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谢潜之的粉丝们在不同的地方, 默默看着措辞不太一致、核心意思却完全相同的理智粉的发言，有的微微出神，有的神情狰狞。

　　理智告诉他们, 群里的人没说错, 但情感上，他们还是不接受。

　　短暂的寂静之后，几乎所有群里都是沸反盈天。

　　死忠粉和大部分不愿意相信现实的普通粉疯狂谴责着戳破真相的理智粉, 隔着屏幕, 都能感受他们的歇斯底里。

　　这些粉丝有男有女, 平时女孩子稍微活跃一点, 但在这一刻，骂得最凶的却都是男人。

　　理智粉们失望透顶。

　　他们为了朋友选择暂时不退出粉丝群，但到了这个关头, 指责他们最凶的就是这些朋友。

　　好像只要打倒了他们，谢潜之就又会变成那个光风霁月的偶像, 现在的一切污点, 都只是外人恶意陷害制造出来的臆想。

　　他们终于放弃了这个曾被他们长时间当做家的地方, 放弃了和他们关系亲密的“朋友”, 安静地退出群聊。

　　他们喜欢的是那个能让他们感受到动力的偶像，他们想从谢潜之身上汲取的是正能量。

　　他们付出了许多，时间、金钱、感情, 日复一日做着数据小工，把打榜控评当作生活的中心，最终得到的却不是快乐和更好的自己, 而是谢潜之的欺骗, 和欺骗被揭穿后带给他们的痛苦。

　　他们不接受这个结果，脱粉已成必然。

　　没有反踩谢潜之一脚, 已经是他们对这段错爱最大的仁慈。

　　接二连三的退群提示声响起，正着急忙慌维持群内秩序的大粉们看到那一条条提示，脸色彻底黑了。

　　“什么玩意儿，好像哥哥缺他们这一两个粉丝似的。”

　　“这是威胁吧？这就是威胁吧？在哥哥最困难的关头退出粉丝群，不听指挥不控评，说不定还打算爆料反踩一脚，他们就是仗着自己以前还参与过几个集体活动，故意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是吧？”

　　“艹，惯的他们！之前帮过几次忙，就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不能得罪的人物了。”

　　“真有那本事，怎么大粉是我们不是他们呢？胆小鬼！叛徒！”

　　“姐妹们，盯紧这些人，小心他们故意往外放不利于哥哥的消息。”

　　“通知其他粉丝注意这些人，统计一个名单出来。谁要是敢找哥哥的麻烦，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哥哥被人陷害，现在只有我们了。我们要努力，守护最好的哥哥！”

　　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小粉丝们听到大粉们的呼吁，内心涌上一股热血。

　　他们再没想其他，很认真听着大粉的指挥，准备再出去为谢潜之冲锋陷阵。

　　但谢潜之工作室平时的策略太有问题了。

　　这些大粉们可以说被工作室“惯坏了”，以往遇到问题，只要把工作室的指挥落实到位就行。现在没了工作室的指挥，他们组织能力不足，也没有足够的公关手段，想出来的控评方法和控评词反而有那么点砸实外面猜测和理智粉说法的意思。

