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若人生只如初见(十二)(1 / 1)

女皇十二钗 baby悦曦 2 万汉字|1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四百五十三章 若人生只如初见(十二)

当生命燃到尽头的时候,我看见了南宫紫晨,独孤染珂和萧烬。他们在等我。我对他们说:“再给我一天的时间。”

我叫来了所有我关心的人,我对孩子们说:“你们现在还是年轻的时候,会容易控制不住情绪,做鲁莽的事情。犯一些当下觉得绝不后悔的错误,但是,母皇要求你们,做任何事情,任何决断,都要三思而后行。尤其是与手足引起争执的时候,一定要反思三遍以上。”

“记得小时候,母皇教你们玩儿的一个‘国战之争’的游戏吗?那个时候,你们以为母皇想让你们成为最棒的,所以不顾情意相互厮杀。但是,最终的结果,你们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心意,为了不想看彼此出局,当一方遇到问题,大家一起去帮她。”

“母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告诉你们,没有一个人胜出。其实母皇错了。你们都胜出了。那天你们都胜出了。母皇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是母皇有问题。可惜,母皇没有办法重新来一次。”

“若是可以,母皇应该回到那个时候,告诉你们,你们都做得对。姊妹之间,是不应该存在厮杀的。母皇当时,以为一味的教会你们自我保护,就可以了。可是,并不应该这样。这个世界是错误的。不应该存在那么多厮杀和恶意。母皇希望你们能改变未来。”

“母皇希望,你们能给下一代的孩子们,更好的明天,更正确的教育。不要像母皇这样。”

我又叮嘱了她们很多事情,在我咳嗽的无法克制的时候,我叫孩子们退下了。

“越,帮我照顾好孩子们。”

我还没有说完,唐越便握着我的手说:“我会尽量救治你的。一定会好转的。”

“不,你听我说,我看见了晨儿,我看见了染珂,我看见了赛郎,他们都在等我。”我拍了拍唐越那略显枯沧的手背。

“嗯嗯,我知道。”唐越摸了摸我的脸颊,说道:“你说过好多遍了,你记得吗?我会把药调和的不那么苦的,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跟个孩子似的。”

“越……”我不记得我说过几次这样的话,但是我知道,我大限将至,这一回,是真的。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我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但是……我很感谢你也爱上了我。”我搂着唐越,最后一次撒娇着,不想让他起来。

可是,唐越对待我,像对待瓷器孩子似的。他不敢压着我,撑着半天,这才起来,伸手捋开了我额前的发丝。

“傻瓜,你知道我也一直都很爱你。这不需要感谢的,若是要感谢,你我岂不是要互相感谢,直到没完没了吗?”唐越说道。

“若是有下辈子,你还愿意遇见我吗?”我忍不住问道。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你只遇见我。”唐越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我看着唐越褐绿色的眸子,坚定又霸道,散发着认真的光辉。我就喜欢这样单纯又执着的唐越,这样的唐越,从来没有改变过分毫。

他曾经颇不耐烦地拿着书,认真地问我:“是不是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你就可以不再烦我。”

他曾经像看着傻瓜似的看着我,问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需要问吗?”

他曾经看着维护他的我,说道:“只要是病人,在我眼里都是一视同仁的。即使他人品有多不好。他在我眼里,只是个求医的病人。”

这就是我的唐越,那个,说:“我要孩子。”就抱着我到他的小院消磨了两天两夜的男子。

“帮我把楚笑叫来吧。”我看着唐越,颇有些恋恋不舍。

秦楚笑走进来的时候,我眼里看见的,还是那个放荡不羁的翩翩乐师。

“美人儿。”我笑着,拉着秦楚笑的手。

秦楚笑眼底有些微润,捏着我的鼻尖,说道:“就知道想着美人儿!”

“当然。美人儿在面前,美人儿在脑海,不想不行啊。身不由己。”我咧着嘴说道。

秦楚笑上了软榻,搂着我,下颌抵着我的额头,说道:“不要再对我说道别的话。我不想听。一句,也不想听。给我唱首歌吧?”

有多少燕离巢 北去而不还

有多少前路蜿蜒 也许不用走完

曾见过烟花璀璨 留一场怀念

若说结局能改变 我为你绝笔阑珊

关山月前 与酒当欢

喜怒皆留得世人叹

风云际变 能相依取暖

此喻为朝夕相伴

君可见 雨中归燕

泪随着 慢慢回旋

等不到 前尘烟消或云散

它留下羽毛来纪念

“这首歌叫《有情燕》。你喜欢吗?”我问着秦楚笑。

秦楚笑紧紧地握着我的肩膀,我知道他害怕,我知道。他不想我离开。我都知道。

“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的。乐师大赛,可以继续举办。我给嬅姐儿说过了。她不会阻挠你的。”我伸手拂过秦楚笑的眉宇,贪恋地把他的容颜刻在我的心底。

“你还记得你当初见我的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吗?我就喜欢那样的你,现在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好看了。”

秦楚笑看着我,嗓子里堵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我知道他感觉到了,我这回不是发神经的瞎嘚瑟。我是恐怕真的要不行了。

我又叫来了慕容浅秋。

“浅浅,我一直答应你去苗疆看一看,却一直没去成。答应你再陪你去一趟路州,也没能去成。我给嬅姐儿交代过了,她会安排好的。你带着虹夕,去苗疆看看你父亲和你姐姐吧。然后再去一趟路州,给慕容狄老前辈扫一下墓。代我向她老人家道个歉。”我像最初那样,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背夹了一下慕容浅秋的脸颊。

“不,我等陛下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慕容浅秋双眼红红地说道。

“浅浅,对不起,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关怀都比较少。对不起。”我刮了一下慕容浅秋的鼻背说道。

慕容浅秋摇摇头,说道:“不要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愿意的。”

我亲了亲慕容浅秋的额头,我知道,他年纪最小,许多时候他不似他们,懂得隐忍片刻。可是他爱上我,确实没有少吃醋吃亏。虽然如他所说。一切都是他愿意的。但是我确实亏欠他不少。这也确实是事实。

“浅浅,若是有来世,我定然会补偿你的。”我认真地承诺道。

慕容浅秋又嘟了嘟嘴,说道:“你若是不能许我一人一生一世,谁知道来世是补偿,还是继续纠缠不休!”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那到时候,你还愿意跟我纠缠不休吗?”

慕容浅秋低头,附在我耳畔说道:“不告诉你!”

接着,我叫来了楚瑰。楚瑰眉眼中的邪魅已经消散殆尽,只剩下了无尽的愁容。

“为什么这样忧愁?”我企图用手抚平他的眉宇。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我只想安静地坐在你旁边,看着你。好不好?”楚瑰说道。

我知道他害怕我走。因为他没有别的人可以倚靠了。曲靖玉不知不觉长成了不听话的样子,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左右她独立的思想。楚瑰的弟弟早年前已经病死了,他的爹爹也是没多久就殁了。他如今,只有我和孩子们。

而孩子们渐渐地长大,慢慢地开始学会忤逆,不听话。我们没有办法。毕竟,我们也是那样成长过来的。

于是,他只剩下了我。而如今,我也要离开他了。

我看着他,对视才不过几十秒,我与他便都潸然泪下。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很难过。我明明做好准备,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流泪的。

曾经那样一个高傲,自视颇高的男子,如今在我的病榻旁,哭的哽咽难言。

“若是有下辈子,别遇到我。遇到我,就狠狠地扭头离开。答应我。”我握着楚瑰的手,说道。

楚瑰摇摇头,说道:“你知道的,我做不到的。”

我皱了皱眉,说道:“那我离开。”

“你就那么讨厌我了吗?”楚瑰不禁扬着眉问道。

我抚平了楚瑰的眉宇,说道:“你知道,我是因为亏欠你太多,觉得自己不配。”

我撑着口气,见到轩辕林楠的时候,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冰美人儿。怎么像是哭过似的?”

轩辕林楠冷冷地说道:“没有。”

“你不爱说话,搞得我都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我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想求陛下一件事。”轩辕林楠依旧是语调平仄无奇地样子。

“说罢,什么事情?”我有一种预感,我感觉他想离开皇宫。

“我想带着冰儿离开这里。”轩辕林楠果不其然地说道。

我扬了扬眉,扁了一下嘴,心情有些怪怪的。

“你知道,我留在皇宫是因为你在。你不在了的话,我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轩辕林楠眼圈有些微红,可是一点也不温润。

“我知道了。到时候,随你好了。”我低垂着眼眸说道,看着他的微微惊讶,继续说道:“即使我不允准,你也会这么去做的。你便是这样的性格。那么多年了。你以为我真的对你一点都未曾动情?你真的以为,我根本不了解你的性格吗?”

轩辕林楠亲了亲我的嘴唇,他冰凉的嘴唇有些微微的发抖。我知道,这是他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虽然,与大多数一般人不太相同。

------------

大结局:何事秋风悲画扇

接着,我见了百里凌风。百里凌风看着我,微笑着说道:“我不允许你走在我前面,你知道这样我会崩溃的。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百里凌风已经搂住了我,低头亲着我头顶的发丝,说道:“你不会舍得这样待我的,对吧?就像前几次一样,你就是想知道,我们是不是还在意你。然后你像个孩子似的恶作剧,叫我们认为,马上要失去你了,对吧?”

