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枯木逢春(1 / 1)

臣把陛下养歪了[重生] 蜀墨生香 2874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8章 枯木逢春

  作者有话要说:

  淮南东西两路虽然相邻,但寿州为淮南西路都府居一路中心,从这里出发要到淮南东路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高郁只有七天,扣去路上来回,时间实在算不上充裕。

  索性今日他来的时候尚早,易容完后也不过晌午,因此也没再耽搁,命暗卫乔装一番先行上路之后,两人便开始准备行程。

  淮南各个州府虽然水路相连,但若直接乘船进东去却会被严加查看,因此思量一番后,高郁决定先从陆路乘马车经西南一线到真州,再由真州换水路入扬州。

  适逢七月扬州惯有月夜赏荷,湖畔品酒的习俗,好些个都爱去瘦西湖上游上那么一回,此时去也不会引起多大怀疑。

  娄琛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只一门心思准备马车与行李。

  若是以往,高郁定会安排其他人赶车,让娄琛到马车里坐着,不需要多说什么话,只要能看着娄琛心中便欢喜得很。

  可这次高郁却只站在马车边欲言又止的看了娄琛一会儿,就钻了进去,也没说要怎样,留了个眼神给娄琛意会。知他娄琛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但却什么也不回答,只径直坐到了车夫的位置,然后一甩缰绳,熟练的上路。

  独坐车厢中,紧紧的盯着车帘,直到听到动静、马车缓缓而行也没有等到来人的高郁,幽幽的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娄琛此时定是不愿意与自己的独处一室的,但娄琛的确是在排斥自己这个认识,还是让高郁心头狠狠一痛。

  果真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造的孽得自己来还。

  只是从未低头认错,也从未对谁退让过的高郁此时却迷茫的很,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娄琛才会原谅,又或许不解释,用行动表示一切。

  高郁此时心头思绪万千,却不知从何处开始理起,只好靠在马车壁上,闭眼冥思。

  也不知道是实在太累,还是因见到娄琛而心安,连着几天没能好好休息的高郁,没想到在嘚嘚的马蹄声与娄琛时不时响起的叫呵声中,竟真的睡了过去。

  一路平静,直到傍晚时刻赶到滁州城边,娄琛才停下了。

  滁州是东路与西路相邻最近的州府,面积不过寿州一半大,但却往来客旅无数,甚是繁荣。

  天色已暗不便赶路,娄琛便想着暂时在城中歇息一晚再做打算,却没想停下车来叫了两声,车厢里那人却全然没有回应。

  娄琛心头一紧怕发生什么意外,赶忙反身查看。

  可谁料撩开帘子一看,却发现高郁正闭着眼靠在车壁上,衣衫整洁,呼吸轻缓。

  难道是睡着了?

  这个想法让娄琛愣了一瞬,可当他凑上前去仔细查看的时候却发现,高郁当真是睡着了,而且睡得极为熟,自己进了马车也没有发现。

  难怪这一路上一言未发,娄琛本还以为高郁也有所感应特意回避,却没想到头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身为太子,微服出行就算身边有人护卫,也不该这般全无防备才是,结果高郁倒好,一个人在马车上晃晃悠悠就睡着了,真是……

  娄琛简直不知道该说高郁心太大,还是太过信任他的好。

  索性离落锁还有一段时间,娄琛便想着既已睡着,不若就让他好好睡会儿,总归今天也去不了别处。

  将马车停到路旁,娄琛又进车厢里,轻手轻脚的找出一张薄毯,给高郁盖上。

  其实他一早便发现了,高郁这些日子似乎极为疲惫,眼下一片青色不说,眼角还露着血丝。

  若是花灯夜那番争执之前,娄琛或许还会出言提醒两句以示关心,可那日之后娄琛却连开口的立场都没有了。

  他能说什么呢,请殿下爱惜身体?

  不,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私事,哪由得他一普普通通的轻骑都尉置喙。

  他就该远远的看着,看那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看那人黄袍加身君临天下,看那人儿孙满堂千秋万代……

  两个人身份,注定他们隔着超过千里的距离,他止步不前,不愿靠近。

  话虽这么说,当今日之事却又让娄琛陷入迷茫。

  这五年来高郁身量拔高,五官长开了不少,先前的稚气未脱早已褪去,留下不是青涩,而是居高位握重权的威严。

  只是与他们在一起时,高郁似乎有意收起了那股气势,尽量让自己变得平和。可终究是年纪小,一旦心绪起伏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将气势放开。

  娄琛算是习惯他那种慑人的气势,也习惯那他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眼神,但都属于前世那个无情的帝王。