　　很多普通粉原本都坚定了为谢潜之战斗的想法，结果看到大粉们发出来的那些控评语句，反而陷入更深的迟疑。

　　真要说哥哥看过心理医生吗？

　　虽然当时确实有这样的小道消息，但这不会坐实哥哥上次故意伤害那个姓孟的助理的罪名吗？

　　但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哥哥以前受的那些苦好像又变成了假的。

　　情感上他们愿意相信大粉们谢潜之被人陷害了的说法，可是，这个两难的犀利逻辑真的给了他们太大震撼，让他们想从脑子里赶走都做不到。

　　他们不想被叫醒，可当逻辑的利刃劈来，即使他们彻底闭上眼睛，也无法完全自欺欺人。

　　在这样的为难中，他们的办事效率自然比死忠粉慢了一些，很快就遭到大粉的训斥。

　　普通粉自然是不高兴的，但这种不高兴很快被“不要在这个关头给哥哥添麻烦”这样的说法压了下来。

　　大粉们眼看着粉丝内部再次团结起来，稍微松了口气，继续尝试联络谢潜之的工作室。

　　他们以为自己暂时压下了反对的声音，却没有注意到，很多普通粉丝现在的心态，就和上次风波之后的理智粉极度相似。

　　一切波澜都被掩藏在暂时的平静之下，只等一个契机就会再次爆发。

　　……

　　谢潜之这次拍广告，带的人格外齐全。

　　在盛辉背后那位大老板的要求下，除了被蒙在鼓里的余涉和少数新员工，其他员工要么和他一起前往拍摄地，要么找了个理由出差了。

　　谢潜之不是很清楚大老板的目的，只隐约感觉到大老板可能是觉察到了什么。

　　其实大老板的这些生意，他早就有退出的念头。

　　这条路太危险，稍不注意就是万劫不复。

　　他本以为去了国外，离开一线就能渐渐淡出大老板的视线，谁知就在不久前，大老板的好几个清洗渠道都在同一时间受到打击，他这个尚且稳固的渠道就成了要紧路线，就算想退也没办法退出。

　　大老板一再叮嘱他要小心，绝对不能让人注意到他部分收入的真实来源，他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听从吩咐。

　　这位大老板可是从A国回来多年的港城人，当初在A国道上和港城内部赫赫有名，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大佬。

　　谢潜之靠原主的剧本搭上对方的线以后，亲眼见识到对方血腥的手段，根本不敢随意反抗。

　　他期待的脱离，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只会出现在梦里。

　　不过，这不妨碍他猜测大老板最近的动作。

　　谢潜之隐约记得，好像就是从苏氏集团几位高层出事之后，大老板就变得格外紧张，总在警惕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调查。

　　这种警惕让大老板几次逃过危险。

　　难道，这一次大老板又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谢潜之心里一动，有了个不太清晰的猜测，但很快，他又自己否定了这个念头。

　　大老板组织这个选秀节目，为的就是把邱振泉推上去，夏潇然是孟饮冰工作室的艺人，不可能为大老板所用，孟饮冰现在又经常抓逃犯，和大老板可以说是两个极端，大老板对他们两人有敌意实属正常。

　　只是……

　　如果大老板真的怀疑与他有交易的人落马是孟饮冰所为，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尝试和孟饮冰合作。

　　谢潜之自己就是传达大老板“能和孟总合作最好”意思的那个人，即便事情让他搞砸了，他也比别人清楚得多。

　　摇了摇头，谢潜之看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干脆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到脑后，在常小桐的招呼下，下山去休息。

　　他现在拍的这个广告和之前一样，也是个公益广告。

　　余涉为他找到了这个资源，最终是盛辉背后那位大老板找了人脉，付出了不少资源，才帮他拿回来的。

　　不然以他负面.新闻缠身的情况，真的很难获得这样的资源。

　　就算没有大老板的吩咐，为了洗刷自己的形象，谢潜之也会努力拍摄这个广告。

　　他不叫苦不叫累，兢兢业业拍了一天，得益于他优秀的演技和强大的表现力，广告进度非常快。

　　导演看到他要下山休息，不但没生气，反而和颜悦色地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加快一点进度。这深山老林的，难熬啊。”

　　谢潜之笑着点头应了。

　　他和常小桐等几个人步行下山，到了山根，才坐上保姆车往附近小镇的宾馆赶。

　　今天一天的拍摄让他浑身都是尘土，虽然还是冬天，但背上出了很多汗，衬衫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他只想赶紧回去洗个澡清爽一下。

　　常小桐在一边向他眨眼睛，他只当没看到。

　　好不容易回到宾馆，谢潜之大步走回房间，准备试一试浴室的水温，结果刚脱了外套，房门就被人敲响。

　　他以为来人是常小桐，不快地拉开门，呵斥道：“我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有点眼色！以前孟饮冰照顾我的时候，从来不犯这种错误！”