我的双臂穿过百里凌风的崾间两侧,说道:“我也不想失去你。真的。我让你为我舍弃了你太多的原则。我知道我亏欠你太多了。”

“那你就留下来还债吧。”百里凌风抬起我的下颚,堵住了我想说的其他歉意。

我没有办法狠心对百里凌风说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孩子,母家也是那样一个,他觉得对他来说不存在的地方。他剩下的,真的只有我。即使是独孤染珂和萧烬的孩子都过给了他,可是,毕竟不是他亲生的。所以,他没有办法听我亲口告诉他,我要走了。连我,也要抛弃他。

柳书君跪在寝殿的门口,怎么也不进来,像是神游去了很远的地方,怎么也叫不回来。

江珵鹤便先进来了。

“你是我的凤后,将来,你就是嬅姐儿的凤太后。我希望你带着我的份,善待她。像父后为我绸缪一样,为她绸缪。唐越不擅长这些,你知道的。他……他若是走了。你也不要吃惊。不要让嬅姐儿去找他。”我拉着江珵鹤的手,无比诚恳地请求着他。

江珵鹤难言地点点头,张了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父后不会为难你的,若是他脾气不好。你便多让让他。毕竟送自己的孩子离世,真的让人很受伤。这种伤痛……”

“我知道的。陛下,我知道。”江珵鹤双手合着我的右手,点着头说道。

我怎会忘了,我们一起送走了四皇女曲靖泽呢?我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让他伤心呢?

“对不起——”我有些自责地说道。

江珵鹤主动搂着我,说道:“不要这样说。”

“我对你亏欠的太多了,珵鹤……”

“别这么说!别说了!陛下——”江珵鹤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知道,他只是太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情感了。我也没有尽心地将他的心病治好。我只是作为妻子,陪伴了他的半生。我亏欠他的,确实太多了。我没有竭尽全力的去爱护好他。只是他不怪我,他不怨我。我便习惯了总是把他考虑在别人的后面。

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艿喝。

我亏欠他的,就是亏欠他的。说与不说,我们彼此都知道。只是我想说出来,让他知道我是知道我自己做的不够好的。

“别说了!陛下!别说了!我都知道。我知道的!可是,我若是跟任何人在一起,不见得会比跟你在一起幸福。这个,我也知道的。”江珵鹤笃信地说道。

似乎他从他接触的那些贵夫的口中,眼底,看出来了什么。他似乎也幻想过,他若是嫁给了别人,会怎么样。

他幻想过,若是他嫁给了别人,就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可是万一遇到那样的事情,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的护着他。只这一件令他感动的事情,他便静静守候,毫不抱怨地站在我旁边三十余载。

“我心悦你,陛下,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会做好的。”江珵鹤沉稳地向我许诺道。

这个时候,他是否为嫡女筹划过什么,他如何算计过我。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真的。生死,竟然有这样大的魔力。那些不好的往事,竟然可以被宽容。可以被翻过,可以让它成为过去的故事。

江珵鹤退出了房间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精力不支了。

南宫虹夕有些小抱怨地看着我,说道:“最后才想到我是吗?”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最后是执羽之子和宇文皓月的。然后还有其他的人。”

南宫虹夕瞪大了凤眸,气哼哼地说道:“闹了半天!最后都不是我的!”

我忍不住笑了。

“最初看见你的时候,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性格……”我笑着不继续说下去。

南宫虹夕虎着脸,说道:“怎么啦?要是当初知道了,你就只求娶哥哥了是吗?”

我坏笑着卖关子道:“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南宫虹夕挑了挑眉,说道:“你信不信,不管是你求娶两个,还是求娶一个,我都会嫁给你的!”

我的笑容越咧越大,说道:“我信。”

南宫虹夕没有给我任何交代后事的感觉,我看着他极力地想让我欢乐,便也不愿提起只字片语让他伤心的事情。

我对于执羽之子和宇文皓月,已经说不清是什么。义务?同情?还是别的什么。我知道曲靖嬅会按照我的要求,善待他们的。可是,我还是要叮嘱他们,不许给我的女儿捣蛋。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做了什么捣蛋的事儿。我恐怕也管不着了。若是她没有本事处理好,那便是她的无能。

宇文皓月看着我这样轻描淡写的说,有些生气。他气恨地说道:“我会给她捣乱的!我会扶持我的女儿登上皇位的!我们的女儿!”

我微微扬眉,看向执羽之子,说道:“又有你帮忙?”

执羽之子摊了摊手,说道:“我又不傻!你那个女儿,比你还狠辣,比你还精明,比你还懂得控制情绪!我疯了?我好好地贵仪不做,非要跟她呛头,比比看她是不是比你更可怕?别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看着执羽之子,忍不住笑起来,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晚上你让我侍寝,我就不和你女儿计较。”宇文皓月低垂着眼帘,扭捏地说道。

“天呐!她是个病人!你是禽兽吗?”执羽之子一脸鄙夷地看着宇文皓月说道。

我忍不住发笑,这样的对话,就好像我们都还年轻着。若是我们年轻的时候,就这样要好,现在的结局,是不是会很不一样?

最后,所有人都跪在外面,我叫人把柳书君扶了进来。

他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着什么。

“君君,你别这样……”我不知道该劝他什么,该怎么劝他。

柳书君却忽然回过神来,笑眯眯地用那双黝黑的麋鹿眼望着我,说道:“晚上,由臣侍来伺候陛下吧。”

我微微蹙眉,默许了他的提议。

我躺在柳书君的怀中,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然后,便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看着柳书君拉着我,南宫紫晨站在我旁边,独孤染珂和塞巴斯酱都在我身后。

哀钟敲响了,大家都开始哭。

南宫紫晨拉着我的另一只手,说道:“走,我们去看别的。”

于是,我们来到了一个,说不上是什么仙境还是什么幻境的地方。这里,全是我生前的回忆。全是关于他们,快乐的回忆。

我嘴贱的引得他们生气的样子,我调皮的引得他们发笑的样子。我舍不得他们难过的样子。我想要为他们背负责任的样子。

“你为什么跟过来了?”我忽然拉起了柳书君的手,问道。

“我对你说过了,没有你,我一刻也坚持不下去。”柳书君浅浅地笑着,他的麋鹿眼,如同璀璨的星空那般令我痴迷。

我有些不忍和不舍,看着柳书君,忍不住说道:“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半夜,我醒来了,看着你已经没有呼吸了。我的心就碎了。我不敢大哭,我怕宫人们发现,把我从你身边挪走。我捂着心口一直流泪,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柳书君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看着他们,和我自己的样子,都恢复到了年轻的容貌。

我问道:“我便这样走了,他们会不会恨我?”

南宫紫晨看着我,说道:“你真的不等虹夕吗?”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啊!我们走吧!”柳书君挽着我的胳膊。

南宫紫晨微微眯着凤眸,像他生前那样和柳书君一直不睦地相互对视着。

“玲儿,你这一次,是不是应该一世一世的还债了?”独孤染珂从柳书君怀中,将我揽了过去。

塞巴斯酱微微眯着一双大眼,看着我。

我赶忙做投降的状态,说道:“这样,我们先等等南宫虹夕。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办!好不好?”

“是吗?那你为什么,偷偷地去见了白无常?”柳书君抿着浅笑,一双麋鹿眼明亮的吓人。

“哦——我打听了一下路!我得问问路怎么走吧!”我鬼扯着。

南宫紫晨轻声说道:“玲儿,过来。”

我收敛地嘬着嘴,小心翼翼地走到南宫紫晨的身边,听话地顺着他张开的手臂,坐在他的怀里。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但是,你确定,你先去了,我们就没有办法跟过去吗?”南宫紫晨搂着我,指着独孤染珂。

“孩子们烧的纸钱,都在我这里。你连问路钱都没有,你要知道,那里也是需要打点的。”独孤染珂说道。

我嘟着嘴,看着他们,只好先悄悄地学老实。

故事到最后,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如果结局不够美好,那么一定是故事还没有到最后。

------------

番外小剧场

------------

端午节孤岛求生(一)

“根本就不应该来!这是什么鬼地方!好好的端午节不在皇宫里过,如今连陛下都不知道到哪去了!”南宫虹夕一边抱怨,一边用手呼扇驱赶着蚊蝇。

慕容浅秋被这四处的知了吵得本就心底焦躁,还听着南宫虹夕抱怨了一路,他费力的从这齐腰的野草中,不断向前行进着。

他一面防止从草丛里不断被惊扰飞窜的不明虫蝇飞到嘴里,一面还要高呼:“陛下——”

“都怪百里凌风!陛下那么大个活人!他都陪不好!还能陪丢了!”南宫虹夕说着,又“呸呸呸”了起来,一只不知名的虫子被他吃到了嘴里,把他恶心的够呛。

“恶心死了!真恶心!”南宫虹夕气恼的用帕子狠狠地擦着嘴,趁慕容浅秋没有注意,还用帕子擦了擦舌头。

慕容浅秋小心翼翼地用手拢着自己的嘴,依然在那大喊:“陛下——”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草丛中发出奇怪的“沙沙沙”的声音。

