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宾客大多已经走了, 门外只停着两辆车。
两位司机都等在各自车的后排,等待开车门。
许听韵站在中间,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谢昭斜睨着许听韵右手边的陈昼, 冷笑:“自己把媳妇儿作没了, 还要和我抢人。”
陈昼没搭理他, 侧身对许听韵笑了笑,温声说道:“上次你回来不是喜欢吃李嫂做的杏仁豆腐吗?都准备好了。你姥爷、你外公在家里等着,今天老爷子亲自下厨做了长寿面……”
许听韵眼眶微热,今晚十二点是她妈妈的生日。
在许家大伯他们只在她父母的忌日时悼念一下, 爸爸生日时她回去疗养院找爷爷待上一天, 而妈妈的生日,她只能在家静静地弹首她生前最喜欢的曲子。
许听韵微微扬头看向陈昼:“我的琴没带着。”
陈昼提着的气总算放下,笑了:“舅舅那儿有一把, 是你妈妈之前最喜欢的。”
许听韵笑了,转身对谢昭说:“我今天回外公家住,你、早点休息。”
谢昭当然不愿意,“我陪你一起去, 你舅舅车还得带你舅妈。”
许听韵觉得谢昭说得有道理, 正想同他一起走, 陈昼忽然拦下她:“她有事先走了, 跟舅舅走吧,好久没和你聊天了。”
许听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陈昼的车。她同谢昭道别完,提起裙子先下了台阶, 走向陈昼的车。
陈昼和谢昭走在许听韵身后, 谢昭看着陈昼掀唇冷笑, 露出森森白牙, “行啊,学会玩儿苦肉计了?”
陈昼温声笑:“只是让听韵回自己家而已,如果你叫声舅舅的话,那我倒是也会考虑带你一起去。”
谢昭压低声音,咬牙道:“陈昼你他妈不占老子你爹我便宜难受是吧,今天就让温盼把你踹下床。”
陈昼笑容褪去,冷哼:“好歹我也是在床上的。”
谢昭:“……”
他妈的陈昼这个老禽兽真会戳他软肋。
似乎是看穿了谢昭,陈昼对他笑,“谢昭,你都三十了,还拐走了我家二十岁的孩子,哪个家长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提到这件事,谢昭挑眉笑了,“不好意思,是二十八,还比您小一岁呢。”
陈昼没有谢昭脸皮厚,说不过他只能瞪他一眼,到底是今天许听韵和他走了,谢昭再怎么嘴皮子利索也得自己灰溜溜地回家。
许听韵一心只想着回去见外公,压抑着复杂的心情,根本不知道后面两人的明争暗斗。
原本她想着,今晚她会像往常一样,独自在房间弹琴,和妈妈一起过这个生日。现在却要和外公一起过,她还有些恍惚,心里升起一点暖意。
妈妈你看,外公其实一直没有抛弃你。
许听韵坐在宾利后排时,另一边打开了门,一个人影快速地钻了进来。
看清是谁后,许听韵愕然,“谢昭?”
谢昭早就打算好了,他走得很快,绕过陈昼直接拉开了驾驶座后面的车门,敏捷而迅速地钻进了后面的车里。
陈昼拉开后排车门,气得咬牙:“谢昭,出来!”
谢昭在后排坐得四平八稳,当着陈昼的面牵住许听韵的手,皱眉:“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陈昼在一边,许听韵想抽回手去,却被谢昭抓得牢。
她无奈,小声说:“你放开我呀,舅舅还在。”
谢昭勾唇,许听韵言语间对她的亲昵不似作伪,只不过他不确定车外的陈昼有没有听到。
谢昭懒散地靠在后座上,一手拢着许听韵的手,说道:“太晚了我不放心。”
他说完,对着站在车外的陈昼笑了,“舅舅,勺勺离不开我。劳烦您坐副驾驶了。不然坐后面,我车上还有地方。”
许听韵滞住,手指微动,捏了一下谢昭的手指。
她知道谢昭和舅舅年纪相仿,让他跟着她一起叫小舅舅,谢昭似乎太吃亏了。
她凑过去,小声说:“谢昭……”
她没说完,谢昭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无所谓似的摆手:“都是一家人,嫁鸡随鸡,你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
话糙理不糙,许听韵虽然觉得别扭,但心还是热热的。
两人其乐融融,只剩下陈昼站在车外咬牙。
谢昭这大尾巴狼可真会算计。
之前一直不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果然是个成功的商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只不过,听他状似随意地叫许听韵的小名,言语间似乎很亲昵,许听韵也很依赖他,这让陈昼犹豫了一瞬,还是关上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怨念地说了一声:“回老宅。”
至今他也没能叫听韵一声“勺勺”,不知道是不是他固有的执念。
许听韵看着窗外,一簇簇亮光向后奔跑,当她数到第三百五十二个路灯时,车子缓缓驶进了一个胡同里。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前,一位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前,旁边还有个人搀扶着。
车子停下,谢昭先下车,动作麻利地抢在陈昼前给许听韵拉开车门,扶着许听韵下了车。
许听韵有些恍惚,上次她见到外公,还是四年前她要上大学的时候。
谢昭察觉到扶着他的那只柔软的手蓦的收紧,他的手轻轻回握她的,另一只手轻拍她的手背。
许听韵抿起唇,外公比四年前更显老态,她记得四年前见到外公时,他还不用拄拐,整个人生起气来能把一只盖碗摔得粉碎。
许听韵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握紧了谢昭的手,却听到耳边一个低沉的男声:“我在。”
许听韵怔了怔,转头抬眼看他,正对上谢昭的狭长笑眼。
原来,不论什么时候、总有个人同你站在一起是这种感觉。
许听韵深吸了一口气,对谢昭笑了笑。
她眼中有揉碎铱嬅的星光,笑得时候像要溢出来一样。
这倒把谢昭弄得怔了一瞬,只不过他没停顿太久,又笑着握紧了许听韵的手,两人一同迈步走向陈宅。
陈昼早就先两人一步走向陈老爷子,“爸,怎么出来了?”