　　“孟饮冰？”余涉本就满心恼火，闻言顿时沉下声音，“所以，谢潜之，你是真的认识霞云映月的孟总，他以前也真的是你的助理？”

　　谢潜之一愣，几乎压不住面上的错愕：“余哥，你怎么来了？”

　　余涉冷笑一声：“你管我怎么来的。我不来，还不知道网上那些猜测和说法都是真的。”

　　谢潜之心头一沉，沉默地看着余涉。

　　余涉盯着他：“谢潜之，你既然不相信我，何必请我来做你的经纪人？该告诉我的，你一个都没说。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甚至不如某些网友知道的多。我以为我们这种搭档，保持信任是最基本的共识。”

　　谢潜之眸光微冷，尽量摆出诚恳的姿态：“余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突然这么问？我既然请你来做我的经纪人，当然是信任你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但之前工作室的资料我都交给你了，真没必要隐瞒什么。”

　　余涉嗤笑，掏出工作用的平板快速翻了几下，打开吃瓜就要配兔兔的微博，将平板砸到谢潜之身上。

　　“你自己看。谢潜之啊谢潜之，今天之前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会整活。”

　　谢潜之眼疾手快抓住差点掉落的平板，暗暗深呼吸几次，让开门口的位置。

　　“余哥，你进来说，我先看看网上都怎么了。”

　　余涉偏头瞥了眼谢潜之还算镇定的表情，勉强算是被安抚了，默不作声走进谢潜之的房间，在椅子上坐下。

　　谢潜之坐在床边，解锁平板，看到那条带图的微博，心头一惊，眸光就是一颤。

　　孟饮冰的身份这么快就被人扒出来了？

　　不应该的。

　　当年的影像不是被他的钱经纪人清理得很干净吗？怎么往上还会有这么多留存？

　　他隐约觉得什么地方出错了，但一时不能确定。

　　谢潜之心下有些焦虑，强撑着才没在脸上露出来。

　　但他的五脏六腑都像是有个小人在拿凿子凿一样，火烧火燎的疼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当初出国之前，因为工作室帮大老板洗.钱的事情差点暴露，他父亲不得不和前经纪人配合，出面顶了罪。

　　但在最初，他选中的人可不是好不容易和他和好的父亲，而是仇人的儿子孟饮冰。

　　那一次，平时总是一副赎罪姿态、什么都肯为他做的孟饮冰态度格外激烈，无论如何都不肯接下这个罪名，宁愿割腕自杀也不肯听他前任经纪人的安排。

　　而他当时正在别的城市拍戏，杀青之后突然觉得烦躁不已，莫名其妙地，就突然赶回去四处找人。

　　随后，他和前任经纪人在酒店发现了割腕自杀的孟饮冰。

　　毕竟是条人命，他做不到看着对方死在他眼前，哪怕前任经纪人一直在说“完全可以把这定性为畏罪自杀”，他还是坚持把孟饮冰送到了医院。

　　想也知道，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的孟饮冰并没有改变想法，如果不是他父亲主动出面，他可能就危险了。

　　他送孟饮冰去医院的事情不是没传出风声，多亏前任经纪人和大老板反应快，强行把这件事压下去，利用手里的能力将网上透出的东西删了个干净，不然他当时会被人怎么猜测都难说。