南宫虹夕最先发现了这诡异之处,可当他静立在那仔细聆听和观望的时候,却又没有任何可疑的动静了。

慕容浅秋又喊了一声:“陛下——”

远处齐腰飞张的草丛中,又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依旧发出了摩擦到草丛的沙沙声。

这一次南宫虹夕并没有看错。

南宫虹夕用袖子挡在嘴前,压低了声音说道:“浅秋,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慕容浅秋不耐烦地静下来,看了看四周,并未觉得异样。于是,他继续用手拢住口鼻,喊道:“陛下——”

“浅秋!”南宫虹夕正欲说什么,却不想,下一秒却和慕容浅秋一起发出了惊叫声。

南宫紫晨坐在沙滩旁的树下,轻轻揉着自己的小腿。一旁的萧烬一边咳嗽,一边问道:“咳咳咳咳……你的衬裤都刮破了,腿上没事吗?咳咳咳咳……”

南宫紫晨这才瞧见,自己的小腿肚被什么东西刮破了,已经肿了起来,并且泛着黑紫色,还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萧烬瞧见南宫紫晨小腿上的伤口向外翻着肿了起来,他那本就毫无血色的面颊,吓得更加惨白了。

“咳咳咳咳……唐……咳咳咳咳……唐修仪——唐修仪!咳咳咳咳……”

南宫紫晨赶忙说道:“萧宝林,你别喊了,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何况,我没觉得很疼……”

南宫紫晨说着话,就有些头晕。萧烬看着南宫紫晨愈发昏沉的样子,赶忙走到南宫紫晨的身边,扶着他。

等了又等,不见人来。萧烬看南宫紫晨实在有些神志不清了,便将他的小腿肚抬了起来,开始帮他吸出小腿上的黑血。

“喂喂喂!这画面不对吧!”康正帝扭头看向自己的小姑子夜留殇。

夜留殇依旧带着她的玄铁面具,缓缓转过头,说道:“陛下的目的,不就是让你后宫的众人,能够和谐相处吗?”

“我靠!和谐也不是这么个和谐法啊!”康正帝不放心的又拿起望远镜盯着远处沙滩上的动静。

夜留殇耸了耸肩,口气轻松愉悦地说道:“我是个开明的妹妹,不管我哥哥喜欢上谁,我都支持他。”

康正帝一脸惊囧,说道:“你不是吧……可他是朕的侍君!”

夜留殇像是完全把康正帝说的这句话当成了空气,举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继续看向沙滩边的境况。

康正帝不死心地又说道:“朕是皇帝!”

夜留殇听罢,缓缓将单筒望远镜放下,微微侧头,用玄铁面具对着康正帝,说道:“那又怎么样?我还是皇帝的小姑子呢。”

“……”康正帝看着夜留殇,眨了眨眼,嗯,她说得对啊。

康正帝举着单筒望远镜看了许久,又说道:“要是能听见声音就好了!这什么也听不见,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友好的在聊天?”

夜留殇放下单筒望远镜,微微侧过头来睥睨着康正帝,说道:“你还想干啥?你咋不上天?”

康正帝很想说,她以前的那个时代,安装一些设备,就是可以坐在环境舒适的地方,看超清的画面,听高保真的声音,进行监视监听。可是,问题就在于:她不能这么说。

所以,康正帝憋屈地看着夜留殇,她气鼓鼓地说:“朕是皇帝!你能不能对我好点儿!”

夜留殇看着康正帝许久,这才说:“我还是皇帝的小姑子呢。”

康正帝一脸悲戚地抿着唇,这句话,这货今天已经说了很多次了。看样子这货是打算所有的问题和要求,都用这一句话怼了!

康正帝指着夜留殇,说道:“我不跟你计较!”

接着,她们二人继续站在小岛上最高的一株参天大树顶端的小木屋里,继续观察着。

“我的小晨晨是不是受伤很严重啊?为什么我的病娇还在给他吸?不行,我要下去看看!”康正帝说着,便要行动。

夜留殇却利落的在眨眼之间,将康正帝的穴位给点了。然后自己津津有味地继续看了起来。

“喂……你能不能把我的望远镜摆正了,反正你不担心,我就也不担心了!这是你找的地儿,反正……”

夜留殇一抬手,康正帝连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在那不停地张嘴,像是在说什么,可一丝声音也发布出来。但是,夜留殇过了片刻,还是很好心地把她手中的望远镜给她摆正了。

而沙滩边上,萧烬帮南宫紫晨吸出来了部分黑紫色的血,又撕了自己的深衣给南宫紫晨包扎了一番。唐越和柳书君这才回来。

“怎么回事?”唐越赶忙上前仔细查看。

“我也不知道,咳咳咳咳咳……刚才紫晨去那边的灌木丛中找柴禾去了,回来就有点不对劲。咳咳咳咳咳……因为我们是分开去拾柴禾的,所以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咳咳咳咳……”萧烬说道。

“不是给你们说了,不要分开行动的吗?我们现在两个人一组分开去找陛下,就是因为百里凌风和陛下去探勘附近情况的时候,分开行动导致陛下失踪了!怎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呢?”柳书君有些不悦地说道。

“咳咳咳……柳倢伃,你别说紫晨了,他也是想多拾一些柴禾,咳咳咳咳……”萧烬一面咳嗽,一面急急的解释道。

“结果呢?现在是不是不光他拾不了柴,还得有一个人留下照顾他?本来我们的分工,就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陛下,现在他又把腿弄伤了,又要多耗费两个人去寻找解毒用的草药!这不是……”柳书君找不到康正帝,本就焦急,加之他与南宫紫晨不睦已久,自然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了。

“别吵了,紫晨好像怀孕了。”唐越把手从南宫紫晨的手腕处收回,又开始仔细检查他小腿上脓血的状况。

柳书君一肚子的怨气,一瞬间卡在喉口,他胸口起伏了半天,终于一个字都没再说出来。

南宫紫晨听见唐越说自己怀孕了,这青白交替、奄奄一息的面容上,终于打起了一分精神。

“不碍的,这伤口就是虎蓟给刮破的。只是,这岛上的草木比其他地方的草木要大出三五倍,所以,这虎蓟也许比普通的虎蓟也要霸道一些。我们现在就去找一些消肿消炎的草药即可。”唐越仔细查验后,这才说道。

就在这时,南宫虹夕和慕容浅秋撩着袍子,毫无优雅感的从远处跑来,边跑还不知道在大喊着什么。

柳书君微微蹙眉,他看着他们二人的滑稽姿态,忍不住有些想发笑。

萧烬也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可是正当他们要说什么的时候,南宫虹夕已经越来越近,他的喊声也听的清楚了,他大喊着:“快跑啊!后面有怪兽!!!”

慕容浅秋个子小一些,又不如南宫虹夕从小练过些健体的功夫。他跑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根本顾不上喊话来提醒大家。

唐越整个人都愣住了,萧烬倒是应急反应较快的,他吓得也不咳嗽了,一把捞起了南宫紫晨。

萧烬见南宫紫晨还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以,说时迟,那时快,萧烬低声喝道:“快!我背你!”

南宫紫晨许是被虎蓟锯齿叶子上的毒素,影响的有些迟钝,他竟然还在想礼数,和不好看之类的事情。

唐越反应过来,赶忙搭把手,将南宫紫晨推上了萧烬的背。于是四个大男人,有三个也撒开了步子,顾不得什么各自都是后宫里,身份高贵的君侍,这些里子面子,好不好看的事情了。

“到底是什么呀?”康正帝被定了身,根本不能动,只能从望远镜里看见巨大的椰子树下,他们突如其来的慌乱。

直到她看见南宫虹夕和慕容浅秋先后飞奔而过,这才瞧见了追在他们身后的一只巨大的白犬。

“这不是……万事屋的定春(动画《银魂》里的一只巨型的大,柴,犬。)吗?”康正帝整个人都凌乱了。康正帝说着,这才发现,她的穴道已经有些自己通开的迹象了。

而夜留殇在怀中摸索了片刻,这才跳出窗外,从百米高的大树上飞了下去。

“喂!你不要光救你哥哥啊!小姑子!我其他的老公你也得救啊——!”康正帝对着早已不见踪影的夜留殇大喊着。

------------

端午节孤岛求生(二)

夜留殇跑到了那“定春”能听见得距离,吹起了狗哨。她站在丛林密布之处,静静等待那只巨型的柴犬向她报到。

“好了,你别吓坏了他们,过两天我再来陪你玩。”夜留殇刚准备走,又从怀中用帕子捏着一支钗子,说道:“去找找他在哪。”

“不……不行了——我……我……没再追了吧……?跑不动了……真跑不动了——”南宫虹夕一众人跑到了岛屿的另一端,这才停了下来,他们都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在了沙滩上。

萧烬再也背不动南宫紫晨了,他不得不像扔沙袋一样的,把南宫紫晨从背上重重地滑落在地上。

唐越倒吸一口气,惊呼道:“孩子——”

萧烬也才惊觉不妥,吓得咳嗽了起来。柳书君的心情倒是很复杂,他一面有一些幸灾乐祸,一面又实在心疼康正帝,他不想再看见康正帝失魂落魄地样子了。

“真是的!你不能轻一点儿吗!合着怀孕的人不是你!你就一点都不在意是吗?”南宫虹夕刚埋怨完,立刻就扭头关切地问唐越:“我哥怀孕了?几个月了?”

