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伙伴
风渐渐起来了。
海面开始出现海浪。
艾斯抬头看着海面, 又看了看面前的监控屏幕，他突然对卢克道：“让昆丁过来。”
卢克一愣, 他看了看艾斯, 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这些设备……”
艾斯直接关闭了各种监控和监测设备：“我们回去。”
卢克心中一松。
艾斯和卢克用最快速度将碧珊放在小木船上的设备全部送回了船上，然后艾斯又将小木船也收回船，他自己跳上了小艇。
昆丁, 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从火焰号跳了过来。
艾斯问昆丁：“碧珊跑到哪了？”
查理, 之前好运带回大海蚌的年轻人也跟着跳了过来。
查理笑呵呵道：“船长，您开船吧？”
“……”艾斯看了看查理, 又看了看昆丁, 无奈的摇摇头：“到底谁是船长啊, 你们两个混蛋？”
昆丁默默的坐在小艇的后方, 将半个身体泡入水中，查理一甩手，念力激发的绳子就缠住了昆丁, 他大笑起来：“船长, 有您在，我们才能安心使用念能力啊！”
艾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坐在了驾驶座上，一拉发动机：“出发了！！”
小艇如箭一般从海浪上空冲出, 火焰号吃满了风，开始徐徐开动，跟在小艇后面。
昆丁一会探头入海一会抬头, 时刻报着碧珊的位置：“碧珊在三百米的海水中被塞壬缠住了。”
艾斯还没开口，查理就大声道：“我来帮她！”
他一手扶助半个身体都探入海中的昆丁，另一只手一甩，一道念力激发的绳索就打入海中。
当初从艾斯从海上月光号捞出来的人就是查理，他的念能力速度极快，不仅能快速拉长，还具有一定的活化性和柔韧性。
昆丁和查理配合，一个报碧珊的位置，一个控制着绳子试图给那条塞壬带来一点麻烦，艾斯根据他们的配合和碧珊的位置，不断开着小艇在海面上跳跃飞腾。
得到支援的碧珊精神一振，她必须快速从海中冲出来，因为她的念力已经所剩无几，而塞壬似乎已经发现了她的异常，开始呼唤鱼群来围住她了！
碧珊和塞壬纠缠了三分钟，她那身特殊制作的深潜泳衣宣告破碎，露出了俏皮的黑色短发和瓜子脸，她的身体在念力的激发下整体呈鱼形，在看到碧珊的真实面目的瞬间，塞壬似乎怔了怔，趁此机会碧珊咬牙死命往上冲。
塞壬慢了半拍再度追上，就在此时，查理的念力绳打下来，直接卷住碧珊，嗖一下上去了！
塞壬的瞳孔紧缩，表情狰狞而可不，他猛地扬天怒吼起来：吼——！！
下一秒一道肉眼可见的超低频音波骤然爆发，传播速度完全超出了人类反应的极限，昆丁本就释放着感应能力，被这股声波冲击得直接大口喷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查理同样一口血喷出来，本来卷住碧珊的绳子一松，碧珊顿时卡在水中不动了。
刚才那股低频音波冲击同样波及了碧珊，碧珊的念力本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此刻更是全身无力，眼前发黑，竟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艾斯同样被冲击的眼前一黑，不过当他释放出霸气后，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就消失了。
而也正是霸气释放的瞬间，本来风浪渐起的海面猛地变成了镜子一样的平面。
本来冲向碧珊的塞壬猛地停滞在海中，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闪过冰冷忌惮的光。
艾斯翻身抓住查理手上的绳子，飞速开始捞绳子，塞壬猛地反应过来，它一甩鱼尾冲了上来。
被霸气压制的海面再度震动起来，就好像有两股无形而庞大的力量撞击在一起似的，一方压制着方圆百米的海面，一方涌动着庞大的海浪即将冲出。
欧西看到这一幕后大喊：“收起特纳装甲！！”
下一秒整个船身都颤动起来，船身外那层装甲缓缓收缩，露出了里面灰白的船身和外炸的骨刺，一股凛冽冰冷的威压缓缓释放出来，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云层开始加厚，风更猛烈了。
