡的马车常人都认识,如果能僵持上,只说明对方车上的人身份也不低。

  以沈晏衡的性子只怕会得罪人。

  沈晏衡细想了一下,说:“好,我先出去了你再出来。”

  姜姒点了点头,跟上了沈晏衡。

  沈晏衡就撩开车帘钻了出去,对面马车的主人也站了出来,是周子成夫妇二人。

  周子成见到沈晏衡还顿了一下,身旁的罗婉却喋喋不休了,声音尖锐的说:“你小小四品官,还堵上我家夫君二品官员的路了?”

  沈晏衡脾气并不好,他觉得除了姜姒以外所有女人说话,都有一种叽叽喳喳的错觉。

  他脸色都黑了好多。

  “郎君,对面是谁啊?”姜姒撩开了车帘钻了出来,像是仙女初入凡尘那样,她弯腰走出来的时候都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鬓角的碎发轻扬。

  周子成眸色亮了亮,罗婉却上前了小半步挡在了周子成面前。

  沈晏衡的官职小对方二品,见了面确实该沈晏衡行礼,所以姜姒就欠了欠身,清脆的嗓音响起:“见过周大人。”

  她起身来,看到沈晏衡没有动作,于是轻轻的拉了一下沉晏衡的衣袖,“郎君。”

  沈晏衡只好黑着脸硬着头皮拱了拱手,“周大人。”

  周子成也举起手作揖,“姜小姐,沈家主,不必多礼。”

  “郎君,是堵了车么?”姜姒声音这会儿有一些甜腻,又有一些清冷,如清泉那般婉耳。

  沈晏衡不自觉的就弯下了腰,说:“是堵了车。”

  “理应是我们避让周大人他们的,郎君。”姜姒自然是懂礼数的,她同沈晏衡说。

  听到姜姒这么说,罗婉立马扬起了唇,得意的笑攀上了眼尾,周子成的眸色却深邃了好多,他看着姜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姜小姐不必如此,我们马车要小一些,该我们让的。”周子成又拱起了手,弯了弯腰说。

  罗婉当时脸色就不对了,她不可思议的回头去看周子成,却见周子成的目光都在姜姒身上。

  昨日比琴艺她输了姜姒,心情本就不佳,如今好不容易有扬眉吐气的时候,周子成居然因为姜姒甘愿礼让对方。

  “周子成!”罗婉几乎尖叫出了声。

  周子成平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夫人,对面马车要大一些,不好避让。”

  罗婉委屈极了,她大声反驳说:“可自来就是官阶小的让官阶大的!”

  沈晏衡也看得迷糊,怎么他还没和对面起冲突,对面就自己起内讧了?

  姜姒神色自若,她也静静的等着对面吵完。

  “我无心与你争吵,滚回马车里去!”周子成脾气上来了,也不给罗婉好脸色了。

  罗婉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许久以后她终于哭着捂着脸上了马车里。

  周子成对姜姒拱手致了歉,然后吩咐车夫说:“避让他们。”

  说完也上了马车,对面的车夫就驾着马转了弯,硬是给二人的马车让了一条路出来。

  沈晏衡也很快察觉不对劲,他正要去问姜姒的时候,姜姒就提着衣裙上了马车了。

  姜姒回首见沈晏衡没有动作,就喊他:“郎君,不上来么?”

  沈晏衡就跟着走了进去。

  车夫驱着马车走了,周子成听着动静,慢慢的撩开车窗帘,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落空。

  “周子成,如今你连装也不装了吗?”罗婉红着眼圈问。

  周子成心情烦躁,姜姒走出马车的模样还印在他心间,听到罗婉小家子气的声音,他就不耐烦的敷衍说:“什么装不装的?”

  “以前在惠兰书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你早就该忘了。”罗婉咄咄逼人道。

  周子成放下了窗帘,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惠兰书院,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又仿佛在昨日一般。

  “如果你只记得这些,那我也无话可说。”周子成语气如常,也很不快活。

  罗婉咬着唇觉得更是憋屈,她不恨姜姒,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恶心,她笑了一声,说:“周子成,你把她念着,我看人家可没记得你。”

  周子成听了这话选择沉默不语。

  罗婉不想再和他吵,只憋了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撒,两人各怀心思再没有说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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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边马车刚刚动了起来,沈晏衡他突然看着姜姒,斩钉截铁的对姜姒说:“夫人!那周子成喜欢你!”