“嗯……两个多月,应该是陛下从南边刚回来没多久的时候怀上的。”唐越回答完南宫虹夕的话,又说道:“实际上来说,要不是刚才萧烬把紫晨背起来,现在也没有追究谁过失的必要了。”

唐越木讷诚实的一句话,堵的南宫虹夕闭了嘴。柳书君在一旁嗤鼻不语,萧烬依然在那咳嗽着。

慕容浅秋平复了呼吸,这才说道:“怎么办,凤后和百里凌风他们一会儿到了那颗椰子树下,找不到咱们,怎么办呢?对了,还有秦楚笑和执羽之子,还有他的仆从扎哈哈笛子,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执羽之子一扭三晃悠的摆着小腰,保持着符合他妖孽般面容的妖冶步伐,看得秦楚笑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秦楚笑怜悯的看着扎哈哈笛子,她竟然能这般容忍地服侍着执羽之子,一直帮他拨开草丛,撩开枝叶,不厌其烦地帮他在前方开路。

秦楚笑实在是有些难忍了,他面颊的苹果肌忍不住抽搐起来,压制着脾气问道:“苍术(zhu读音)世子,请问,咱们这样找,真的能找到陛下吗?”

“嗯?”执羽之子一脸纳闷,他一副“你说什么呢?”的表情,看向秦楚笑。

“谁说我们是去找陛下啦?”执羽之子莫名其妙地问道。

秦楚笑懵了,他紧锁着眉头,说道:“不是去找陛下的话,我们来干嘛?”

执羽之子一脸无所谓地笑笑,继续扭着腰往前走。

秦楚笑跟着他,越走越向密林深处,眼看着,离沙滩越发远了,甚至连海浪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执羽之子忽然驻足,低头看看地上的软泥,自鸣得意地说道:“嘿嘿,找到了!”

莞尔,执羽之子并未等到秦楚笑的回应,他这才起身向后望去,却发现秦楚笑黑怒着一张脸,似是头顶上自带一坨带闪电的乌云一般。

执羽之子咧着嘴,笑着说道:“你先别生气,来来来。”

秦楚笑依然不为之所动,执羽之子也不管他,让他的仆从扎哈哈笛子继续为他开路。

他走了几步,说道:“陛下也是人,是人就要喝水!你说——咱们盲目的找人好找呢?还是找到了水,等人好呢?”

秦楚笑眯了眯眼睛,皱着眉,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渴死了,怎么办?包袱都在另一艘船上,也不知道若苍他们怎么样了……”南宫虹夕不停地吞咽着自己的口水,可是他发现,这个法子越发的无济于事了。

渴死了,你不会少说点话!柳书君睨了一眼南宫虹夕,心底默默的讥讽着。

“浅秋!海水不能喝!”唐越赶忙制止了慕容浅秋。

慕容浅秋是在苗疆长大的,并没见过海,自然不知道海水是越喝越渴,容易把人喝脱水的。

萧烬依然在咳嗽,幸好康正帝临出门前,非要让萧烬自己带着药。萧烬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可是又一想,也许只是她担心他不能按时吃药罢了。

“怎么办,陛下也没找到,水也快没有了……”南宫虹夕嘟着嘴,即委屈,又怨念地说道:“为什么要来这种鬼地方过端午节?这么热!哼呜——陛下也不见了,还没有水喝……”

“生火吧,生火,就会有人知道,咱们在这里。”唐越毕竟是外出采过药的,他的野外常识,可比在座的所有人都丰富的多。

“又生火?又要找柴禾?”柳书君微微蹙眉地问道。

唐越点了点头,说道:“我和你去右边,浅秋和虹夕去左边,你们小心些,注意脚下的花草。”

“唐越……你说陛下会不会有事?”柳书君皱着眉头,捡着树枝。

唐越一面仔细的看附近的植被,一面沉思了片刻,说道:“根据这岛屿上植物和动物的体积来看,如果陛下遇到……”

“好了!你别说了!我不问了!”柳书君面若死灰地惊道。

过了一会儿,柳书君又问道:“唐越,你说——凤后他们不会有事儿吧?”

唐越采摘了一些水果,这才扭头看向柳书君,说道:“应该不会有事吧,百里凌风的武功那么好,一定会护凤后周全的。只要他们不要乱吃这岛上的水果。”

柳书君不解地看着唐越,唐越指着远处的一颗颗长得像西瓜一样的水果,说道:“这个叫多蛇果。吃了之后,会说很多话。”

柳书君皱着眉,有点失望地问道:“不会中毒吗?”

唐越一脸木然地看着柳书君,柳书君慌忙解释道:“我是觉得,他们又找不到咱们,万一中毒了,可怎么办。”

唐越说道:“啊,不会。凤后和百里凌风是沿着沙滩往南走的,咱们坐船来的时候,我就观察到了,那边没有许多花草,只有一些长着瓜果的树。所以,应该不会被刮伤紫晨的虎蓟刮伤。”

柳书君抿着唇笑了下,接着又问:“那这个果子,解渴用,也没什么大碍吧。”

唐越一脸木讷地看着柳书君,稍许片刻后,说道:“就我观察而言,有时候,人与人之间,话多的杀伤力,比中毒要大。”

柳书君一知半解地陷入了思考,他跟着唐越往回走,但他时不时地回头,向树上那沉甸甸的绿色大果实看了又看。

回到沙滩边,唐越看向远处,说道:“不好……”

大家都看向唐越,等着他下一句,可唐越却径自开始碾磨药草,并无下文了。

南宫虹夕深吸了口气,问道:“唐越,你刚说不好,是什么意思?是哥哥的腿伤有什么问题吗?”

“哦,这倒不是。”唐越蹲在地上,用简易的石板做缶,配合一块好看的乳白色石头,一边碾磨药汁,一边说道:“晚上要下雨。”

众人皆是一愣,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在外野营的经验,只见朗朗晴空,连什么云都没有,怎么就会要下雨呢?

萧烬见大家默不作声,便问道:“咳咳咳咳咳……唐越,如果晚上要下雨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唐越一面把碾磨成糊的药草轻轻的抹在南宫紫晨的小腿上,一面说道:“一会儿,咱们升起来的火要是没有把陛下他们都引来,那我们就要去找能避雨的地方了。但是呢,有雨也好,实在找不到水源,我们还可接雨水喝。”

“喝雨水?”南宫虹夕一副嫌弃的样子。

慕容浅秋倒是有些反感南宫虹夕的挑三拣四,他说道:“在我们苗疆,水神仙管控天下的水,井水和露水都是能喝的。”

“那海水为什么不能喝?”南宫虹夕不服气地问道。

慕容浅秋梗住了,他不解地问唐越:“对啊,唐越,海水为什么不能喝?”

“海水受了诅咒吧,喝完海水的人,只会越喝越渴,最后脱水而死。”唐越一知半解地说道。(古人用当时的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都会用别的方式,把它说的很科学的样子。。。。)

南宫虹夕点了半天树枝,死活都点不燃,他白净的脸上,都被薰出了烟黑色。他丧气的把打火石往沙土里一扔,说道:“什么啊!这么难弄!”

萧烬见柳书君坐在一边冷眼旁观,而慕容浅秋摇摇头对南宫虹夕说:“哥哥,我也不会……”

萧烬只好一边咳着,一边从礁石上起身,走过去接过了火石试了起来。

在大家手忙脚乱的试了又试之下,小小的火苗终于一耀一耀的燃了起来。

大家好像办成了多大的事一样,成功的那份雀跃感,在每个人心中,如同这一跳一跳的火苗一般,充满喜悦。

只有柳书君不这么想,他看着他们,有点嗤之以鼻,要是他,这火早就点燃了。还需要这么长时间?那些和她一起发配、逃亡的日子,可是让他学会了很多技能。

想到这些,柳书君对这一群人的厌恶感,更加深刻了。

------------

端午节孤岛求生(三)

大家从一开始点燃火苗的开心雀跃;到不见人来,渐渐有些心里没底;到最后天色渐渐暗下去,天际远处的墨蓝色快速的朝岛屿拢了过来。

“哈!你看,我就说吧?”执羽之子绕过了给他拨开草丛的扎哈哈笛子,这才发现,面前的众人都一身戒备,差点把削减的木棍掷了过来。

“嘿嘿嘿!不要这么激动嘛!”执羽之子继续摇曳着腰肢,胯骨都快被他送出岛屿了。

秦楚笑跟在执羽之子身后,一脸的不耐烦。

“好啦!”执羽之子拍拍手,说道:“看这天,现在赶路的话,应该正好可以走到我找的那个地方!”

众人还在一脸纳闷,像看膏肓病患似的看着执羽之子,他便不耐烦地收起了妖冶的笑容,对身边的仆从扎哈哈笛子摆了摆手。

扎哈哈笛子这才说道:“我们世子找到了水源,离这有些脚程,各位若是现在动身,应该可以避免被淋到雨。”

南宫虹夕一听到水源,便有了精神,说道:“那咱们走吧?”