戴尔大声道：“暴风雨即将来临！！所有普通船员全部下甲板控船，念能力船员全部到位！！”
甲板上的船员顿时忙碌起来，卡拉老练的安排着船员备战，欧西站在船首龙头上，他拔出长刀，念力激发下，本来就厚的不可思议的云层更加低了，层层云层遮挡住了一切光亮，瞬间白天变成了黑夜。
黑漆漆的海面上，一朵火焰骤然亮起，下一秒，所有人就看见他们的船长艾斯突然从小艇上跳了起来。
他凌空飞舞在空中，狂风卷起他黑色的碎发，露出了那双明亮的眸子。
火焰熊熊燃烧起来，艾斯双手交叉合拢在一起，在他飞跃在空中最顶点的瞬间，狂放而强悍的力量猛烈喷出来！
“炎爆——！”
巨大的几乎是火焰号三倍的巨大火球骤然出现在黑夜中，仿佛开天辟地，又好像席卷天地毁灭瞬间的爆炸，大的好像是太阳的炙热火龙咆哮的冲向大海中的某个点。
就在炎爆冲出的瞬间，耳朵鼻子都在流血的查理咬着牙甩出了碧珊！
她的身体几乎全是赤果的，冲出海面的瞬间她身上的念能力就自动消失，碧珊再也撑不住了，直接昏了过去。
碧珊被甩上了天空，下一秒那条塞壬竟也从水中冲了出来，一甩胳膊，一道柔韧的弦就被甩了出去，直接缠住了碧珊！
就在此时，艾斯的炎爆打了过来，那塞壬下意识的下潜入海，猛烈炙热的火焰烧断了塞壬的鱼线，查理立刻一拽绳索，终于将碧珊拽回了小艇。
艾斯一把抱住碧珊和昏迷过去的昆丁，查理想也不想扑倒艾斯腰间用绳子将自己和艾斯缠在一起，艾斯百忙之际一脚踹向小艇的方向盘，随即他猛地起跳，跃向空中！
小艇方向盘被这么一踹，立刻在海浪上划出一个诡异的弧线，下一秒就摔在海面，砰一声爆炸开来。
小艇的爆炸位置正好挡在了塞壬冲来的路线之上，塞壬被这么一挡，戴尔放开主舵，双手上升：“风来！！”
艾斯的全身都被狂风托起来，看到这一幕，塞壬另一只手中的白骨叉子猛地一拍海面，眨眼间二十多米高的海浪直冲云霄！！
狂风卷起艾斯爆出的热浪冲上天空，风卷云，云生雨，下一秒电闪雷鸣，蓝色的电蛇从在天空中狂风飞舞起来。
大雨倾盆，戴尔艰难的控制着狂暴的风，大吼道：“推过去啊啊啊啊！！”
暴雨夹杂着如刀锋一样的风刃直直扑向二十多米高的海浪，两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在一起的瞬间，艾斯扬天怒喝：“啊啊啊啊给我开——！！！”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力量立场再度张开，整片天地都为之一静，唯有艾斯在空中跃动着，最终扑通一声摔在甲板。
看到艾斯成功落船，欧西毫不犹豫的接替了戴尔的位置，戴尔立刻滚回主舵开始控船，欧西牢牢站在船首龙头上，他拔出长刀，天上云层为他开路，狂风暴雨在他的念力引导下仿佛调皮的孩子，开始和海浪厮杀搏斗起来。
艾斯大口喘着气，他翻身抓起碧珊和昆丁冲向甲板入口，查理踉跄的跟在后面。
普娜就在船舱口等着，一看到艾斯将三个伤员送下来，她立刻接手：“交给我吧！船长！”
艾斯胡乱点点头，交给普娜后转身又回到了甲板上。
欧西在前方开路，艾斯冲到后方，他看着海中若隐若现的塞壬，喃喃道：“真是彪悍又美丽的生物啊，这要是和家里鱼人岛上的小人鱼那样温和该多好？”
话音落下，塞壬再一次随着海浪冲了过来，这一次，艾斯终于看到了塞壬真正的面貌。
这头塞壬的面容和人相似，用它来形容已经不太合适了，他有着一张白的透明的面容，一双狭长的眸子泛着金色的光辉，就连睫毛都是金色的，他的鼻梁高挺，纯色泛青，如果不看他的耳朵，面前这头塞壬就和人类一模一样。
似乎发现了艾斯的注释，这头塞壬张开了嘴。
上下两排森然的白色獠牙暴露出来，艾斯浑身一个激灵，他大吼起来：“戒备！！！”
火焰号外的念力帆一瞬间凝聚了平时三倍的念力，念力凝聚的瞬间，无声的音波轰杀过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船外的念力帆，然后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注视下，这念力帆居然像是粒子一样一点一点消散了？！
戴尔愤怒的一拳砸在船舵上：“该死的猎人协会！我就知道这玩意不禁用！！”
卡拉狼狈的滚到戴尔脚边，他大声道：“半帆！立刻半帆！所有人加快速度排水！舰桥！将咱们的炮口打开！主炮准备！！”