  姜姒身子一颤,她不理解沈晏衡从何而认为的,她语气郑重而又清冷,“郎君,莫要乱说。”

  沈晏衡知道这么无端的猜测是不对的,所以急忙补充:“都是男人,我最能看清他想的什么了!”

  姜姒默了一阵,“他已娶了妻,这些既然是你无端的猜测,你私下与妾身说说也没有什么,切忌四处乱说。”

  “我知道,只是他看你的眼神……”踌躇了一阵,沈晏衡还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只是闷在心里有些不好受罢了,不过不让姜姒为难才好。

  “没事,我觉得是我想多了。”沈晏衡又笑起来了,只一瞬就将适才的不快抛之脑后了。

  姜姒觉得沈晏衡并不是释然了,而是将这件事压在心里了,她细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有机会要和他说清楚。

  她收敛了眸色,不再和沈晏衡说话了,沈晏衡也沉默着,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好在没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外面马夫的声音传了进来:“家主,夫人,到了。”

  沈晏衡就站起了身,他先跳下了马车然后撩开了车帘,等姜姒走了出来后,他就伸手去扶她,这一串动作很连贯,一旁候着的白芷硬是没插上一点手。

  “夫人,小心。”沈晏衡扶着姜姒下马车,嘴上也提醒着她注意脚下。

  两人挨在一起,只将姜姒的身材映衬得更加娇小,夕阳的光笼罩在两个人身上,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白芷识趣的没有上去打搅。

  姜姒跟着下了马车,白芷这才迎上来说:“家主,夫人,晚膳已经摆好了,你们看是否要现在去用膳?”

  沈晏衡看着姜姒,等她说话,姜姒起先还没注意到,只是白芷问话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她这才反应过来,“郎君决定就好。”

  “夫人的药煎好了吗?”沈晏衡却问起了别的。

  白芷恭敬道:“已经在煎了,晚膳过后就差不多了。”

  沈晏衡点了点头才下定夺,“如此,我们先用晚膳吧。”

  晚膳的时候两人也是默默无言,沈晏衡给姜姒夹了两次鱼,偶尔问了一下菜合不合胃口,姜姒也是问一句答一句的,别的并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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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月亮仍是一道弯勾似的,不过没了云遮挡,光也泻满了半个庭院,这会儿时候沈晏衡还没去练武,姜姒走在庭院中,看着院上边一排排的武器。

  心绪有些复杂。

  沈晏衡是武将出身,却在朝中做了文官,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她其实大多数时候并不愿意想得太多,一来是知道的多了,对自己不利,二来是她一直端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也不愿掺和这些。

  出神了好一会儿,姜姒默默的转了身走向了屋内,结果刚走上台阶,屋内一只耗子似的黑色小东西突然冲了出来,直接从姜姒脚边擦过去,姜姒吓得叫出了声,也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

  “夫人!”沈晏衡刚到庭院门口就听到了姜姒的惊呼,直接吓得他狂奔了进来,看到姜姒平安无恙的站在那里,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大步上前到了姜姒的身边。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沈晏衡见姜姒的脸色苍白,殷红的口脂映得她的脸更加苍白。

  姜姒心跳得厉害,她看着沈晏衡说:“有一只黑色的东西,跑了出来。”

  她说话都有些微微发颤。

  沈晏衡满心怜爱的温声哄道:“不怕,大抵是这附近的野猫,这个天还冷,它进来贪暖来了。”

  姜姒黛眉轻轻的蹙起,“怎么跑到屋子里来了?”

  “我之前喜欢这些猫,没事就喂养它们,喂熟了它们闻着味儿来了。”沈晏衡解释。

  姜姒想了想,说:“下次再看见了,就在这院子里给它们做一个小窝,再添些吃食在一旁,时间久了它们也不会进屋了。”

  “就听夫人的,我明天会和吴叔说的。”沈晏衡伸手摸了摸姜姒的头。

  姜姒点了点头,“郎君去练武吧,早些来歇下。”

  沈晏衡很高兴的应下,看着姜姒走进了屋子他才去到院子里拿兵器,结果就看到了院角里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直黑白相间的花猫儿,漂亮又高贵。

  “你这小东西,以后再进屋子吓到了我夫人,我就不喂你了。”沈晏衡凶巴巴的说,小猫儿似乎听懂了沈晏衡的话,耷拉着耳朵发出“喵呜”的声音。

  沈晏衡就说:“叫也没用,有点眼力见。”

