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散发着诡异的吸力。
此刻许易竟硬生生靠着一片金色薄膜,防住了罡风,众人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许易该承受了何等样的恐怖压力。
毕竟,金色薄膜组成的是一块完整盾形,受力之强远远超过了人体。
于此同时,众人还同时激发出可怖的真煞,顶着许易,顶着金色薄膜前进。
如此一来,罡风的可怖巨力,和众人激发的真煞之力,就好比两块一前一后夹击而来的巨山般的重墙,生生将许易夹在了中间。
这一刻,没有人惜力,真煞不要命地激发而出,只盼着最短的时间冲破这条风带。
只因许易所承受的痛苦滋味,众人自觉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实则,许易此刻所承担的痛苦,没有人能够想象。
那是一种,一寸寸碾碎骨骼的剧痛,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人的重压,巨大的罡风,和可怖的真煞推力,交相结合,化作一块绞肉磨盘,一点点地要将他的皮肉,骨骼,精血绞成碎末。
许易唯一庆幸的是,冲击阴尊之际,打开了穴窍,积蓄了雷霆真意,让自己的玄霆淬体诀的修行,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若非有这玄霆淬体诀的存在,此刻,他早已肉身崩溃,便是真魂也得在这凌厉的罡风中,被绞作碎片。
即便如此,他也察觉到体内游走的血脉,也渐渐有了凝稠的迹象,双臂骨骼一寸寸龟裂,浑身三千六百毛孔,无一处不散发着剧烈的痛感。
便在这时,却听秋刀鸣惊呼一声道,“不成,这样下去,决计不成,靠许兄绝对撑不过这条风带,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这条风带的罡风,每隔五息的风力,都呈现不同的力道,听,金色挡板上的声音!”
得了秋刀鸣的提醒,很快,众人都醒悟过来。
“每五息后,两侧崖壁都有吸力,斥力放出,连带着罡风也显现出不同力道的变化。”
“感觉有些类似阴阳数术的变化!”
“…………”
“我明白了,必是要以合阵之道破之!”
场间皆是聪明智慧之士,秋刀鸣才喝破异象,顿时便有人研究出了破法,喝出此声的,正是和韩都使互相配合,要夺领队之位的青衣公子。
许易也知晓了他的姓名,唤作杨骏,出自春山杨家,正是淮西名门,该家族以阴阳数术见长。
“啰嗦什么,速速破阵!”
宫绣画厉声喝道,如破玄冰。
“你行你来!”杨骏冷喝一声,却不再耽搁,急声道,“结四象镇天阵破之,我现在分配方位,都记牢了,待得临位,同时击出真煞,分配完毕后,皆听我口令同时变阵,姓许的,你行不行,不行就掩到阵中来,别他娘的死撑!”
此刻,许易周身已有淡淡血雾弥漫而出,温润杨公子,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老子撑得住……快!”
许易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几个字。
杨骏没敢耽搁,许易发话的当口,他已飞速分派起了方位,众人虽未必都正经研究过阴阳术数,但修行到阴尊之境,对这些阴阳变化的基础知识,都是烂熟于胸。
杨骏“三声”喝吧,众人各自拼尽全力催动真煞,火速占据着方位,许易更是撑到最后一刻,才收了铁精,如龙真煞爆出,瞬间烧透半边天际,盯着凌厉的罡风,守住了离门。
四象镇天阵方成,众人击出的真煞汇作一道煞流,围绕着整个四象镇天阵运转,却能巧而又巧地,和每一道袭来的罡风,发出和谐的鸣阵,一道道乱力,被这生生不息的真煞气力消解。
这四象镇天阵就好比一个登峰造极的太极高手,无论再强的力道压来,都能从容搬拦推挡,卸重力于身外。
许易更是长长的舒一口气,此刻他痛苦疲惫得连眼眸都耷拉了,只凭着意识催动着强劲的罡煞,周身更是如血水洗过一般,整个人的形象可怖至极。
“许兄,我这里有些丹丸,于创伤用处极大。”
秋刀鸣朗声喝道,当时便要抛过药瓶。
许易低垂着头,缓缓摇动,此刻,他的痛苦疲乏,不单是来自于肉身,更大的是来自于灵魂深处。
适才超负荷的坚持,连累得他真魂受创非轻,此刻,他最好的补充方式,便是休息,让真魂尽可能的温养,恢复。
众人睹见他的模样,各自无言,只专心运转真煞,尽可能快速地脱出这片风带。
“看,锦云帆!”
不知谁发一声喊,众人四下望去,却见左侧崖壁上,一块晶亮如雪的半截帆体,扎在崖壁中,伴随着帆体的是一大滩污浊模糊的血肉,不用说,特立独行仗着有异宝护体的涂老三,终究丧在了此处。
第二百四十一章 平衡利益
“是老三这性子害了他。”
费四嘟囔一句,也不知是在叹息,还是在自警。
众人各有心思,真煞却不要本钱的击出,不过半柱香,终于到了风带的尽头。
所有人都振奋起来,惯因众人视线已能射透这重重云雾,看到风带外的一处高崖了,苍翠满峰,巨松招摇,众人处在这风带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时辰,却好似过去了数年之久。陡然睹见这人间胜景,心绪彻底放开。
“别急着高兴,这四象阵不可能支撑得我们全部安然出了这条风带,谁先谁后,须得说明白,不过,许易为咱们已历经辛苦,他自然是要最先出这条风带的。”
宫绣画朗声说道,甜糯的声音,轻松钻入众人耳来。
许易诧异地抬了抬眼眸,心中有种古怪的味道。
宫绣画的意思,众人瞬间明了,眼下,众人结成的四象镇天阵,就好似一台不断前进的马车,在风带之中,马车平稳运行。
而要出风带时,马车的车头先出了风带,这马车就自动散架了。
因为这四象镇天阵,非是凭空生来,而是众人的真煞气流,和罡风峡谷的罡风,以及两侧崖壁的吸力,斥力,达到一种微妙平衡而成就的。
一旦四象镇天阵的一部分,出了罡风峡谷,出去的那几人自然无碍,而留下的数人自然免不了要承担溃阵后的风险。
宫绣画话罢,没有人提出异议,作为领队,许易已经做得够多,够意思了,便是最刻薄之人,也说不出不是。
因见得目的地才腾起的轻松气氛,陡然因这一句话,而迅速压抑。
“不用,许某添为领队,自当赴难,多谢宫兄和诸君的好意。”
许易低沉着声音说道。
他对宫绣画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记恨这死玻璃对自己的追杀,另一方面,身为同科举士,彼此相助多次,现在弄得他一点杀心也没了,却生出些恐惧来。
场间仍旧一片死寂,除了已心中有底的许易,没有人蠢到在此刻冲出来装英雄好汉。
唯因冲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