然后卡拉靠在主舵旁，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酒瓶，飞速喝了一口后才道：“嘿伙计，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一个月前从里侧海域回来后，为了不让咱们船长偷溜，咱们的海皇大人下令暂时延后了念力帆的维修？”
念力帆在里侧海域的使用次数要比已知海域多多了，如果说他们在这里遇到一头能控制大海的塞壬，那么在里侧海域，类似的海兽几乎遍地都是。
“鬼知道这里会有一头强的不像话的塞壬~”
“是啊，我们都没想到，我还以为是童话故事里变成泡沫的可爱小美人鱼呢。”
戴尔咒骂了一句，他猛地一转主舵，一边转一边抬头大声对船首的欧西道：“我们需要离开这片海域！！”
这片海域的磁场非常混乱，他们必须立刻脱离磁场的控制，否则会迷失航向。
欧西扭头，正看到船后的位置火焰时明时灭，他大声道：“我来指引航向。”头顶云层涌动，有什么东西在云层中翻滚着：“向北10°！准备脱离！”
火焰号乘风破浪，云层和暴雨为其开路，火焰和海浪厮杀时爆发的巨大冲力让火焰号冲击的速度更快了，好像在天与海之间飞行一般，神奇而不可思议。
塞壬卷着巨浪和大海狂追了十几海里，这期间塞壬数次利用声波攻击火焰号，幸而火焰号的船身是用里侧海域的强大海兽兽骨制成，免疫低频声波的震动。
看到声波攻击对船身没用，塞壬加快速度靠近了船。
艾斯毫不犹豫的喷发火焰阻拦。
塞壬举起了白骨叉子，另一只手突然比划了几个手势，艾斯一愣，瞳孔紧缩。
这是念力符文！猎人协会才从这些年挖掘出的遗迹中整理出的念力符文！！
塞壬的六根手指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符文后，再度甩手，肉眼可见的长绳从他的手腕中弹出。
艾斯的视线下意识的锁定这根鱼绳。
只见这根鱼绳从船尾位置冲向了船头位置，当它和火焰号平行的瞬间，海水涌了上来，汇聚在了那根鱼绳上！
下一秒，塞壬的白骨叉子猛地一抬，海水立刻像是卷珠帘一般冲向云霄，在高达三十多米的位置时，如卷饼一样卷向火焰号！
看着如铺天盖地的大海，艾斯咆哮起来：“所有人规避！！”
甲板上已经没几个船员了，仅剩的船员脚上都牢牢缠着念力，死死稳固在船上，当海浪扑下来的瞬间，所有人都紧紧抓住身边的固定物，而艾斯却从船尾处跳上天空。
戴尔两腿盘在主舵下的基石上，两只手仍然坚定的握着主舵，看到艾斯跳起的瞬间，他毫不犹豫的用尽全部念力送艾斯上天。
欧西挂在龙首，长刀入鞘的瞬间，天上的云层停滞，雷电稍歇，艾斯被风送入天空，火焰熊熊燃烧，如一个巨大的火球，疯狂的坠入大海！
当艾斯坠下的瞬间，果不如他所料，塞壬顺着海浪冲上了船！
他一甩鱼尾，巨大的鱼尾竟比海浪的力量还要强悍，他打击的地方是甲板入口！！
然而进入甲板的船员早已严阵以待，所有人的念都凝聚起来，牢牢堵住了入口，海水渗入甲板，两边的船员飞速排水。
随即火焰降临，瑰丽的红和狂放的碧蓝卷在一起，轰隆一声，火焰号直接被扑入海面，大海淹没了火焰号。
艾斯同样扑通落海，然后一脸砸在了冲出海面的火焰号的甲板上。
尽管主桅杆断成三截，可这火焰号的排水和气密性是全世界最好的，艾斯踉跄起身，连滚带爬的从船尾滚到船首，当他看到依旧在用力捶打甲板入口的塞壬时，表情狰狞起来。
艾斯毫不犹豫利用甲板上的水渍斜冲过去，然后狠狠踹飞还在拍打甲板入口的塞壬！
“离我的伙伴远一点！！”
塞壬的身体横飞出去，半空中，塞壬灵巧的调整好身体，他转身，看向艾斯的眼神中只剩下了残酷的杀意和恨……？
艾斯有点莫名其妙，恨？这什么鬼？他什么时候和这头塞壬结怨了？
戴尔猛地拉舵，船身倾斜了一下，正好避开了下落的塞壬，防止塞壬再一次冲上船。
卡拉艰难的爬上第三桅杆上，终于解开了船帆的绳索，下一秒帆吃满了风，欧西一挥刀，电闪雷鸣间暴雨呼啸而至，火焰号再度冲出。
艾斯扑到船尾，就看到塞壬在海浪间游曳，死死盯着他。
然后他仰头长啸起来。
不同于之前的低频声波和次声波，这一次塞壬的啸声仿佛在发泄着什么，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出，他在悲伤，在痛苦，在愤怒，在……哀悼？