  时至今日,娄琛也仍旧把眼前的青年同那个将人玩弄于鼓掌之心的皇帝联系起来,总觉得两个不像是一人。

  娄琛实在摸不透现在的高郁,他的喜好、脾性、处事风格与他上一世熟知的,这一世认识的都不同。前一刻还严词厉色,还提醒他不要自恃身份,一转头却将又春风化雨,将关系性命的事随意告诉他。

  这般随性,喜怒无常,当真是奇怪的很。

  娄琛刚刚坚定的心不由的有些动摇,他也不知改如何对待高郁,是亲近还是疏离,是关心还是客气……

  高郁当真是睡得熟,娄琛进得马车动静不小,可他却一点儿也没受影响,甚至还下意识的翻了个身。

  两人乘的马车是临时买来得,可不是高郁平日在京城里坐的,外表朴实内里豪华的那架,狭窄的车厢分为左右两排,也就容得两人挤进身。

  娄琛坐在高郁对面,瞧他这么怎么一翻,非摔着不可,赶忙上前将人拉住,可谁想,他刚伸过去胳膊高郁就翻过身来,好巧不巧手臂就搭在了娄琛胳膊上。

  这一搭之后,高郁一直无处安放的手可算找到了着落,立刻像是无尾熊一样缠了上来,将娄琛的胳膊当做抱枕一样,抱得紧紧的不说,还放在娄琛肩头的脑袋像是猫儿一样蹭了蹭,似乎在找更舒服的位置。

  娄琛登时浑身一僵,忘了反应,被蹭的地方更是一片火热,快要烧起来似得……

  可也就是这么一抱一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高郁又没了动静,靠在娄琛肩头睡得香甜。

  被当做人型抱枕的人哭笑不得,过了好一会儿娄琛僵硬的身体才软了下来,这人当真是……

  轻叹一口气,动不得身的娄琛本想着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化作一根枯木,可无奈靠在肩头的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一呼一吸都吹得枯木都逢春了,娄琛只好稍稍侧过了头,想避开些。

  可这一侧头,视线就不受控般落到了高郁的脸上,而后便再也挪不开了。

  重逢之后娄琛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看高郁,这会儿终于可以,眼神一时便没了顾忌。

  视线下移,娄琛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高郁那张昳丽无双得脸上。

  易容并未改变高郁的脸型,只在五官上动了些手脚。

  眉毛上调一点,眼尾下拉一点,鼻梁拉长一点……这么东一点,西一点,完成之后虽单看起来并无差别,但凑一起却仿似变了个人一般,连娄琛一时也无法认得出来。

  少了些明亮高昂的锋芒,多了几分低敛安然的沉稳。

  这人本该是肆意风发的年纪,却担起了天下的责任,连睡觉都不得安宁,眉头皱的跟个铁疙瘩似得。

  娄琛不知怎么了,瞧着那紧皱的眉头忽得有些触动,就想上前去将之抚平。

  可他刚刚一动,刚才还睡的正香的人却突然呓语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

  被抓个正着的娄琛登时愣在了原地,连手也忘了收回。

  高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中还带着水汽,见呆愣在他面前的娄琛也是一怔,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只着一双春水般的双眸,许久直到,他才揉了揉眼,仿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用带着浓浓的鼻音的道:“阿琛,什么时辰了?”

  娄琛差点被那双含情带柔的眼眸摄了魂去,听到高郁的声音才回过神,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轻咳一声略有些尴尬的道:“约莫是辰时三刻。”

  “呀……竟已这么晚了。”高郁小小的惊叫一声,“阿琛怎不早些叫醒我,这会儿城门都改关了吧!”

  “殿下别急,我们已经到了滁州城外。夏日昼长,城门关的也晚,这会儿去也还来的急。”

  “那就好,那就好。”高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真是多谢阿琛了。”

  谢什么,这些都是他分内之事,何须言谢?

  高郁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娄琛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低头道:“微臣惶恐。”

  类似的话早晨还听过,高郁当时气的心肺剧疼,可此时瞧着有些愣怔怔的娄琛,高郁心头却莫名一喜,只道:“也是,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行了,也别在马车里窝着了,咱们先进城吧。”

  说完他也不等娄琛反应,他就掀开车帘钻了出去,娄琛愣怔了一瞬,赶忙跟上。

  娄琛跟在后头,因此没有瞧见先头出去的那人在无人瞧见之处,嘴角竟抑制不住的上扬。

  今日的夕阳,当真是的美的令人目眩神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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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心机婊高郁,心机,真的太心机了……

  高郁:【无辜脸】你怎么听不懂呢?

  作者:别以为你这样阿琛就会心软,告诉你不会的,他要是知道你已经那啥了,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

  高郁:把我四十米的长刀拿来!

  娄琛:已经那啥了是什么?

  高郁:是已经深深爱上阿琛你了!!!

  娄琛: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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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郁这个心机婊,一定要谴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