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长见识
三天后, 艾斯带着烛台切上岸了。
烛台切隐藏在本体内，艾斯换了一身衣服, 上身穿着衬衣, 下身穿着牛仔裤，背上背着烛台切的本体, 外面又罩了一件大披风，施施然的离开了港口。
他很快就找到了揍敌客在港口开的情报据点。
或者说自从他下海后, 揍敌客就在各个港口都开设了据点, 生怕……唔, 一开始是生怕艾斯一去不回，现在成了阻挡奇犽逃家的最坚实防线。
奇犽：WTF！为什么自家的势力越来越广了？！
据点在明面上是一个服装批发商店。
进去后艾斯表示要定制服装, 说了几句暗号后，他就被请到了后面的单间里，很快就有家里的管家出来。
虽然艾斯不认识, 不过对方明显认识艾斯。
“伊尔迷大人！我是苏丽娅, 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这是一个妹子, 明面上是服装批发店的店长, 得到消息后她匆匆而来, 身上甚至还穿着非常时尚的长裙。
艾斯道：“我需要尽快回家一趟。”顿了顿, 他扫了一眼苏丽娅身上的长裙, 微微一笑：“同款长裙也给我来一条。”
苏丽娅躬身点头：“是。”
不过五分钟, 苏丽娅就带来了一箱子衣服：“我带来了长裙和配套的衣饰，已经联系最近的飞艇了，您打算从哪里出发？”
艾斯说：“就在最近的机场起飞, 绕绕圈子再回家。”他补充道：“不要让我的行踪有泄漏的可能。”
苏丽娅道：“我明白了。”
她再一次离开房间，艾斯立刻拿起裙子开始穿起来。
烛台切光忠看的目瞪口呆。
“主人，您这是……”
艾斯道：“别光看着啊，帮我系上后面的带子。”
烛台切光忠：“…………”
烛台切光忠心情复杂的帮助艾斯换上了全套女装，上身是兔毛披肩，里面穿着从上到下的波浪长裙，他戴上黑长直假发和一顶圆形的小礼帽，挡住大半眉眼后开始化妆。
艾斯速度很快，上妆后又戴上了手套，穿上了长丝袜，尽可能避免被人从手上或者腿上看出破绽，然后踩着高跟鞋，一摇一摆的离开了房间。
他掐的时间刚刚好，苏丽娅过来告诉他，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艾斯点头，他将烛台切放在一个小提琴盒里，拎着盒子上车了。
烛台切光忠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上车后，艾斯的电话就立刻响了。
艾斯接通后，糜稽的声音响起：“大哥！爸爸的确接了保镖任务，毕竟咱家也是巴托奇亚共和国的公民嘛，共和国总理直接打电话到咱们家，希望咱们家出保镖，父亲当然不可能拒绝。”
艾斯笑道：“果然如此，除了父亲接了一单，其他人呢？妈妈有接单吗？爷爷呢？”
“爸爸和爷爷接单了，因为估摸着您可能会回来，妈妈就没接单，而是以揍敌客家长女的名义接了一个单，相信大哥一定喜欢。”糜稽语气欢快地道：“卡金国国王的保镖，任何？”
“…………”艾斯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太谢谢妈妈了，时间紧吗？紧的话我直接去卡金国。”
糜稽笑道：“没事，妈妈接单时专门说了，只接对方到达约路比安大陆后的安保。”
艾斯松了口气：“那我先回家，等回家后再去接单。”
挂了电话，艾斯陷入沉思，就在此时，一杯梅子酒出现在眼前。
艾斯一愣，就见烛台切光忠指着旁边的冰柜道：“我看车上有冰柜，里面有酒水。”
艾斯笑了笑，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酒水入喉，心情好了一些：“谢谢，说起来你们过来后我都没有仔细交流，就不得不将事情拜托给你们，实在是难为你们了。”
烛台切光忠爽朗一笑：“您太客气了，鹤丸回去时说的眉飞色舞，大家知道我、宗三以及长谷部能来后，都羡慕坏了。”
艾斯打起精神：“对了，说说本丸吧，大家过的如何？”
烛台切道：“本丸一起都走上了正轨，又多了很多新的伙伴，大家都很努力，不过主人几乎不回本丸，大家还是有些失落的。”
艾斯道：“我以为你们不希望我插手。”
烛台切诚恳地道：“对于这一点，实在很抱歉，也请您理解，我们也有顾虑，在有了那样的过去后，我们都觉得与其受到伤害，不如一开始就不期待。”
艾斯挑眉：“但你还是出现在我面前了。”
烛台切光忠道：“我们毕竟是刀。”
“如果不被使用，刀就不存在意义，想必鹤丸也是因为如此才主动回去的吧？”烛台切说：“鹤丸的练度不够，实力不足，无法给您带来什么帮助，反而还需要您派人照顾，他如何受得了？”
艾斯若有所思：“……听上去像是小孩子一样。”