  说完他就握着长/枪到了院中间,马步一跨便又开始练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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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姒已经洗完澡了,屋外的动静也停下来了有一会儿了。

  她手里的书一直摊在那一页,因为她心思并不在这里。

  她想到了今天撞见周子成后,沈晏衡和她说的那些话,沈晏衡嘴上说着不介意,恐怕心里还压着这件事,他们二人已结为夫妻,她虽然对他并无情谊,但夫妻间却不该存在这种矛盾。

  姜姒想两人可以相敬如宾过一辈子,那这件事就应该和沈晏衡说清楚。

  只是这件事要从什么时候说起?

  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罗婉,她险些都要忘了周子成了。

  她靠在床边,及腰的秀发散在肩头,手里的书也被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

  屋内除了翻书的声音,就是烛火燃烧时的“噗嗤”声,安静又温馨。

  沈晏衡推开门的声音一下将姜姒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放下了书看向了前方,沈晏衡抱着一套衣服,穿着白色的衾衣走了进来。

  见姜姒还没睡下,他就将衣服搭在了屏风上,和姜姒的衣物挨在一起。

  然后问:“夫人还没歇下?”

  姜姒撑坐了起来,“时辰尚早。”

  沈晏衡就说:“明日还要去祭拜母亲,早些歇下才好。”说完他就预备去吹灭床前的两盏烛火。

  姜姒急忙喊住了他:“郎君!”

  沈晏衡熄火的动作停下,他回头去看姜姒,然后问:“怎么了?还有事要同我商议么?”

  姜姒点了点头,沈晏衡就上前来坐在了床边,和姜姒面对面的。

  “夫人说就是了。”沈晏衡帮姜姒扯了扯脚边的被角说。

  姜姒说:“是今日郎君没想明白的事情。”

  沈晏衡立马明白了是什么事情,他其实不大愿意从姜姒的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事情,他也相信是周子成心不干净,和姜姒没有半点关系。

  “也不算什么大事,夫人不必专门来说。”沈晏衡违心说道。

  姜姒就盯着他的眼睛,问:“郎君真是这么想的?”

  沈晏衡被姜姒清冷的眸盯得心虚,他别开了眼小声的说:“自然是……吧。”

  姜姒有些无奈,就顺势说:“那行吧,郎君既然不在意,妾身就不多嘴了。”

  如此,把沈晏衡的心勾得痒痒的,他肯定想知道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交集,为什么那周子成盯着姜姒的眼睛就那么黏糊。

  所以他哽了一下,又不乐意了。

  “郎君是听,还是不听呢?”姜姒决定给沈晏衡台阶下。

  沈晏衡急忙说:“夫人说想说的就行,我都听着。”

  两个态度让姜姒有些发笑,她想了想,决定从惠兰书院求学的时候说起。

  “其实那是好多年前了,妾身十二岁去的惠兰书院求学,算是女学生中比较小的那一个了,那时候妾身身子就不大可以,经常喝药,身上就总是有一种中药的味道,加上妾身生性孤僻,惠兰书院大多数学生都不爱和妾身交往。”姜姒说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感触,沈晏衡却觉得很心疼。

  “周大人进惠兰书院的那个时候,他学习并不好,经常挨罚,说来也是运气好,妾身回回能排上榜,老师就让妾身去教教周大人,但是妾身并不擅长与人交谈,每一次都帮他把作业写了,也不和他讲解缘由,后来有一次这件事被发现了,老师却以为是他逼妾身这么做的,打板子就打得凶了一些,然后他回去的路上还摔了一跤,手也蹭破了皮,正巧妾身下学遇见了,出于愧疚,妾身就替他包扎了,后来我们关系就好些了。”

  “不过没多久妾身因为身子问题,经常休学,断断续续学了一年后,就再没去过书院了,因此也和周大人断了联系,再听说他就是三年前妾身随父亲去宫里的晚宴,遇到了罗婉,她和妾身说她与周大人订了姻亲。”

  话到这里,似乎也没了后续了。

  “所以你说的他喜欢妾身,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姜姒认真的说。

  沈晏衡觉得在姜姒将这些话说出来之后,他心里都畅快了不少。

  姜姒性情冷淡,平日里和他们说话也惜字如金,如今为了不让自己多想,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沈晏衡心里莫名一暖,他看着姜姒的神情预渐隐晦起来,好一会儿,他搂过姜姒,将头埋在了姜姒的颈间,说:“夫人,你真好。”