陈老爷子没说话,旁边搀扶着他的温盼却说:“爸接到了你的电话,就要出来,被我拦下了。听到你们快要到了,怎么也不坐不住了。”
她说着笑了,对陈昼身后的许听韵打招呼:“又见面了。”
许听韵怔住,看着温盼不知所措,“温盼姐……”
她刚说完,在场的人除了她和谢昭都笑了,连陈老爷子都没忍住,胡子抖动地很明显。
谢昭不觉得好笑,冷眼看向温盼:“你们不是长辈么,逗我媳妇儿有意思?”
他说完,陈老爷子一拐杖打在他腿上,“三十的人了还没正经样子,进屋。”
陈老爷子说完,探头看了一眼被陈昼挡住的许听韵,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了院子里。
几人跟着陈老爷子走进院子中间,陈老爷子停下,对着走在最后的许听韵说:“饿了吧?跟我来吧。”
许听韵怔住,抬头看谢昭,见谢昭点头才跟着陈老爷子走了。
陈昼见谢昭并没跟过去,掀唇嘲他:“原来谢总还是懂进退的。”
谢昭笑了,什么也没说,大步像正厅走去,还给自己沏了茶,熟悉地像在自己家一样。
许听韵跟着陈老爷子进了餐厅,看见了餐桌上摆着熟悉的炝锅面。
番茄炒的软烂,汤色红彤彤地,面条整齐地码在碗里,荷包蛋和青菜各占一边,上面还点缀着碧色葱花。
热气蒸腾,许听韵有些哽咽。
苏城人不喜欢这样吃面,可北城人喜欢。
小时候她每次生病,妈妈就会给她做一碗炝锅面吃吃,番茄的酸味让她胃口大开。
其实这碗面做起来很容易,家里张姨心疼她也做过,可是怎么做她都觉得不对味。
后来,她也不想毁掉这份念想,就从来没有提过。
直到上大学前,她知道自己的老师是爷爷的弟子时,便来了北城,也吃到了那碗面。
“吃吧,都要凉了。”陈老爷子坐在桌边,看她对着那碗面看了许久,才说出口。
今天晚宴谢昭怕她不习惯,提前带她吃了晚餐。她本来就吃得少,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可今天却吃完了一整碗面。
吃碗面,她和陈老爷子都笑了。
陈老爷子起身,“琴练得怎么样了?”
许听韵赶紧上前搀扶着他,同他往另一边走,说起平时和老师的交流。
似乎祖孙两人的陌生和隔阂只用一碗面就消除了。
四合院每个房间都是相通的,许听韵扶着陈老爷子走到一间雅室,两张琴相对搁置在桌上。
许听韵笑了,扶着陈老爷子坐在一张旧琴前,她自己则坐在对面。
那张琴的边缘刻着荔枝,是她妈妈用过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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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谢昭懒散地坐在太师椅上,热茶喝了三盏,还没等到人来。
陈昼坐在右侧客座上,似乎在闭目养神,只是时不时地睁开双眼看向对面。
温盼也不好好地坐着,斜倚在圈里里玩手机,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轻笑。
陈昼眉头蹙得越来越紧,终于忍不住才说:“你们两个……”
他话没说完,就被谢昭打断:“嘘——”
琴声响起,或急或慢,逐渐欢快。
谢昭展颜,脸上都是得意。
陈昼一怔:“是《酒狂》!”