慕容浅秋为确保无误,便问道:“不是海水吧?唐越说,海水不能喝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执羽之子见一众人对未知有些不安和害怕,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让大家没有加一分的安心。

唐越看了看天,这才说道:“走吧。”

“咳咳咳咳咳……可是凤后和凌美人他们怎么办?”萧烬问道。

“哎呀!走吧走吧!刻几个标记,他们要是找过来的话,就会知道我们在哪了。你们不走,我可走了。”执羽之子抬头看看天,顺着扎哈哈笛子给他“开辟”好的路,一扭三晃悠的走去。

唐越对南宫紫晨说道:“别别……不用把火扑灭,就这样让它燃着,一会儿没柴了,自然也就灭了。”

一行人一边摘着充饥用的瓜果,一边等着执羽之子一摇三晃的在那扭着腰肢,带着路。

柳书君趁唐越不注意,摘了几个多蛇果,他摘得都是未长熟的,所以混在其他水果中,看不太出来。

秦楚笑跟在柳书君左右,似乎察觉到了这几个水果怕是有什么异样,可是他只是留心看着,并没有说什么。

到了所谓有水源的地方,大家才知道那是在山洞里。柳书君紧紧地皱着眉,脸色发白的跟着众人往里走。

除了略显幽闭,其他倒也没什么。可是,柳书君却是受不了这样狭小幽暗的空间的。他不由得回想起许多不堪回首的过往,那些令他倍感煎熬的折磨手段,那些令他觉得自己肮脏的不配为人的记忆,那些回想起来便令他痛不欲生的脸……

柳书君放下水果,喝了几口山洞里的甘甜泉水,便煞白着脸说道:“这山洞前段位置不大,太挤了,后面又深不可测,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猛兽。我们在这喝了泉水,再用椰子装一点,去寻找其他可以夜宿的地方吧?”

众人看着柳书君惨白的面色,都不好直接说反对的意见。可是南宫虹夕开口了:“我哥哥还怀着孕,执羽世子找到这样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有水源,又可以避雨,要是有什么猛兽,也会被火光吓跑的。我是不愿意折腾了,你愿意折腾,你自己去折腾好了!”

“在这山洞里,陛下就更难找到我们了!你们就不担心陛下吗?”柳书君不得已,只好搬出君臣纲常来。

执羽之子像是完全把他们当成了毫不相干的人,自己悠然自得的在扎哈哈笛子快速打扫出来的“石榻”上千姿百媚的歪着,露出一大片胸膛,一副讫情尽意地美美饱食着水果。

南宫虹夕憋红了脸,一个“你”字卡在了喉口,他赶忙又去喝水。

唐越一脸认真地说道:“嗯,马上就要下雨了,我虽然不确定陛下到哪去了。但是,若是下雨,以陛下的智商,她肯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的。雨停了之后,我们再去寻她也不迟。”

柳书君见众人都不愿意挪动,他只好看向秦楚笑。可是秦楚笑走了这一路,一直也没歇着,他现在好不容易坐下了,真的不想起来。况且天边越发沉静的浓灰色,明显告诉他们一个消息:马上会下雨,而且很大。

秦楚笑微微蹙眉,有些无奈地说:“不如……我们等到雨停了再去找其他歇脚的地方吧?”

南宫虹夕充满得色地嗤之以鼻,好似赢了什么似的那般骄傲。

柳书君走到瓜果旁,说道:“那我拿一些我采摘的瓜果自己去。”

执羽之子看着柳书君挑果子的时候,似是无意的避开了几个黄绿色拳头大小的果子,他微微不解地问道:“这个水果不是挺好吃的吗?你确定你不要?”

柳书君略微心虚的挪了一下身子,用身躯挡住了唐越的视线。

南宫虹夕却觉得他如此之举,真的是欲盖弥彰了。

“怎么?你不是打算把所有的水果都拿走吧?”南宫虹夕说着,便走了过来,抓起一颗多蛇果吃了起来。

“嗯——这个果然很好吃!”南宫虹夕看向执羽之子,赞不绝口地说道:“这是苹果吗?可是味道又不像,脆甜脆甜的,满口留香,太好吃了!”

萧烬也拿起一颗,咬了一口,倍觉清爽甘甜。

唐越给南宫紫晨换着药,回头瞥了一眼,他并未多想。唐越其实只是想叮嘱大家,不要乱吃果子。但是他瞥见柳书君,便安心地觉得,自己把几种不能吃的果子都告诉了柳书君,若是柳书君看见有毒的什么果子,一定会说出来的。

柳书君却是做贼心虚,他余光瞧见唐越回头看了一眼,他赶忙把剩下的两枚多蛇果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干什么呀!这本来就没几颗这样的果子,一人拿一个都不够分,做人太贪心不好吧!”南宫虹夕一脸鄙夷地看着柳书君。

柳书君只觉脸上燥热,眼睛的余光又紧紧地盯着唐越的背影。他把怀中的两枚多蛇果放回在石墩上,又拿了一个椰子,便匆匆地走了。

柳书君走出了小山洞,又寻了许久,才找到一处山体凹陷处。可这时,他已经被浑身淋透了。他放下一路捡来的柴禾,架起了火。

“哎呀——我的小君君……”康正帝憋着嘴,双眼发酸,她说道:“嗳,小姑子,你放我下去吧?”

夜留殇脸都没转过来,只是用余光瞥了康正帝一眼。

“哎呀,小姑子,虽然当初是我要求你,一定要把我看住,不管我有多心疼,都不许让我回去找他们的。但是,规矩是规矩,可这人是活的么!现在他们遇到了困难,我身为他们的妻主,我是不是该担当起必要的责任呢?是吧?要是我就这样放任他们……”

夜留殇一挥手,康正帝又只剩下了呱噪不安的嘴型。

康正帝先是含咬着下唇,一脸卖萌的样子看着夜留殇,可她发现别人根本连余光都没有再看向她。

接着,康正帝抻着脖子,用口型在那说道:“你有本事一辈子也别放了我!你有本事这样关着我一辈子!哼!诶?好!我就告诉你哥哥去!是你把我抓起来的!是你不让我见他们!”

可奈何,康正帝就算像个斗鸡一样在那炸毛,可夜留殇却完全一副当她不存在的样子。

唐越心无旁骛地给南宫紫晨敷好了药,又对他诊完了脉,这才发觉南宫虹夕手中的两枚多蛇果。

南宫虹夕专门留给南宫紫晨和秦楚笑的,秦楚笑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他总觉得那个果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唐越说道:“这个东西不能吃。”

“啊??!”南宫虹夕吓得一张俊秀的脸,瞬间失了颜色。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有、有、有毒吗?”

“那倒没有。”唐越一脸淡然。

急得南宫虹夕没好气地说:“那为什么不能吃啊?你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每次说话都是这样木木然然的样子!叫听的人活活急死!”

唐越顿住了,木讷地简明扼要:“这果子叫多蛇果,甘甜爽口,就是吃完后刺激人的神经,口比心快。”

“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那你不吃,我可自己吃了啊!喏,哥哥你尝尝,这个果子真的很好吃的!”南宫虹夕说着,便依旧递给了南宫紫晨。

“祸从口出,一会儿你们别一言不合,都打起来了。”唐越颇有深意地看着南宫虹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可不是动嘴皮子讲道理的人!”南宫虹夕丝毫不觉得自己曾经和柳书君大打出手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南宫紫晨已经察觉出来,自己的弟弟说话,有些不过脑子了。他赶忙拉住南宫虹夕,说道:“别吃了,唐越说这个果子不好,定然是不会骗我们的。”

执羽之子听了半天,不以为意地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去寻周庄了。

“话说回来,刚才大家都拿果子的时候,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想吃?这负责摘果子的人,只有你和柳书君,你们俩这是合起伙的要害人吧?”南宫虹夕指着秦楚笑咄咄逼人地说道。

------------

端午节孤岛求生(四)

“秦某并不是不想吃,只是不想抢。”秦楚笑淡淡地回到,他有些后悔留下来了,可他又不知道柳书君去了哪里。

秦楚笑这一句话塞的南宫虹夕眯起了凤目,他刚要张口,却听见南宫紫晨“嘶——”的一声。

“哥,你怎么了?”南宫虹夕十分紧张,毕竟南宫紫晨是他的亲哥哥。并且,自从到了这个岛上,一路都是恶劣的环境,万一有个闪失,腹中的孩子恐有损害。

“没事……就是肚子有些疼,还想吐。”南宫紫晨眉心微蹙地说道。

南宫虹夕慌忙叫唐越给南宫紫晨把脉,坐在一旁的秦楚笑安静的看着。

唐越仔细的摸着南宫紫晨的脉搏,而南宫紫晨却状似不经意地,凤眸余光扫过秦楚笑。

秦楚笑并未接南宫紫晨递过来的人情,他只是觉得,即使南宫紫晨不阻拦南宫虹夕对他发作,最终也只是闹得大家都不好看罢了。算不得是承了情。

“你说,柳书君就这样跑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这附近,我总觉得怪怪的。”秦楚笑向执羽之子问道。

“不会吧?这青山绿水的,怎么会有危险。”执羽之子经南宫虹夕那样一闹腾,早已失了睡意。

坐在一旁的萧烬倒是忽然插话道:“你们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蛇虫鸟兽吗?咳咳咳咳咳咳……我们就是被一只巨大的白色猛兽追赶,才换了地方的……咳咳咳咳咳……”

“白色猛兽?”执羽之子不同于秦楚笑的讶异,而是饶有兴趣地翻身坐了起来。

萧烬便将那巨型的柴犬,形容成了:“凶目獠牙,血盆大口,身躯比熊瞎子还巨大,一身幽白,口涎三尺,十分厉害!”