烛台切沉默了一下才道：“没错，新生的付丧神的确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会因为主人的需要而开心，也会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不甘心，哪怕我们真正锻造出的时间极长，终究还是一张白纸。”
艾斯道：“那么现在希望我回本丸，也是如此吗？新来的刀越来越多，对主人的需求也逐渐增多？”
“……如果您是这么认为的话。”烛台切光忠认真地看着艾斯：“新出生的付丧神需要您的引导，哪怕我们是同一流派或者关系很好的兄弟刀，也终究无法替代主人的存在。”
哪怕一期一振从不在弟弟面前说任何关于主人的事，甚至偶尔还会说些其他审神者不好的行为，也依旧无法完全打消粟田口弟弟们对于主人的期待和憧憬。
“但是……”艾斯苦恼地道：“你也看到了哎，我这边忙的不可开交呢。”
烛台切叹息：“是啊，我发现了。”
在他们以为主人可能会像以前的审神者那样对他们做些什么时，艾斯大人已经潇洒的挥挥手，进入了一个他们若是不努力就怎么也追不上的世界。
他们是刀剑，明明应该以实力为盛，可实际上呢？
他的作用是给艾斯大人做饭，宗三是去当参谋，长谷部是去批改文件，除了萤丸……
烛台切光忠不可遏制的升起一股自我厌恶感和羞愧感。
“是我们太没用了。”烛台切光忠低声道：“明明是刀剑，却无法为您斩杀敌人，只能做些倒酒的事了。”
艾斯歪了歪头：“那你想怎么样？”
烛台切沉默良久才道：“……我想变强。”他看着艾斯，诚恳地道：“但很遗憾，我的练度已经是最满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进步。”
艾斯闻言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可以啊，等这次事情结束后，你就去我家培训吧！”
他兴致勃勃地道：“我家有最好的管家学校，只是有一些教育不太合适，你别当回事，但是对于了解此世界来说非常适合，啊，只有过去是流浪或者暗堕的付丧神才能参加，新生的付丧神就留在本丸吧。”
艾斯想起家里少儿不宜的画面，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家里的教育，但是这个世界很危险，如果弟弟们能获得足以保护自己的实力的话……我也不能说什么。”
烛台切光忠面色古怪地道：“那您这样……”家庭教育还扮演女子吗？
“啊，这是我的秘密啦~”艾斯竖起手指嘘了一下，笑的很狡黠：“我只有用另一个身份才能安然参加联合国会议，到时候你可不能露陷啊。”
坐上揍敌客家的飞艇，不过一天，艾斯就回到了久违的家门前。
刚下车，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门卫满面笑容：“欢迎大小姐回家~”
艾斯拿着把扇子挡脸，手里拎着小提琴盒，施施然下了车。
附近的游客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露出了哇的表情，有导游正在竭嘶底里的介绍：“天啊，我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今天居然有幸见到了揍敌客家的长女，伊尔迷小姐回家！！看到伊尔迷小姐的长裙了吗？那是XX品牌的自新款，她的外搭用的是波利亚绒毛兔的兔毛，纯白无瑕，手感极佳，她的鞋……她的帽子……她手中的小提琴……”
艾斯进了大门，砰一声，导游的声音被隔断了。
艾斯嘴角抽了抽：“家门口的游客好像越来越多了。”
守卫闻言打个哈哈，刚要说什么，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大哥！！”
奇犽像是一头小豹子一样从远处飞奔而来，然后扑倒了艾斯的怀里。
艾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的特别开心，直接抱着弟弟转了一个大圈：“奇犽，好久不见。”
两个月没见，奇犽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眼睛又大又亮，闪烁着pkapka的光。
“大哥，我听糜稽说了，这次你出任务，带我一起去吧！”
艾斯一愣，他道：“为什么？”
“我想出家门转啊！”奇犽抓着艾斯的胳膊晃来晃去：“大哥~带我出去嘛~”
“奇犽~”基裘来的慢了点，她听到奇犽的话，没好气地道：“最近你老老实实呆在家，哪里也不能去！”
