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炼炉上。
炼炉中,光华大作,时而泛红,时而呈黑,诡异的光芒,倒映得整个炼房,阴影重重,鬼气森森。
忽地,一声炸响,炉盖朝天飞去,一根通体黝黑的铁棍,从炉中飞了出来,被等候多时的许易一把抓在手中。
铁棍三尺长短,面目普通到了极点,原来妖艳的深红色,也因为许易反复灌血,化作了浓黑。
最离谱的是,这根铁棍竟然还不是规则的圆柱体,单看外貌,就是一根从树上折断的还算直的树枝,细微处,凸凸凹凹极多。
许易抓住这根铁棍却无丝毫的气馁和沮丧,反倒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满足,比得到铁精还要浓烈的满足。
但因这根铁棍是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贝,得之弥艰,爱之弥深。
当然,许易所爱者,一定有可爱之处。
若是得了一堆废料,这家伙保管不会想什么得之弥艰,爱之秘深。
这件铁棍外貌虽然极不入眼,乃是许易偷工减料的结果,为了节约时间,许易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操控五行平衡上,既没勾勒筋络,亦没想过塑形。
他认为,这些可以以后再办,当务之急,是得器,不管什么模样,只要得器,合用。
便是如此,他也是重复试验了上百遍,才得了这么一根貌似木棍的铁棒。
一月光阴,由炼器杂役,而至锻出血器之大师,倘此消息,为炼金堂诸多大能所得。
得到的回响,绝不是惊才绝艳,而是“谁他妈这么无聊,编谎话都不知道先在脑子里过过的”的群嘲。
是的,没有人会相信如此荒诞的故事。
但现实的结果,却真切地发生了。
造成这天方夜谭般神话诞生的原因,无外乎有三。
此三者,正是许易下定决心要试练血器的三大依仗:铁精的分解能力,精妙的感知力,超越常人的体力。
细说来,血器之难,非难在五行平衡之掌握,归根结底,还在于器材之珍,浪费不起。
试想,若是能无限制使用器材试练,炼金堂当是大师满满。
宋长老此辈,何以成为大师,一言蔽之,高妙的技巧,让其有了极高的炼器成功率。
而这追求成功率的背后,还是损失不起的炼器原材。
然,这一点,许易有了铁精作为依仗,可以近乎无限度地重复试炼。
这一月功夫,他反复试炼了千百次。
若无铁精的分解能力,细究下来,他耗费的原材价值简直难以计数。
放在炼金堂,就是最拙劣的杂役,耗费这许多材质,要炼出一件血器也非是不可能。
更何况,许易还有精妙的感知力,让他在把握五行缠绕的震颤时,有极大的优势。
归而总之,这根铁棒之得,非是天成,而是必然!
却说这铁棒模样虽普通,威能绝对非小!
此刻,许易抓住这根铁棒,若不沉浸心神,根本握之不住,满脑子都是尸山血海,厉鬼哭嚎。
以他这般强大精神力,都险些抵御不住,若此物用来攻伐,对方怕是想稳住心神,也得费去极大心力,无形中起到削弱对手实力的作用。
许易把玩着铁棒,细细摩挲,心中念念道,“铁棒啊铁棒,今后咱们兄弟一起,相伴走天涯,得给你起个拉风的名字,叫什么好呢……有了,哭丧棒,哈哈,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配你的呢,哭丧棒一出,神哭鬼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城外
天高云白,江水浩浩,广安城西去百余里,有座绿柳庄,村庄因遍植绿柳而得名。
村东头绿柳林最北侧,有一处江滩,自昨日傍晚,一位披蓑戴笠的老渔翁,驾着一叶扁舟,到得此处,在滩边系舟上岸,披蓑戴笠,寻了一方青石,垂杆而钓。
这一钓便是一夜,直到次日东方发白,一道青色的瘦影出现在老渔翁身侧。
老渔翁抬手一送,将钓竿掷入江心,哈哈笑道,“许主事真信人也!”话罢,长身而起,朝青色瘦影迎了过来。
不须说,老渔翁正是丹鼎门齐名,青色瘦影自是许易无疑。
彼时,齐名正是将此处,作了约定见面的地点。
“在下向来言出必践!更何况齐长老以赤诚待某,赠某珍贵须弥环,某自当以赤诚相还。”
许易微笑说道。
“许主事,一月不见,缘何成了这般模样?”
齐名这才注意到许易的面容,吃了一惊。
原来,此刻的许易,形象较之一月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月前的许易,青衫磊落,瘦脸坚硬,雄姿英发,锐气勃勃。
而今日的许易,本就不壮的身体,越发瘦硬,简直就似一张皮包在一具骨架上,满面倦容,疲惫不堪。
“近来公务繁忙,有些辛苦。”
“要不,再押后几日,许主事好生休息一番,调养好了,咱们再行动。”
齐名有些担心许易的状况。
许易摆摆手,“无妨,许某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觉良好!”
此话绝非虚言,这一个月的非人炼器,许易付出的辛劳极大,不仅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气血也因损失过量,受创不小。
然在这千锤百炼的卓绝坚持下,他的肉体和精神力,同样受到了巨大的锤炼,其中的好处,难以言喻。
如果说此前的许易是把出鞘的利剑,剑光动山河,锋锐凌天下。
那现在的许易就是一枚收敛全部力量和光华的天雷珠,爆炸刹那,气冲霄汉,无坚不破。
现在的许易除了气血微微有些亏虚,整个人的皮骨,已经磨练到了巅峰。
看着皮包骨,却是铜皮包铁骨,身上再无一丝多余的血肉,每一滴血肉都蕴含巨大的能量。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信心满满,感觉良好。
许易坚持,齐名也不强求,“也罢,咱们乘舟顺流而下,舟上宁静,你安心将养,老夫这里有些补气丹,送与你吧。”说着,掏出一个三寸高的红色木瓶扔了过来。
许易也不客气,接过塞进怀中。
随即,二人上了小舟。
为求隐蔽,齐名特意选择了走水路,在舟船的选择上,也是费了心思的。
特意选择块头小、吃重深的,布置也极是华丽,船舱中设有软榻,茶具,还置了一个红泥小火炉。
舱底一半辟出来了,设了软卧,以便二人休息,另一半置放大量的熟肉、干粮。
因是顺流,并不用人操持舟楫,二人俱是锻体巅峰高手,稍稍动脚,便能控制小船的行进方向。
入得舱来,二人在软榻上隔桌而坐,齐名堂堂炼丹大师,自是茶道高手,特意备了小火炉,专为烹茶,显然爱茶极深。
果然,许易才喝完一碗澄碧的美人泪,心中陡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熨帖来,好似前面整月炼器所带来的所有疲乏,也在这一刻,随着一碗茶下肚,排出体外。
见许易一脸的惬意,齐名心中得意,伸手又替许易满上一杯,“此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