“真的吗?”执羽之子不是十分相信,他脸上妖冶又顽皮的微笑,依旧噙在嘴角。

而秦楚笑忽然站起身,说道:“不行,柳书君这样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话说……咳咳咳咳咳……他为什么执意要出去呢?秦楚笑你知道原因吗?”萧烬十分不解的问道。

唐越确诊了,南宫紫晨并无大碍。南宫虹夕这便来意不善的走了过来,说道:“你光站着干嘛?你去找他啊?谁也没怎么样他,他非要出去。怎么?现在外面下着雨,还要我们去找他?既然你那么担心他,你就自己去!”

秦楚笑胸腔起伏,他紧了紧眼睑,字正腔圆地说道:“我也没想让你去!我问执羽世子,也是因为他对野外营宿非常熟悉。我只是知道,陛下心尖上的人,不是你,不是我,是柳书君!他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不管他是为什么,走出这个山洞的,陛下怎么想,最重要!”

秦楚笑话音一落,除了执羽之子抬着眉宇,瞪大了眼睛在看热闹之外,其他的众人都面色一窒。

当然,还有个例外的,唐越。他是想了想,便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是怎么用尽心机,得到陛下垂青的,想必,你也非常清楚!这种法子,我们这样系出名门的良家子,是学不来的!若不是你们把惯用的……”

“虹夕!”南宫紫晨凤眸肃穆,俊逸的脸上,有了微微的端庄怒容。

“咳咳咳咳……别吵了,都少说两句吧!”萧烬咳着嗽说道。

南宫虹夕嗤鼻冷笑,道:“呀……这里,数你最没有资格开口说话了!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你!陛下怎么会发配!不是你,我的涵姐儿怎么会死!不是你,也不会有柳书君这些烂糟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

南宫紫晨没来得及拦住南宫虹夕连珠炮似的发飙,随着南宫虹夕的话音掷地有声的落下最后一个字。所有的人都僵住了。

他们都在用余光打量着执羽之子的反应。而执羽之子,依然一副抬着眉宇,惊呆了等着看戏的转动着眼珠子。

可这时,唐越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南宫虹夕,你是不是需要,我毒哑你。”

谁也没见过唐越这样生气过,南宫虹夕紧了紧薄唇,渐渐垂下了眼帘。

“唐越,这……多蛇果,有解药吗?”南宫紫晨眉心微蹙。

南宫紫晨自然是了解自家弟弟的,他虽然跟着金玲之后,不再用好奇的小兔子似的表象做保护色,但是率直口快也不至于此。就算自从金韵涵夭折之后,南宫虹夕变的极为易怒,可也不至于这般口无遮拦。

唐越轻轻地摇摇头,说道:“没有。”

唐越打小就孤僻,鬼医唐洋为了“治疗”他,曾让他连着十天,每天吃十个多蛇果……

“走吧,我陪你去寻柳书君。”唐越对着秦楚笑说道。但是,他心底是这样想的:秦楚笑,没有吃多蛇果。

可是当秦楚笑和唐越走到洞口的时候,却听见洞口传来了动物的低声威喝,如同老虎之类的动物低沉的嘶吼,又如同犬儿发怒前喉口发出的威吓。

秦楚笑和唐越第一反应就是快步往后退,很巧的是,他们都屏住呼吸,没有喊叫。

“小姑子……小姑子?小姑子啊——小姑子啊?”康正帝在树屋里,像叫魂儿一样的轻声喊着夜留殇。

夜留殇深深吸了口气,一挥手,康正帝又只剩下了口型。

大家都在担心柳书君的时候,他却安然地在火堆旁睡着了。因为还在下雨,鸟虫蛇兽都不曾出没。柳书君也出奇的睡得安稳。只是,他不知道,远处,有个人,驻足了很久。

在山洞里的众人,见唐越和秦楚笑退了回来,南宫虹夕正要开口,却被唐越转头一个狠戾的眼神吓住了。

许久之后,秦楚笑压低了声音,对唐越悄声说道:“它是不是进不来?”

接着,大家才开始留心细听,从洞口处传来了悉悉索索地声音,还有动物鼻子的呼吸,喷到地上的声音。

执羽之子却好似并不十分害怕,反而有些兴奋地低声问道:“是什么?”

秦楚笑摇摇头,低声回到:“没看到。”

执羽之子索性便起身,向秦楚笑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哎——!”秦楚笑低声喝道。

执羽之子依然不慌不忙地猫着腰向前走去,他这样的性格,秦楚笑一下午被他引得几度暴怒,可偏偏碍于他的身份,秦楚笑只能忍着。所以,秦楚笑再未多加阻拦。

扎哈哈笛子以肉眼难辨地速度,从秦楚笑和唐越中间掠过。

“这……他可是苍术的世子……”南宫紫晨微微蹙起了他的剑眉。

秦楚笑想了想,咬着牙关,愤愤不满地向洞口跟了去。

不想,那执羽之子站在离洞口很近的地方,大刺刺地蹲着,还调侃着说:“诶?你看,是白色的爪子!”

那爪子循着人声,便扑棱了过来,执羽之子嘴角下撇,慌忙地跳了起来,退到了一边,抓着扎哈哈笛子,躲在了她的身后。

“笛子你看——”执羽之子抓着扎哈哈笛子的衣领,一副还想靠近的样子。

扎哈哈笛子也不傻,虽然护主,可爪子比熊瞎子还大的凶兽,她是当真没见过。被执羽之子当作肉盾一样的往前怂,她自然是要左右摇摆着,往后护着执羽之子,还要挣扎了。也是怪累的。

这洞口的凶兽嗅了嗅,又把重重的呼吸喷到地上,吹起了些许灰尘。接着,它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执羽之子紧抓着扎哈哈笛子衣领的手,忽然拨开了扎哈哈笛子,他饶有兴趣地说道:“好像是只大犬么!”

然后,执羽之子满地寻了半天,找到一根掉落的柴禾棍子,便拿着棍子去杵那只伸进了洞口的肥厚爪子。

“诶!”秦楚笑来不及拦,便瞧着那执羽之子欢乐的逗起那肥厚的爪子玩了起来。

那大白爪子,似乎也并不想伤人,被杵一下,便躲一下,然后又往前够一下。就像是猫狗和人玩耍的时候,那般样子。

秦楚笑闭着眼睛,他决定走回泉眼旁,他真的是没见过执羽之子这样“没事儿就作死”的人。

大家见秦楚笑一人走了回来,萧烬便咳嗽着问道:“咳咳……苍术世子呢?”

秦楚笑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看向萧烬,说道:“他看见了一只大白爪子,然后,就找到了一根木棍,杵那只爪子,玩儿了起来。”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

“不会……不会是追着我和浅秋弟弟的那只怪兽吧!”南宫虹夕说罢,便看向慕容浅秋。

慕容浅秋一直没有说话,是他自从到了洞内,便开始腹痛。直到南宫虹夕看向他,这才发现他额头上不停地渗出的细密薄汗。

“唐越……浅秋弟弟好像不舒服。”南宫虹夕说道。

唐越给慕容浅秋把完脉,说道:“上火引起的腹痛。多喝点水就好了。回去我再给你开一副药。”

南宫虹夕听罢,看了一圈,这才对着唐越说:“走,去不去看看?”

唐越想了想,便道:“也好。”

可谁知,二人快走到洞口的时候,执羽之子便拍着手,向回走了。

------------

端午节孤岛求生(五)

“是白色的爪子?”南宫虹夕不死心地问道。

执羽之子歪了歪头,并没有回答。他侧过身,让南宫虹夕看得见洞口有一只肥厚的白色爪子不停地在抓着洞口的石壁,却又好似没有在用力,而是在磨指甲那样。

执羽之子趁大家不备,忽然冲洞口喊道:“哇!——”

那湿漉漉白色的爪子忽然就缩了回去,但是继续发出了动物警戒威吓的声音。

而南宫虹夕却吓得面容失色地尖叫了起来。

唐越倒吸一口气,也被吓得不轻。可他看见那门口的凶兽发怒起来,不停地用湿漉漉地爪子扑棱着山洞口的土,他便很快镇定下来,拉着从惊吓中刚刚缓过来的南宫虹夕向回走。

“简直是个神经病!真是讨厌!是不是有病!”南宫虹夕气恼地嘟囔着。

唐越虽然觉得讨厌执羽之子这样,万事都抱着玩乐心态的人,可他还是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拉着南宫虹夕先回去。

走回南宫紫晨的身边,南宫虹夕就开始没完没了地发脾气。南宫紫晨劝阻再三,也不见南宫虹夕住口。

而执羽之子走进来,听见南宫虹夕在那骂骂咧咧的,只是眼睑眯了眯,牙关轻轻绷了起来,却没有说任何话。嘴角挂着轻浅的微笑,让扎哈哈笛子给他擦了擦方才慕容浅秋坐的地方。

因为偌大的山洞里,只有一块像石床一样的石头。并且,只能躺下一个人。而慕容浅秋因为不舒服,大家便让他躺在那休息。

“好了,少说几句吧。浅秋需要休息!”萧烬被南宫虹夕呱噪的碎碎念滋扰的不胜其烦。

“哟!”南宫虹夕冷笑着说道:“这‘浅秋’叫的这么亲切,我们和你很熟吗?”