“哎？！”奇犽切了一声，双手插在裤兜里，别过脸，嘟着嘴，抱怨道：“只是出去转转而已，有大哥跟着呢！”
基裘微笑起来：“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
然后她走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大儿子：“欢迎回家，伊尔迷。”
艾斯嗯了一声，低头回抱基裘，并蹭了蹭基裘的面颊后，才退后一步道：“父亲呢？”
“你父亲和爷爷已经先一步出发了，家里只有我和曾爷爷在，曾爷爷应该在训练亚路嘉和柯特，奇犽在和我对练，糜稽在做远程支援。”基裘道：“孩子们年纪太小了，总要留人在家。”
艾斯略一沉吟道：“妈妈，让奇犽去帮我。”
奇犽猛地扭头，眼睛亮极了。
“奇犽只是年纪小，不缺实力，早点出去看看世界，总比以后一无所知的出门强。”
艾斯看着弟弟，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个不错的注意，作为揍敌客家的长女，他一定会受到不少人瞩目，但奇犽就不同了，他的确还是个孩子，很容易被人轻视，到时候让奇犽带着烛台切光忠居中联络，谁都不会发现！
基裘微微皱眉，她看了看奇犽，又看了看艾斯，想了想道：“那你和爸爸还有爷爷说一声吧。”
她大概知道长子和席巴之间有关于奇犽方面的协议，如果伊尔迷想要出手帮奇犽，恐怕就连席巴都会觉得头疼，为了家庭和睦，基裘觉得伊尔迷还是提前和席巴说一声比较合适。
艾斯点头：“放心吧妈妈，我会和爸爸说的。”
艾斯和席巴之间的沟通非常顺利，他只需要告诉席巴，他需要弟弟帮助吸引火力，席巴就同意了。
用席巴的话来说，奇犽虽然年纪小，但实力已经不输于一般的二流念能力者了，他现在需要的是实战，有艾斯在旁边盯着，奇犽的安全不是问题，正好也出来长长见识。
于是在糜稽和亚路嘉羡慕妒忌恨的眼神中，在柯特默默盯着大哥和三哥发怨念时，艾斯变成了揍敌客家长女伊尔迷，带着弟弟奇犽，坐上了揍敌客家的飞艇，前往艾乐拉港口。
卡金国的国王谁在艾乐拉港口登陆，前往约路比安大陆东南的圣拉多丁城。
飞艇上，艾斯郑重其事的将烛台切光忠介绍给了奇犽，奇犽的眼睛瞬间变成了猫眼。
“天啊！刀真的变成人了！！”
虽然家里是有关于审神者的资料，但奇犽没有亲眼见过，对此事始终抱有怀疑，此刻看到面前的长刀大变活人，他顿时傻眼了。
“这是烛台切，这是我弟弟奇犽。”艾斯眨眨眼：“奇犽，到时候你带着烛台切的本体在会场乱转，帮我居中联系，知道吗？”
奇犽眨眨眼：“哎？我带着烛台切……桑吗？”
艾斯点头：“我可以通过契约直接和烛台切联系，你的手放在刀柄上，就能听到烛台切的声音，这种联络方式更为隐蔽。”
奇犽眼睛一亮：“哇，好方便！！”他看着艾斯：“那我能有这样的刀嘛？”
艾斯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可以啊，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当审神者，按照正常流程，审神者是有任期的，最低是五年，你才七岁，五年后也不过十二岁，不耽误你的将来规划。”
奇犽顿时连声道：“那我要去当审神者！！”
艾斯道：“不过任何事情都没那么简单，你看烛台切，他在没有成为人的时候只是一把刀，单纯如白纸，他的一切三观塑造和喜好都需要你进行引导和塑造，换而言之你是他们的亲长，需要对他们负责，所以如果你真的打算成为审神者，就必须学会肩负责任。”
他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对自己负责并不难，难的是对其他人负责，当所有生命的重量都肩负在你一个人身上时，如何坚定不移的前行，并保持初心不变，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奇犽怔怔的，没说话。
“奇犽，父亲想让你当杀手，你看我是海贼，又说想当海贼，现在发现我还是审神者，你又想去当审神者，我的弟弟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呢？”艾斯温和道：“不过你还年轻，可以一样一样来，去做想做的事，去看未曾见过的世界，然后做出你的选择，找到你的人生目标。”
“在这之前，有爸爸和我在，不需要担心。”
奇犽受到了很大震动。