自从姐姐去世,他父亲就再也没弹过酒狂,这也是当年他和姐姐最喜欢的曲子。
陈昼是陈老爷子老来得子,从小跟着姐姐陈荔晚,长姐如母,何况陈荔晚又大他十四岁,她去世时,他也才上初中。
他快有二十几年没听过这首曲子了……
谢昭悠悠开口,打断了陈昼的回忆:“我就说,我们勺勺什么都很优秀的。”
陈昼被他的洋洋得意噎住,刚想习惯性反驳他,又想起他这是在夸自己的外甥女,一时被噎得上不来气。
温盼却乐了:“哟,我们大昭子也知道夸人了?”
“那得看是夸谁。”
“那你先夸夸小姨我。”
“啧——庸脂俗……”
“滚!”
两人一见面就吵,陈昼头疼得很。明明谢昭只小他一岁,商场上是个谁见了都害怕的主,在听韵面前也算沉稳,怎么背后就这么……轻浮。一副就他媳妇最好的样子。
里面的两人还在争嘴,直到琴声停了好一会儿,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谢昭左手撑着头,狭长双眸看着不远处的线香快要燃尽,出神地想什么。
北城已经供了暖,屋子里热,谢昭早就解开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
温盼看着他的那串蜜蜡手链,忽然叹气,“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吧。”
谢昭像是么听到她的话,沉默地看着那柱香。
温盼点了根烟夹在指间,拍了拍他:“拿来我看看。”
谢昭似乎是闻到了烟味,皱紧了眉看她,“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温盼那只烟只是点上夹在指间,她另一只手摊开:“上部戏学的,呛人得很。”
谢昭摘下那串蜜蜡,向她摊手:“我妈走的时候,就担心你和陈昼……”
温盼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把手串拿来,谢昭手里多了跟烟,左手手腕上那串蜜蜡没在了。
温盼把手串带在手腕上,有些大了,但在她腕间依旧好看。
她叹了口气:“要不,这个还是留给小姨做个念想吧。”
谢昭从她手上抢过手串,“滚,当年就不应该让你和我妈喝酒,什么话都敢说。”
谢昭刚刚把手串带在腕间,抬头便看见许听韵站在门外。
谢昭急忙起身走过去,“今天回家吗?”
许听韵脸上倒是没有异色,只是微笑:“回去的,行李不是还在你家里吗?不过明天我答应外公回来住几天的。”
谢昭虽然不舍,但也只能臭着脸应下。
两人回到谢昭的大平层时,已经是深夜了。
许听韵一路上都没说话,谢昭还以为她是累了,况且天色已晚,他知道许听韵每天的作息都很规律的。
一进门,许听韵就对他笑笑:“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说完,走进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上了门,也把谢昭关在了门外。
谢昭蹙眉,手举在门上想要敲门,想了想却最终放下了。
算了,今天她经历的够多了,让她休息一下吧。
门后,许听韵轻轻贴在门上,听着谢昭走远的脚步声,叹了一口气。
她还没卸妆,还穿着晚上那件晚礼服,直接躺在了床上,全忘了平时的洁癖。
许听韵抬起左手,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叹了口气。
早应该想到的吧,谢昭英俊又事业有成,会有很多女孩喜欢他吧。
如果不是许家和陈家,恐怕谢昭也看不上她。
她本身就是一个无趣的人,还是个年纪小的。
许听韵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那扇门,手机却在这时亮了起来。
她在晚间会把手机调成静音,老房子隔音不好,她总怕吵到大伯母他们。
许听韵打开微信,是许照西的消息。
【西西:勺勺,虽然看谢昭这人还算不错,但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有件事得和你说。】
许听韵发了个疑问的表情包,那边很快传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男一女正在说话,看上去十分般配。
就连标题的也在说两人关系非同寻常——温盼的幕后金主出现:青年企业家谢昭和新晋影后一同出现在机场,两人关系亲密。
许听韵盯着那张照片,想起今晚在正厅外看到的情景。
往日里她最不屑这样偷看的行为,今天,当她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她听到了谢昭和温盼的笑闹声,忽然不敢走进去了。
可也忍不住就想看。
她做了最让自己不耻的事,心里就像塞了一团浸湿的棉花。
许听韵吸了吸鼻子,想回复许照西,可打了一行字又顿住,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许听韵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发呆。
她知道温盼是自己的小舅妈,也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只是和舅舅联姻。
可就算不是温盼,还会有别人。
她们都比她明艳动人,都比她开朗活泼,还和谢昭有共同语言。
她听到温盼问谢昭公司的事,谢昭也同她讲了,他们两个还讨论了起来。
都是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许听韵忽然用力皱眉,似乎这样就可以抵消掉眼眶鼻腔忽然泛起的酸意。
