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吧。”
除非他疯了,才会主动揭盖子,盖子一揭开,最先倒霉的就是他,姓慕的口口声声做主,一旦见了如此大案,姓慕的还不上赶着撕咬,他脑子还没坏。
慕邝被刘清平怼得胸口发闷,指着许易道,“擅杀下吏,罪过难……”
许易打断道,“行了,慕司伯,《地府大诰》我真的比你熟悉,我不光熟悉《地府大诰》,连你们刑司这些年办的案件,通通都仔细读过,没办法呀,你这个堂堂的司伯,处处憋着劲儿要寻我的不是,我也只能奋发求学了。”
“很好,我等着你。”
慕邝冷哼一声,重重一挥衣袖,扬长而去。
他真被许易气得狠了,一口气遁出上百里,才被四名随员追上。
“司伯,怎么就走了,属下敢用脑袋担保,他们必定有事。刘清平是什么脾性,谁人不知,病中饿虎的名头不是白来的,又狠又狡,他被打成那样,能是一句误伤,便遮掩得过去的?”发话的又是那名瘦脸汉子,平素也是他最得慕邝信重。
慕邝冷哼道,“又狠又狡?那得分跟谁,这一帮法盲,遇上了这等讼棍,还能狠得起来,狡得起来?看着吧,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刘清平不算什么,刘文远才是狠角色。”说着说着,目光送远,喃喃道,“许易啊许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撑过几个回合。”
怼走了慕邝,许易挥挥手,“老谢,还有老孔你们几位,先撤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叠声道谢,瞬间退走,孔东来四人也如闻仙乐,急急离开这是非之地。
“要杀要剐,你看着来,皱一眉头,姓刘的不算好汉。”
刘清平的脖子梗得直直的,气势陡然又拔了上来。
慕邝这一闹腾,刘清平忽然发现情况没那么糟糕了,许易似乎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打算。
仔细一想,他便明白过来,姓许的到底不是一莽之夫,这是忌讳自己的叔父,不敢真的弄到底,这才合乎常理。
他觉得事态终于回到了他熟悉的模式下。
许易讥道,“刘兄知道我没杀人的心思,你何苦如此,不过今天的帐总是要算清楚的,看在左宫伯的面上,旁的就不论了,但你刘兄害我损失的三十枚香火珠,必须还回来。否则,一应证供,我肯定交到那位慕司伯处。”
“你敢!”
刘清平狭长的眼睛骤然眯起。
许易道,“你可以试试,许某绝不是被人打了左脸,还要送上右脸的人,若不让你刘兄也痛彻心扉一番,保不齐你刘兄还要再惹上门来。比起江春,我觉得刘兄应当知足。”
刘清平怔住了,陡然又想起许易的狠辣来,顿觉头大,这个亏怕是要吃定了。
见刘清平面上阴晴不定,许易挥手道,“刘兄回去慢慢想,三日之内,我若见不到三十枚香火珠,刘兄就洗干净身子,准备供应慕司伯吧。”
刘清平心烦意乱,冷哼一声,飘然而去。
五十六章 斩首行动
刘清平才去,荒魅跳了出来,冷声道,“你现在的手腕真不行了,姓慕的摆明想掀起大案,顺水推舟你都不会,一举将谢华之流清扫一空,将安陆城隍府变作一张白纸,正好方便你涂抹作画。”
许易道,“谁说白纸就好作画,这么大一幅画,做起来实在太累,我懒得为之,何况,你以为打扫干净了,就真成一张白纸了,不过是平添风雨,给了那些大人物插手安陆的机会,毕竟,一家伙空了这么多位子,还不争的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我实在嫌麻烦。”
荒魅怔了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有道是使功不如使过,这些家伙都有把柄攥在你手里,御使起来,必定顺畅,的确比再换一批官油子来强得多。”
说着,他踱步到了门口,目光送远,“谢华之流都好打发,关键是这姓刘的,是个大麻烦啊。对付这样的人,你不用狠手,这人不长记性,你用狠手,这人必定记仇,必定想着报复,世上之人,就是这些二世祖最难对付,没有上一代的城府,偏偏能借上一代的名望,德不配位,必生灾殃啊。”
许易淡然一笑,道,“有麻烦不可怕,彻底解决掉就是了。”
荒魅眼睛一亮,瞪着许易。
…………
“蠢货,蠢货,十足蠢货,这样一把好牌,让你打成这样,我早就告诉过你,徐徐图之,你急什么,还蠢到去断他的香火供奉,你这是在断他的香火供奉么,你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本来你隐在暗处,有一万种办法对付他,你偏要选择这最蠢的一种。”
左宫伯刘文远怒不可遏,指着跪在当堂的刘清平就是一顿雷烟火炮。
“主上息怒,少主也是因为心急,才走了一步错棋,让他许易抓住机会,一下子掀翻了棋盘,但事情还未坏到不可收拾的境地。至少此人还知道畏惧主上的权势,选择了和解,要不然,这人把事情闹大,少主固然难免牢狱之灾,便是主上怕也要受牵连。目下,能缓一步,正是咱们所需要的。”
一位白衣文士温声劝道,他身量中等,白面八字须,掌中摩挲着一串锃光发亮的墨绿色珠子,悠悠说道。
刘文远道,“此人的资料可收集齐了?年纪轻轻混到了一任城隍的位份上,对付蠢货刘清平的手段,又如此娴熟,哪里像个少年人,根本就是积年老吏也不过如此。对了,听闻此人还和慕邝有过冲突,起因可曾查到?”
白衣文士道,“此人最早是出现在江北地界,听说是身怀奇宝,和江北的一些土豪,发生过冲突,我去查过了,说是一方会冒光印信,仅此而已,这算什么奇宝,那些土豪,也就这点见识了。再后来,这人好像去了泗水河伯府,在哪里做个客卿,还随淮右城隍典君明组织的大军,进剿过黑风岭一带。再后来,此人好像在我江南地界上,帮着陆镇海和赵令武,争过一处灵泉。”
“这人灭了名声不小的枯木老祖,当然,有传言说,不是此人下的手段,而是他背后的高人,出手灭的枯木。因为当时,赵令武请了一位鬼仙,那鬼仙被惊退了,当时见得丰沛星辰之力,此便为佐证。因着陆镇海的缘故,许易找上了宋友龙,从宋友龙处谋了这份空白告身,没多久,便传出宋友龙和曹沧水双双毙命宋府的消息。”
“我猜慕邝盯上许易,便是因为宋友龙和曹沧水之死。综合来看,这人是个大麻烦,走到哪儿,乱到哪儿。宋友龙、曹沧水之死,和他有没有关,不好妄下论断,但此人是个灾星,却是一定的,我以为主上当对此人避而远之。”
白衣文士话音方落,刘清平蹭地站了起来,“龙叔,昏聩,此人凶险,不可不除,若不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