艾斯傻乎乎的看着塞壬，一脸懵逼，他喃喃道：“总觉得好像被卷入到狗血三角恋里了。”
海浪呼啸间，火焰号终于离开了这片被磁场笼罩的区域，他们回到了正常航线上。
所有人都瘫下来喘气，艾斯头疼的看着断成三截的主桅杆，难道要回海皇岛修理后再回来？哦，念力帆系统也完蛋啦。
可是等他回来，估计西索也跟着完蛋了吧= =
艾斯头疼极了，他没有去管咸鱼一样的船员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冲下甲板，去了普娜的医务室。
他刚进去，什么都没看清时就被打出门了。
扑通一声，艾斯直接撞到门对面的船舱墙壁上，随即缓缓顺着墙壁滑到走廊上。
艾斯也成为了一条咸鱼。
下一秒，门开了，普娜没好气地道：“碧珊刚才什么都没穿！”
艾斯啊了一声，一点都不想动了。
普娜微微蹙眉，她弯腰扶起艾斯，将他搀扶进入医务室，并放在旁边的病床上。
碧珊看上去好了很多，她换上了白色T恤和大裤衩，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念力未恢复外，其他问题都解决了。
“天啊艾斯，你看上去糟糕透了。”碧珊担忧的看着咸鱼瘫的艾斯：“那头塞壬呢？”
艾斯慢吞吞地说：“还在那片海域，万幸没跟出来。”
普娜没有上甲板，但通过火焰号颠簸的程度可以判断出外面的情况：“塞壬很强？”
艾斯嗯了一声：“当然强，不过还能对付。”
啧啧，这边的塞壬和以前见过的人鱼差别太大了，虽然长得像，但实力可天差地别。
这头塞壬可以控制大海，控制鱼群，甚至还能控制天气，能掀起目之所及的一切海水攻击看到的东西，还掌握着声波这种大杀器。
除了念能力者能稍微抵挡一下，普通船员被次声波一扫，直接就会身体炸裂死亡。
据说塞壬的歌声还能让人类丧失意志，混淆人类的理智和神智……还有塞壬展现出的念字符以及那根白骨叉子。
刚开始艾斯还没看出来，当塞壬冲上船时，艾斯才看到缠绕在白骨叉子上厚重的念，这是属于这片大海的念力，浑厚雄壮的自然力量缠绕在上，之前有海水遮挡不易察觉，然而没有海水的包容和遮挡后，那澎湃的几乎能令人疯狂的生命念力根本不可能被忽视。
和塞壬战斗，就好像在和船下的大海搏斗。
那滋味真是太特么……爽了！
艾斯回味着和塞壬之间的战斗，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刺激的笑容，他挠头，嘿嘿笑了起来。
“我觉得那头塞壬是可以沟通的吧？”
他的目光亮极了：“我想和他做朋友。”
“碧珊。”黑发船长看着碧珊：“你有办法吧？”
碧珊：“…………”
少女无奈道：“……和我说说你们之间的战斗，我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艾斯连连点头，将之前的战斗告诉了碧珊，碧珊听完后表情诡异极了。
碧珊问：“你确定最后塞壬的吼声很悲愤？”
艾斯点头：“在感知情绪方面我还是很擅长的。”
碧珊一脸便秘色：“我知道为什么那头塞壬死追着不放了，他将你当成了生死仇敌。”
艾斯纠结道：“为什么？”
碧珊掰着指头道：“先是西索，西索被塞壬当成人鱼幼崽了。”
“其次是我，通过你的描述，我有百分八十的可能肯定塞壬将我当成雌性人鱼了！！”
艾斯张大嘴巴。
碧珊接着道：“我被你们用绳子甩上船，塞壬以为我是被你们抓走的，所以他才会冲上船并试图打开甲板，他是在找我。”
艾斯忍不住嘶了一声。
碧珊道：“当他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雌性人鱼抢回来时，自然而然的会发出悲愤的嘶吼声，并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你。”
艾斯：“…………”他、他好冤！
普娜听后笑嘻嘻地道：“啊呀，船长，你的感觉没错呢，你还真的卷入狗血三角恋里啦。”
碧珊义正言辞：“我对那头人鱼没有爱！我是人类！”
艾斯想了想，一拍手：“原来如此，怪不得塞壬会带走西索，并为你冲上船。”
“他是寂寞了吧？”艾斯的眼睛亮亮的：“这片海域只有他一个，他其实是想拥有伙伴啊！”
他突然觉得全身充满了干劲。
“那就让我们成为他的伙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