许听韵第一次觉得,她的世界太窄了。
除了练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许听韵就走了。她没让谢昭送,说是北城大学有车来接。
谢昭当然不情愿,毕竟想到那位师兄,谢昭腮帮子都酸了。
只不过他怕许听韵生气,也只能任她去了。
许听韵走的时候是带着行李箱走的,她还背上了她的琴,连着整整两天,谢昭都没见到许听韵一眼。
前脸天,他有应酬和工作,很晚才回家。可迎接他的只有冷冰冰的黑暗。
第一天晚上,谢昭躺在沙发上等到很晚,直接在沙发上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晚上,谢昭一身酒气地打开许听韵住过一晚的房间,忽然怔住。
房间里像是从来没住过人一样,只有挂在角落里的晚礼服似乎证明许听韵来过。
蓦地,谢昭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他掏出那个和许听韵同款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却是关机。
谢昭又给陈昼打,铃声在响着,就是没人接,打了三个电话,最后却被挂断了。
谢昭抓起衣服准备出门时,忽然收到了陈昼的微信。
【禽兽:勺勺很累了,已经睡下了。】
【禽兽:谢昭,立言是要倒闭了么?你没事儿做了?】
谢昭气得摔了手机。
第二天,谢昭酒醒了,看着陈昼挑衅的话挑眉,收拾好了就准备出门。
徐风与的电话适时打来,“谢总,今天十点要先到工厂,需要我去接您吗?”
谢昭抬腕看了眼表,抓起沙发上的皮夹克,拿上车钥匙开门出去:“不用,我今天有事,一会儿我自己直接去。”
北城大学是吧,不就是交流汇报演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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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大学小礼堂前,陆续有学生聚集过来。
“听说是陈老的徒孙,那也应该琴艺很高吧?我昨天有课没赶得上,你去听了吗?”
一个女生好奇,问身边的人。
她室友似乎还在回味,啧啧称叹:“小时候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个故事还觉得夸张,这次我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别人弹琴那是弹琴,人家那是抒情!”
女生有点激动:“你说的我都想赶紧去了……对了,不是下午才开始吗,你现在拉我去干吗?”
室友拉着她急走两步:“占位置啊!”
女生不敢置信:“我还一直以为这算是小众爱好……诶,那不是建院校草吗,他来干嘛?”
不仅是他,来占座的音专生很多,似乎其他学院的人也不少,男生尤其多。
室友脚步更快:“就是说仙女下凡,你还不信。他们哪是去听琴的,明明是去看人的!听说今天上午,仙女在小礼堂有心得交流会呢!”
昨天的交流演出爆满,北城大学的古琴老师知道许听韵的来头,看到这盛况后临时加了这场心得交流会。
毕竟请不来陈老,能请到陈老的外孙女也是蓬荜生辉。
更何况,这还是唯一继承陈老衣钵的人。
许听韵心里没底,只好早早来准备。
外公家离北城大学有点远,许听韵也不想麻烦别人,就住在学校安排的招待所里。
师兄这两天还在北城另有所大学,索性她自己在这里也清净些。
许听韵背着琴,一路上都有不少人,但只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倒是没拥挤在一起让她烦恼。
快走到小礼堂时,忽然看见前面挤在一起的人群,似乎都指着不远处在看热闹。
许听韵顺着人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脏砰砰地跳,脸上越来越热。
离着小礼堂不远的地方,一辆炭黑色跑车停在路边,男人从车上下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男生们大多都在看车,纷纷惊叹,这车恐怕只有在网上见过;女生更多的事看人。
那男人穿着牛仔裤和黑色的飞行员夹克,优秀的身材比例让人以为是哪个超模。这身装扮简单,但一般人真的很难驾驭。
男人看了一圈,似乎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人,迈着大步向小礼堂外的走廊方向走过去。
他走近了,大家才看清他那张脸——原来人有钱长得也这么英俊!
本来,北城富人家的孩子们也不少,但没有一个能随随便便开一辆几千万的跑出出来。即便是家里有,也不会允许他们开出来的。
现在又看到这人的长相,众人还在努力回忆,最近没听说有剧组来拍戏啊……
“天,见了仙女又见帅哥,我最近走什么运了?!”
众人纷纷议论,这难道是这两天没逃课的福报?
别人都是往前凑,许听韵却往后缩。
焦点现在不在她身上,她可以轻易逃脱。
躲了谢昭两天,现在看见他,许听韵思绪很乱,她的本能反应只有逃跑。
身后脚步声渐近,许听韵哪甩得掉谢昭。
她肩上忽然一沉,听见耳边熟悉的男声叫她的名字:“许勺勺,躲我?”
作者有话说:
啊,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吨吨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