　　大老板为此对他有了些意见，他付出了不小代价才全身而退。

　　这次回国后，他坚持不承认自己和孟饮冰是旧相识，一是他不想再被牵扯进过往的破事，二是他不希望大老板想起孟饮冰以前的行为。

　　大老板日理万机，之前是厌烦那个不肯听话的助理，但也没时间关注这样的小人物。

　　至今，大老板都不清楚当年反抗激烈的人是孟饮冰。

　　谢潜之本希望能一直隐瞒下去。

　　虽然耻于承认，但谢潜之确实不希望孟饮冰真的出什么事。

　　他说不明白自己的心态，只是觉得，如果孟饮冰真的落到那种凄惨的境地，他也不会有多快乐。

　　他只是希望孟饮冰反省，希望孟饮冰认错。

　　可是，网上突然出现的这些本该被清理干净的资料，打破了他的希望。

　　谢潜之捏着平板的手指收紧，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

　　他意识到，或许是他之前想要隐瞒过往的情绪太过明显，最终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从上次他在公众面前道歉，声称他不认识孟饮冰起，他就走进了一个圈套。

　　一个进退两难的圈套。

　　他以为的能够抹黑孟饮冰、重新塑造自己形象、挽回自己声誉的机会，其实也是对方一直等待的机会。

　　是谁做出了这样的计划？

　　是孟饮冰，还是夏潇然？还是说，他们背后其实有其他支招的高手？

　　隐隐猜测到粉丝和网友会说什么，谢潜之咬牙忍住去翻评论的冲动，心念电转，很快有了决定。

　　他没有完全压抑自己的情绪，面上顺其自然地流露出震惊和诧异来。

　　“什么，这位孟总就是以前的孟助理？他们长相差别这么大，居然是同一个人？”

　　余涉连冷笑都懒得冷笑了：“你别告诉我没认出他。”

　　谢潜之无奈道：“余哥，我没认出他不是正常的吗？他长相变化这么大，不做刻意对比，谁知道是他。”

　　余涉：“你自己信你自己这话吗？他不是你的心理阴影吗？你还因为他去看过心理医生，怎么就认不出来了？”

　　谢潜之愣了愣：“什么心理阴影？”

　　余涉没有回答。

　　他安静地看了谢潜之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谢潜之，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你还在对我撒谎。网上那些话没错，你确实是个撒谎精。”

　　谢潜之这次是实打实地愣住了。

　　余涉已经不想再和他废话，直接说：“我不管你是想说之前那些采访是你的前经纪人为了虐粉背着你安排的，还是其他人什么，我希望你自己心里有个数。这次的事情已经让你人设彻底崩塌了，你如果还抱着靠流量和人设吃饭的念头，我劝你趁早放弃。”

　　谢潜之喉头哽了哽，有些说不出话。

　　余涉根本不想等他的回答，转身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公关经理王方正要来敲谢潜之的门，恰好和余涉撞在一起，忍不住烦躁地叹了一声。

　　“余经纪，你这是去哪儿？潜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难道不准备管一下？”

　　余涉面无表情道：“你们不是有公关方案吗？有没有我都一样。”

　　王方掏出烟，点燃，叼在嘴里：“瞧你这话说的。余经纪，你还是有很多渠道的，我们要澄清这事，说不定你能帮上忙。你真不管？”

　　余涉闪开他，冷漠地离去。

　　王方走进谢潜之的房间，回头呸了一声：“瞧这小子的嚣张劲儿，真当自己是圈内什么没人能代替的金牌经纪人了？”

　　谢潜之没有回应。

　　他再次解锁平板，翻开一直没掉下去的热搜和评论，自虐一样一条一条看了下去。

　　所有人都在骂他，说他是个阴险抠门的撒谎精，他之前的风光和名誉，从早上到现在，不过短短十几个小时就崩塌大半。

　　他的粉丝们试图帮他开脱，却像是掉进了大海里的盐粒，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就被融化在一片汪洋中。

　　谢潜之用力闭了闭眼睛。

　　他忽然觉得冷得厉害，浑身上下都像泡在冰水里，整个人都快被冻僵了。

　　王方骂了半天，没听到谢潜之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他面无表情翻着平板上的页面，眉头一皱，几步走到他面前，劈手夺走了平板。

　　“别看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得赶紧澄清。常小桐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他同意出面顶下那几个采访，但在出面之前他要单独和你谈谈。”

　　谢潜之眼神动了动，迅速意识到常小桐想干什么，偏开头：“不去。”