  他没读多少书,也不会那些夸人的话,唯有这种直白的告白能拿得出手。

  姜姒身子一僵,根本就是不知所措的状态,她没想到自己只是陈述实情,都能让沈晏衡这么激动。

  沈晏衡方才沐浴过,身上的皂角香味还没散去,并不难闻,姜姒僵了好一会儿,沈晏衡才松开了他。

  他笑得露出一对犬牙,一双深邃的眸很是真诚的盯着姜姒。

  “郎君,该……该歇下了。”姜姒被这种直白的眼神盯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晏衡答应了她,起身去熄灯,床边的两盏灯熄了以后,唯一的光亮就是屏风后面的蜡烛了,不过被屏风挡着,也不是很明亮,昏黄的烛光摇曳,拉得沈晏衡的影子也跟着摇曳。

  沈晏衡上了床,两人之间便又是一条缝。

  他翻了身面向了姜姒,说:“过来些吗?”

  姜姒便依着往沈晏衡那里挪了一些,沈晏衡直接将她带到了怀里来。

  药香和皂角的清香交织,织出了一个美好的夜。

  沈晏衡没有睡意,他察觉到怀里的人也还没睡,就说:“夫人,等在姑苏找到神医医治好了你的心疾,你就不用喝那些难喝的药了。”

  姜姒眉睫颤了颤,面前这个人的胸膛滚热无比,心跳声也铿锵有力。

  “倘若没有找到神医呢?”姜姒问。

  沈晏衡不假思索的说:“没有就再找,总会找到的。”

  姜姒暗下了眸色,不再说话了。

  她又何尝不是想治好自己的心疾呢?

  那难喝的药谁想再喝呢?

  “不过夫人,你身上的药香也很好闻,什么味道都很好闻。”沈晏衡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把姜姒逗得勾起了唇。

  她故作敷衍的说:“好,好,知道了。”

  沈晏衡却心满意足,想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可又舍不得用力弄疼了她,反而是把自己折腾了一会儿。

  但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很显然是熟睡了过去。

  沈晏衡是大气也不敢乱出了,他小心翼翼的搂着姜姒,也满足一般的闭上了眼。

  这一夜姜姒睡得很舒服,沈晏衡大概因为常年练武的缘由,身上就像是火炉一样滚烫。

  沈晏衡却觉得怀里的美娇娘软得要了人命。

  .

  晨露下来了,顺着叶的尖滴落到了草坪上。

  姜姒又坐在亭子里看着满池子的荷花。

  晨风从池面拂了过来,吹得姜姒额前的碎发轻扬。

  反而有一些冷了,她不自觉的拉拢了斗篷衣。

  沈晏衡真的听了她的提议,找人翻了池底的淤泥,这会儿荷叶长得比她最开始看的时候要长得好多了。

  上面还有飞鸟来逗留。

  姜姒今天穿的衣服有一些素,是一套浅绿色的襦裙,因为一会儿沈晏衡早朝回来以后,他们要去祭拜沈晏衡的母亲。

  “夫人,家主回来了,可以用膳了。”白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温声提醒姜姒。

  姜姒“嗯”了一声,就站起了身。

  .

  沈晏衡回得匆忙,官服还没换下来就到了餐桌前,姜姒看着他思虑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说:“郎君,官服要退下来才能用膳。”

  她声音温和,似是提醒,又似是要求。

  沈晏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官服,说:“没事呀,我吃饭不洒上面。”

  姜姒:“是礼数不能作废。”

  她的话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沈晏衡笑了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换,夫人先用。”

  沈晏衡正要走的时候,姜姒又喊住了他:“郎君,记得换素色衣裳。”

  “好,记得了。”沈晏衡走出了大堂。

  这一瞬间姜姒真真觉得他们之间有了一种夫妻间相敬如宾的美好,如果就这样下去,即使只有夫妻之名,也没有什么的。

  不一会儿沈晏衡就换了衣裳回来了。

  看姜姒还没动筷,他就上前说:“夫人先用就行,等我做什么?”

  “当然是一起的才好。”姜姒说这句话又带着清冷的疏离感。

  弄得沈晏衡是真的一头雾水。

  不过他没多想就挨着姜姒坐了下来,第一筷子就给姜姒夹了一块鱼豆腐。

  然后他高兴的对姜姒说:“夫人,你知道今天我上朝的时候,陛下找我商议了什么事情吗?”