南宫紫晨凤眸怒凝,他抬手点了南宫虹夕的哑穴,看着南宫虹夕气呼呼的对着自己发不出声音的大呼小叫,静静地呼出了一口气,说道:“祸从口出。”

南宫虹夕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又好似因为他被自己的哥哥当着众人的面落了面子。他越发的生气又憋屈,凤眸中噙着泪,气的俊秀的脸儿满面通红。

四周都静了下来,却不知道为何,执羽之子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说话:“你哥哥都看不下去了,可见你平时有多不得人心呐——”

南宫虹夕刚刚坐下,这便又被激的站了起来。南宫紫晨抿了抿唇,一把抓住了南宫虹夕的广袖。语气沉稳地说道:“执羽世子并不了解臣侍对夕宝林的感情是怎样的,所以,理应不便置喙。”

南宫紫晨知道,若是话赶话的反问,倒是像下棋,你来,便有我往。而若是以陈述起止,那么,识趣的人也就该住嘴了。

可惜,执羽之子偏偏是不明白“识趣”二字为何物似的,偏偏又要接道:“此言差矣,小事上,就足以体现一个人对别人平时的态度和看法了。”

执羽之子忽然双肘杵在盘腿而坐的双膝里侧,他晃着手指,指向南宫虹夕,说道:“你看他,他的脾气,一看就是骄纵出来的,平时一定就是你担待他最多。”

他又憋着嘴,“嗯——”了一声,手放在嘴上片刻,继续说道:“肯定不是只有你最疼他,你父亲肯定是在你们两人之间,偏疼他一些。怕是你母亲也是。而你,要表现得很出色,你母父才会多看你一眼。”

执羽之子说着,一双灵动的眼睛,不断地仔细打量着南宫紫晨面上细微的神情变化。他明白,他都说中了。

“这些都是执羽世子的臆想罢了,臣侍不明白执羽世子为何要这样信口开河。”南宫紫晨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着。

是的,这些事,都是南宫紫晨的感受。但是,执羽之子是怎么知道的呢?南宫府应该不会有这样碎嘴的下人,可即便是有,堂堂一个苍术世子,打听别人家的这些私事,为的是什么?

南宫虹夕也忽然镇定下来,他一副戒备的样子,被人窥探到如此私密的事情。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防备加重。

执羽之子摊了摊手,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说罢,便又靠在背后的扎哈哈笛子的背上。

南宫紫晨和南宫虹夕对执羽之子一路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举措,本来都是冷眼旁观的,因为没有侵害到他们,他们本抱着避让着的态度尽量不与他接触的。

谁知道,这个执羽之子莫名其妙的,反而要来招惹他们。

可毕竟执羽之子的身份微妙,南宫紫晨想想,便作罢了。可南宫虹夕是个睚眦必报的,他暗暗记在了心里。南宫虹夕说不成话,只能气呼呼的生闷气,恨恨地窃想着,要怎么把今天受到的欺侮加倍的还在执羽之子的身上。

南宫虹夕正想着,执羽之子忽然偏过头,嘴角挑着笑意,说道:“你要想报复我的话,我劝你就免了吧。免得到时候,你反而更加吃不了兜着走。”

南宫虹夕先是吓一跳,他明明低着头,没有把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这个人究竟是怎么知道他心里想法的呢?

南宫虹夕张了张口,可他又庆幸自己说不出话了。因为他一口闷气被执羽之子又气又吓的郁结在胸口,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反唇相讥。

南宫虹夕涨红着脸,恨恨地瞪了执羽之子一眼。

虽然萧烬和秦楚笑,并没有明显的幸灾乐祸。可南宫虹夕还是觉得面颊烧烫难忍。他认为,这是入宫以来,受的最大的折辱了。比文德太贵君罚他和他哥哥跪在长街上都丢脸。

南宫紫晨也自觉如坐针毡,便说道:“弟弟,你陪我走一走吧,总这样窝着,有点不舒服。”

南宫虹夕气嘟嘟地,有点不情不愿地起身,他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让人看着他不能立刻让执羽之子吃瘪,可他又觉得要不是自己的哥哥,一定可以骂的执羽之子狗血淋头。

一静下来,大家就开始想康正帝的安危了。这么一只大的凶兽,萧烬肯定打不过,可南宫紫晨和南宫虹夕的武功也就是一般。慕容浅秋虽然会点儿蛊毒,可是没有材料。唐越准备的那些防蚊虫鸟兽的药,也只能是驱赶用的,时间没给他机会准备出毒死凶兽的药物。秦楚笑虽然也有点江湖武功,可是他们一群人加在一起,也不敢轻举妄动的杀出去。

加上天公不作美,这样大的雨,虽然有渐小的趋势,但是贸然冲出去,反而倒成了大问题。

况且,在来这山洞避雨的路上,秦楚笑笃定地说过,康正帝无碍,因为他可以感应到康正帝。慕容浅秋也证实了,红线蛊确实是可以感应出另一方有没有遇害的。

虽然大家心底都在吃醋,因为谁也没听说过,康正帝是什么时候和秦楚笑绑定了这红线蛊的。可是,知道康正帝平安无恙,他们这才安心的到这洞里来避雨的。

康正帝一开始,明明想的很好:借用她前一世听说的那种,公司组织大家一起去游玩,增加互动。让大家彼此帮助,通过露营的分工合作,增加人与人之间的默契,消除彼此的芥蒂和陌生。

可是她的盲点是:她的后宫,并不是一个公司。

她一开始还很开心,满心雀跃地窥视着她的君侍们。想着,让他们在艰难的环境下,不得不配合,为了求生存,为了找她。可是,这场大雨,让她的君侍们离开了她可以窥见的视野范围。

她,开始慢慢焦躁起来。

夜留殇又运着轻功,到了树屋。她察觉出了康正帝渐渐变化的情绪,便说道:“我刚去看了,柳书君无事。”

康正帝微微蹙眉,一脸沉色,说道:“我要去找他们。”

夜留殇透过玄铁的面具,静默的盯着康正帝。好似她不带康正帝下去的话,她就是摔得粉身碎骨,也会从这里想方设法的下去似的。

“怎么?现在终于开始担心了么?”夜留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康正帝不想过多的解释自己的担心,她知道,夜留殇是怎么看她的。康正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雨停了之后,我再把你顺下去。”夜留殇扭过头,看着渐渐清澈起来的暮色。

“好,谢谢。”

夜留殇脸上冰冷的面具,遮掩了她微微蹙起的眉心,她平静地问道:“你打算怎么给他们解释你的失踪?”

康正帝垂下了眼帘,说道:“说实话。”

夜留殇还在等待下文,却等了半晌,明白了,那是她问的答案。

“我可不陪你去。”夜留殇想都没想,便用她雌雄难辨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嗯,你去联系后面的船,咱们来时坐的船肯定是坐不了了,修补好,怕是要有些时日。”康正帝恢复了她身为帝王的那副沉着冷静的样子。

夜留殇眯了眯眼,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康正帝,不知为什么带着一种悲凉和孤独的气息。她忽然心底有些触动,可是又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怜悯?可怜?同情?还是些许的体谅?算了,她不想去细想。

“船要是完好无损的开过来,需要多久?”康正帝问道。

夜留殇想了想,说道:“一天半。”

------------

端午节孤岛求生(六)

“嗯。”康正帝微微颔首。

她们来时,夜留殇躲在船的暗舱里,指挥着如何从最保险的触礁方位走,到达了这个岛屿。后面的船干着急也没有用,没有正确的指引,这个被层层暗礁保卫的岛屿,人出不去,也进不来。

漏夜时分,雨这才停了。树叶上还在往下滑落着挂不住的水珠子。

“这么晚了,还去么?”夜留殇问道。

康正帝点点头,坚定的说:“去。”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也时常有见不到的时候。怎么那时,就不觉得如此想念?

也许是在这孤岛上,自己太闲了,就担心他们,想念他们了?而在皇宫的时候,自己经常忙的像条死狗,所以来不及想念他们?

