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哪里还不知必定是首徒人选没按着秦内使的计划来。
如此大快人心之举,方内使怎会放过机会,当然要跳出来,奚落一番,推波助澜一把。
秦内使一挥袖,“大比开始!”言罢,理也不理许易和方内使,径自踏上阶梯,回到蒲团上坐了。
许易冲方内使传音致谢,快速回到空余的蒲团上坐了。
很快,一个青衣汉子行到场中,大手一挥,空中一片光华闪过,所有外门弟子面前,皆多了一根悬空的光亮聚成的长条光尺。
那长条光尺,只有一尺左右的长度,中间横刻了一条红线,细看,长条尺子中央有些浮游的光斑。
下一刻,便听赵内使道,“打入分魂,不过红线者,不得进入第二轮。”
“试弟子首徒不过红线者,立即罢黜,逐回试弟子,永不得进外门。”
秦内使高声道。
许易波澜不惊,打出一缕分魂,朝那光尺汇聚,分魂才涌入,光尺下端便衍出一条黑线。
黑线似乎沉重得惊人,被分魂艰难地推着向上挪移。
事实上,许易并没觉得有多么难以推动,他甚至有闲心用余光观察场中其他外门弟子的手段。
甫一照面,便觉得自己的速度有些快了,索性压了下来,无比缓慢地朝红线挪移而去。
堪堪百余息,许易已颇见几人将黑线推得越过了红线,便也将在红线外挪移许久的黑线,推了上去,只推过一丝,便再不向上,黑线摇摇坠坠,却始终不落下来。
这副景象,只看得始终关注许易的秦内使五内俱焚,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混账竟连灵魂也修炼得颇为坚韧。
“好了……”
“再等等!”
赵内使才发声,准备结束比试,却被一脸阴沉的秦内使打断。
秦内使还盼着有奇迹,许易支撑不住,让黑线跌落下来。
赵内使眼中明显闪过一抹不快,到底没有当面撅秦内使的面子。
转瞬又是十余息过去了,方内使道,“再坚持下去,我怕没有几个弟子能进入第二轮了,不知秦内使要拖到何时去。”
秦内使眼珠一棱,赵内使摆手道,“好了,收尺。”
他一发话,青衣汉子掐动法诀,很快,无数光尺消失,只有漫过红线的光尺凝实,落在各自完成任务的弟子身前。
“没达标的,都退下,努力修行,莫负光阴。”
赵内使沉声教训。
一众失意的外门弟子,起身行礼,失魂落魄地退了下去。
临去之际,不知多少道目光,从许易身上滑过。
这个试弟子,简直邪了门!
未达标的试弟子散尽,本就空旷的大殿,越发空阔起来。
最终通过第一关的外门弟子,只有堪堪五十余人,远不及半数。
而其中便有许易这个才跨入的试弟子,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许易,你既已达标,可以留在外门了,也一并退下吧。”
秦内使沉声喝道。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布下的种种关隘,都被该死的家伙轻松打破。
眼下木已成舟,他只能坐视许易成为外门弟子。
但这已是这场灾难中的最好结果了。
他实在不敢想,若是许易坚持到了最后十名,那该是怎样的灾难景象。
当然,他不认为许易有那个本事,但万一的可能,他也不想给许易。
第七十六章 内使之争
许易心头的怒火终于被引爆了,心中的生死簿已打开,秦内使列名其上,罪再不赦。
“慢着!”
方内使含笑道,“我没听错吧,秦内使,莫非你在说胡话,自己不知?当初选试弟子首徒来参加大比,是你的主意,我还记得你当时说什么,请试弟子来参赛,也是为了激励后辈,让他们互相争锋,修行不怠。并说了,只要试弟子首徒资质过关,此次大比,便与一众外门弟子等同,且还要特加奖励。”
“好了,如今人来了,经过你秦内使再三测试,经过大比第一轮的审验。此子的确资质极佳,你秦内使也算慧眼识珠。怎么,到头来,奖励没有,连正常的大比也不让人家参加了。前后的反差这么大,是你秦内使糊涂了,还是根本不把自己的话当话。”
“若在平时,随你秦内使怎么胡言乱语都没关系,但今次你以审验官的身份说话,也代表了我和赵内使,你自己出尔反尔,我和赵内使却不能不受你牵连,贻笑大方。”
方内使难得找到机会奚落秦内使,这番话喷出来,和阴沟里的臭水没什么区别,字字诛心,句句致命。
“你,你……”
秦内使简直要气疯了,瞪着方内使涨得面红脖子粗,大喘粗气。
只因方内使句句属实,众目睽睽,他辨无可辨,实在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按既定的规章来,他既已过了第一关,便算是外门弟子了,若能在第二关取得前十的名次,晋位内门弟子也是名正言顺。”
赵内使一锤定音。
实在是方内使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秦内使的承诺在前,他也首肯了,此刻又食言,无异于自掴耳光。
何况,他实在对秦内使有些不耐烦了,如此处心积虑对付一个试弟子,真是有失体统。
另外,他心中对许易也生出了一点期待,倘若此子真能取得前十名的名次,一跃而成内门弟子,那可是玄清宗建派以来从未有过的壮举。
说是祥瑞也不为过,而这祥瑞恰好出在他手下,自也算为他增光添彩。
“哼!”
秦内使重重一甩袖子,回蒲团上坐定,阴沉了脸,死死盯着许易。
许易根本不看他,冲赵内使和方内使行礼罢,返回蒲团上坐定。
赵内使和方内使正要坐定,秦内使高声道,“第二关,考核丹药!”
他话音方落,赵内使和方内使瞪圆了眼睛。
方内使才要坐下的身子,瞬息绷直,正要说话,却被赵内使死死传音压住。
此刻,赵内使眼中哪里还有浑浊,简直精光湛然。
“秦宪,你这是明欺赵某不能?”
赵内使传音道,秦内使、方内使皆闻。
他是个平和的性子,即便如此,这回也彻底被秦内使惹得发了毛。
因为第二轮比什么,早就定好了,秦内使此刻却当众宣布比丹药。
先不管姓秦的到底是针对谁,如此改弦更张,招呼也不打,完全没将他赵某人这个主审验官当回事。
他便是再平和,此刻也被气得五内俱焚。
更麻烦的是,姓秦的这般做了,他还不好明着发飙,制止。
毕竟,再有矛盾,也不能摊在一众大比的外门弟子面前,否则成何体统。
他知道秦内使是算准了自己无法挽回局面,这才铤而走险。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愤怒,这不是君子可欺之以方,而是明着玩弄傻子呢。
“姓秦的,我看你是疯了,为了一己私利,竟如此蛮干,此事我定当上禀。”
方内使亦暴怒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