  姜姒摇了摇头。

  沈晏衡就说:“圣上说考虑到我们新婚,去姑苏也不是个办法,就说如果我愿意拿出二十万两白银①赈灾,我们就不用去姑苏了。”

  姜姒当即就愣了一下,她看着沈晏衡问:“你答应了?”

  “不是,陛下让我考虑一下,如果不答应后天就得去了,他说那边的灾情有些严重。”沈晏衡回道。

  刹那间姜姒思绪万千,她垂下眉睫想了很多,二十万两白银,对沈晏衡来说可能确实有能力,但是沈晏衡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魏大人写书信给的朝廷,赈灾的钱却要从沈晏衡这里拿,没有这样的道理。

  “郎君是怎么想的?”姜姒放下了碗筷问。

  沈晏衡就分析说:“你身子不好,能不去姑苏当然是最好的,我也不想去,因为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我打算去账房拨二十万两出来。”

  姜姒当然清楚其中的利弊,但是一旦她多嘴了,总归会招来不好的事情。

  可是生意也不是圣上那么做的。

  所以姜姒对沈晏衡道:“郎君,妾身有一想法,你要听听吗?”

  “夫人但说无妨”,姜姒素有才女之名,她的想法自然是可以采取的,她既然愿意为自己出谋划策,沈晏衡又怎么会拒绝。

  姜姒郑重道:“你去找陛下说,你要去姑苏,但赈灾的银两,应该是朝廷拨款。”

  沈晏衡知道姜姒一旦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是深思熟虑后的。

  但他还是不理解,所以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郎君,倘若他本心就是让你去姑苏,就绝不会出现这种让你二选一的境地,他无非是看见了你才新婚,肯定会用钱财解决问题,所以才抛出来这两个选择。”姜姒认真的和他分析着。

  从沈晏衡这个角度看去,姜姒密长的眉睫颤了颤,模样也认真得不行。

  不过他也认真听了姜姒的话,大概也明白了其中一二。

  “所以你是说,陛下是想让我来出这次赈灾的钱?”沈晏衡眉心一跳,悟了过来。

  姜姒却又不能肯定,但事实上又是十有八九。

  “虽然有几分的猜测,但并不是凭空猜测,郎君若是觉得不对,一切按着郎君的意思就行。”姜姒说话委婉了一些。

  沈晏衡神情也变得肃然了,他当然晓得了在这件事中,谁才是那个冤大头。

  所以他坚定道:“我明白了,明日早朝我会和圣上说明此事,他要问起来,我就说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姜姒原本说话的时候就有一些犹豫踌躇,沈晏衡也猜得出是因为她不想掺和朝廷中的事情,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将姜姒卷进去。

  姜姒点了点头,重新端起了碗筷,说:“郎君用膳吧,一会儿要去祭拜你的母亲他们的。”

  沈晏衡心里畅快了不少,便也端起了碗筷,顺手又给姜姒夹了一块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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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衡早年间家境还没做大的时候,连给二老修一座像样的坟墓都没钱,后来他做到了现在的万贯家财,第一时间就是刨坟,把他爹娘的尸骨挪到了沈府后山的风水宝地,还花巨资给二老修了一座气派的墓。

  去后山的路并不算难走,沈晏衡在这之前特意找人来清理了杂草,姜姒身子骨弱,走两步就大口大口的喘气,更多的是因为这种山间小路她不常走,而且还是向上走的。

  沈晏衡几次想要背她,都被姜姒拒绝掉了。

  沈晏衡就一直扶着姜姒走,想了好一会儿说:“我要不再去把他们的坟刨了,迁到这山脚下来?这样一来你就方便多了。”

  天知道沈晏衡为什么会这么认真的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姜姒都忍不住说:“胡来。”

  沈晏衡果然不乱说了,他低声嘟囔:“我也只是嘴上说说嘛。”

  姜姒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去便是半个多时辰,沈晏衡脱下袖衫铺到了地上,然后扶着姜姒跪了下去,而他自己则是衣袍一掀直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两人先是点燃了几支香烟插上去,然后又点燃了墓碑前的红烛。

  姜姒按着步骤拜了拜两位,沈晏衡从来不管这些礼数,一直都是依着感觉来的,但看到姜姒的动作那么认真,他也就和葫芦画瓢的跟着拜了拜。

  最后姜姒双手合十的偏过了头看向了沈晏衡,说:“郎君,可有什么要对二老说的?”