康正帝正问道:“你觉得,我是担心他们占多数,还是想念他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夜留殇揽着康正帝的腰,纵身一跃,便带着她从树屋的窗口跳了出去。夜留殇倒是尽量让自己片叶不沾身,可康正帝就不是了。

枝条,树叶,雨水,海麦斯(全部的意思)的打在了她的脸上。以地心引力的下坠速度向下落去,虽然在中途,夜留殇有借树枝树杈的力。可她每次再度跃起来,依旧会让康正帝的脸被树枝,树叶抽打不停。

刚开始,康正帝还尖叫的呢,后来她就恨不得把五官全部闭上,簇在了一起。

安全着地的时候,康正帝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来不及咒骂夜留殇,因为她先着急着,要把嘴里的树叶、和雨水里裹着的虫蝇渣质全部吐出来。

康正帝吐了半天,指着夜留殇,呼吸急促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康正帝气闷的满脸通红的时候,那只长得像定春的白色巨型柴犬撒欢儿的奔了过来。

接着,康正帝来不及抬起手肘,做出害怕的样子,那巨犬便甩开了全身湿漉漉的毛发。

夜留殇倒是反应奇快,她脚尖一点地,便向后潇洒的退出去了好几米。

康正帝满头、满脸、满身的泥点子,她等那只巨犬不再甩身上的水之后,久久才睁开眼睛。

可,这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这货用它湿漉漉的、快赶上康正帝脸那么大的狗鼻子,嗅了嗅康正帝。然后……它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夜留殇的面具下,是一抹忍俊不禁地颤抖笑意。

康正帝不敢动,直到夜留殇说道:“好了,笛子。”

笛子?康正帝只是脑子里闪过一个念想。

可眼下,她只想紧紧的屏着嘴,一脸要哭了的样子看着夜留殇。

夜留殇再也没绷住,指着康正帝,放肆的仰天大笑起来。

康正帝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本想着重重的呼出去,缓解心情。谁知,她这口气,吸了满肺的犬身上浓郁的气味……呛得她瞬间咳嗽着流出了眼泪……

“从今天以后,你不是朕的小姑子!朕要褫夺你的这个身份!”康正帝手指着夜留殇所在的方向,不停地点着食指。

说罢,康正帝又被自己身上那浓郁的气味,熏得呕了起来。

原本康正帝还在犹豫,到底是先去找柳书君,还是先去洞里见他们一众人,或是去山坡后先接上江珵鹤和百里凌风……这下好了,她必须先找到山洞里的什么山泉冲个澡!

康正帝就这样一头、一脸、一身“笛子”的口涎粘液,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山泉在哪?”康正帝一脸嫌弃自己到发呕的样子,问道。

大家来不及问她,她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山泉的?只是一致向山洞内侧不远处指去。

康正帝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三下五除二的就脱了个精光,将没弄湿的里衣放在了另一边。康正帝洗完之后,穿着里衣,都有一种依然闻得到异味的感觉。

“陛下,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秦楚笑见康正帝都收拾停当了,这才将他充满不驯的深邃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等一下,我先去把柳书君和江珵鹤,还有百里凌风接回来。”康正帝咧出尴尬的笑容说道。

执羽之子抢在秦楚笑开口之前,说道:“可见,陛下一直都知道我们的行踪呢!”

康正帝脸上的尴尬更盛了,秦楚笑娥眉轻挑,如鹰眼般深邃有神的眸子,一副霸气侧漏的样子看着康正帝。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我陪你去。(我陪你去吧!)”

康正帝看着萧烬和秦楚笑,很难抉择带谁不带谁。而这时,执羽之子却来了精神,起身说道:“那咱们不如一起去吧!”

康正帝清了清嗓子,不太自在地说道:“嗯,也好,咱们五个人去,剩下的人在这里驻留休息吧。”

康正帝一路把柳书君、江珵鹤和百里凌风三人都接上回到洞里,月亮都爬到正空了。

大家围着火堆坐好,康正帝这才说道:“我早先就请夜留殇专门带咱们来这个岛屿了。而且故意让船甩开了后面那艘船的跟随,撞上了离岸边比较近的礁石。让赵六和胡能留守在可以看得见船的地方。引得你们走到岛屿的另一端,然后要求和百里凌风一起去找食物。”

因为康正帝脸色颇沉,萧烬也没有插嘴打断康正帝的话语。

她继续说道:“你们一定在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我要求你们,在外面不必以臣侍,陛下之类的称呼。我要求你们,彼此之间都要以名字称呼。其实是因为我想感受一下,寻常老百姓的妻与夫,妻与侍之间的感受。我想让你们通过在这里,必要的接触,就能多一些羁绊,不要再那么苦大仇深的。可是我发现,可能没用。”

南宫虹夕“嗯嗯”了半天,似乎是用尽了全力,也说不出话。

康正帝先前被夜留殇不停地点哑穴,知道这是多让人生气着急的事情。便让南宫紫晨,给南宫虹夕把哑穴解开。

南宫紫晨微微蹙起凤目,虽然迟疑,但被康正帝的不悦神色所影响,只好解开了南宫虹夕的哑穴。

南宫虹夕委屈地嘟着嘴,说道:“哥哥都怀孕了!你这趟端午节折腾的,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

原本大家都在忐忑的心,听到南宫虹夕说的是这个,便各自松了口气。

康正帝隔着江珵鹤,激动的拉起南宫紫晨的手,问道:“真的吗?”

南宫紫晨凤眸里带着暖暖地柔情,点点头。

康正帝开心的眼圈都有些湿润,柳书君坐在她身旁,却感觉周身冰冷。

江珵鹤赶忙做表率地恭喜起来,一众人也纷纷附和。康正帝笑靥正盛,可她眉宇之间,却显出了一丝落寞。

康正帝看着在座的人,除了执羽之子和她的仆人,还有百里凌风以外,其他的人面上都多少显出了落寞,赶忙张罗道:“来来来,我们一起玩儿个游戏吧!”

不得不说,在一起玩儿游戏的时候,大家似乎确实放下了彼此间的不顺眼,也放下了谁得宠谁在她心中并没有什么位置的心思。

火堆蹿起来的火苗,映的每个人脸上都泛着微醺的红。康正帝教了他们好几种游戏,

吃西瓜的动作小游戏虽然是她提出的,可是明显凤后江珵鹤那一队的反应更快一些。

最后玩儿到大家都困顿的时候,山洞外的天早已大亮了。一群人便相互依偎,歪三倒四的睡在了一起。

康正帝睡着的时候,手却紧紧的与南宫紫晨的手十指相扣。江珵鹤被康正帝压得半边身子麻了之后,醒来看见康正帝偎依在自己的怀里。原本心底漾起的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却因着,她伸过去攥着南宫紫晨的手,而变成了郁堵在胸口的怒意。

然而,就在这时候,柳书君翻转了身子,背对着他们。江珵鹤默不作声地抿起了一抹安心。

纵使他贵为凤后,也有他的不如意。可是他相信,早晚有一天,康正帝会看见他的好的。

而且,比起柳书君现在的感受,他的那点儿生气和失落,恐怕根本算不得什么吧。

等夜留殇指挥着一船的人,终于登陆的时候,康正帝他们也都梳洗准备妥当了。南宫虹夕有些使小性子地捏着康正帝里衣的袖子,说道:“我们必须今天就回去吗?”

康正帝纳闷地挑了挑眉,问道:“我以为你是最想回去的。”

南宫虹夕凤眸中闪耀着暖阳涟漪般的光芒,附耳说了些什么。惹得康正帝面色微红,转身也贴在南宫虹夕耳畔说了句话。

秦楚笑在一旁看得冷笑挂在了嘴边,他用眼神看向柳书君,传递的信息是这样的:真够恶心的,还嘲笑别人的出身。自己就算是出身南宫府,又当如何?青楼小倌不过也就是个这般手段罢了!

柳书君当然明白秦楚笑眼底的意思,他也回之一笑,麋鹿般的眸子却被眼帘遮住了一抹浓重的落寞不甘。

南宫紫晨和唐越,在交流着孕吐的问题,以及其他的育女心经。有了孩子的人,最庆幸的是,可以把注意力分散到别的地方。日子总是要过的。

慕容浅秋抿了抿唇,他心底慢慢发酵扭曲的东西。除了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所有人的执羽之子以外,并没有人注意到慕容浅秋的变化。

执羽之子忽然对百里凌风玩味儿一笑,说道:“诶?你倒是丝毫不在意你妻主的任何举动么!”

百里凌风先是一愣,接着端着他那大月氏第一公子的标准微笑,轻声说道:“执羽世子不是在大月氏的民风教化下长大,自然不懂《夫诫》、《夫训》、《夫则》、《男论语》的内容。臣侍等都是陛下的君侍……”

执羽之子眼珠轱辘着,就没有继续欣赏百里凌风的端姿做派。而是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扎哈哈笛子,说道:“你的有情人来了!”

扎哈哈笛子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康正帝秉着好奇的心态,顺势望去,却看见了夜留殇。

康正帝瞪大了眼睛,转而去看萧烬,却见萧烬忽然咳了起来。想必,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各家的贴身宫侍都快步的走了过来……

上了船,就恢复到宫廷礼教的那些规矩里了。好似这先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每个人都端起了自己的架子,戴上了无形的面具。

故事到最后,都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如果不够美好,那么就是故事还没有到最后。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看下书我要网(kxs51.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