是啊，他到底想干什么呢？上辈子他带着亚路嘉离开揍敌客，和小杰一起去冒险，日子过很刺激很精彩，可是现在想想，只是因为他没有选择罢了。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成为杀手，继承揍敌客家族，没人问他是不是想去当艺术家，当冒险家，当生物学家，或者当个单纯的游戏er，亦或者开个公司成为大老板？
离开家后，他需要保护亚路嘉，正好小杰想探险，他就和小杰一起结伴游玩，在旅途中他们也遭遇了很多事，增长了很多见识，可也到此为止了。
他就仿佛一个旅人，一个不断寻找的迷途人，除了继续旅行，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不能带着亚路嘉回家，为了保护亚路嘉的秘密，也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身边除了小杰，谁都不敢绝对相信，这样的日子……
大哥说的没错，对自己负责并不难，难的是负责一大堆人。
他只是保护亚路嘉，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还有小杰在帮忙，如果他跑去当审神者，那么多付丧神……
“天已经晚了。”
因为下飞艇后就是奇犽带着烛台切光忠的本体，所以这几天烛台切光忠都跟在奇犽身边，天黑后，他发现主人的弟弟还没睡，站在玻璃前看着外面的云海和云海下若隐若现的城市，一言不发，神色深邃而冷凝，和白天的活泼男孩完全不同。
烛台切光忠忍不住开口，并拿起了一件外衣试图罩在奇犽身上。
奇犽浑身一个激灵，嗖一下就跳到了五米外的地方。
烛台切：“…………”夭寿啦，打不过主人就算了，主人才七岁的弟弟也这么厉害！！
奇犽看清烛台切手中的外衣后，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抱歉，自然反应。”
烛台切沉默了一下，叹息道：“养成这样的自然反应，也不是什么好事呢。”
他道：“不过天已经晚了，明天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奇犽点点头，他走向房间，在略过烛台切光忠身边时，冷不丁道：“烛台切桑，你能给我讲讲大哥的事吗？”
他仰头：“大哥是怎么成为审神者的？审神者都有什么要求？你们付丧神有多少？”
“……您的问题可真不少。”烛台切莞尔：“不过我们之后还有很长时间相处，您放心，我都会告诉您的。”
奇犽歪歪头，眼睛亮了起来：“啊，那就麻烦了。”
天亮后，飞艇到达目的地。
一下飞机，艾斯就赞叹道：“真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啊！”
奇犽一愣，这话有点奇怪啊。
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家大哥这么说的原因，因为本来预定今天到达的卡金国国王的邮轮据说被大海掀翻了。
掀翻了，真正意义上的，庞大的舰队群被大海掀翻了。
奇犽忍不住去看自家大哥。
却发现自家大哥微微抬头，虽然他带着女士精致的圆礼帽，挡住了一部分面容，但奇犽还是发现自家大哥的视线是在天空中。
天空中有什么吗？
他什么都没发现。
一只没有丝毫念力气息，也没有生命气息的冰蝴蝶轻飘飘的从天空飞了下来，它通体透明，就好像冰雕一样。
艾斯抬手装作扶帽子，冰蝴蝶落在艾斯的指尖，扇了扇翅膀，然后飞走了。
艾斯露出笑容，他对奇犽道：“走吧，我们今天是等不到任务目标了，在附近转转好了。”
奇犽又是一愣，就算对方的舰队被大海掀翻了，海贼们应该不会胆大包天到将卡金国所有人都干掉吧？
大海不让通行的话，对方想要隔着大洋来到约路比安大陆，就必须坐飞艇，飞艇的速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比邮轮都快，可为什么大哥说今天等不到任务目标了？
奇犽满脸问号，他知道自家大哥在海上有非常庞大的势力，但天上……
当天晚上，奇犽跟着自家大哥坐在街边的路摊吃烧烤，就看到旁边便利店在播放新闻，说卡金国的飞艇在穿越大洋时被高压气流卷入龙卷风中，飞艇直接报废，幸好运气不错，安全降落在海上，没有人员伤亡。
奇犽：厉害了我的哥！
艾斯将两串猪肝放在奇犽盘子里：“多吃点，味道不错。”
奇犽：“哦。”
艾斯他们在港口等了三天，卡金国国王的飞艇才降落在港口。
奇犽小生对艾斯说：“还以为他们赶不上开会了。”
艾斯同样小声道：“他们交了一大笔钱。”顿了顿，重复道：“一大笔。”
有了这笔钱，拉古海峡的珍妮岛建设就不愁资金了。
奇犽哑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