　　王方啧了声：“你别任性。这种事情，你又不吃亏，不知道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谢潜之冷冷地说：“我要真不吃亏，你又何必用这种话劝我。”

　　王方被噎住，好半天才说：“那你就甘心这么被打趴下？”

　　谢潜之也沉默了许久，才站起身来：“我去和他谈谈，至于他之前说的那些东西，想都不要想。”

　　……

　　谢潜之艰难地和常小桐交流着，大晚上的，王方就先一步用工作室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条消息，表示之前视频采访中的“心理阴影”实属子虚乌有，谢潜之那段时间确实去看了心理医生，但他做心理疏导的原因是入戏太深。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王方还找出一个当年谢潜之参加访谈节目的视频片段，主持人为了制造爆点，故意询问谢潜之在拍摄过程中是否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谢潜之打了两次太极，最后还是没推过去，沉默几秒，只能回答入戏太深：“之后不得不去做了几次心理疏导。”

　　主持人满意地笑了：“也就是说，前几天网上拍到的你去医院的照片，是去做心理疏导吗？”

　　谢潜之回答：“是的。”

　　视频片段只截出这么一段关键内容，王方除了那段话之外，还配了一段正在加紧调查谣言源头的严厉声明。

　　孟饮冰一直躺在沙发上刷微博，第一时间看到王方这段“澄清”，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顾云霆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瞧见他满脸的不以为意，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孟饮冰一骨碌坐起来，比划着给顾云霆讲了下王方发的内容。

　　顾云霆倒笑了：“意料之中。”

　　孟饮冰：“嗯？”

　　顾云霆理了理衣袖，垂眸，遮住眼中的厉光：“没什么，只是在计划里罢了。还差了些火候。”

　　就凭谢潜之做过的事情，他本来就没打算一次就让谢潜之跌到地底。

　　不让谢潜之众叛亲离、身败名裂、跌落神坛，都对不起他家饮冰以前吃过的苦。

　　这受苦的过程，他会让谢潜之慢慢享受。

　　不过……

　　既然谢潜之已经做出推身边人出去顶罪的决定，还牵出了几年前的洗.钱案，也是时候让他知道一些有意思的真相了。

　　比如，曾经和谢潜之父亲谈过恋爱的大小姐并不是孟饮冰的母亲，而是谢潜之心目中白月光白行秋的母亲。

　　再比如，白行秋的母亲当初也是被骗了，发现自己被小三之后，当场就踹了谢潜之的父亲，回家联姻去了。

　　顾云霆摸了摸孟饮冰柔软的发丝，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借口要工作回了书房，指示几位秘书。

　　“把消息传到谢潜之父亲那去，让他知道当初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几位大官都倒台了。现在外面已经没有了危险，旧案被阴差阳错提起，是时候和谢潜之谈条件翻案出来了。”

　　秘书应下，又问：“需要让他翻案成功吗？”

　　“成功？”顾云霆唇边挑起个冰冷的弧度，“等谢潜之从他那里了解到真相，就让他在里面呆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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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白行秋是个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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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无限流游戏信口胡诌小百科时间：

　　悲鸣面具：隔壁世界气运之子借给孟饮冰的特殊物品，协助孟饮冰通关他的第十个特殊副本。编号B-3-17诡异属，是一张由不明材质制成的半脸面具，透明无色，经检测，不含骨灰。眼睛和嘴巴位置镂空，呈现眼睛悲泣、嘴角高高扬起的姿态，从眼角到脸颊有两道凝结的血泪。

　　效用：引起他人强烈的恐惧或喜悦，具有一定的精神攻击作用，可以使人一定程度上失去理智，只受最强烈的那个情绪控制。

　　负面效应：放大携带者的情绪，使携带者无法理性思考，有一定几率出现幻觉。

　　孟饮冰需要的就是面具的负面效应，保持强烈的愤怒以全程爆发巨大的攻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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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道友：幽九 1个；