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柜,冲过去,赶忙闭了街门,瞪着青衫青年道,“你纵是要作死,可别拉扯我。”
青衫青年道,“我知道,我小声些便是,实不相瞒,我早些时候和袁家结仇,已经多年没回来了,却不知这袁家怎的生发成了这样?再说,袁家如此声势,又怎么可能和你结怨?”
胖掌柜压低声道,“你非问这个作甚,去去去,今天小店闭门谢客,不要钱,赶紧走。”
青衫青年道,“这话怎么说的,哪有赶客的道理,成成成,我不问你和袁家的过节,就问你袁家怎的成了这样,不知那袁青花还活着?”
话至此处,青衫青年的身份已明,正是许易。
此间已是大越之界,如果他在大越之界,还有留恋之人的话,只能是袁青花了。
昔年,他尚微末时,便结识了袁青花,论时间之早,还在晏姿之前。
后来,袁青花作为他的大管家,随他辗转数地,不离不弃。
及至,他后来突破大越之界,回来接走了晏姿,而袁青花自忖不是修炼之才,便留在了此间。
许易临去之时,也作了妥善安顿,料来能保袁青花一身平顺。
此番重回,屈指一算,已近一甲子,袁青花若是活着,已近百岁了。
若袁青花是普通人,许易怕也不报希望了,而这袁青花虽是末流修士,连气海境都不曾修得,但得了许易给予的许多资源。
用来填补身体,百岁的寿命,并不稀奇。
他没刻意打听,只看捕捉市面上的信息,便找到了袁青花的居所。
才一寻到地头,他便怔住了,袁府这排场,怕是连王侯也比不过吧。
他来是找袁青花叙旧的,既然人家有大喜事,如此喧闹场面,他等过今日再去也不迟。
故而,就寻了这间距离袁府不远的小酒馆,要了二两小烧,一盘盐水花生,自斟自饮,静观街市上的喧闹。
听许易不再打听他和袁家的龃龉,胖掌柜放下戒心,抹一把额头的汗液,在许易对面坐了下来,“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肯定是修士,不然就凭你的模样,不过二十来岁,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袁家为何发迹,因为袁家发迹,应该是快六十年前的事儿了。仙圣大名你总该听说过吧?”
三百五十四章 狂暴菜刀(贺一品门窗盟)
许易茫然地摇摇头,胖掌柜嗤道,“连仙圣都不知道,你还敢说自己是修士,既不是修士,六十年前,你娘都在娘胎里,怎么可能和袁家结仇,少来诓我,走走,赶紧走,老汉我小本经营,可惹不起这腥臊。”
哐当一声,一块金锭砸在暗哑略霉的桌面上,“就听你说个故事,应该不难吧。”许易含笑道。
金锭是他顺路用资源换的,不管他混到何等地步,一条规矩永远记得:穷家富路。
胖掌柜双眼放光,一把把金锭收了,比出大拇哥道,“现在我信了,你是修士,你真的是修士,你看你这金锭砸的,在你眼里,这金锭就不是钱。”
许易摆摆手,“说正题,不然我可要拿回来了。”
“别别别呀!”
胖掌柜连连摆手,“其实袁家的事儿,整个大宋国谁不知道……”
“你等等,大宋国,这不是大越国么?”
许易懵了。
胖掌柜瞪着他,“现在我更信了,你不仅是修士,定然还是大修士,这几十年你肯定都闭关去了,要不然,你怎么连改朝换代都不知道……”
胖掌柜是个健谈的,思维也开阔,一发散起来,还真说中了问题,眼见许易眼神不善,他赶忙转回正题,生怕许易向他索要那锭金块,“六十年前,仙圣扫平拱卫大越的各大势力,飘然而去,袁青花老……人,借着仙圣贴身管家的身份,代仙圣颁布法旨,支持大越贵族林氏,取而代之,建立了大宋。”
“因着林氏也非修士家族,帝位又是全靠外力得来,极不稳固,短短六十年,已历五帝。如今整个大越,地方是各大诸侯为尊,中央以大将军王袁敬许为尊,先前那个孝敬仙圣真迹的平西王世子,便是袁敬许的外孙,其母平西王妃,乃是袁敬许的庶女。”
“袁家之势大,绝非一个大将军王,袁……老八子,有四人在外为诸侯,四人朝中高官,其余九女皆嫁或嫁与一方诸侯为正妃,或嫁给朝中显贵为大夫。如今,整个大越已不知又林氏,只知有袁家……”
许易听呆了,他便是脑子再迟钝,也当知晓,那个仙圣说的就是自己。
昔年,他返回大越,确实扫平了此界强者,安顿好袁青花后,他便接了晏姿飘然远去。
可他绝未想到,蝴蝶效应竟掀起了如此恐怖的风暴,将一个平庸的半吊子修士袁青花,弄到了今天这等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便是时间维度的问题。
彼时,许易自大越之界离开后,返回的是北境圣庭,两边的时间维度有大约四倍的差距,而许易离开大越之界后,在北境圣庭又待了数十年,后来才又到了四大洲世界。
许易也想过,即便他返回大越之界,怕是什么也没有了,说不定已经过去了数百上千年了。
他问钦天监正宋元,宋元的解释很梦幻,说是两界穿梭,只要来回一次,时间流度效应就会消失。
也就是说,对他个体而言,大越的时间流度,只会和他等速。
许易也问了,若是还有别的人如此来回穿梭,又当如何。
宋元说法更悬了,说是你踏进你的河流,他踏进他的河流,又有何干。
现在看来,宋元那完全无法理解的说辞,得到了应证,时间对他和大越来说,都只过去了六十年。
许易道,“袁家如此大势,想来不肖子弟极多,不知怎地和店家你起了冲突?”
胖掌柜重重一打抹布,将声音压到极低,“袁家就没踏马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根子上都坏透腔了……”
话音未落,两扇木板门被哗的推开了,一个粗壮妇人冲了进来,顶着一张哭花的胖脸,嚎道,“当家的,不好了,筠筠让那帮天杀的捉走了,刚下学堂,从我眼前捉走的,天杀的啊……”
胖掌柜一阵天旋地转,便要晕倒,许易眼神一扫,意念催动,立时将胖掌柜扶住。
“入他娘的,不是人啊,老子和他狗?的拼了……”
胖掌柜一阵狂骂,抄起案上还蘸着肉丝地的阔口菜刀,蹭地冲了出去。
“当家的,不要啊……”
望着胖掌柜风一般,撞向那尊宛若虎口的鲜红门帘,粗壮妇人发出绝望地惨叫。
许易眼神微眯,送出一道意念,击在妇人的玉枕穴上,情绪激动的妇人立时昏睡过去。
随后,许易缓缓起身,朝袁家大门行去。
胖掌柜持刀突入,惊呆了所有人,因着实在太过热闹,喧嚣不断,以至于胖掌柜持刀挤到大门口,疯狂往门内冲,快要撞上两名唱礼的知客先生,才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