  沈晏衡就跪着又给二老拜了一下。

  “爹,娘!我带着你们的儿媳妇来看你们了!”沈晏衡语气有些兴奋高昂。

  “是全上京城最漂亮,最有才的女娘,随便你们喜不喜欢吧,反正我喜欢就行了。”沈晏衡说话间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

  他话并不少,又继续说:“我现在过得好了,你们想不到的那种好。”

  “当面害死你们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我让他跪在你们坟前忏悔过了,不过我还是没有放过他。”沈晏衡这会儿的声音微微沙哑,果然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姜姒静静的听着他说。

  沈晏衡种种的叹了一口气:“一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

  “你们二老在天之灵呢,就保佑你们儿媳妇和你们儿子平平安安,保佑你们儿媳妇的身体早日康复,此生再无病痛。”这句话他说得很是诚恳,仿佛对面不止是他已逝的父母,还是有求必应的神佛。

  姜姒清冷的眸微微动容,跟着沈晏衡再次拜了拜,然后沈晏衡就将篮子里的一沓纸钱全丢进火盆了。

  姜姒急忙说:“太多就压实了,会燃不透彻的。”

  沈晏衡捡起一根棍子撬了一下,说:“听天由命吧,看他们二老能拿多少钱。”

  姜姒:………

  她一时有些无语凝噎。

  她拿过了沈晏衡手里的棍子,然后认真的去撬火盆里堆积的纸钱。

  张扬的火团映得她的脸色红润,映在她的眼里,顷刻,她像染了尘俗的仙子。

  沈晏衡就又捡起了一根木棍,和姜姒一起去翻动纸钱。

  “夫人,姑苏逢雨季,我始终觉得你不应该和我去。”沈晏衡趁此搭了话。

  姜姒问:“那你是反悔了吗?”

  沈晏衡连连摇头:“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去。”

  “那便对了,妾身是一定要去姑苏的,你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无用功。”她冷冷道。

  沈晏衡下意识噤声,他好像无形之中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对方一旦下了决心的事,自己就没必要再费口舌劝说了,或许做了无用功,还讨了对方不满。

  纸钱很快就燃烬了,黑色的灰随着风飘走了。

  沈晏衡把棍子一抛就去扶姜姒起身。

  然后将地上的袖衫捡了起来,他拉着姜姒的手说:“我背你下山,好不好?”

  姜姒当然是要拒绝的,她有手有脚,目前也没有难受的地方何故去麻烦别人?

  所以她又摇了摇头拒绝。

  沈晏衡满心无奈的说:“你今天走这么多路,当心明日脚疼。”

  “那明日脚疼的时候,郎君可千万要记得抱妾身。”姜姒应着沈晏衡说。

  早间的山林还是有些冷的,或者说还是有些醒神的,连沈晏衡都觉得空气有些凉,何况是姜姒。

  他干脆不顾姜姒的意愿,上前去一把就将姜姒打横抱进了怀里,姜姒吓得下意识的就环住了他的颈脖。

  “郎君!”她声音都被吓娇了几分。

  沈晏衡嘿嘿一笑,“夫人,抱紧咯,我们快点下山吧。”

  说完他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常年习武,负重两百斤上山都不成问题,何况是姜姒这样娇小的人,所以他走起来还是身轻如燕,脚下的步子也稳当无比,

  姜姒的臂膀本就是有些冷的,但被沈晏衡打横捞进了怀里后,她就只被沈晏衡滚烫的胸膛灼烧,哪哪儿都是热的。

  被沈晏衡抱着走了之后,下山的速度自然是提快了不少,姜姒羞得不敢抬起头来,沈晏衡看着姜姒的样子,心越来越软。

  他就骗姜姒说:“夫人抱紧些,当心掉了。”

  姜姒只怕得搂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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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路对沈晏衡来说是很短很短的,但却姜姒来说就像是十万八千里一样遥远,最后到了山脚下沉晏衡才慢慢的将她放了下来。

  姜姒也才发现,她脚软得险些要站不住了。

  沈晏衡早有预料的扶住了她,然后半开玩笑的问:“夫人是还要抱么?”

  姜姒脸色微红,这会儿不像以前的那样苍白,看上去更吸引了了很多。

  “妾身本是可以走的。”姜姒也反驳说。

  沈晏衡配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我擅作主张。”

  姜姒简直无话可说,她提着衣裙扭头就走,不远处白芷守在马车边,见姜姒走了过去,连忙迎上前去扶她。

  她暗暗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失态,然后在白芷的搀扶下准备钻进马车。

  这时她余光突然瞥过旁边的一丛花,一下子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情立马黯淡了下来。

  沈晏衡跟着上了马车后,发现姜姒有些魂不守舍,他心微微不安,以为是因为自己。

  没想到不等他问起,姜姒就自己说了:“郎君,妾身要同你一起去姑苏的事情,你可有与别人提起过?比如……圣上?或者朝中的一些人?”

  作者有话说:

  万字掉落成功!!谢谢小可爱们支持正版~~爱你们哟!!

  ①查了一些资料,加上本文又是架空,二十万两白银,相当于现在的四个亿,并不算夸大其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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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文《当狗血剧必备技能笼罩我之后(娱乐圈)》文案如下:

  江妤婳觉得自己可能出问题了,自从她上个月摔了一跤后,她就觉得自己身上,总有一种……光环?

  比如她和对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她总会错不及防的来一个平地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摔进对家的怀里。

  或者只是捂着嘴咳嗽了一下,她竟然呕出血了?!

  全剧组和对家都一脸惊愕的看向她——

  江妤婳张着血盆大口的解释:不是啊喂,我没有要挂了的意思!!

  再者就是她无意间听到有人讨论她,为了防止偷听必定踩东西定律,她决定脱了鞋,再把身上的东西都放下来去偷听。

  然后墙倒了,没错,就是那么厚的一堵墙,它为了让江妤婳被发现,它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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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吧,这个光环也有一点好处,比如她演戏的时候,因为摔了一跤跪在了地上后,下大雨了,然后全组拍雨戏省了人工降雨费用。

  再比如吧,江妤婳被人冤枉了,他们又省了人工降雪的费用。

  后来不少剧组争着找她。

  江妤婳:我真的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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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的那个对家秦修,作为娱乐圈高岭之花,也因此和江妤婳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俩综艺同台的时候,江妤婳不小心从四米高的地方摔了下去,迷迷糊糊之际,她拉着赶过来扶她的对家的手,艰难的交代:“我跟你说秦修,我可能要失忆了,我手机密码是我生日,打开相册分类“尴尬回忆录”给我看,我一受刺激就会好的。”

  秦修:?你在说什么?

  然后江妤婳被送进了医院,诊断为间歇性失忆。

  秦修半信半疑的点开了她的手机操作,打开了相册分类,冲击很大,江妤婳当场恢复记忆,连医生都说她是医学奇迹。

  江妤婳: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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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比如她坐电梯的时候,秦修最后一刻挤了进来,江妤婳当场崩溃。

  她立马做好防护姿势,然后说:“秦修,电梯可能要出问题了,你做好准备,我等下打电话。”

  秦修:?

  下一秒,电梯急坠,警铃声四起,秦修连忙进行了简单自救,江妤婳也打了电话,配合十分完美。

  电梯维修人员:这电梯从来没出过事,没想到被你们遇上了,像你们这么冷静处理的人可不多了!

  江妤婳:人都要吓死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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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止摔倒必亲上的光环,江妤婳每次都防着秦修,然而千算万算不如不算,在一则重要的采访会议上,才稍微松懈一下的江妤婳,因为起身整理了一下礼服而摔倒了,好死不死对家还来接她了。

  江妤婳哭死:你不要过来啊——

  秦修茫然:快救你?好!

  毫无意外,作为拥有这种狗血剧光环的人,他俩亲上了。

  江妤婳:这段掐掉掐掉!

  负责人:直播啊!掐不了!

  江妤婳:好的我的娱乐圈生涯,再见!

  然而粉丝——

  “我早就说他俩是真的了,呜呜呜,电梯那个视频你们看了吗?情侣都没有他们俩有配合!!”

  “呜呜呜,是啊,婳婳子真的太可爱了,她就是摔倒了而已,居然不忘跟秦修交代后事,呜呜呜……”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巧合,相爱的程度深了,自然就成巧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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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碎念:

  1.1v1,双洁,娱乐圈沙雕小甜文,he。

  2.女主被狗血剧光环笼罩~男主想逃也逃不掉,何况他就是不想逃~

  3.男主看似高岭之花,其实是因为天然呆社恐,不敢和别人太亲近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